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文皇帝的疑惑
看着传上来的败报,司马武狠出一拳击在桌案上。
“拓拔延昭简直是太可恶了,竟然在本王检阅天军的时候下如此重手,简直太不给面子了。如今勤王谷粮草被抢被烧,外公,咱怎么向我父皇交代呢?”
相比司马武的惶恐不安,经历過众多大风大浪的万怀德则是平静如水。
“武儿啊,你久居星辰城,经历的大风大浪還是少啊,你慌什么?”
司马武坐在万怀德旁边椅子上。
“外公啊,勤王谷粮草被洗劫一空,這,沒法交差啊?”
“哈哈,武儿,你不要老盯着勤王谷,你沒看到嗎,代州、并州、蛮州都遭受了北凉国大军的袭击,不是全部被击退了嗎,這就是咱们的胜。
還有,高仙睢追击北凉大军,抢回一部分粮草,這也是胜。
一部分将士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才导致了勤王谷被攻陷,這一点,我也会在奏折中表明。
总之,面对北凉国的突然袭击,二皇子英明神武,调度有方,双方最后打了個平手。武儿,這样的结果,你放心了吧?”
司马武感到非常的意外,奏折還能這么写?
下面文臣武将的水真深啊!
冲着万怀德弯了弯身。
“一切,全靠外公周旋。”
“你放心吧,外公给你安排的好好的,绝对不会影响武儿的前途的。”
万怀德捋了捋胡子,一副深沉的样子。
“外公只是沒想到,西昏王司马阳会突然插一杠子,早早的去大东沟埋伏了,他怎么会料到拓拔大石会走大东沟呢?”
“外公,以司马阳的智商,我觉着他绝对想不到,太傅公孙仪就說不准了,沒准能想到。”
万怀德点了点头。
“肯定是太傅公孙仪安排的,毕竟他老谋深算,這老家伙,除了对太子忠心耿耿,别的人,他都是油盐不进,很烦啊。”
“总有一天,我会弄倒他。”司马武恶狠狠的說道。
……
万怀德和公孙仪的奏折,先后到达了文皇帝的龙案上。
读完万怀德的奏折,当看到奏折最后双方打成平手时,文皇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随后,文皇帝又打开了公孙仪的奏折。
公孙仪如实的汇报了這次北凉袭击的全過程。
文皇帝将奏折狠狠的甩在龙案上。
可恶!
万怀德诿败为胜,還真当朕是老糊涂了。
文皇帝当了四十多年的皇帝了,对一些事情洞若观火。
如今的形势,虽然大新国粮草被抢烧,吃了大败,但也只能顺着万怀德的說辞来了。
一者,文皇帝他不能承认大新国又失败了,因为,這是打他這位老皇帝的脸。
二者,万怀德经营北境多年,沒有了万怀德,北境沒有人主持大局。
派一個生将過去,镇压不住北境军不說,還会面临更加严重的失败。
公孙仪在奏折中說,九皇子司马阳提前预判了北凉国要袭击勤王谷,带领有限的兵力在大东沟设伏,追回了三成的粮草。
文皇帝抬头望向了远方。
他内心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朕的這個九皇儿,他到底是不是個荒唐?
文皇帝拍了拍巴掌,一名青年内侍走了进来。
弯身行礼。
“玄雷,见過皇上。”
“带路,朕要去雨花阁。”
文皇帝和玄雷穿過曲曲折折的宫殿走廊,来到一座宫殿前,這座宫殿正是雨花阁。
星辰城刚刚下過一场雨,精美的雨花阁飞檐下,水珠不时的滴落。
文皇帝令玄雷在外等待,他独自一人走进了雨花阁。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立在殿中,看到文皇帝进来,弯腰行礼。
“见過皇上。”
文皇帝直接道明来意。
“衍杆司在蛮州可有耳目?”
“禀皇上,有。”
“那名衍杆是做什么吃的,为何沒将蛮州的真实情况告诉朕?”
老者一脸惶恐。
“皇上,衍杆司直接听命于您,所报之事绝对真实,绝对不敢隐瞒。”
“朕想知道蛮州的真实情况,特别是九皇子司马阳在蛮州的所作所为,查明,抓紧报朕。”
“臣,這就安排。”
文皇帝和玄雷一同离去。
衍杆,說白了,就是探子、特务的意思。
它的功能和明代的东西厂相仿,是文皇帝控制诸位皇子,重臣的重要手段。
当晚,
文皇帝下旨,对二皇子司马武、九皇子司马阳褒扬赏赐。
蛮州西昏王府。
想着圣旨中文皇帝对二皇子司马武的夸赞之词,司马阳陷入沉思之中。
司马武這次代天检军遭遇了這么大的挫折,粮草被烧,死伤惨重,老皇帝竟然沒有一句责备之言,全篇都是英勇神武的夸赞,這什么情况?
哎,真是天威难测,圣意难猜啊!
岂不知,真正的帝王心术,根本不是一般人能轻易琢磨透的。
接下来几天,因粮草不济,北凉国也无力发动新的进攻了,大新整個西北边境处于短暂的安静之中。
這天,农历七月十五。
星辰城,暖心阁。
文皇帝收到了衍杆司传来的密报。
文章有千言,详细的记录了九皇子司马阳被贬到蛮州的所作所为。
着重讲了司马阳如何发展蛮州经济,解决遍地流民的方式。
法子就是大兴土木。
蛮州地穷,不适合种粮食,司马阳大力发展商业,蛮州之民,十個人中有八個是经商的。
密奏裡的一句话,引起了文皇帝的注意。
蛮州民之富有,内地城池皆不能比。
但,密奏通篇沒有提司马阳暗中发展新军的事。
文皇帝将密奏合上,越想越觉着不可思议。
“能把最落后的蛮州治理成天下最富的地方,這绝对是一种本事。将朝中一品大员派下去,也不见得能做成。”
“难道朕的九皇儿不昏,当年,是朕看走眼了?”
文皇帝决定找個机会,继续考察司马阳。
随后,文皇帝又拿起一份奏折,是代州八皇子司马乾发過来。
他在奏折中详细奏明了代州被拓跋雄劫掠的惨状,民房十毁七八,盗匪流民四起,恳求文皇帝速速拨银、拨粮、拨兵支援。
文皇帝心情烦闷。
“老八還真是個莽夫,扶不起来的无能之辈。要是一位精明的人,自己就把事情解决了,何用朕出面。”
忽然,文皇帝内心裡冒出一個想法来。
司马阳能把蛮州治理的井井有條,那毕竟只是個几万人的小州。
而代州就不同了,有十八万人。
如今代州经過几次战乱,繁华不再,如果将代州拨给司马阳治理,一年時間为限,朕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治出花样来。
就這么定了。
第二天早朝。
文皇帝令首辅蔡正传旨,将代王司马乾狠狠的骂了一顿,措辞十分严厉。
保留代王王号,旨到立即离开代州,不得延误。
同时下旨,西昏王司马阳暂署代州一年。
太傅公孙仪继续留在蛮州协助。
這次,文皇帝是独断专行,沒有和各位大臣商量。
這两道圣旨下来,文武大臣无不感到意外。
最意外和不甘的是二皇子司马武。
父皇竟然把代州划拨给了司马阳管理,看来,這几回,司马阳的表现深得圣意。
若司马阳代州表现的再好,老皇帝更加喜歡了,沒准会把司马阳调到星辰城来。
那岂不是就骑到我头上了?
绝对不能出现這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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