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神树的光合作用
把玩着手中血红色的宝石，一丝丝怨恨之气缠绕在手心，欲要侵蚀他的身体，迷惑他的理智。
可惜的是，现在這具刚刚进行蛇蜕的身躯，虽然可以說是进入了虚弱期，却也不是這种残缺的神具可以侵蚀的，就算是完整的杀生石，乃至白面金毛九尾狐重生，也顶多能够行旧事，化身为妃侍奉而已。
轻弹一下手中的宝石，一道精神能量轻易击溃上面的怨气，浸入神具内核。
眸中乌光一闪，灵视开启，杀生石裡面千白年来携带的信息被倒灌而来。
——古之瑞兽、龙脉的阴面、魅惑君王的宠妃、祸国殃民的象征……
那是神话的演变過程，从古老大陆象征王者仁智的瑞兽，禹王之妻；堕落为妖媚的灾祸，民间甚至以狐狸精来象征淫秽的女性，而手中杀生石的原型玉藻前更是九尾狐妖化的典型代表。
与之类似的還有大陆的妲己和印度的华阳夫人，甚至在野史中，她们更是同一存在在不同时期的不同身份。
“有趣！”
将手中的杀生石握紧，六道冥脸上显露出玩味的神色，這些知识只是些歷史学书籍上都可以找到的东西，自然不是他主动灵视的收获。
他更在意的是其中随着歷史神话的演变，而带来的神祇形象的演变，在一般的世界中這可能只是神话学者的兴趣之言，但在這個存在真实神话，更会以不从之身降临人间的世界，其中蕴含的却是真正的神秘学隐秘。
那是他单纯以灵视都不可能获得的知识，即使他那以《眼睛传奇世界所有瞳术为基，最终升华而出的神眼也一样。
這個世界确实十分支持灵视這类能力，大概是因为那记录了世界记忆的生与不死的幽世的缘故，但那些与神祇神格有关的知识却不是单独的灵视可以获得的。
简单的說，他如果要回溯這個世界的歷史并非难事，甚至還能在一定程度上观测未来的命运，但真正关系到权能的本质、如何转化弑神者、神祇位格如何演变……這些连這世界大部分神都不清楚的隐秘，却并非灵视可以解决的。
灵视可以让他读取目錄一样了解這個世界的大况，具体的技术操作却要有像這杀生石一样的模板才行。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神性么？”
若有所思的呢喃一声，手中一用力，血红色的宝石立即化作碎片消散，又好似融入少年的体内。
手中的圣痕发出一道黯淡的微茫，从天空中，从大地下，星球上源源不断的气息流入体内，从内而外不断改造蛇蜕過后的身躯，让其越发契合這個世界，而作为交换，被称作查克拉的能量，也被当做呼吸的废气开始在這個世界流动。
那是神树的本能，压榨星球的力量改造能量循环，曾经吃過一颗神树的他也把這個特征融入了，自己蛇蜕化龙后的体魄，至于那号称接近无限的查克拉反而不被他在意，当成了消耗品。
当然，虽然六道冥可以不在意，但事实上好歹是六道一级的能量，即使只是倾泻其中百分之一也是能将整座城市的能量活跃度暴涨。
之前的恶灵之所以那么恐怖，未免沒有因为六道冥在這待了三個月，不断蜕变過程中吐出大量查克拉，导致恶灵发生了未知异变的缘故。
或者說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查克拉了，融入了這個世界咒力的性质，還是称其为自然能量好了。
于是，在显现在旁边两位踌躇的少女眼中的，還沒等她们从杀生石碎片被轻易破坏這一幕反应過来，那无论如何观察都显得平凡，却绝对不平凡的少年身上显现出了如梦似幻的景象。
那是战场上长胜不败的战士；观测古今、预言未来的贤者；让世间陷入永恒之梦的腥红之月；征服净土、逆乱生死的叛逆之神……
一道道影像不知如何插入少女的脑海，最终一堵满是锁链的门户镇压一切，眨眼间又归于那英俊而不显得出格的面容。
“怎么了？虽然我自认为长得還不错，但還不至于让你流口水的地步吧！”
一道调笑般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面前的少年，還有担忧地望着自己的黄泉姐，土宫神乐不禁反应過来自己做個什么事！
自己竟然一直盯着一個男士的面容超過数分钟！！！
“啊呜……”
看到少女扑倒黑长直身后躲藏起来，六道冥咂咂嘴，看起来這個显得更柔弱的少女反而更加具备灵视方面的天赋，能够看到他泄露出来的一部分本质。
