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第一宠 第109节 作者:未知 “你也不肯說, 那就回宫去吧。你作为公主,婚事本就是陛下决断。” 郁棠抓住宝庆的手, 叫她逃脱不得:“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公主請回吧。” “不!我不回去!” 宝庆還要挣扎, 郁棠索性直接把人打晕了,叫奉月把她扶进马车,往宫裡去了。 郁棠不欲陆黎参与进来,叫他在王府等着便是。 马车上,奉月看着昏迷的宝庆公主,欲言又止。 郁棠只觉得宝庆来得突然, 下意识地不想让她进到王府裡去。且今日宝庆的表现显然太過异常了, 她从前不会和自己這么亲近。 一来就喊着救命,笑话!她无官无职, 怎么能救一個公主的命。 于公于私,郁棠都不想掺和进宝庆的事情裡。且不說昭妃如何,便是赵琤怕也不想让她跟宝庆過于亲密。 替人做主這种事,那得什么样的情分? 她跟宝庆之间, 远不到這种程度。 奉月已经先行一步, 骑着马去了宫门口递牌子给皇后娘娘, 希望宫裡来人能把宝庆带回去。 好在宫中办事的速度不慢, 滇王府马车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宫裡的嬷嬷已经到了。 “敢问是和宁郡主的车架嗎?” 嬷嬷高声问。 郁棠心裡猛地一突,看向宝庆,眼神裡多了些惊讶,她立刻叫人掀起帘子,让外头的人把马车裡的情况看得明明白白的。 “有劳嬷嬷,還請将公主迎回宫中。” 郁棠的脸色不是很好,连马车都不想下,当下只有对宝庆的恼怒。 怒她算计自己,也怒自己竟就這样被她算计了去。 那嬷嬷想必也是猜到了,才会高声提醒自己。 郁棠脸色不好看,不悦之情就显露在脸上,旁边宫门口稍微近点儿的侍卫都能看到她的表情。 “今日劳烦郡主了,老奴会向皇后娘娘转达您的心意。”那嬷嬷是個懂得個中厉害的,见了郁棠神色如此,就知道她必是不耐烦了,主动把话头接了過去。 郁棠也沒有要为难一個嬷嬷的意思,微微颌首之后,又叫人把帘子放了下来。 奉月随即也跟了上来,手中有一個小小的纸條,是刚刚嬷嬷塞给她的。 郁棠接過纸條,展开来看,短短几句话,只写了叫她這几日多小心,陛下這些日子的心情阴晴不定得很。 “既如此,那就把這几日上门的帖子都推了,安排一下,去马场看看。” 郁棠其实一直不知到底宫裡发生了什么,对于昭妃的事,她能做的不太多,手中沒有权利,即便是能知道有些事,她也不能肆意动作。 但以父亲的性子,說不定大哥和六哥两人某一個的手中会有父亲给出的一些线索。甚至,是一些能够动用的人。 坐着挨打,从来都不是父亲的风格。 郁棠想来想去,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她看向奉月,目光裡有些疑惑:“你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沒有告诉我?” 不是觉得奉月刻意隐瞒,而是郁棠觉得现在发生的事都叫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昭妃到底還做了什么其他的事让梁元帝生气?宝庆今日出宫来找她,是她自己的主意還是昭妃?又或者,会是梁元帝的想法来试探她?赵琤现在又在做什么?她六哥好些日子沒露面了,也不曾听大哥大嫂提起,甚至她娘也沒說過六哥的事情了,好像要把這個人刻意从众人的视角中淡化。 這些桩桩件件加起来,郁棠才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一些很重要的消息。 奉月听郁棠问话,脸色微变,只是当下低头:“马车上不是說话的地方,郡主等回府,属下再跟您细說。” 奉月用的是‘属下’,听得郁棠才心头一跳。 她一直都知道奉月除了在她身边,应当還有另一個身份。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父亲就带她下過一次暗室,她知道了‘天和秘卫’的存在。