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PART4
林琳是坐着君少則的車“飛”回家的。
T大在郊區,林琳家的別墅也在郊區,兩地間的公路上車輛很少,且還有高速公路,君少則就這麼一路開快車飈了回去。
林琳被嚇得臉都白了,只是她向來裝鎮定裝習慣了,車到她家別墅門口的時候,她的脣是緊緊地抿着的,表情極爲淡定。
心裏卻已經將君少則從頭問候到腳,從小問候到大。
還有,她想,幸虧她的腳扭傷了,待會兒不會因爲害怕而腳步虛浮被君少則看扁了。
車門打開,君少則想將林琳抱起來,剛微微彎腰,林琳就看出了他的意圖,一把將他推開,“謝謝,不勞煩君老師了,我自己可以走。”
君少則退後一步,好笑地看着林琳自己慢慢挪下車,將車門關上,又逞能地瘸着腳走了兩步。
他不緊不慢地跟上她,“你真打算這麼……嗯,別樣優雅地進門?”
林琳回頭瞪了一眼這個說風涼話的罪魁禍首,然後扭回頭去默默地往前走。
君少則正想暫且袖手旁觀等她自己認輸喊他幫忙,就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林琳,你怎麼了?”十足十關切的聲音。
君少則順着聲音看過去,發現他的竹馬好友應允正一臉憂心地急匆匆地趕過來。
林琳一看到應允,臉上原本的鬱悶就一掃而空,轉而是開心的笑容,璀璨明亮,“應允,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班啦?”
應允自然而然地扶上林琳的胳膊,“腳怎麼回事?”
林琳嘟着嘴,眼睛卻帶着明媚的笑意,“剛剛不小心踩斷了高跟鞋,扭到了腳。”
“不會又穿着高跟鞋跑來跑去吧?”應允無奈地斜睨了她一眼,“都說過多少次了,少穿高跟鞋這種高危鞋種,你不聽,這下子喫虧了吧?”
“是,是,是,以後聽您老的還不成嘛。”林琳藉着他胳膊的力道往前邁了兩步,語氣是稀鬆平常的撒嬌。
君少則看着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暱,幽深的眸子微微地眯了起來,墨色翻飛。
他隱藏起心事,恢復成和煦的模樣,上前一步拍上應允的肩膀,“喂,應允,好久不見了。”
應允回過頭來,短暫的怔愣後,驚喜道:“少則?君少則!哈哈,你小子回國啦?”
君少則點點頭,眼睛卻似是不經意地睨向林琳,帶着似有若無的不鬱。
林琳對君少則類似於警告的眼神視若無睹,拉拉應允的胳膊,“應允,咱們從後門進去吧。”
應允瞧了瞧她微微踮起來的右腳,擡頭對着君少則抱歉地笑笑:“少則,我先扶林琳進去,過會兒我們好好敘敘。”
君少則微微笑了笑,應了聲好,就站在那裏看着林琳和應允熟稔地聊着天緩緩朝後門走去,目光微寒。
林琳被應允扶着一顛一顛地走到二樓,還沒到房間,就遇到了她大伯的女兒林鬱。
林鬱穿了一身淺紫色的絲綢連衣裙,同色系的高跟鞋,長髮挽起一個漂亮的髮髻,鬢角垂落兩縷髮絲,格外的高貴典雅。
她看了眼應允,立馬將視線移開落在林琳的腳上,關切柔美的聲音輕輕淺淺的流出,宛如叢林中的泠泠淙淙的溪流格外好聽,“琳琳,發生什麼事了?”
林琳鬆開應允的胳膊,蹦躂着想跳到林鬱身邊,林鬱怕她不小心摔着,馬上過去攙扶,“都這麼大了,可得有點兒大人的樣子。”
林琳吐了吐舌頭,將翹起的右腳放下來,擡頭挺胸,那麼優雅得體地一笑,“林鬱小姐,多日不見,您又美了幾分。”
“噗,”林鬱忍不住笑出了聲,忙以手掩嘴,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站在旁邊看着林琳耍寶的應允,然後又快速收回,小小地瞪了林琳一眼,“貧。”
林琳挽着林鬱的胳膊往她的臥室那邊瘸着腳走,“姐,你還不瞭解我嘛。也就在你們面前這樣沒形象,在外人面前,我可是得體迷人的林家二小姐。”
“嗤——”一聲嗤笑聲從前方傳來,林琅倚着門框微微撇着嘴,“還得體迷人呢?哪有像你這般自誇的。”
“老哥?!你怎麼回來了!”林琳驚訝地撲過去。
林琅趕忙大跨步接着這個不讓他省心的孿生妹妹,“今天可是我寶貝妹妹重要的一天,我怎麼會錯過?”
林琳聽出了林琅話中的不尋常,在他的懷裏站穩後不解地問道:“什麼我重要的一天?今天這宴會和我有關?”
林琅漂亮的劍眉微微蹙起,“你不知道?”
