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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作者:茶檀
“行了娘,你别哭了行嗎?”

  李翠兰根本听不进去,捶着心口窝哀嚎:“哎呀呀,我這心呐,我這心就跟让人剜了一刀子似的,你這個败家的,那么好的一套房子你送给那個小贱人,那個贱人她配住那么好的房子嗎?她也不怕死在裡头。”

  “不行,我难受,我這就去她家门口吊死。還有你,谁家有你這样的傻儿子啊,哎呀呀,我难受啊……”

  詹伟忠一個头两個大,他拽了好几回沒把人拽起来,反而让李翠兰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好几下。

  担心引来邻居围观,詹伟忠低声怒喝:“行了,我不给她她会告我,告我我就得坐牢,房子重要還是我重要?”

  李翠兰闻言不哭了,脸上挂满了鼻涕和泪水,仰着头诧异地看着儿子,她理解不了:“她凭啥告你啊?咱不稀罕她了,咱不要她了,她带着孩子滚就是了,她凭啥告你?咱還沒让她把彩礼還回来呢!”

  詹伟忠心累的不行,索性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无力地道:“重婚罪!”

  “啥?啥重婚罪啊?哪儿就重婚罪了?”李翠兰理直气壮地說,“你在外头找人生個儿子就重婚罪了?你傻呀!咱不认不就是了,叫她告去!”

  詹伟忠无奈地道:“她提前存了证据,我问過律师,如果她以這個名义告我,我输的几率很大。”

  李翠兰傻眼了,但更多的還是不甘心:“那個小贱人能有這样的心眼子?我觉得她就是吓唬你,她一农村小老婆哪儿有這样天大的胆子?還告!你還是傻,傻到家了你。你不想想,她要是敢告我能让她嗎?我不在她门前头吊死……”

  “行了,娘!”詹伟忠也急眼了,“能不能别闹了?”

  他那個妹夫也是,跑来跟丈母娘叨叨這個做啥?

  儿子生了气,李翠兰老实了,可還是心疼,就跟有人拿刀子一下一下在她肉上拉一样,她觉得還不够虐,追着问:“除了房子,你還分财产给她了吧?给了多少?”

  见她娘這個样子,詹伟忠不敢說实话,撒了個谎,少了怕她娘不信,就說道:“一万,钱都在外头压着,我手裡沒钱,就给了她一万。”

  “唉哟,我這心呐。一万、一万就不少了,一万能撑死她,她花去吧她,她這辈子估摸着也沒见過這么多钱,這辈子就开這一回眼界了……”李翠兰骂個不停,“她进咱家门算是捡着财神爷了,咱算倒八辈子血霉了!”

  心裡恨個半死,琢磨着哪天還是得上门骂一回,骂骂她出出气,不然她得憋死。

  “行了娘,起来吧。”詹伟忠把她娘拉起来,“安电话的明天来,屋裡得收拾收拾。”

  娘俩互相扯着起来,還沒来得及拍身上的土,詹伟红脚步打着飘从外头进来了。

  “娘,二哥——”詹伟红跑得呼哧带喘,脸上连泪加汗,声音发颤,带着哭腔道,“二嫂把我告了,她把我告上法庭了,這可怎么办呀?”

  她說完双腿一软就瘫下去了。

  詹伟忠、李翠兰:……

  半小时前,詹伟红刚把孩子哄睡,正在院子裡洗衣服,邮递员来了,她喜提传票一张。

  打开从头扫到尾,詹伟红眼睛发着黑就瘫地上了,半晌才缓過来。

  她觉得自己就是個老实巴交的人,這辈子有数的几件大事就是结婚生孩子,稍微惊天地泣鬼神一些的就是她哥在外头找人生了個儿子,当时体会過脑子裡轰的一下,不過几分钟后接受了。

  可這回不一样,打官司她只在收音机裡听過,在电视剧裡看裡头的人物演過,真砸到她身上,差点被给她砸死。

  這是天要塌啊!

  “怎么回事?她告你啥?”詹伟忠一把抽走詹伟红手裡捏着的信封,一面冷声问着。

  李翠兰也沒了上吊的勇气,她脸上的老皮一抖一抖的。

  刚才還很硬气,结果真摊上了她也觉得天崩地裂,只脸色青白地喃喃道:“那小贱人咋這么辣啊?她咋這能耐呢?她這是要捅破天啊。”

  跟着后知后觉地问:“是啊,她告你做啥,又不是你让她离婚的?”

  “故意伤害赔偿纠纷……”詹伟忠一头雾水,“你伤害她啥了?”

  旁边李翠兰也道:“是啊,哪回你回来都是一口一個二嫂的喊着,你伤害她啥了?”

  這么一打岔,詹伟红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她看着詹伟忠,气道:“還不是你,你咋啥都跟她說呢?”

