番外:若他们于校园相识
唰唰唰。是同学们奋笔疾书的声音,坐在教室第一排的苏糯也不例外,一本厚厚的调查问卷摊在桌上,勾勾划划着。
Q55:如果有异性强制想和你发生肢体接触,你会如何做?
A尝试逃跑并大声呼救B武力对抗C顺从
苏糯的笔尖在纸上一点一点:市裡的调查问卷還会有這种問題?
旁边桌的女生填得飞快,她拍拍苏糯:“给我看看你填的。”女孩总是对這种东西很八卦。
苏糯笑笑,避开這道問題,翻到前一页给她看。她和所有女生相处都很和谐,熟悉她的人都亲近她,大概苏糯拥有一种亲和的气质吧。不過她走在路上也经常被问路、去食堂被借餐卡……她遇到這种事的频率也远远高于常人。
用旁边桌的女生的原话来解释就是:软糯好欺负,看着像初中生。
苏糯不可置否,但她觉得她女生缘好的原因是:她黏人……
苏糯待女孩满意地看完,转头去找别人了。她翻页,毫不犹豫地在C上打勾。高中两年,她一個关系好的男生都沒有,也几乎不和男生說话,說实话苏糯還挺向往的有個男生朋友的。不成熟的小苏糯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多珍贵,比起這個,她大概更想得到来自他人的温暖吧,无论形式。
苏糯想:大概是测试自我保护意识吧。不過届于匿名,无所谓吧。
而身处高叁(二)班的陆淮南毫不犹豫地在B上打勾。
问卷而已,和现实差得远呢。
下一节是物理实验课,老师心情不错,他的课沒有被什么无意义的问卷占走時間。但心情好也沒有减免他对苏糯的责罚。她忘记写物理作业了……
人有时候会对自己有谜之误会,她写了個开头,去洗了澡,洗完就觉得自己写完了。直到老师把空白的作业本摔在桌上之前,她還坚称自己做了……
她有点困惑,老师更困惑:苏糯一直是個听话的学生,怎么学会了骗人呢?還演得很像。
苏糯是真忘了,但她的听话倒是蒙蔽人的表面功夫。她往往不会按照内心所想行动,时刻被社会的规则和他人的眼光束缚着。
“去办公室做完再回来上课!”老师指着她的本子,作为一长串說教的结尾說道。
所以现在,苏糯就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少女的脚步很轻,路過一间间传来老师或同学声音的教室,她感觉自己像個逃课的坏学生,体验新奇。
突然,一双手从面前出现,捂着她的口鼻,揽着她的肩膀,轻易地把她带入化学实验室。
苏糯吓了一跳,眼前的男生比她大了不止一個号,很宽的肩膀,有力的手臂和手掌。
苏糯今天被物理老师训過,已经有点解放天性的意思了,她坦诚地表示疑惑:“同学,有事嗎?”
“不是你约我来這裡嗎?”男生也疑惑。
“我是高二(二)的苏糯,正在去办公室补作业的路上,就被你拉进来了。”苏糯自我介绍。
“啊我陆……”话音未出,他就被苏糯带着按坐在地上,苏糯纤细的双腿压在他身上,手臂撑着他的肩膀,把他往下压。
教导主任在巡查走廊,他的钥匙随着走动发出一串串恼人的响声。化学实验室的玻璃窗很大,轻易地可以窥见内部。苏糯压着他尽力缩在死角裡,捂住他的嘴让他保持安静。
“被发现了对我們都不好,我可不想再被骂了。”少女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耳边,低低的耳语让人骨头酥软,身体自带的若有若无的奶香诱人嗅闻。陆淮南正处于青春期,他被少女钳制着,下意识就搂上她的腰,也锢住她。
苏糯脑内瞬间跳出那個匿名调查问卷的問題。
她耳语:“你今天有沒有做一個调查问卷。”
陆淮南被一提,也想到了:“啊那個问异性的……”
苏糯一笑,觉得有点戏剧性:“我們都对对方做了突然的强制肢体接触。”
陆淮南也跟着笑:的确。
“你选的什么?”苏糯问,教导主人還在走廊上,她仍然用着气声。
“武力……”
苏糯听到后默默改为摁住他的手腕,虽然估计是沒用的,但是聊胜于无嘛。
陆淮南问:“那你……?”
