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读心溪水
花落离本想抱着箫遥以轻功前去，但是箫遥却說這次才是正真意义上的第一次出谷，想要好好走一走，花落离也沒有拒绝，两人走了近一個时辰才越過白龙山。
白龙山下是一條潺潺流动的清澈溪水，水面上漂浮着零星花瓣，清澈的溪水中闪烁着一抹淡淡的绿，流過石间时出铮铮淙淙，宛如优美琴声的水响。
走了一個时辰，箫遥早已口渴，眼见如此清澈的溪水，她欢跃的飞奔而去，捞起溪水就往嘴裡送。
站在她身边的花落离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闪過一丝期待和玩味。
水刚入口，苦涩的味道瞬间漫延，箫遥猛地吐掉嘴裡的水，花落离肆虐笑了起来。
听见笑声，箫遥恼怒的瞪向花落离，想起之前走了半個时辰的时候，花落离就喊渴了，现在见到了水，花落离却不喝，看见自己喝了水后吐出来，他也不疑惑，反而取笑，显然他是早就知道這水有問題了！
箫遥声带温怒道：“你早知道這裡的溪水难喝，为什么不拦着我？”
花落离勾起一抹邪魅坏笑，伸手为箫遥抹去嘴角残留的水渍，挑眉笑道：“你自己跑的比兔子還快，我哪裡拦得住？”
“我跑的再快会有你的轻功快嗎？你就是故意的！”箫遥转眸有些惋惜的看着清澈溪水，微叹道：“如此清澈的溪水，却不能饮用，真是惜了！”
花落离坐到溪边，纤细的手指在水面上划出淡淡的水波，苦笑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這溪水难喝的，白龙城内有一個传說，說這條溪水是白龙女的泪水化成的，不同的人会喝出不同的味道，有酸甜苦辣咸涩……”
箫遥将信将疑的看着花落离，狐疑道：“你怎么知道這些？我看你是编故事骗我吧！”
花落离看着箫遥那一脸不信的模样，苦笑摇头道：“我第一次来神医谷时，曾路過這條溪水，以为這裡的溪水以解渴，便下马车取水，正巧遇上当地人，他们告诉了我這個传說，当时我也以为他们是在骗我，但是马夫所喝的溪水和我喝的溪水，的确是两种味道。”
箫遥起了兴趣，好奇问道：“不同味道的溪水，有不同的含义吧？”
花落离微笑点头，手依然有心无心的在水中荡着。
箫遥凑上前，坐在他身边，箫遥一坐下身，花落离怀中的小肥猫就一個跃起跳到了箫遥怀裡，显然比起主人，它似乎更喜歡箫遥。
箫遥的靠近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夹杂着蔷薇花香与药香，花落离深吸了一口气，收回在水中的手，他抬起头，扬起手，等待着指尖的水滴滑落。
水滴還未滑落，他却已经皱起眉头，眸中有几丝犹豫，他依然清晰记得五岁那年口中漫延的苦涩味道，有些害怕這次依然是這样的味道。
水滴顺着指尖落在花落离的唇瓣上，他微微抿唇，舌尖漫延的微甜，让他有些惊讶。
见主人喝了溪水，早已口渴的小肥猫也凑到溪边，吐出小舌头喝起了水，它的脸色并无痛苦，反而喝的很开心，显然它喝到的也是甜甜的溪水。
见小肥猫喝的不亦乎，箫遥有些相信花落离說的，每個人喝的都是不同的味道，甚至动物也是如此。
“什么味道的？你喝的是什么味道的？”箫遥一脸好奇，因为花落离的脸色除了惊讶，看不出有痛苦或是喜悦，她猜不出花落离喝的会是什么味道。
花落离坐在箫遥的左边，转眸看去，是箫遥沒有胎记的脸庞，看着箫遥那双好奇的眸子，花落离微微眯起眼睛，心下询问，是因为她嗎？因为她，溪水才变甜的嗎？
“甜的……”花落离声带微醺道。
“甜的？为什么你喝的就是甜的！”箫遥一脸愕然。
花落离抱起小肥猫，显然小肥猫還沒喝够，有些不情愿的趴在他怀裡，花落离轻抚着小肥猫的头，笑道：“白龙城的人說，這溪水是由心而生的。白龙女的泪水是喜是悲都是因喝的人而变味的！若是幸福，泪是甜的。若是伤心，泪是苦的。若是孤独，泪是涩的。若是疲惫，泪是咸的。若是心酸，泪是酸的。若是有气，泪是辣的！”
花落离疑惑问道：“丑师弟，之前你說溪水很难喝，那你喝到的应该不是甜的，是什么味道？”
箫遥的眸中闪過一丝黯然，显然這溪水是能够看穿人心的法宝。不管表面装的如何开朗的人，溪水是不会被骗到的，它在嘴中的味道，定然同喝溪水人的心是一個味道。
那苦涩的味道，似乎依然還在箫遥口中化不去。
若是伤心，泪是苦的，若是孤独，泪是涩的。现在自己口中是苦涩的，那自己是伤心和孤独？
自己伤心，也许是因为沒见過的爹娘吧？如果爹娘在世，那自己是被遗弃的，理应伤心。如果爹娘不在世了，那也应该为爹娘伤心。
是孤独？自己孤独嗎？神医谷中有爷爷，有师兄师侄们，为何会孤独？是因为知道毒解，早晚要分开，恢复女儿身，這些人早晚都要装作不认识嗎？
箫遥微微叹了口气，苦笑道：“之前喝的是苦涩的味道，但是我觉得应该不太准的。”
“苦涩的？”花落离重复呢喃道，他目光略显凝重，双手捧起溪水，递到箫遥嘴边道：“再喝喝看，也许会不一样的，能之前赶路太累，所以嘴巴苦，口干舌燥才会觉得涩，应该和溪水沒关系。”
箫遥重重点头，转眸看向他的手，他手裡的水早已漏的不剩多少了，箫遥想要低头去喝，又觉得好像不太妥，他手裡的水已经不多，若是硬要喝到所剩无几的水，必然嘴唇要碰到他的手心，想到這裡箫遥微微脸红，虽然从小在男人堆裡长大，但是看书也懂了一些女子的礼仪。
“干嗎愣着，快要流干了，快喝！”花落离催促道，他紧紧并拢手指，但是水却依然从指缝滴下。
箫遥声带几丝不稳道：“我還是自己盛水……唔！”
箫遥還沒說完，花落离已经伸手把手中的水灌入箫遥口中，转而一脸期待道：“什么味道的？”
箫遥被花落离這突然猛的灌水而呛到了，她不断咳嗽，心下恨透了花落离，嘴裡的水苦涩過后，突然冒出火辣辣的味道，箫遥气恼的瞪着花落离，咆哮道：“死花落离！你想辣死我！”
看着箫遥那辣红的小脸，花落离肆虐的大笑了起来，幸灾祸道：“辣的好！总比苦涩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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