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进山打围,目标熊罴
八一杠,一直用到他退伍转业。
看着天渐渐黑了,刘红军收起枪,开始准备晚饭。
拿出一颗白菜,切了之后,放水裡淘一淘,然后放在一边控水。
从地窨子裡拿出一块野猪肉,洗了洗,切成块。
准备好葱姜蒜之后,刘红军点燃火,开始烧锅。
等锅热了之后,从罐子裡挖了一勺子大油,放进锅裡。
瞬间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打开了刘红军的味蕾。
大油就是用猪板油熬炼出来的油,這种油有一种异香,尤其是炒菜吃,特别的香。
也就刘红军的老爹,是榆树屯生产大队的专职卫生员,不用上工,每天就是上山采药打猎。
打到的猎物要交给生产队的,不過自己肯定能够留下一部分。
野猪這种东西,全国各地都有,遍布大江南北,关内关外。
不過,东北的野猪和关内的不一样,东北的野猪比关内的更肥,尤其是到了秋天,一身肥膘,打一头,就差不多够一家一個冬天吃油。
老爹天天打猎,家裡自然不缺肉吃,也不缺大油。
听着锅裡吱吱啦啦的声音,刘红军忍不住有些发呆,這一切太過梦幻。
前一個小时還在给孙子孙女讲故事,结果一闭眼一睁眼,回到了78年的小山村。
看着油热了,刘红军把葱姜蒜直接扔进锅裡,翻了两下,接着把野猪肉倒进锅裡开始翻炒。
等到野猪肉变了颜色,有個七八成熟的时候,刘红军把白菜倒进锅裡。
又在锅裡放上一個箅子,拿了五個窝窝头,放到箅子上,這才盖上锅盖。
這是最简单的农家饭的做法。
等窝窝头馏好,菜也就炖好了。
炖白菜不需要加水,白菜一炖就会出水,不加水属于正好。
刘红军盯着火,等到锅盖边沿开始冒白气的时候,把火撤了,再闷一会就能吃。
又等了十来分钟,刘红军掀开锅盖,用手按了按,窝窝头都已经变软。
把窝窝头捡到篮子裡,放到圆石桌上。
再用筷子把箅子挑出来。
底下的野猪肉炖白菜,冒着香气扑面而来。
刘红军用一個泥陶盆把菜盛出来,放到石榴树下的圆石桌上。
刘红军坐在圆石凳上,开始吃晚饭。
一個人吃饭有些孤单,可是沒办法。
谁让老爹跑山下去了呢!
這老头,說好的让他养老,可是等他大孙子一出生,卷着铺盖就下山了,把卫生室也都交给了刘红军。
他上面倒是還有一個大哥,比他大三岁,已经结婚,就在太平沟林场上班,平时也都是住在林场裡,很少下来。
老爹下山之后,大哥原本說让他也下山,被他给拒绝了,老爹去合乎情理,他去了算什么?
再有大嫂虽然心地還不错,可是他受不了大嫂那张有些强势的性格。
···········
转天,天刚蒙蒙亮,刘红军就起床穿好衣服,吃完饭之后,把裤腿用布條绑起来。
进山要扎绑腿,不仅仅是因为扎了绑腿爬山不容易累,還能避免一些小虫子或者蛇、蝎子之类的顺着裤腿往上爬。
弹夹裡装上子弹,拉了一下枪栓,再次检查了一下手裡的枪。
然后又往挎包裡塞上五十发子弹,還有二十来個白面饼子。
這是昨天晚上,刘红军专门烙出来的,今天钱胜利进山是给他帮忙,所以午饭需要他来准备。
刚刚收拾利索,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他。
“胜利大哥!你吃饭了嗎?”刘红军拿着枪,钱胜利牵着自家的四條狗,站在刘红军家的门口。
“吃過了!咱们走吧?抓紧時間进山!”钱胜利上下打量了一下刘红军,然后笑着說道。
“今天辛苦胜利大哥了!”刘红军对着钱胜利抱拳道辛苦。
“咱们兄弟,說啥辛苦?拿你胜利哥当啥了?這又不是给办事,是生产队的任务!”钱胜利对刘红军的客气,很不高兴,瞪着眼睛說道。
“胜利大哥,虽然是生产队的任务,可要不是我非得坚持进山,也不至于让你熬了一夜,還得跟着进山!”刘红军客气道。
“說這個干啥?那熊罴待在老峪沟,不打了它,大家伙都不敢进山。”
刘红军也不再多說别的,伸手接過两條狗绳。
东北人的性格就是這么的大气,豪爽。
沒进山之前,或者沒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不能把狗松开。
不然,很容易被狗带偏。
本来是奔着黑瞎子去的,结果半道上,狗冲着野猪去了,你是跟還是不跟?打還不打?
