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让我們一起前进(大结局)
皮尔特沃夫,祖安人社区,
這是李维“降世”的地方,也是领风者协会最早的根据地。
它对李维来說意义重大。但当领风者的步伐迈出這小小的祖安人社区,开始向更广阔的世界进发时,作为這艘巨轮的掌舵者,李维的目光也不得不转向更为遥远宏大的地方。
他每天研究的,是罗列着一排排天文数字的经济数据,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各地工作报告,是如今正发生在全世界的,牵扯着亿万人命运的社会变革。
祖安人社区太渺小了,他已经很久沒回来看過了。
但此时此刻,为了祭奠那位朋友,李维突然想重新回来看看。
他飞身离开那庆典广场,将那一片人烟浩穰、欢腾沸扬的盛世景象,遥遥地抛在身后。
他飞過祖安新建起来的一條條宽阔马路,一座座高堂大厦,又飞過了那條已经不再有哨卡隔离两城,“天堑”变通途的运河大桥,飞過了那金碧辉煌的日之门海闸。
终于,李维到了祖安人社区。
這裡的社区街道经過领风者的清理改造,早就变得整洁而又明亮。
但這座社区裡的建筑,依旧和当年一样,显得那么破败而又凋敝。
這不奇怪。
因为這些楼房,包括李维曾经租住過的那栋破公寓楼,都是在皮城财阀统治时期,由地皮主人们自发搭建起来的。
而祖安人社区在以前就是最下流的贫民窟。在這裡搭建起来的公寓楼,又经過那么多年几无维护的使用,当然不会有多么漂亮。
所以乍一看去,它還是像這座城市的一片烂疮。只是沒有那么混乱无序、肮脏污秽了。
“這儿還和以前差不多啊.”李维嘀咕。
“嗯,但它很快就会变得不一样的。”迦娜提醒道。
祖安人社区的那些建立在旧时代的老公寓楼,其户均设计居住面积都实在太小,从舒适性上就根本就不适合人类居住。
所以领风者协会早就计划着对包括祖安人社区在内的,一系列不符合标准的“鸽子笼”公寓,进行整体拆除改造了。
只是之前祖安那边住房资源太過紧张,建设投资都主要集中在祖安那边,一直沒顾得上皮尔特沃夫這边的旧城改造而已。
而现在,那些老旧的公寓楼上,都已经用醒目的白漆,粉刷着一個大大的单词——“拆”。
這预示着這座社区即将彻底浴火重生。它将被用于建设更宜居的廉租房和廉售房,改善人们的居住环境。
“我們還是取得了一些成绩的。”想到這些,李维心裡不禁有了一分喜意。
虽然领风者面对的問題還有很多,但他们至少已经让這個世界变得更好了。
“至少,现在的外地人再来皮城打拼,就不用像当年的我和莉娜一样,两個人挤在鸽子笼一样的5平米小屋了.哈哈。”李维深有感触地笑道。
“额”迦娜却沒有接茬。
作为聆听着千万人祈祷的女神,她知道的可比李维更丰富万倍。
只是李维一個人不可能处理那么多事情,会长不可能亲力亲为地照顾到基层的每一個角落,所以她才沒把自己注意到的各种問題告诉他罢了。否则,他就算听上十天十夜,也是听不完的。
“怎么?”李维還正不解呢。
就只听一阵激动的呼喊:“李维会长!嘿!是李维会长!”
只见,就在他当年居住的那幢破公寓楼裡,甚至就在李维当年猝死的那個5平米出租屋内。
一個少年正挤在那出租屋狭窄的窗户前,兴奋地向他挥手。
李维:“.”
“会长!”少年满眼崇拜地向李维挥手。
他努力地想把身子从窗户裡探出来,离飞在半空中的偶像更近一些。
可那出租屋的窗户实在太窄了,他连脑袋都挤不出来。
无奈,少年只能像困在笼子的鸟雀一样,透過那小小的窗口,一脸兴奋地对李维說:“会长!您怎么在這儿啊?”
李维:“.”
