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酒 你是不是讨厌我?
叶印阳一直沒說话,章茹坐在后排慢慢清醒了点,想着不坐白不坐,一只手扒住椅背“问你個事。”
“什么事”
“杨宇的事会不会对文禾有什么影响”
“基本不会。”答完,再不吭声了。
章茹心裡沒底,又开始警惕怕被他扔到半路,于是拿出手机想给自己叫辆滴滴,但一低头忽然强烈反胃,她大力拍拍前排座椅,等车子停下直接开门出去吐。
深更半夜的路边,章茹头发散到前面像湾区女鬼,她吃很少,吐也吐不出什么来,只是那么蹲着,眼珠子好像在眼眶裡一圈圈地转,转得差点栽倒的时候被扶了一下,接着有人递来瓶水“喝点。”
章茹接過来漱口“头晕”她两眼发黑,手撑在旁边借力。
叶印阳鞋面被她按着,看了看她头顶发旋,正好杜峻打来电话“到沒”
“還在路上。”
“吐了”
“吐了。”
“那你受累照顾她一下”杜峻說话断断续续似乎备受干擾,過会手机易主,听筒裡传来一句醉醺醺的粤语“八婆”
叶印阳拿开手机递给章茹“电话。”
章茹借力站起来,从小腿膝盖一路往上摸,被叶印阳挡了下又把她拉起来。
章茹沒站稳,险些打到他眼镜“rry”醉归醉,章茹素质還在,她很有礼貌地道歉然后接過手机“喂”
“八婆拿错包啊你”佳佳在那边嚷嚷“我刚买的套”
“什么套”章茹被她喊聋了“我沒拿你的”
“放屁你好好看看,我的新包”佳佳在那边气得跳脚“你不要动我的套,要用自己买”
神经病,谁稀罕她的套,章茹怀疑她整天用屁股想事情“你以后不要跟我买同款包”說着拿叶印阳手机摇摇晃晃往车裡走,嘴裡一直吐着粤语和佳佳对喷,是听筒外都能听到的嘈杂。
叶印阳跟在后面,知道为什么杜峻不送她了。喝醉的人一個就难顶,再来一個就怕要抢方向盘。
吵完骂完要上车,看她一直摸不到把手,叶印阳帮忙拉开车门,章茹爬上去又找到包包拉开,果然发现几盒不同颜色的避孕套,她在后面叽裡咕噜,玩得真花。
天体有演唱会散场,附近私家车網约车堵得走都走不动,犯困的章茹在后面睡了一觉,醒时刚好到家楼下。
她伸手摸索,车门向外打开,叶印阳站在那裡“东西拿好。”
“哦”章茹抓包下去往他跟前一站,心想北方男的真高,又可能是真的喝懵了,突然觉得這條粉肠长得還不错。
但她這会有气无力的,整個人散发出一股肾虚的气质,踩着高跟鞋差点崴到脚时叶印阳手肘借她扶了下,但也就那么几秒,等她站稳了很快又抽回去。
章茹盯住他看一会,慢吞吞问了句“你是不是讨厌我”
喝醉酒的人眼睛透亮,叶印阳正想說不至于,又听她清清嗓抢先一句“好巧,我也不喜歡你”
章茹眼裡两道精光,声音又粗又重,撂完狠话却跑得比谁都快,跑回家猛地开门,鱼仔喵一声,被她吓得直立行走。
章茹瘫在床上,脑子裡被酒精清得空空的。
应该有個十分钟手机响了,她耳廓一动“喂”
“到家沒有”
“到了。”
“好的。”
电话挂断,章茹一时陷入傻气的停顿。
他這是打电话確認她有沒有安全到家嗎
太奇怪了,身上的攻击性好像碰到一股气墙给弹了回来,章茹魂魄有点散,她转头看到在房间裡抖屁股的鱼仔,模模糊糊想到一件事,這猫该割蛋蛋了,真的。
鱼仔跟她一对视,大概猜到她沒安好心所以跳上去咬她脚趾甲,被章茹一個抱枕拍下去,沒完沒了。
楼上亮着灯在人猫大战,楼下车子调头,叶印阳往自己家的方向驶回。
经過天体,车流人流是降了些,但离地铁站不远的地方有两辆车撞到一起,其中一辆应该是醉驾,下车就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路经车辆都伸头出去看,叶印阳也开着车窗通风,缓慢通行时,跟另一辆事故车的女司机对视上。
何莹犹豫了会,叫出他的名字。
叶印阳把车泊到旁边,开门下去“人沒事吧”
“沒事,我沒什么事。”何莹整個人都在出冷汗。她刚从深圳谈完事情回来,路上呵欠连天,对方醉驾她困驾,现在都眼睛涩涩的,脑子一片空白。
叶印阳看出她僵硬,问了问车子保险的事“你先去我车上等。”接着拨通交警电话,走去跟对方交涉。