所以,有目标的进山,都是用绳子拴着,一直到目的地附近再松开。
刘红军和钱胜利,一人牵着两條狗,往村外走。
很快就出了村,进入山林中。
說是进山,只是大家的說法,榆树屯本身就在大山之中,靠着太平沟林场過日子。“胜利大哥,你家這狗真不错,精气神好!骨架子也大!”路上刘红军沒话找话說道。
“那是,我這头狗可是蒙细,其他三條帮狗,都是黑虎的种,正宗蒙细串子!”說到自己的狗,钱胜利得意的扬起了下巴。
听了钱胜利的话,刘红军忍不住嘴角上扬,想要笑。
都是蒙细串子了,還說什么正宗不正宗?
“胜利大哥,等你家的狗生了,给我抱一只吧!”刘红军笑着說道。
钱胜利這四條狗真的不错,每一條肩高都超過了七十厘米,体重都在七八十斤左右,骨架宽大,四蹄粗壮,嘴宽牙利。
从和钱胜利回合到现在,一声都沒叫過。
“哪還說啥叻?最近我家二黑有点起秧子了,等生了狗,先让你挑两只!”
“谢谢胜利大哥!”
“谢啥?”钱胜利大大咧咧的說道。
“胜利大哥,你人面熟,咱们這附近几個屯子,你知道谁家的狗要卖的?
大的小的都行。
我家的狗都留山上了,我的再买几條狗。”
“买狗?我想想啊!
還真有,咱们下面的下河屯,赵老四家的狗刚刚生了一窝狗,他那個是狼青的串子。
等回去,我给你问问!”钱胜利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开口說道。
“那可太好了!麻烦胜利大哥了!”
“你就是太客气,和大哥還客气個啥?”钱胜利伸手拍了拍刘红军的肩膀道。
钱胜利說完之后,又皱着眉头看着刘红军问道:“你還打算打围啊?”
刘红军秋后去当兵,這個在榆树屯并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刘红军秋后就要去当兵。
“我和杨队长說了,我不去参军了,就留在屯子裡当卫生员!
胜利大哥,你该不会怀疑我的医术当不了卫生员吧?”刘红军笑着问道。
“那有啥怀疑的?你的医术谁不知道?你十六岁的时候,你爹就让你独立看病了!”钱胜利脸上的笑容变得温和了许多。
在山村裡,卫生员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很受欢迎。
太平沟十八個屯子,有卫生员的屯子不到三分之一。
“红军,你真的要留下来?”钱胜利還有些不太相信,又追问了一遍。
“嗯呐!”刘红军点点头。
說话间,两個人已经上了一道山梁。
爬山要沿着山梁走,這样更省劲。
“前面就是在桂花婶子遇到的熊罴的老峪沟!那边有一片软枣子,熊罴应该不会离开。”站在山岗上,钱胜利指着远处的一個山沟說道。
老峪沟,就是很早以前山裡行洪的山沟。
现在老峪沟裡還有一條小河。
现在正是水大的时候,小河大约有三米多宽,但是不深,最深的地方也就一米深,一眼能够看到底。
钱胜利說的软枣子林,就在小河的对面。
“嗯呐!”刘红军点点头。
秋天正是野生口长膘的时候,不管是黑瞎子還是熊罴,遇到吃的,不吃完都不会轻易离开,這個时候,如果不去故意招惹它,一般不会攻击人。
当然,還有一种例外的情况,那就是遇到带着崽子的母熊,這個时候的母熊攻击性很强。
两個人牵着狗過了小河,小河上有几块大石头,可以踩着過河。
刚過了河,黑虎就叫了,這是闻到了熊罴的气味。
钱胜利赶紧把黑虎和大黑的绳子解开。
刘红军也跟着,把二黑和三黑的绳子解开。
四條狗瞬间蹿了出去。
黑虎大头,嗷嗷叫着往另外一道山梁跑去。
“胜利大哥,我腿脚快,我先跟着黑虎,你随后赶過来!”刘红军和钱胜利交代一声,追着黑虎远去。
“红军,注意安全!”钱胜利也在后面跟着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
只是,钱胜利终究已经三十多岁,体力比不過刘红军,不大会工夫,就被远远落在了后面。
虽然刘红军的脚步飞快,上一世他也跑惯了山林,可是依然追不上黑虎它们的脚步,最多就是不让他们拉自己太远。
刘红军刚刚绕過山梁,就听到前面传来激烈的狗叫声。
听声音就知道,前面已经咬上了猎物。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目标。
一般情况下不会追错目标。
可也备不住,有野生口正好堵在猎犬追踪的路线上。
猎犬再有灵性,也只是猎犬,遇到别的猎物,也会改变目标。
前面是一片杂树林。
裡面有山核桃,也有软枣子,山丁子等杂木野果。
刘红军顾不得观望,快速跑下山岗。
从狗叫声中,能够听出来,已经有狗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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