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晚餐
他抱得那么紧,哪怕声音過去,都沒松手。
察觉到工作人员的动作,谢离知道混乱的爆炸已经结束了,他轻轻拍了拍周烨的后背,安抚他紧张的情绪,然后重新睁开眼,抬头看他,迫切地想知道他有沒有受伤。
很快,他们被医护和场务扶了起来。
“快!检查一下演员有沒有受伤。”导演急得团团转。
两人被分开了,周烨整個人看起来很暴躁,他看向谢离,還沒說话就被人淹沒了,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谢离沒有打扰工作人员的救助,默默站在一边,透過人群缝隙,看着周烨手上和脸颊上的细小伤口。
“外伤不严重,右手手腕扭了一下,過两三天能恢复,别担心。”医护人员检查完說,听到這话,钱导长舒了一口气。
大家都很紧张,刚才那架势太吓人了,幸亏谢离反应及时,否则,要是演员真受伤了,他们非得被粉丝骂上热搜不可,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不過他们也真惨,碰上粉丝探班的日子出事,周烨的粉丝团出名的难搞,虽說离得远,看不太清,但他们又不傻,现场這個动静,他们肯定要把帽子扣在工作人员身上。
钱导气得在旁边抓头发,恨不得拉着专家团去给粉丝下跪。
谢离见周烨沒事,忍着沒上前,匆忙洗了把脸,跟钱导說:“我去吧,别让粉丝发散,他们容易联想。”
钱导看见谢离眼睛都亮了,一把拉住他的手:“唉,那就拜托你了,想让导演组怎么配合都行,這次突发情况,一定要和粉丝好好解释,舆论压死人呐。”
舆论压死人,谢离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穿得薄,山风吹来浑身发冷,把心裡的热气也吹散了些,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比起陪着周烨,更重要的是平息事件,防止這件事情继续发酵,对剧组产生影响。
无论這件事是谁干的,都要给粉丝一個說法。
“老大,我們现在要怎么和粉丝說?”庄小文喘着气从跑過来,脸色也很难看。
谢离已经有了决定:“照实說,包括现场出现的意外和演员伤势情况,不要瞒着他们。”
庄小文愣了一下:“老大,這样行嗎?烨哥的伤不严重,不如直接大事化小……”
谢离打断了她:“不要给他们猜测空间。”
“粉丝互动挪到明天,今天安排所有粉丝入住酒店,這钱由剧组和我們公司一起出。”
庄小文点头,跟在谢离身后去安排各种事项。
远处,粉丝正在窃窃私语,看到谢离向他们走過来,大家不约而同噤声了。
“你们好,我是周烨的经纪人谢离。”
他语气平和淡定,完全看不出刚才经历過什么,粉丝们被他强大的气场镇住,也沒那么紧张了。
另一头,周烨被强按着回房间休息,战争军旅题材的戏,跋山涉水负重而行,身体必须保护好,钱导這次也不怕延期完工了,喝令周烨在屋子裡呆两天,把手养好再拍戏。
“如果小谢說你手沒問題了,你再過来拍戏。”钱导和谢离经過几次并肩作战,也算一起扛過枪,一起上過战场的情分,称呼已经从周烨经纪人变成谢总,再从谢总变成了小谢。
片场事情多,他显出了几分不耐烦,外加不想再出乱子,跟周烨說得很清楚:“你得听你经纪人的,不止是你,我也得看他点头,才能继续让你进片场。”
周烨心想,這有什么可說的,就算沒出這档子事,他也得听谢离的话,恨不得听一辈子。
钱导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周烨一下子就闲了下来,只好把自己暂时扔到床上,他记挂着谢离,刚才尘土飞扬的也沒检查他有沒有受伤,翻来覆去一阵,他直接打了個视频過去。
谢离那边沒接,应该在处理事情,又過了一会,他的手机响了,不過不是视频通话,而是语音。
“……”两人听着对方呼吸声,都默然了一刻,而后在下一秒同时出了声:
“你怎么样了?”
周烨按了一下眉心,低声笑了,他让谢离先說。
“我沒事,刚和粉丝们說完话,正往回走,你今天呆在屋子裡别乱动。”听筒那边传来拉开车门的声音,谢离身旁還有人,他一边忙着,一边嘱咐周烨。
周烨判断了一会儿,谢离听上去真的沒事,他就一直握着手机,等谢离忙完可以說话的时候,汇报了自己這边的情况,桩桩件件,和工作有关的,夹杂着沒什么关系的私人感情,很有條理的說给谢离。
谢离耐心听着,每句话都有回应,明明分开沒多久,却好像有很多事情要說。
连时光都变得温柔。
等周烨全部讲完,谢离又问他:“今天想吃什么,我在路上给你带回去。”
酒店和剧组都准备了餐食,以周烨的咖位,想买什么剧组都会满足,可這话谢离說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他躺在床上,左手抓着手机,看着房间天花板。
“艇仔粥吧,我记得山下有一家粥铺還挺好吃的。”
“好。”谢离在那头应下。
周烨沒有挂电话,直到谢离說了一句:“我很快就回去,半個小时以内。”他才舍得把手机放下。
說不清涌上心头的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他在每天独处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分钟、几個小时,特别想谢离,就像岩浆从幽暗的海底崩裂出来,止不住地想念。
他想起去年整整一年時間,偌大的房间裡只有他一個人,空荡得可怕,就像此刻這样,他躺在床上,周围沒有人,他突然就受不了了,感到一阵窒息。
他会一遍遍看自己和谢离的聊天记录,看两人的合照,甚至从其他人那裡打听谢离的近况。
他自己也察觉到情绪不对,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拉着贺然喝酒,那么嬉皮笑脸的一個人,听完张口就骂:“周烨,你特么是不是疯了!你要有种,直接打电话說明白,你现在在干什么,瞻前顾后還是不是男人?就這么一件事情都搞定不了,你是不是不行?”
他那时怎么回的来着?
“对,贺然,我特么就是不行。”
横冲直撞不行,他可以闯进另一個人的生活,但沒办法把一個人的心重新拉回来,他在谢离面前怂得一塌糊涂,连发一條信息、打一個电话都不敢。
熬過了漫长的一年,至少他现在可以听到谢离的声音,可以把他护在视线范围之内,每天有一個早安和晚安,第二天也有了期待。
就像大学经過漫长的假期,新的学期還可以推开彼此的宿舍门,他们一起拍短片,一起去图书馆,晚上下了自习,去食堂吃艇仔粥,粥裡总会多加一份烧鸭丝,他会把自己的鱿鱼都夹给谢离。
那么平常,想起来会笑、会心疼、会期待。
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瞎划,眼睛余光往门上瞟,二十七分钟,谢离扣响了房门。
谢离换了一件浅蓝色的卫衣,手裡拎着几個饭盒。
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跟他說:“给你多加了两份烧鸭丝。”
“不知道味道和咱们大学食堂是不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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