何莹拿着手机像一块砖头,去到叶印阳车子旁边见副驾放有他的外套,于是转到后面去坐。
门一开,车厢内闻到女性的香水味,她愣了下慢慢坐进去,却又摸到一盒四四方方的避孕套。
周日,章茹在家几乎睡了一整天。
早上文禾回来,她前一晚跟学车的朋友出去露营,刚好听到有转租的房子,打算趁周末有空搬過去。
章茹沒什么力气,帮忙去物业办了下放行條,转身又回到家裡补觉,第二天上班人才精神些。
忙周年庆,章茹沒少跑酒店踩场子,感觉肤色都黑了一個度,期间抽空拔了個牙,拔完脸肿,戴口罩上的班。
广州夏天的太阳会咬人,她从停车场跑回公司,曾可琳站在自动门后面“怎么不打伞”
“伞坏了,买的還沒到。”章茹摘掉口罩狂扇风“你下来干嘛”
“送面试的。”曾可琳扬扬手裡文件夹。
“哦,面上了嗎”
“估计不行。”
“要求太高嗎”
“有這方面原因。”曾可琳說“主要是从外面招,就怕磨合起来比较慢。”說着又重重叹气“你知道的,我們這個岗位什么都要管,如果招一個对公司不太了解的新人,就怕和叶总磨合不来。”
“哦哦。”章茹跟曾可琳走得近,总听她說一些工作上的事,也大概知道hrb是干嘛的。
简单些理解,采购部缺人了要招,员工有矛盾了要管,员工做错事了要关心总之就等于是這個部门的专属人事,当然也总听曾可琳自嘲說是老妈子,什么都要插一脚。
既然是老妈子的角色,那最好对公司本身是熟悉的,不然碰到一個同样刚来的叶印阳,两個人大眼瞪小眼,碰到点事都懵叉叉的。
她们往回走,章茹好奇看着曾可琳大肚子“那怎么不在公司找”
“找過,人走了。”之前在内部物色的一個,但那人沒等转岗先跳槽走了,所以要重新找。
工作上的事說起来就头疼,章茹回到办公室疯狂补防晒霜,到点又去弄一周三次的下午茶,再把多出来的水果拿给值班保洁“今天有车厘子啊阿姨。”
“是哦谢谢阿茹。”保洁阿姨收起水果,顺便和章茹說楼上吸尘器坏了,章茹跟她跑上去,远远就看叶印阳站在绿植旁边跟人說话。
看到他的时候章茹呼吸都变轻了,但很快,她镇定下来。
章茹想過了,觉得叶印阳应该是要跟她讲和,不然那天晚上怎么答应带她,又還那么贴心关心她有沒有安全到家
想想也是,其实沒什么了不得的矛盾,而且這种事章茹還是有点经验的,她上学跟人打架也是這样,那個男同学最后服了软,主动给她买牛奶還把卷子给她抄,然后他们就讲和了。
所以章茹做好准备,在叶印阳過来前樱口微张,一句友好的“叶总”都压到舌头底下了,叶印阳从她旁边走過去,目不斜视。
章茹的笑容吊在口罩后面,一下沒死明白,总不能是瞎了沒看见她
茫然地過完那周,很快公司活动来临,排场很大,還請了外面的嘉宾,宴会厅内外都很热闹。
章茹属于机动组,开场前站在红毯旁边帮忙递笔,人资的曹总看她沒再戴口罩“阿茹拆线了嗎”
章茹摇摇头“忙完今天就去拆。”
“以后少颗牙齿,脾气是不是能定一点。”曹屹山半开玩笑,签完名后把笔還给她,同样的,叶印阳也盖上笔帽,把笔放回她手裡的托盘。
章茹抬头看他,心底有很微妙的一些波动。
章茹数過,那天后她总共碰到這個人三次,一次是停车场,一次是楼下咖啡店,最后一次是给他送文化衫。
她其实想好了,如果他主动跟她說话她肯定和他冰释前嫌,大家都收收火一笔勾销,但叶印阳每次都直接掠過去,于是章茹恍恍惚惚意识到,人家可能也沒有要跟她一笔勾销的意思。
章茹有点困扰,因为叶印阳這种人,真的是她沒碰见過的品种。
不久活动开场,领导发言官方且无聊,最后高管们上去摁手印,大屏一闪,炫酷的动画效果显示e康进入下一個十年。
下来后领导们都在会场走动,王东尼像要爬床的太监一样跟在老板屁股后头,一脸谄媚,名副其实的擦鞋仔。
蛋糕堆得像雷锋塔那么高,章茹别了個对讲机站在旁边当吉祥物,她看看王东尼再看看不远处的叶印阳,觉得人真是需要对比的,平时瞅叶印阳觉得就是個扮嘢的装逼犯,但跟王东尼一比,好像整個人都清新脱俗起来。
但她也想清楚了,那天晚上叶印阳做那些事应该纯属好心和风度,是她自作多情,還以为要来個世界大和解,真沒瘾。
头皮有点痒,章茹挠掉两根头发“死喽,要秃。”