又因她当时身体极弱,醒来之后,有些分不清是梦境還是现实。 当下听到了奉月的话,记忆深处的东西就猛地被挖了出来。 奉月有些不安,她从有记忆起就是天和秘卫,稍微大了一点就跟在了郡主身边,直到今日。 时辰不早了,来往的路上除了行人,就只剩郁棠這一驾马车。 马车轱辘响着,奉月一直低头不敢說话。 郁棠看奉月這不安的样子,她起身,把手放在她手上,语气轻柔又坚定:“你我从小一同长大,你和燕云与我而言,与亲人无异。不要拿這些事将自己困住,自己吓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奉月鼻子一酸,心裡有些感慨,她真的是运气好的人。本是难民,父母双亡,被奉山大叔捡了,收在门下。稍微大一点,又得以跟在王府郡主身边,主子关爱的過着平安富贵的日子。 沒有什么比本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却過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更好命了吧。 马车到了滇王府,奉月這才飞快地擦了擦眼泪,扶着郁棠下了马车,回了世子院。 郁棠本想更衣再去给滇王妃請安,道书姑姑却来了說是王妃今日要早些休息,叫她不必請安去。郁棠谢了道书姑姑,才返回了屋内。 陆黎一早就在罗汉塌那儿等着她,過来就问她,宝庆那怎么回事。 郁棠三言两语說了,陆黎却還笑了出来。 郁棠瞪了他一眼:“就這么好笑。” 陆黎连连摆手解释,嘴角的笑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也不知道是哪個猪脑子的主意,到了滇王府就能扯了我做筏子?我是那么乖巧的人?不把她扔到护城河裡冻几天都是给陛下面子了,怎么能想着我堂堂一個王府小王爷像是個沒见過好东西的人,什么坏的臭的都肯要呢。” 郁棠一愣,也忍不住笑自己刚刚有些上头,可不是。 她夫君可不是什么乖巧的人,不過是在她面前乖了些,君不见,他刚到京城就把兰贵妃母家的人给揍了嗎?還让贵妃母族巴巴地去赔罪,這种人能按常理出牌嗎? 陆黎眼珠子转得快,看到郁棠神色松快了许多,他才把人抱在腿上哄她:“想明白了?不气了不气了,跟那些個小笨蛋生气做什么,有事跟夫君說,夫君帮你出气。哪個惹你,咱们就揍哪個。” 郁棠被他逗笑,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先把我儿子的爹揍一顿,我就送個小丫头的功夫,我就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儿了,顺道也要罚他今日去书房睡吧。” 陆黎傻眼了,他支支吾吾的:“我已经沐浴過了,怎么還能闻到呢?” 郁棠即刻捏住他的脸,往两旁拉扯一下:“不打自招?明明酒量不如何,還偷酒喝。” “媳妇儿,我错了…嗷…” 郁棠手上用劲儿,陆黎顿时表情都扭曲了,连忙拯救自己的脸:“仙,仙棠棠……” “噗——” 郁棠被他奇怪的称呼笑喷,撒开了捏着某人的脸。 陆黎把人扣在怀裡,额头抵在她的颈间,委屈得很:“你都不疼我了……” 郁棠摸摸大狗子一样的陆某人,“不作死就不会死,知道嗎。” 陆黎被媳妇儿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熏晕,迷迷糊糊地点头:“嗯嗯。” 郁棠见他這幅样子哪裡是明白了,明明是迷糊了。 “我去一趟书房,你看着翡儿。” 郁棠叮嘱他。 陆黎挑眉,倒也沒多问,只是让她早些回来。 郁棠点点头,起身就走了出去。 世子院不大,从主院走到书房的距离要经過一個回廊。此刻入夜的烛火跳动,像是隐藏在黑暗裡的妖魔鬼怪蠢蠢欲动一样。 郁棠带着奉月从這走,她突然道:“我记得你小时候什么都不怕,我還会怕黑的时候,你已经能提剑斩蛇了。现在想了想,哪有人什么都不怕呢。” 奉月一听,心裡莫名一酸,为自己,也为郡主疼惜自己的這份心意。 “不過别怕,我也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你。” 郁棠突然回头,看向奉月的眼神裡充满的笑意。 奉月低头,飞快擦掉眼泪:“奴婢会一辈子守在郡主身边。” 世子院有两個书房,一個是郁棠的,一個是陆黎的。 陆黎就职于大理寺,有些东西是不能叫外人瞧见的。郁棠自然不会去看,只是她自幼便有看书的习惯,应王给她打造了一個书房,陆黎自然也是参照了岳父疼爱女儿的节奏,给他的小仙子王妃也打造了一個书房。 两间书房相隔不远,也很好的叫两人都有了独立的地方。 进了书房之后,奉月关上了门,這才把自己隐藏的秘密对郁棠和盘托出。 除了是和宁郡主身边的女护卫,也是那個传說中天和秘卫的一员。 天和秘卫共三支,奉字,太字,平字。 她是第四代天和秘卫的奉字,专掌来往消息,若要查探,基本是无一不晓的。 太字掌各种能人异士,五行八卦,天地异象什么的都有。 至于平字,则是一支私军。 三支各司其职,若无天和令,不得私下往来。 按說,天和秘卫是高祖所建,当是隶属皇帝。 可天和秘卫自高祖起,便也有高祖特旨,天和秘卫隶属皇族,不必隶属皇帝。高祖的本意是为君者,不一定都能心怀天下,做個仁君,否则的话,高祖又怎会成为皇帝? 故而,高祖亡后,天和秘卫便遵高祖令隐匿起来,也并未消散。 只是不隶属皇帝,就意味着要自己供养自己。所以太字一支,便派上了用场。 虽人数不多,产业却不少,供养天和秘卫绰绰有余。 天和秘卫一直隐世不出,直到先帝昏庸,不分善恶,将正宫嫡系置之不理,要扶着妖妃与其子上位,祸乱朝纲,天和秘卫才出手。 倒也不是真的直接助今上登基,只是暗中观察,也是赌一把今上不是個软弱无能之辈,一见星火便可燎原,暗中相助了多年。索性今上也并未辜负,的确以强势之姿登上皇位。 但也因此,天和秘卫更不想将自己暴露在今上面前。今上因年少饱受磋磨之顾,颇有些乖戾,控制欲极强。若天和秘卫落在今上手中,难免会成为今上手中的利剑,或许会违背了高祖创立初衷。 于是第三代天和秘卫的首领,奉山便找到了宛阳长公主,将秘卫交予了长公主。后长公主为了避开梁元帝的监察,便与应王商议,留中不发,交由下一辈。 這边是为何天和秘卫在应王手中的缘由。 “所以是我自己疏忽大意了。”便是郁棠再有心理准备,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高祖所建的天和秘卫。 毕竟她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天和秘卫只是传說而已。 至于奉月打探消息的本事更是自幼便如此,她最多也就想到奉月消息灵通,怎么会往天和秘卫身上去想呢? 对于常人而言,天和秘卫就只是個传說,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呀。 见郁棠神色变化,奉月便跪下請罪:“奴婢有罪,隐瞒郡主多年,請郡主责罚。” 郁棠见奉月面带愧色,她连忙把人扶起来:“何来有罪,不過是我身在局中,一叶障目,這不是你的错。况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奉月见郁棠的确沒有生气的意思,她心裡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就怕郡主觉得自己是王爷放在她身边的人,怀疑她心有二主。 幸而,她的郡主也不是這样的人。 “那照你刚刚的话,秘卫有三支,你在我身边,另外的两支是不是在大哥和六哥手上。”郁棠看向奉月:“为何你突然决定要将此事告诉我?” 奉月有些犹豫,但還是說道:“其实王爷从未隐瞒郡主,只是郡主有次发热,醒来之后似乎把這些东西忘记了,印象都有些模糊。王爷试探過几次,后头又觉得您不记得也沒什么,便也不再提起。今日也是因为宝庆公主的缘故,若奴婢贸然告诉您宫裡的消息,怕您以为咱们王府在宫裡還有眼线,才想跟您說明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