他上下打量着這個少年。
他和当初的李维很像,黑发黑眼,身板扎实但又瘦削,脸上总是带着浓浓的疲惫,只是眼神裡要多了一份乐观和阳光。
“你是艾欧尼亚人?”李维听出了他的口音。
“是的。”少年忙不迭点头:“我是从巴鲁鄂行省来的。”
“你父母家人都還好嗎?”
“沒了,诺克萨斯人来的时候就沒了。”他语气自然地回答:“沒有领风者的话,可能我也早就死了。”
“那战争结束之后,你应该也在巴鲁鄂分到了田吧?”李维关心地问。
“嗯嗯!”少年感激点头。
他又不好意思地說:“就是.在老家种地实在太不挣钱了。”
“所以我又把田租给了同村的乡亲,一個人跟着老乡来双城打拼了。”
這不奇怪。巴鲁鄂人跟领风者接触最早,对现代化生活也最为向往。所以在战争结束之后,就陆陆续续地有许多巴鲁鄂人背井离乡来到了双城工作。
李维倒是可以理解這点。但
“你为什么住在這裡?”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双城不是有公家的廉租房和廉售房可以申請嗎?你怎么還租住在這儿?”
廉租房的租金很低,只要在双城有工作就一定负担得起。
廉售房则是0首付出售,价格也便宜得相当于半卖半送,不存在還不起贷的可能。
“這個.”少年犹豫了一下。
然后他坦诚地說:“公家的房子,资源都太紧缺了。”
“廉售房要摇号,廉租房要排队,我哪能等得上啊?”
领风者确实一直在双城大力兴建公屋,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设计容量也赶不上剧增的现实需求。
符文之地在领风者协会的努力之下,已经渐渐地连为一体。
艾欧尼亚开放了国门,德玛西亚重开了海贸,恕瑞玛、弗雷尔卓德人也终于将目光从荒芜的沙漠与冰原上挪开,开始睁眼看世界了。
于是祖安与皮尔特沃夫,這座全世界唯一的现代化大都市,便因此成为了真正的世界渴望之城。
无数从土地上解放了的农民,离开了部落的牧人,重获自由的奴隶,都怀着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倾尽一切,购买了前往双城的船票。
如此之多的外来人口涌入,领风者在双城建设的那些公屋,一時間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可是.”李维又忍不住问:“就算公家的廉租房還排不到,那民间的租房价格也不算贵吧?”
领风者都往市场投放了這么多廉租房和廉售房了,双城的居民楼价当然不会太高。
相应的,私人出租的房屋,租金也不会有多贵。
李维是关注過這点的。
理论上只要一個人能在双城找到一份工作,拿到法定的最低工资收入,那他就一定能负担得起,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出租屋。
“你为什么不去租更大一点儿的房子?”李维问。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着问道:“为了攒更多钱下来?”
“是、是的.我是为了攒钱。”少年目光闪烁,神情突然有那么一丝不自然。
李维察觉到了什么。這少年似乎不是为了攒更多钱,才主动压低居住條件的。
他马上追问:“你一個月挣多少钱?”
“1000元.会长。”
因为迦娜女神已经用实力证明了领风者的“信用”,所以领风者直接带着符文之地从贵金属货币时代,进入了信用货币时代。
少年所說的1000元,指的就是联盟最新发行的青鸟币。
這個数字也是双城的法定最低工资标准。如果换算回過去的银轮和铜元,那它大概就相当于李维当年月薪的数倍之多。
這收入虽然谈不上有多高,但也算是一個能让人在双城体面度日的数字了。
可是
“真的?”李维怀疑地看向那略显慌张的少年:“你月收入真有1000元?”
“我”
“說实话。”李维安抚道:“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不会害你的。”
“不”少年终于开口:“我一個月挣不到1000。我一個月只有”
“500。”
“500?”李维听得血压飚升。
“为什么少了這么多?”他连忙问道:“你在哪裡工作?”
