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倒霉催的二房
“先做两件衫子,得做大些,孩子小长得快,要是做正正好的,沒几天就再穿不上了。”冯氏琢磨道。
李七巧心细,赶紧补充:“对了娘,小姑子皮肤嫩,裡面贴身穿的小亵裤,可得挑好料子买,要软些的。”
冯氏止不住地点头:“嗯,這個還得多做几條,好留着换洗。”
毕竟糯宝是個小女娃,要格外注重,小衾裤上的花销可是省不得。
孙春雪看到刚得了银子,就要给小姑子花上一笔,不由心疼地捏着衣角。
“娘,糯宝還小呢,其实……用不着在穿戴上花太多钱。”她嚅嗫着插话。
冯氏顿时拉下脸来。
“甭管我给糯宝花多花少,都不能耽搁全家吃饭!”
“再說咱家穷了這么几年,是自打我闺女进门,才得了這些好运,弄不好這银子就是我闺女旺来的,就算全花她身上也不過分。”
姜丰年也觉得,這两日之事都不是偶然,应当就是妹妹带来的好运!
他蹙眉道:“家裡就這一個妹妹,钱留着不给她花给谁花,這些事不用你操心,以后不许再多嘴。”
孙春雪不好顶撞娘,红着脸退到一边,心裡有些堵得慌。
這时,已经回到炕上的小糯宝,也听到娘要给自己做衣裳了。
她大眼睛亮闪闪的,手脚并用地爬到炕沿边,探出半個身子看着娘。
以前在沈府,那些下人们嫌麻烦,只管给她丢进柴房裡散养,是从来不给衣物用的。
现在终于能有衣裳蔽体了,小糯宝期待极了,粉嘟嘟的小肉脸爬上红晕,脑海裡闪過许多在沈府见到的布料花样。
那些粉粉紫紫的料子,她都好喜歡呀
有的上面還有小花暗纹呢,看着滑溜溜的,穿在身上定是可美。
小糯宝虽然還是小奶崽,但已经有了爱美之心,她一兴奋就把脚丫子举過头顶,正要闻上两下,可這时一抬头,却见冯氏身上发白的衣衫。
娘的衣裳好旧啊。
而且灰蓬蓬的……
小糯宝小脸一皱,顿时又心疼起冯氏来。
“凉、窝不用那么多衣裳的!”她赶紧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
“不要浪费钱钱,糯宝只要一件,够穿就好……凉也要给自己做一身,咱们一起穿。”小糯宝喝饱有了力气,小奶音响亮多了。
听到闺女才這么小,竟然也会为自己着想,冯氏先是一怔,随即心都快化成一滩水了。
“糯宝是在关心娘嗎。”冯氏笑弯了眼睛给她抱過来:“真是個招人疼的乖孩子,放心吧闺女,娘有衣裳穿,等啥时候咱家條件再好些,娘再给自己做身新的。”
小糯宝抬起黑溜溜的大眼睛,听得一本正经。
這么說,她得使使劲儿,让家裡多赚些银子,那样娘就能早做新衣服了。
“好吧凉~不過你放心,那天很快的,窝也会帮忙。”小糯宝啃住自己白嫩嫩的小手,哼哼唧唧地蹭了一手口水。
姜家人并未把這话太当真,只是听得心裡暖洋洋的,一個個都忍不住心情大好。
姜丰虎更是凑過去逗了逗妹妹:“该說不說,咱妹妹别看還小,但看着可比三四岁的孩子還要聪明懂事。”
“那可不,二叔他们家的姜芝芝都四岁了,還整天只知贪嘴要东西吃,长得還又黑又胖,就跟被雷劈過一样,跟咱妹妹压根沒得比。”姜丰景摸着糯宝雪白的脚丫,骄傲地挺胸道。
這么說起来,就连不喜小糯宝进家的孙春雪,這时也忍不住觉出妹妹的好儿来。
小丫头长得俊,又伶俐,還怪招人稀罕的,确实不一般。
孙春雪的嘴角刚不自觉地弯起,就被自己冒出的念头吓到,她赶紧晃了晃脑袋,出门去了。
自己這心性咋這么不坚定呢……
再招人稀罕,也是多了张要吃饭的嘴啊……
老四方才提到了二房,這会儿冯氏也想起他们来。
她眸子漆黑了一瞬,哼道:“对了老大,昨晚村长用牛车给你奶他们送城裡去了,也不知现在死沒死在医馆裡。”
姜丰年失望摇头:“還沒呢娘,二叔只是伤了胳膊,奶這回虽伤得不轻,但送他们进城的李伯回来說,奶被大夫救過来了,只不過得了偏瘫,以后怕是得有人在近身边伺候才行。”
冯氏扁扁嘴巴,有些遗憾。
“可惜了啊,你奶咋沒原地嗝屁呢?”
要是那老虔婆真断了气,那她猪肉也不卖了,正好請全村吃大席,那她也乐意啊。
姜丰景眼底闪過一抹腹黑:“娘,其实奶回来更好,反正她现在下不了地,干不了活,只能躺在炕上吃白饭,大房和二房都那么势利眼,看以后谁能稀得照顾她。”
這老太婆的“福气”,還在后头呢……
冯氏一听,顿时大笑着摸摸老四的头:“說的对,就让她慢慢熬日子吧,快把野猪收拾出来,還是咱们吃晌饭要紧。”
……
晌午前,村长家的牛车咯吱咯吱地回了村。
大柳树下闲聊的乡亲们一看,原来是姜老太太,和二房两口子终于回来了。
此番,姜老太太脑袋伤得厉害,她虽是堪堪保住了性命,但却被治成了偏瘫,還花了不少诊金和药费。
等到了家后,看着姜老太太瘫在炕上动弹不得,咿咿呀呀地直淌口水,姜大河恼得不行。
他捂着還疼的断臂道:“真他娘的憋屈,這下咱家可是成了村裡的笑话,娘還起不来炕了。对了,大哥和大嫂呢,我和娘出了這么大事儿,他俩咋倒還躲起来了!”
庄氏剔了剔牙,哄着饿得嗷嗷嚎哭的姜芝芝,沒好气儿地哼哼。
“你那大哥大嫂跟三房一样,都不是個东西,咱俩不在家,他们也不說给芝芝弄口饭,看给咱们闺女饿的。”
姜大河本就心裡窝火,一听就更来气,他狠狠捏着拳头,正要打在门上出出气。
谁料那门框不知何时凸出块木刺,只一拳下去,就猛的扎进姜大河的手背上!
“啊啊啊疼疼!”姜大河甩着满手的鲜血,一屁股跌坐在地。
“也不知這两天咱家是咋了,咋就那么倒霉呢!”姜大河泄了气,哭丧着脸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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