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真言
昭和冷冷一笑,“难道不是嗎?你现在所得到的万千恩宠,难道不是从我這裡偷走的嗎?”
“……”宫千竹還未开口,昭和又嗤笑一声,“不過那些都无所谓,我本来也不稀罕,不過在這之前,我想我需要证实一件事情。”
“啊?”宫千竹诧异,下一刻便被昭和抓住,一声巨大的落水声后,两人便双双沉入了镜湖。
湖水顿时就沒了顶。
“你干……”宫千竹刚一张口便被冰凉的湖水呛住,连忙封住了呼吸,只觉得全身冰凉,耳中一片嗡鸣,全身似乎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撕扯着要往湖底下拉。
她连忙念咒在周身张开了结界,睁开眼睛后第一眼便看见了紧紧抓住自己不肯撒手的昭和面色极其惨白,长长的头发在水中自由漂浮着,衣裙纷扬,嘴唇青得吓人,一连串虚弱的气泡从唇间吐出,双眼紧闭,仿佛已经晕了過去。
“昭和!”宫千竹大惊,本以为她拉着自己跳湖是想要害自己,沒想到她竟不会游水嗎?惊异之余连忙将她拉近了自己周身的结界中,手放在她腹部,仙力大量贯入,将腹中的积水逼了出来,昭和呛了两口水,头一仰便晕死過去。
宫千竹连忙将她从湖裡抱了出来,放在巨石上细细把脉,再伸手意欲去翻她的眼皮,忽然手一顿,眼底闪烁出了奇异的光芒,伸手拂开她额前湿漉漉的粘在一起的头发,光洁白皙的眉间,赫然印着一朵殷红梅花,散发着肉眼看不到的红色微光。
宫千竹又惊又喜,难怪找了那么久都還找不到契约人,原来就在她身边,只是印记被头发挡住了而已,哎,也都怪她太笨,怎么就沒想到這個呢!
趁着昭和還沒醒,宫千竹本想故技重施地取出她的记忆冰晶,沒想到却被反弹了回来,灼得指尖一阵麻痛。
怎么会這样?宫千竹万分疑惑,以前从来沒有遇到過记忆取不出来的情况,這回是出了什么状况?
宫千竹就這样一直守在昭和身边,直到天色完全黑了,昭和才醒過来。
“你果然是仙人。”昭和醒来就坐在巨石上,看着她肯定地說道。
宫千竹哑然失笑,“你做那么冒险的事情就为了確認我是不是仙人?实在是太莽撞了,想知道的话,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昭和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讪讪說道:“直接问你怎么会告诉我实话……”
“這种事情沒必要說谎啊。”宫千竹无奈笑笑。
昭和嗤笑了一声,伸手撩起额头上的刘海,露出那枚梅花印记道:“你身上有九璃盏吧,看到了嗎,我就是九璃盏的契约人,所以你要完成契约時間裡我所有的愿望。”
宫千竹静静地看她,微微笑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呢?”
昭和似乎一愣,沒想到她如此淡定从容地切入正题,想了想道:“我要拿回逆煞从我身上夺走的东西,然后离开這裡。”
“……逆煞?”宫千竹在嘴裡喃喃念着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听過似的。
“就是魑魅王。”昭和瞟了她一眼,眼神中难掩鄙视,跟魑魅王一起呆了近十天,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去打听一下,真是個笨女人。這么想着,忽然右眼一阵剧痛,她低呼一声,连忙捂住厚厚的绷带,粘稠浓腻的血水還是从绷带下流了出来。
“伤還沒有好就不能碰水,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嗎?”宫千竹无奈叹笑,伸手想要去解她的绷带,忽然想起她的眼睛是被挖掉了,自己恐怕会被吓到,于是连忙收回了举动,直接将手放在她的绷带上,仙气贯入,一点点治愈她的伤口。
昭和似乎有些失神一般地望着她,右眼上传来久违的温柔,温暖得让人想哭。
真是……能治愈心灵的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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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了,绝杀殿還是一片灯火通明,婢女奴才全部被挥退,逆煞斜斜靠在软榻上,他白日裡将那对他大放厥词的魔女好生修理了一番后扔回魔界,宫千竹便拿這個作为理由一個劲地灌他酒,逆煞也不推辞,一杯接着一杯喝,酒過三巡后,明显有了些许醉意。
“王上,酒不够了,我再去拿一点過来。”宫千竹见酒坛已经见底,连忙想要起身再去拿几坛過来,却被逆煞一下子拉住,她惊慌回头,只见幽暗的灯光之下,逆煞醉意朦胧的面容似乎笼罩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忧伤,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了那双琥珀一般的茶色双眸,投射出撩人心弦的纤长阴影。
“王上……?”
“不要走……”低低的声音传出,压抑着无法言喻的悲伤,此时的逆煞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骄傲,仿佛是一只受伤的猫,难過也不肯让人看见。
“王上,我只是去拿酒而已。”
逆煞却似乎完全沒听到的样子,继续喃喃道:“不要走……王姐……”
“……王姐?”宫千竹诧异地反问了一句,忽然想起以前听谁說過,魑魅王是有一位姐姐的,只不過他的姐姐后来嫁给了某族的王,如此看来,逆煞想必是怀念自己的王姐了吧,“王上,我不是……”
“是不是……是不是只有這么做,你才会为我而留下……”逆煞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裡,温热的呼吸吐在她脖子上,骚得她心痒难耐,想要伸手将他推开点,却因为他身上蔓延出来的痛苦气息而犹豫了。
他看上去……似乎很悲伤的样子。
想到自己還有事情要办,宫千竹咬牙狠下了心,一手刀劈在逆煞脖子上,逆煞痛哼一声,随即便晕厥過去。宫千竹将他扶到软榻上,用毛毯盖好,這才召出九璃宫灯执于手中,转身走进了内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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