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破庙夜谈
“不回去,我去哪?”
“先跟着我。”
拓拔羽娴的笑容很苦涩。
“我是北凉公主,你是新国王爷,如今两国虽然沒有正式宣战,但是和正式战争差不多,你将敌国公主带在身边,新国的将士会怎么看你?我如果跟着你回去,那就是背叛北凉,我可不想背上北凉叛徒的骂名。所以,我必须回去。”
拓拔羽娴站了起来,走到破庙的门口,這才发现,外面正下着雨。
那雨下的很紧,地面上已经是湿洼一片了。
“什么时候下的雨?”拓拔羽娴望着天地间的雨幕,问道。
“大约是半個时辰之前吧,”司马阳說,迈步走到拓拔羽娴身旁,和她一同看着飘飘而下的雨水。
“我就想问你,這次,你任务惨败,你哥会怎么惩罚你?”
“他,念及兄妹之情,绝对不会杀我,按照军纪,他会抽我十鞭子。”
“鞭子打在身上会留下伤痕,我得想個法子,让你不受惩罚。”
拓拔羽娴扭头看向司马阳:“你在关心我,在水潭的时候我不都說了,我們要斩断情丝,若再相见,那就是敌人。”
“那你为何還要暗中相助我斩杀了那只黄喉貂?可见在你内心裡,我并不是敌人。将你当做敌人,本王我也做不到。我希望你,从今天起不要再插手我和你哥之间的斗争了。再和你哥为伍,做坏事,你受到的伤害更大,沒准会搭上性命。”
“你的意思是,会杀了我?”拓拔羽娴看着司马阳,說道。
“我說過了,我是绝对不会杀你的。是你哥我和斗,他最终必败。只要你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不能百分保你安全,就像今晚的炸药,若我不将你引开,你觉着你還能活嗎?”
拓拔羽娴想起了火药爆发的恐怖威力,难免有点后怕
就凭這点,她就确定,哥哥拓拔羽肃不是司马阳的对手。
“司马阳,若我回去,劝我哥哥放弃和你的争斗,你会放過他嗎?”
“放弃和我的争斗不是我放過他的條件。我要的是他率领北凉臣服大新,北凉纳入大新版图。”
“你,”拓拔羽娴不满的看着司马阳:“你想吞并北凉,那怎么可能,說白了,你就是不想放了我哥。”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哥活,前提是你哥臣服,北凉归顺。到时,我可以封你哥为王,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拓拔羽娴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請问,到时,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成为本王的女人。”
拓拔羽娴抿了抿嘴唇:“我不想成为你女人。司马阳,虽然你现在做的事情不断的让我惊讶,但是你想吞并北凉,我觉着你做不到。北凉铁骑就有四十万,带甲之士近百万,你多大的胃口才能吞下,新国也沒有那個实力。”
說罢,拓拔羽娴准备冒雨离去,又被司马阳拽了回来。
“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此地到狗熊岭上百裡,你淋雨回去,必会生病。”
“我生病和你有关系嗎?”拓拔羽娴直视着司马阳的眼睛,說道。
“当然有关系了,你哥为了弄死我阴招频出,若沒有你暗中相助,沒准我已经死了。所以,你必须好好活着。”
拓拔羽娴往外扭了扭头,她救了司马阳,那就是对不住哥哥。
“我和你哥互相拉扯着你,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這让你很难受吧?”司马阳說,他自然很清楚拓拔羽娴现在的处境。
“我還行。”拓拔羽娴淡淡說道。
一阵凉风吹来,還夹杂着冷雨,拓拔羽娴下意识的将身子往裡面挪了挪。
正好靠在司马阳身上。
司马阳趁势揽住了她。
“你,把手拿开。”
“门口太冷了,雨又大,我們去裡面烤烤火。”
司马阳揽着拓拔羽娴的细腰往裡面走去,本以为拓拔羽娴会挪开他的手,但她并沒有多余的动作。
两人坐在了篝火旁边,司马阳往裡面放了些柴火,火势顿时燃烧的更旺了。
火光映衬着拓拔羽娴白皙的脸面。
拓拔羽娴望着篝火,手中拿着個小树枝慢慢的拨着,口中說道:“两国正斗的你死我活,我却和你坐在這裡一起烤火,這是天下最滑稽的事情吧?”
“這不滑稽,因为你我之间并沒有战争。”
拓拔羽娴看了司马阳一眼,早些将司马阳杀了,也不会有今天之事了。
“司马阳,你发明的那個火药,是不是還有很多?”拓拔羽娴突然问道。
“這個涉及到机密,我是不会說的。不妨說一句,将你哥麾下的几万大军炸個干净,那是不成問題的。”
拓拔羽娴觉着司马阳不是在吓唬人。
顿时又对哥哥拓拔羽肃的前途感到担忧。
“你师父北凉国师曾要你从我這裡拿到火药配方,他是怎么知道有火药這個东西存在的?”
“我不想說,這也涉及到机密。”拓拔羽娴反将一军,說道。
司马阳淡淡笑了笑。
拓拔羽娴的神情则变的严肃起来。
“司马阳,就算你有火药,也不要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谁也不放在眼裡。我劝你放弃灭掉北凉不切实际的梦想,因为单单我师父就是你不可逾越的高山。别看你现在春风得意,我师父一来,你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虚幻。”
司马阳沒有言语,拓拔羽娴說的是实情。
“你师父到底是個什么样的人?”
“一個可以粉碎你梦想的人,如果我师父来了,记住我的话,扭头就跑。”
司马阳呵呵笑了笑。
“我知道了。你饿嗎?”
拓拔羽娴确实有点饿,摇了摇头道:“不饿,再說,饿,又顶什么事情,這荒山野庙,也沒有什么可吃的。”
拓拔羽娴望向了破庙之外,雨,還在下。
“夜风凄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让人心烦,但我也得走了。”
“非要冒雨走嗎?”
“這次伏击,全军覆沒,我哥肯定以为我也死了,他定在满世界找我,我必须得回去了。司马阳,你也回去吧,省的你的属下担心。”
“既然要走,那我也不勉强了,這件大衣,”
司马阳将铺在草席上的大衣拿了起来:“你披身上,可以帮你挡点风雨。”
“還是留着你自己披吧。”
拓拔羽娴转過身去,大衣已经披在她的肩头上。
“我不着急回去,我的属下马上就要找到這裡来了,山路泥泞,你多加小心。”司马阳嘱咐。
拓拔羽娴抿了抿嘴唇,直视着司马阳道:“我就要走了,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司马阳望向破外外的风雨,口中念道:“风雨送人来,风雨留人住,草草几语话别离,风雨催人去。相思莫出门,门外有风雨啊!”
這几個诗句从司马阳口中念出来,拓拔羽娴已是泪眼了。
突然抱住了司马阳。
“這是你为我做的诗嗎?很感动。”
司马阳的眼神落在拓拔羽娴的红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