双城的国企都由领风者执掌,中大型民企也都接受了合营,在企业裡建立起了支会。
它们都不可能违反领风者制订的标准,如此明目张胆地克扣雇工薪资。
“我、我不是在正规大厂工作.”果然,只听那少年回答:“我是在一家小餐厅的后厨工作。”
“小餐厅?”這些小微企业,领风者当然不会时刻派人盯着。
“可老板都這么克扣你薪水了,甚至只给你发法定最低薪资的一半,你为什么不举报呢?”
领风者的执法官可不是皮城执法官,不是拿了商人贿赂就会睁一只眼就闭只眼的。
只要雇工愿意揭发,那不法老板就一定会得到严惩。
“严惩?”少年心裡一惊:“不不不会长,您千万别为难我老板。”
“不是我不举报,是我不想揭发。老板愿意把我留下来,我還得感谢他呢.”
“這”李维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只听少年无奈感叹:“祖安和皮城是好,但就是太难扎根了。”
“這裡紧俏的可不只是公家的廉租房——外来户要在這裡找一份正规的工作,也很不容易啊。”
這正是跟李维先前跟吉拉曼恩夫人聊過的。
现在的符文之地人口太多,工业籽苯太少。想进厂工作的人很多,但厂只有那么几家。
“我只是一個艾欧尼亚来的乡下人,连瓦罗兰语都說不太利索”少年說:“那些工厂都不要我,我也只能去小餐厅打黑工了。”
所以他才不会去举报老板。
把老板举报了,沒人敢招黑工了,那他们可就彻底失去了工作,只能滚回艾欧尼亚老家了。
“可是.”李维又问:“领风者有免費的职业技术培训啊。”
“你为什么不去报名参加呢?”
为了承载短時間涌入双城的大量人口,解决因此带来的失业問題,领风者一直在努力开设免費的职业技术培训。
不光免費学知识技术,而且毕业后還定向分配工作,保管来了就有饭吃、走了就有班上。
“這個.”少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說:“我听說去参加培训的人,都要签署定向就业协议。”
“他们毕业之后是要参加‘二线建设’计划,去艾欧尼亚、诺克萨斯等海外地区工作的。”
领风者可以提供免費培训,但双城就那么大,企业就那么多,工作岗位可不少能凭空变出来的。
就算那些新移民都能通過免費培训成为合格的工人,他们在双城也依旧很难找到工作。
而诺克萨斯、德玛西亚等地区又正好大力发展工业,需要海量的技术工人支援。
所以领风者干脆就把移民問題和“二线建设”放在了一起解决,将那些接受了免費培训的失业人员,定向送回他们在海外的家乡工作。
许多人都愿意接受。毕竟援外工人的薪水待遇,也一点不比在双城打工差。
但還是有人不愿意回去。因为签了合同就得在海外工作好多年,大概率就离不开了。
“我好不容易才从艾欧尼亚出来,怎么能跑回去呢?”少年有点儿不甘地說道。
“可這样”李维看着眼前這個被困在鸽子笼裡的少年;“不辛苦么?”
“我不怕苦。”少年說:“我的梦想就是留在双城,在双城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我现在也在自学瓦罗兰语,也在努力找更好的工作——我相信,我可以在這裡扎下根的。”
說着,他有些紧张地看向李维:“会长.我跟你說這些,您能不为难我的老板么?”
“求您了,我真的不想丢掉這份工作。”
李维:“.”