林琳搖頭,疑惑且期待地看着林琅。
林琅也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只不過是被老爸以一句必須於某月某日回國,否則會錯過林琳一生的重要一刻爲由轟了回來。
林琳擰着眉安靜下來,思索着今天這宴會到底和她自己有什麼關係。
同樣不清楚宴會舉辦緣由的林鬱琢磨着林琳還得化妝打扮,就出聲打破了沉默,催促她先進屋收拾一下。
林琳臥室的牀上有一個盒子,牀邊的地上也有一個鞋盒。
牀上的盒子裏盛着一條精緻的豔紅色抹胸長裙,裙子從左上角一直到右邊的裙角以暗金線繡着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靜止的狀態下根本看不到,只有在走動的過程中配合光照的角度才若隱若現,且隨着裙襬的擺動,那隻金鳳展翅欲飛,栩栩如生。裙襬自然下垂到腳裸,旋轉間裙角翻飛,格外漂亮。
高跟鞋是五釐米高的,也是豔紅色的。
林琳穿上這身行頭對着鏡子微微蹙着眉頭,有什麼思緒在她的頭腦裏若隱若現。
“好漂亮。”林鬱站在她的身側看着美得豔麗、光華四射的林琳。
林琳看着鏡子中的林鬱,問:“姐,你真的不知道今天爲什麼舉辦宴會嗎?”
林鬱誠實地搖搖頭,“不是很清楚。我媽通知我的時候,我有問她,她也說不知道。”
這麼神祕啊。
林琳沉吟片刻,忽然有個不好的念頭竄了出來。
但是……應該不會。
他是答應過她的。
爲了減少腳裸的疼痛,林琳又上了藥之後,用透明的繃帶緊緊地綁縛好,這才隨着林鬱出門。
林鬱開門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愣了一下,立馬讓開路,將身後的林琳展現出來。
林琳走出房門,看到穿着一身嶄新黑色禮服的君少則時她的心頓時咯噔沉了一沉。
君少則的眸子一亮,又迅速地變爲一片平靜。
他漾開一抹溫暖魅惑的淺笑,紳士地一欠身,“走吧,我漂亮的公主。”
林琳要笑不笑地牽了牽脣角,強忍着一巴掌拍扁那張狐狸笑臉的衝動,勉強自己挽上他的胳膊。
林鬱走在前面,林琳因爲腳裸疼痛藉着君少則的臂力緩緩地走在後面。
待拉開一定的距離,確定林鬱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聲,林琳才小小聲地咬牙切齒道:“小人,你不守信用。”
君少則淺笑着小聲回話:“我也是受害者。”
林琳斜睨了他一眼,看着他一臉真誠正直,心裏的怒氣消退了一些。
或許,今天的宴會真的與他無關,他們還算是友邦。
可是,關係公開後,友邦又算什麼呢?
林琳不知道她爲什麼知道君少則沒有參與籌辦這個宴會而稍稍地鬆了口氣。
今天果然是她和君少則的訂婚宴。
當林爺爺和從國外回來的君爺爺在臺上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在場的人神色各異。
林琳下意識地看向應允,見他神色淡然,視線和她相對後即刻轉開,側頭與他身邊的林鬱小聲說了什麼,然後林鬱的臉上出現可疑的緋紅,在璀璨的燈光映襯下別樣美好,她的心頓時涌起一股酸澀。
早該死心的。
她一直知道林鬱和應允纔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爲了應允,林鬱毅然決然地放棄她喜歡的繪畫,報了商科。大學畢業後進入應氏企業,屈尊降貴不顧林家大小姐的身份做了應允的助理,和應允朝夕相對。
他們站在一起纔是最匹配的。
可是,林琳還是忍不住喜歡應允,偷偷地喜歡,只是一直沒有說出口。
林琳那天對應允表白,其實是抱着微小的希望,希望應允其實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喜歡,而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情感。
再者,驀然多出了一個未婚夫,林琳想反抗,但是她又需要動力。她想,如果應允不同意,那麼不管怎樣她都不會和君少則訂婚。只是……那天應允的遲疑,讓她迅速地改了主意。
她寧願遠遠地看着應允和林鬱幸福,也不願意破壞他們三者之間的這種和諧。
對,她不想爲了自己破壞姐姐的幸福,也不願意失去應允這個大哥。
林琳收回視線,扯出一抹得體合宜的淺笑,將面部表情調節到最好,讓別人以爲她對這樁天下掉下來的婚約很滿意,她很幸福。
既然她沒有辦法改變和君少則訂婚的命運,這個關係也已經公之於衆,那麼作爲林家人她得以最佳的儀態展現在世人面前。
而且,不胡鬧,也是因爲剛剛君少則告訴她,即便在親朋好友和他們兩家有關係的人面前公佈了這個消息,但是今天他們隔絕了媒體,他們的關係還是能夠保密的,尤其在學校。
第一支舞自然是要林琳和君少則開始的。
兩人相攜走到偌大的客廳,音樂響起,他們跳起了華爾茲。
衆人俱都拍起了巴掌,或許是祝福他們,也或許是爲他們契合的舞蹈而鼓掌。
林琳看似專注地看着君少則,也接受着君少則的注視,她脣不動,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君少則脣角的笑意不減,“嗯……”
一曲舞罷,衆人也都躍上舞池。林琳和君少則連跳了三隻舞曲,才以腳裸有些疼爲由停了下來。
君少則在國內雖然只在S市開了個骨科門診,但是他畢竟是君家的接班人。君家是醫療世家,且還是財大氣粗的醫療世家。除去君家的財勢,君家人人會醫,且每人精通的都不同。這世上有誰一定會沒病沒災的?沒人會改打保票。所以衆人也都不敢得罪君家,只想巴結。
因此,林琳和君少則剛從舞池出來,就有人前來跟君少則攀談,林琳藉此脫身,自己悄悄地走到庭院裏喘息。
就在她隨意散步到了一處人少的假山旁時,一陣讓人耳熱心跳的喘息聲和令人遐想的啪啪聲讓她豁然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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