“顺从。”她清澈的眼睛闭上,又打开,轻轻地扇动,“我选了顺从。”
“……”你可能說的是实话,但听起来实在像诱惑。陆淮南在想。
苏糯說完也有点后悔,表达方式听着像是邀請。
“所以,本来有人约你干嘛?”苏糯问。但她還沒有得到回答,下一個侵入者就已经来到门口。
应该是那個约他的女孩。
陆淮南眼疾手快,在那女孩开门前,拥着她躲在狭长窄小的储物柜裡。
那女孩转头還视一番,便垂着头离开了,步伐显得有些丧气。
“她跟踪狂,不知道哪裡知道了我的手机号,天天写些肉麻的消息发我。我来解决一下。”
“噢,用武力。”苏糯认真地說,“可学校不让带手机。”
“不让带你就真不带啊。”陆淮南散漫地說。
這种散发着浓郁個性的发言让苏糯感受到强烈的排斥和距离感,她非常不擅长应对這种人,但腰间的大手却让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合。
逻辑和经验往往会让人做出错误的决定,因为它们的源头太浅显片面,可能只是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却让你今后的人生都决定避开它。
看着眼前的男生,苏糯突然醒悟,她這是偏见。她的手微微颤抖,反手搂着他的腰,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碰到過男生了。
陆淮南:“?”
苏糯:“我在抗击偏见,用武力。”
陆淮南:“在這個時間点?”我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苏糯想:和陆淮南說话還挺舒服的,很轻松。她毫无理由地想相信他,贴近他。于是,她使用毕生力气打出直球:“可以抱一会儿嗎?”
陆淮南直觉上并不排斥她,即便她做了些看不懂的操作。青春期的男生很难拒绝女生的投怀送抱,也可能是难拒绝苏糯的投怀送抱。
“啊……”陆淮南看了看表,行吧,還能抱十五分钟,還有十五分钟下课。
接着他提议:“出去也可以了,柜子太窄。”
于是,苏糯现在跨坐在陆淮南的身上,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只是单纯地汲取温暖。她问:“你叫什么来着。”
“陆淮南。”
“噢,陆淮南……淮南……”苏糯咀嚼着他的名字,接着說:“放松一点,我不介意的。”听着像個女流氓。
陆淮南說出了口:“听着像個女流氓。”
“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這样。你是逃课?”
“年纪第一,不必逃课,我是去帮老师试做卷子。”
“啊這么說,好像是哪裡听過你的名字。”苏糯把头枕着他的肩,闭上眼,“卷子沒問題嗎?”
“做完了。”眼前的少女好像对他很放心。
“学霸。你是高二的嗎?”
“高叁。”
苏糯从善如流:“学长。這大概是我活這么久第一次叫别人学长。”
“沒朋友是把。”
苏糯把头埋得更深:“沒男性朋友罢了。”
“你很突然。”陆淮南评价她。陆淮南在想: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是到处玩男人,這些都是她的把戏,自己已经上了她的当;第二种是如她所說,她是乖学生,這是一时兴起。如果是前者,随便问问班裡猥琐的男生,应该能轻易知道。
“彼此彼此。”苏糯回击。苏糯的脑瓜啥也沒想,只是沉浸在肌肤相贴的温暖中,放任自己。
慢慢的,苏糯的呼吸变得沉重悠长,她不說话了。少女柔软的身体安稳地靠在陆淮南身上,画面有些令人心动。
下课前一分钟,陆淮南终于认识到: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他抓着她的肩膀晃动:“醒醒,你是不是昨天沒睡,拿我当靠垫补眠。”
苏糯揉着眼睛,糯糯地回答:“不啊,昨天睡了八個小时。再說,哪有人拿学长当靠垫的哈哈哈。”
陆淮南有点看不懂她。
苏糯說:“還可以有那样的靠垫嗎?”
“?”陆淮南觉得世界真神奇,怪事年年有。
陆淮南很正常,只不過今天的苏糯放飞了自我。
边想边写,可能有些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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