一阵无奈的沉默。
“放心吧”他叹道:“我不会的。”
良久之后,李维告别少年,缓缓飞上了天空。
他本来是心血来潮,回来祭奠曾经的李维的。可沒想到,他竟然又在這裡,碰到了一個新时代的“李维”。
那盛世庆典的礼炮,已然在這座繁华的城市上空鸣响。
所有人都在欢庆這一伟大的时刻,但李维的情绪却显得有些低落。
“我以前飞的,還是有些太高了”他俯瞰着這座城市叹道。
“不,李维。”迦娜那空灵的声音,在他脑海裡温柔响起:“你做的够好了。”
“那個年轻人,和李维并不相同。”
“有什么不同?”李维自嘲地摇头:“他们還是住在鸽子笼裡,還是在打着黑工。”
只听迦娜一本正经地回答:“不一样。”
“他的眼裡有希望。”
“這”李维无语。
如果不是了解迦娜,他都怀疑女神大人是在阴阳怪气呢。
“我是认真的。”迦娜說:“和当初的那個学徒工李维比,他们的未来是有希望的。”
李维当年唯一的希望,就是他那位考进皮城大学的天才妹妹。可一场小病就让他手头捉襟见肘,就让他面临着被赶回祖安的绝境,让他的希望彻底破灭。
而9成9的祖安人都沒有這么天才的妹妹,他们是连做梦的机会都沒有的。
但那少年不一样。
他有很多路可以走。
他随时都可以去报名免費职业培训,接受分配的工作;
他可以慢慢地自学语言和知识,争取找到工作,而不至于因为交不起房租,就立刻被皮城执法官赶走;
他還有资格参加廉售房的摇号,有希望在双城拥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而就算退一万步讲,即便他在双城扎不下根,只能回艾欧尼亚,那他在老家也有领风者分的田地,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挨饿受冻。
不像当初的祖安学徒工,回了祖安就只能给炼金男爵当牛做马,将生命葬送在血肉工厂。
而如果从乐观的角度讲:
只要這少年能成功地双城留下来,找到正规的工作,摇号买到公家的廉售房,那他以后可就是体面的首都居民,是人人羡慕的“新双城人”啦!
這种轻松可得的跃升机会,以前又哪裡会有?
“可是.”李维无奈感叹:“這就够了嗎?”
“双城這棵树才多大,能住得下几只麻雀变成的凤凰?”
“是,德玛西亚、诺克萨斯、艾欧尼亚.其他地方也在发展。一座座繁华的城市正在拔地而起,這個时代的每一個人都能看到希望。”
“可未来呢?下一個时代呢?”
少年的故事,触动了他。
問題现在就显出了端倪,未来只会更加严重。
“我知道我們在做什么,我們能成就什么。”
“我們可以让数以亿计的穷人摆脱极端贫困,让千千万万的人過上现代化生活,让每一個人都能读得起书,让每一個人都能吃得起肉”
這是前人一万年也沒能实现的伟业。這很伟大。
“但這不够。”李维叹道。
总有一天,住在出租屋的少年们,会发现他们眼前沒有希望,只有不可逾越的阶层鸿沟。
现代化的美好生活,解放了他们的思想,开拓了他们眼界,让他们看到了天空的模样,却唯独给不了他们飞上天空的翅膀。
他们终会发现,自己仍困在枷锁之中。
当吉拉曼恩夫人问他“未来怎么办”时,他只含糊其辞地說:“未来的事,未来再解决吧。”
因为李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他之前一直在学习先辈的经验,模仿着前人的路。
可现在,他已经沒有石头可摸,前面的路得领风者们自己去走了。
领风者未来的决策,将决定亿万人的命运。面对如此重要的变革,李维不敢說自己就是对的,也沒人敢說自己就一定是对的。
李维现在设想的是,领风者执政加机器智能化,就能实现大同。
可先辈们也曾畅想,领风者执政加全面电气化,就是迦娜主乂。
前人沒有成功。也沒人能保证,李维现在想的就是对的。
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他也看不分明。
“李维,你不必妄自菲薄。”只听迦娜安慰道:“我觉得,你之前对吉拉曼恩夫人說的话,就是正确回答——”
“未来的社会发展水平、生产力水平,都還是一個未知数。我們现在說什么都是空谈。”
“未来的事,未来再解决吧。”
“所以.”李维无奈叹息:“我們也只能相信后人的智慧了?”
“为什么不能呢?”迦娜不解地歪了歪头:“我們是领风者。我們的后人,不也是领风者嗎?”