  “我說啥了?”詹伟忠茫然。

  “就…就是咱当年给她弄掉孩子的计划她知道了。当初我故意跟咱娘掐架,撞了她一下,她早产伤了身子,医生才說她不能生的。這事不是你跟她說的嗎?”

  李翠兰在旁边吼骂小儿子:“你咋這么傻,你跟她說這個做啥?”又道,“那是她身子不好,人家…哪個村我忘了,一個媳妇子头胎也是早产,孩子沒活下来,转年人家就又怀上了,生了個大胖小子。她不能生咋還往你头上赖呢,她咋這么不要脸!”

  詹伟忠也冤枉死了:“我沒說,我干嘛要告诉她這個呀?”

  “你沒說?”詹伟红急赤白脸地解释,“你沒說她跑我家跟我吵架,非說是你告诉她,她跟我吵,我、我就话赶话,承认了。”

  “你看看,我就說她净心眼子吧?還是個孬种。好歹是她以前的小姑子,這不說告就告了,一点情面不讲,咋办?”李翠兰快气疯了,“這是真要逼我去她家门口吊死啊!”

  詹伟忠搓了一把脸,還是觉得恍惚,走到旁边掬了把凉水洗了洗脸,脑子裡還是一团浆糊。

  他想不明白,丁彩叶是打哪儿知道這些事的呢?

  “娘,伟红,你们沒往外說吧?”

  “沒有!”娘俩异口同声地說,詹伟红又补充一句,“肯定也不是铁海,他更不会說,他嘴多严实!”

  詹伟红她男人叫于铁海。

  詹伟忠可不认为于铁海是個嘴严的,前头刚知道自己房子的事,后脚就来他娘前头秃噜。

  不過他倒是觉得不可能是于铁海,于铁海一年到头见不着她几回,真见着了也不可能跟她叨叨這個。

  但除了他们几個,旁人也不知道啊。

  李翠兰跟詹伟红小声嘀咕几句,再三问了问詹伟忠,他就差发誓了。

  詹伟红道:“哥,会不会是你說梦话叫她听见了?”

  詹伟忠:……他不敢保证不是,這谁知道呢?

  “咋办啊二哥?我会不会坐牢?”

  “赔偿纠纷,她应该是想要赔偿。”詹伟忠掐着腰来回走了两圈,只觉得脑子還沒有完全清醒,這一桩接一桩的,起诉詹伟红的事一点征兆都沒有,以前他咋沒发现丁彩叶這么难搞?

  “那個小辣椒,個比养的,要這么多钱她也不怕撑死……”李翠兰還在嘟嘟囔囔的骂着。

  骂了两句突然一声尖叫,问她闺女:“伟红,你過来了…孩子谁看着呢?”

  詹伟红脸色一变:“呀,东东還在家裡睡觉呢,啊——”

  她来的时候慌作一团,早把屋裡的孩子忘了,這一下又差点撅過去。

  詹伟忠脸色也变了变,赶紧骑上摩托车,带着他娘他妹,去了詹伟红家。

  进门的时候詹长东已经哭的快断气了。

  几個月大的孩子会爬会翻身,从床上掉下来又爬到了床底下,哭得撕心裂肺。

  李翠兰心肝肺宝贝的喊着把孩子拖出来,看着脑袋上鸽子蛋大小的包心疼也快抽過去了。

  一阵鸡飞狗跳。

  最后詹伟忠安慰好詹伟红,說找個律师帮她问问,再找人打听打听丁彩叶有沒有請律师,他一会儿回去也准备联系联系丁彩叶,跟她私下商量商量,只要要的不是很過分,能私了就私了。

  一听又要赔钱,李翠兰不甘心,觉得她的心快被劈成八瓣了,疼地她眼前发黑,一個劲地說:“咱不承认不就是了,等到了法庭上,你就死活不认账。”

  詹伟忠觉得事情沒那么简单,他详细问了问那天两人见面的情景和对话,最后道:“就怕她录音了。”

  “她咋录音啊?她還能把声音录下来?”李翠兰沒用過录音机,她不懂這個。

  就是不明白,丁彩叶咋這么能耐呢?

  “我先侧面打听打听……”

  从知道丁彩叶起诉开始,到现在他還是觉得大脑混沌一片,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他想回去歇歇,冷静冷静。

  现在的丁彩叶,身上的刺太過尖利,每回都扎的他猝不及防。

  骑上摩托回到商安临时租的房子裡,开门进屋,沒等站稳,就觉得眼前一花,脸上被人抓了一把。

  耳边伴着尖利的怒骂声,還有吐沫星子跟下雨一样落在他脸上:“你這個臭流氓,你比玉丽大那么多,她当初多老实的一個孩子让你祸祸了,我可怜的闺女就這么毁了,我要去告你,我要让警察来抓你……”

  詹伟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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