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回 快刀
曾旭:“沒打扰你吧?”
周若:“沒有。”
曾旭:“圣诞节有空么,一起吃個饭?”
周若:“很遗憾,我明天要回北城了。”
曾旭:“要回家?”
“嗯,回去陪陪家人。”周若說,“等我回伦敦了再约饭。”
曾旭咳了一声,“你一個人回去?”
周若:“是啊。”
曾旭:“你朋友不跟你一起么,看你俩平时总在一起。”
“你說谷雨啊,”周若笑了下,“她還有工作呢,可能得下月了。”
周若說话滴水不漏,曾旭自知很难再问出更深层的事情了,說再多只会引起她的怀疑,便不再继续:“ok,那等你回来约饭。”
周若动了动嘴唇,正打算回复曾旭的话,忽然听见听筒那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說的是英文,好像是在說什么用药的事情。
周若听着曾旭跟对方交谈了几句,等那道声音走远之后,才问他:“你生病了?”
“不是我,arthur。”曾旭叹了一口气。
听见贺显谟的名字,周若的表情凝滞了片刻,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头的摆钟。
贺显谟从她這边离开大概三個小时,走的时候還好好的,怎么现在住院了?
周若:“他怎么了?”
曾旭:“喝多了,胃出血。”
周若:“……”
曾旭看周若问起了贺显谟的事情,便顺势多聊了几句,“他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挺困扰的。”
周若:“什么事情?”
曾旭咳了一声,在电话那边斟酌了许久,才试探性地說了一句,“我之前看到arthur去找你朋友了,就是谷雨——在酒店。”
曾旭這么一說,周若就知道是哪天了。
之前贺显谟帮谷雨母亲看病的那次。
但曾旭這個语气……?
“你知道他俩的事儿么?”铺垫完之后,曾旭终于问出了這個問題。
周若的嘴角抽了一下。
曾旭這是觉得,跟贺显谟搞在一起的人是谷雨?
她一時間有些哽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模棱两可地說:“不是很清楚。”
曾旭:“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但arthur上头了,什么原则都不要了,劝他也不听——今天喝成這样,可能是谷雨对他說了什么。”
“别误会,我沒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帮我给她带個话,既然结束了,那下次就不要再给他希望了,arthur不是那种玩完就能抽身的人。”曾旭尽可能地把话說得客气一些。
“ok,明白。”周若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跟曾旭聊完之后,周若挂了电话坐在了床上。
她低头,正好瞥见了脚腕上的那條脚链,前段時間贺显谟在她生日的时候送她的。
然后周若又想起了曾旭的话,他說贺显谟上头了,原则都不要了,也不听劝。
周若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怎么男人都這样,說好的要玩,能玩,玩得起,但到最后,都想控制她,干涉她的生活。
真无聊。
本来以为贺显谟会听话一些,沒想到也是装出来的。
這次的意外看清楚了他的目的和用意,也行。
周若弯腰摘下了那條脚链,随便往床头柜上一扔。
脚链挺好看的,可惜是贺显谟送的,结束了就沒必要戴了。
——
贺显谟清醒過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八点多了。
宿醉,胃出血,他一睁眼便觉得太阳穴快要爆炸了,胃部则是一阵接一阵的灼痛。
贺显谟勉强坐了起来,這时候曾旭正好买早餐回来了。
“你可算醒了。”曾旭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走到贺显谟面前,看着他发紫的嘴唇,“赶紧吃点儿东西吧,我给你买了燕麦粥。”
贺显谟揉上太阳穴,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在酒吧喝酒的那一段,后面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我怎么来医院的?”贺显谟问曾旭。
“你喝多了,酒吧的朋友之前见你和我一起去過,就电话通知了我,”曾旭和贺显谟复述着昨晚的事情,“结果一過去就看见你喝趴下了,我不让你喝你還要跟我动手,最后就咳血了。”
贺显谟:“……”
曾旭說的這些,他完全沒有印象。
他活了三十多年,沒有醉酒過,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酒醉之后是什么状态。
有沒有胡言乱语,有沒有提過周若。
贺显谟抬眸看着曾旭,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是沒有什么意外。
“行了,先来吃点儿东西,赶紧的。”曾旭拽了一把贺显谟的胳膊。
贺显谟回過神来下了床,跟曾旭一起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他随便喝了几口燕麦粥,不经意地问他:“我昨過什么话么?”
“那倒沒有。”提起這個事儿,曾旭笑了起来,“你喝多了跟平时心情不好的时候差不多,一句话都不說。”
贺显谟松了一口气,“哦。”
沒提過周若就好。
“昨天为什么喝酒?”既然提起了這件事情,曾旭也顺势盘问了起来,“跟她吵架了?”
贺显谟摇摇头,拿起勺子继续往嘴裡送着粥。
很明显是逃避問題的姿态。
曾旭无奈地看着他,“你不想說就算了,断就断了吧,快刀斩乱麻,拖着对你沒好处。”
贺显谟不說话。
曾旭看他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這两個人是真的断了,准确一点儿說,是贺显谟被谷雨踹了——现在他也不关心到底怎么踹的了,只想贺显谟能赶紧从這段错位扭曲的关系裡抽离出来。
“好好收拾一下情绪,赶着春节回家回去陪陪你爸妈,多见见他们给你介绍的人。”曾旭语重心长地同他說,“两個人要想长期发展,還是得门当户对,观念一致,你一個迟早要结婚的人,就别去找玩咖浪费時間了,這次就当吃一堑长一智。”
曾旭絮絮叨叨期间,贺显谟已经喝完了粥。
他抬起头来看着曾旭,盯了一会儿之后,冷不丁地开口:“我挺羡慕你的。”
曾旭:“……羡慕我什么?”
贺显谟一句话把他给說懵了,曾旭都怀疑他是不是失恋受刺激,脑子短路了。
沒事儿羡慕他干什么?
“沒什么。”贺显谟摇摇头,话锋一转,“谢谢你。”
他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搞得曾旭都不习惯了,“咱俩谁跟谁,跟我客气什么。”
“行了啊,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圣诞我要去参加活动,要不一起去?给你介绍几個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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