将歷史传唱的功绩和威能实质化，成为与天地交感能够支配森罗万象的幻想结晶，這就是所谓权能的实质嗎？
“這位大人……”
揉了揉少女的头发，犹豫着谏山黄泉還是走過来向六道冥打了声招呼，无论如何救命之恩确实不如忽视。
“六道冥！”“恩？”
“他们都是如此称呼我的，当然现在我們好像還是同校同学来着！”
“哦，六道前辈……咦？咦？”
瞪大了双眼，谏山黄泉觉得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出人意料的消息？
并非這位强大的前辈其实是高中生這一点，毕竟在這個世界的神秘界，天才神童這类存在向来层出不穷。
近的如守护关东一带灵力者集团中的高位巫女万裡谷祐理、属于稀有的高位巫女“媛巫女”的序列；远的如传說中四大家之一的继承人清秋院惠那，能够听见神的声音。
连她本身也可以說是超灾对策室的最强战斗力，高中生拯救世界什么的，在這個人类力量体系存在不容忤逆上限的世界而言，可并不是什么轻小說中的幻想。
這個世界尤其看重天赋這一点，只要天赋足够，以短短十几年就超過勤奋者一辈子的努力，达至人类力量的上限其实也是很普遍的一件事。
恩，真是可悲而现实的论证，但另一方面，即使天赋再优越也好，身为人类的极限，也有她们绝对不可能打破的瓶颈，那正是弑杀天上诸神而获得无上权能的王者、霸者、魔王！
說远了，令谏山黄泉惊愕的，正是這位至少拥有着人类上限、乃至现人神力量的存在，竟然是她的同学？而她根本一点都注意到！
仔细凝视着浅笑的少年，依旧是那相对普通人显得英俊過分的容貌，但在人均帅男美女的神秘界也不会太過出格，无论這么看都不像身上有咒力流动的样子，体魄也在正常人感知范围内，但正是這個看似普通人的存在却挥手间抹除了连大骑士也会头疼的恶灵。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把其当作无辜群众来看啊，或者說在对方看来，自己這样才是普通人吧！
但关键是這种人类力量巅峰的存在为什么从来沒有听過呢？更何况還是同学的情况下！
额，等等，好像听過這個名字，是三個月前刚入学的转学生，好像還曾引起一番轰动的样子？
“唉，六道前辈，我……”
“勿需苦恼，之前我本就沒掺和心灵业界的情况，你不清楚我也正常。”
向着东北的屋檐上看了一眼，刚刚是不是有個围绕着蝴蝶的白毛窜過去？算了，予我恶意者自有火焰审判！
“那么，我也不打扰你们善后了。”
想了想，也沒什么說的，六道冥转身向着学校走去，既然已经获得神具的碎片，還是回去悠闲段時間，至少暂时他并沒有搞事的动力。
“嗨，前辈，我們還要寻找一下急救的民众，之后再上门感谢您的恩情！”
“安啦安啦……”
微微向背后晃了晃手，六道冥百无聊赖的回应，但真正注视着少年瞳孔，却能明白其目光投注的真正方向，那是不远未来的光景，莎士比亚的戏剧在這片土地重现，恍惚间又看到了那姐妹相残的悲歌：
“……相信爱、能将所爱之人抹杀嗎？
为憎恶摇晃的灵魂使之觉醒了的是谁？那徬徨黑暗的街，悲哀入暮而迷惑人。被命运的羁绊所维系的二人——
切断宿命的锁链，讨伐恶灵……”
這個世界，可是确实存在着命运的化身呀！
…………
“呼哧！呼哧……哈哈哈，母亲，找到了！找到了！您等着，我們马上就能真正团圆……”
黑暗的角落，压抑不住的痛苦喘气声，四处漂浮的灵蝶，以及燃烧的白色人形火炬，给阴暗的街道带来几分鬼魅。
“嗯嗯！呼哧……”
止不住的呻吟从人形的火炬中传出，直到火焰慢慢褪去，只剩下胸口還在自动灼烧，阴暗中露出一個白色的小男孩，左眼是恶灵同款的猩红宝石。
“一重审判·善恶有报”开启之时，神圣之炎会对范围内所有对六道冥散发恶意的人降下惩戒，其是与恶意同等的分量，但如果沒有真正的杀意的话，一般也不会致死。
只不過像這种在烈焰焚身之下，還能笑得出来的人，即使是六道冥也未见過。
“母亲……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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