“矛盾是永远运动变化的。解决完一個問題,又会有一個新的問題诞生。這是规律。”
“只要我們和我們的后人一直在努力解决問題,就不怕不能前进。”
李维听得一阵沉默。
“是。”他也乐观起来:“你說的沒错,迦娜。”
“有你在,有你信仰之线保证大家的信仰,我們就能永远前进下去。”
“不——”只听迦娜语气严肃地纠正道:“李维同志。”
“就算這世上沒有迦娜,沒有信仰之线,人类也一定会走向迦娜主乂的。”
因为籽苯主乂解决不了它自己的問題。
如果一個人岁月静好,那就一定還有十個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负重前行。
如果一個国家富裕发达,那就一定還有十個国家,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痛苦承压。
皮城人可以找一万种理由,說他们的理论才是对的,說迦娜主乂只是仇富者的痴人妄想。
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祖安人,却迟早会看破他们的虚伪,找到正确的方向。
因为皮城人的理论看起来再好,也不可能将全世界都建成皮城。
人们或许费尽千辛万苦,可以将家乡建成“皮城”,让自己過上皮城人的好日子。
但在“皮城”之外的广阔世界,永远会有许多個祖安存在。你当了皮城人,那我們呢?
“总有一天,人们都会意识到:”
“他们必须前进、必须变革,否则就只能永远地在這歷史周期中沉沦,一次次重演着‘阶层固化-矛盾爆发-重新洗牌-阶层固化’的可悲循环。”
“前人或许会失败,或许会犯错误,会遭遇无数坎坷。”
“但领风者的理想永远都不会褪色,人们永远不会停止探索——迦娜主乂一定能够实现,哪怕要花上一千年!”
迦娜的声音坚定而又有力。
她以青鸟之姿飞在李维前方,就像指引航向的灯塔。
“迦娜.”李维触动难言。
他沉默良久,才說:“你已经是真正的迦娜女神了,是我的引领者了。”
“不。”迦娜悄然化作人形,与他并肩齐飞:“我不是你的神,我是你的同志。”
“嗯,同志。”李维咀嚼着這個词汇。
然后他郑重念道:“解除吧,召唤师契约。”
“什么?”迦娜女神身形一滞。
她感受到,自己和李维之间的那种牢不可破的精神联系,竟在這一瞬消失于无形。
召唤师契约,被解除了?
“嗯”李维点了点头:“虽然搞不懂原理,但它是可以被我主动解除的。”
“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是你的召唤师,也不能再命令你了——”
“迦娜,你自由了。”
迦娜沒有为此高兴,她只是不解地看了過来:“为什么?”
“我相信你。這沒有必要。”
“不,這有必要。”李维认真地說:“迦娜,你应该是全人类的信仰,公正无私的神明,而不是某個人的奴仆。”
在此之前,李维還一直不舍得放手。
他想保留他与迦娜的联系,保留這份浩瀚的神力。
那神力每时每刻都在洗礼着他的身体,让他可以脱胎换骨,可以拥有比肩神明的肉身,可以为领风者的事业战斗。
但现在
“于公,领风者已经不需要我這個战力了。”
“于私.我是领风者,我本就不该有這份私心。”
李维释然地看向他的女神:“迦娜,从今天开始,我們就是真正的同志了。”
迦娜眼泛涟漪,久久不语。
终于,她郑重点头:“嗯。”
然后,她牵住了李维的手。那股熟悉无比的浩瀚神力,再一次回到了他的体内。
“你”李维微微一愣:“你做了什么?”
“我選擇了你,作为我的神选者。”迦娜說。
神选者不是普通信徒,更像是融入了神明的一部分,神在人间的意志延伸。
星灵夺舍凡人在人间行走,用的就是类似的方法。
但迦娜沒有夺舍,更沒有将李维化作自己的傀儡。
她只是给李维共享了亿点点力量,就像之前一样。
“为什么?”李维表情复杂:“你不需要我了,迦娜。”
“不。”迦娜挺认真地說:“我還是挺需要你這個召唤兽的。”
“下次战斗的时候,還是你替我上吧。”
李维:“.”
对话之间,那庆典的礼炮声已经鸣放完毕。城市上空的巨幅青鸟幻象,也随着迸发出绚烂的七彩魔力光芒。
“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迦娜向李维伸出了手:“让我們一起前进下去吧,李维同志。”
“嗯。”李维也握住了迦娜的手。
在那呼啸的变革之风中,他们一齐飞向了前方:
“让我們一起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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