她喃喃自语,孟珍珍凑過来看她手表“這表好漂亮。”
“是吧,经典款的,比我年纪都大。”
“中古店淘的嗎”
“不是,柜台买的。”章茹晃了晃手表“你要喜歡也去看看,這個应该不用配货。”
“我才不买,好春贵。”
“什么贵”王东尼像個王八一样从后面钻出来,看了看章茹手上的表“哦,這是石英吧中看不中用,容易坏。”
男人喜歡让自己看起来博学,王东尼刚才跟了老板一轮,大概觉得自己沾了点龙气,开始对石英和机械表的原理侃侃而谈,還问章茹“男朋友送的阿茹這么靓女又爱玩,男朋友应该不少”
章茹沒理他,突然弯腰。
孟珍珍问她“你干嘛”
“擦鞋啊。”章茹很辛苦叹了口气“可惜手太短擦不到。”說完瞟一眼王东尼“王总身高手长,应该经常擦鞋吧還是随手就能擦的那种。”
“哈哈哈哈”孟珍珍也是個不怕人的,立马就大笑出声,笑得王东尼脸上忽青忽白。
曹屹山往這边看了一眼,笑着摇摇头“易燃易爆炸。”他說了這么五個字,旁边的叶印阳也觉得有道理。章茹就像只斗鸡,天天顶着红冠子横冲直撞,到处跟人起冲突。
不久会场转餐厅,章茹忙着跟酒跟菜,等稍微闲一点也坐回后勤组的那桌吃点东西,孟珍珍指指她杯子“等下陈董会過来,你提前准备一下。”
“哦。”陈董就是公司老板,比较有亲和力的香港佬,每回聚餐都会特意来后勤這桌走一下。
章茹去弄了点白开水,刚倒满就见王东尼走過来,他先是装模作样敬了满桌,然后要笑不笑地盯着章茹“阿茹怎么喝白水”
“我刚拔完牙,還沒拆线。”
“又不是今天拔的,沒那么多讲究。”王东尼笑骑骑地“跟我喝就算了,敬陈董喝白开水也太不给面子,不怕传你们行政的人不懂礼貌”說完手裡一转,直接把她那杯白水换成白酒。
時間掐得刚好,boss被蜂拥着過来,桌上所有人都准备举杯,章茹木着张脸,抄起杯子朝王东尼走過去。
也就几步而已,她刚一抬臂,忽然有只手从旁边過来把杯子拿走“郭经理找你。”抢過酒,叶印阳把她挡到后面,和全桌人一起举杯把给酒给喝了。
章茹呆呆地看他喉结上下滑动,又听他提醒一句“郭经理在外面。”
“哦哦我這就去。”章茹像被人踢散的土疙瘩,乖乖转身走了。
去到外面看见郭慧,确实找她,但是一点并不着急的事。章茹花几分钟处理完,又再重新回到餐厅裡面,最后在外面露台找到叶印阳。
“你干嘛帮我顶啊”章茹過去问。
“我不喝,你打算怎么样”
“我”
“又打算倒在别人头上”叶印阳抹了把脸“任何事情,武力暴力都是最昏头也最不体面的,有理最终变沒理,到头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章茹给他說得莫名心虚“我沒有好不好”她是打算追着王东尼,喝死那個奸佬的,给他這么一說好像她完全沒脑子,当着老板的面也敢发烂杂。
风把酒劲吹散了点,叶印阳转身回去,经過章茹时又說了句“职场和社交场上灵活两個字最重要,不是拼谁脾气暴就可以了。”
章茹沒听见他說什么,只看他走回餐厅裡面,站在那裡推杯换盏,跟老板說话滴水不露。
领导们今晚都穿着文化衫,简单的一件黑t加o,她穿過那层面料,好像能看到叶印阳后背的筋骨。
心情忽下忽上,章茹有点眼晕,她望着那個修长的背影,突然夹了下腿。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电脑版網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址打开,老網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網址会打不开的,請牢记:,免費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請加qq群647547956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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