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续脉针 作者:未知 御香园此刻安静了许多,连风声也都停止喧闹。 被人骂做井底之蛙,许巍老脸涨得通红,指着周天骂道:“无知小辈!信口雌黄!你以为你真能治好受损的心脉嗎?沒有地龙根,你永远不可能做到!我行医数十年,我就不相信還不如你這個黄毛小子!” 周天莞尔一笑,“可惜,事情就是如此,我也沒有办法。” 這幅模样让许巍火上加火,這是赤~裸裸的讽刺! “你若是能医好他,那我甘愿退出医坛,从此不再行医救人!但是如果你输了,就给我自断一指,滚出這裡!”所谓人争一口气,许巍此刻简直就像一個十足的赌徒,不顾一切的加注。 周天若有深意看了许巍一眼,随后笑道:“自断一指,那不是太便宜我了嗎?” 而后笑容一敛,冷声再道:“我若是输了,今日自绝于此!這才是公平!” 直接赌命,這是何等气魄,与许巍十足赌徒比起来,周天简直就是個亡命之徒。 鸣夏一脸担忧,她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這一步,有心开口,却被周天用眼神阻止。 边上许文磊挠挠头,虽說他对周天有自信,但他也是学医的,知道修复心脉有多么难。 后退两步,走到周天边上,小声道:“师傅,您中了那個老家伙的激将法了,他就是故意那样說,然后来引您上钩。你看他,都一大把年纪了,早几年就不曾行医,至于退出医坛,更是在扯淡,放屁!” “我知道,是我故意让他们开心开心,這人啊,总是承受不起巨大的反差打击。”周天脸上挂着笑容。 听到周天這样說,许文磊放心的同时,也不由打個冷颤。 果然,许巍眼眸中闪過一些得意,心中暗道:“小娃娃毕竟還年轻,江湖阅历浅,随便略施小计,就让他连命都堵上了,真是愚蠢至极!” 一直与许巍交好的张齐胜,脸上也是挂着笑意,有句老话說得好,姜還是老的辣。 那個一直当旁观者的老人,此时也有所动容,看向周天问道:“你刚才所施展可是续脉针?” 哦,有人懂行,周天微愣,這是他们中南山一脉特有的治病针法,从不轻易外传,外人就算得见,也不知道這针裡面的门堂。 续脉针,便是用来接续断脉的针法,要求极高,需要用银针以极快的速度将断脉之处一点点缝纫起来,不能有一点差错,周天也是拥有神眼之后,才有能力练成這项绝学。 “我前一段時間去過中南山,只可惜找不到想找之人,后来才得知,那人已经仙逝,而他的徒儿则是下山。”老人道。 周天疑惑更甚,這人竟会這样了解他们中南山一脉,难道是鬼末那些人透露出去的? “大师不要误会,我沒有什么恶意,我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得知這些东西。”老人急忙解释,口称大师,对周天很是敬重。 “师傅,這個老头是不是你找来的托啊,感觉蛮敬业的,這么大一把年纪也出来赚钱,师傅,您待会可得多给人家一点钱啊。”许文磊若有所思道。 周天真想把他的嘴给封起来,很多话从他嘴裡出来就变了味。 原本心中正安子偷笑的许巍听到续脉针,眉头紧锁,他好似听過這個名称。 這时躺在石桌上的鸣川终于醒了過来,鸣夏上前将他扶起。 “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我想,应该沒有什么大碍了。”周天淡淡道。 续脉针,续脉针……传說中的中南山一脉!许巍终于想起来,眼中满是震惊,身形不稳,脚步连连后退,他竟然嘲笑传說中的药王传人不懂医术!他竟然還敢跟人家比医术!他竟然…… 脸上大变,再无法說下去,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二叔公,二叔公,您怎么了!怎么会這样子!”许景和惊骇不已,赶紧扶住许巍,他根本不知道在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气急攻心,死不了。”周天开口。 虽然他对许巍沒有好感,却沒想着害他性命。 只是许巍自己脸面挂不住,羞愧不已。 “我們走吧……”许巍虚弱道。 “可,二叔公,您怎么能断定一定是他赢了呢!我不信!”许景和仍然不甘心。 输赢還有悬念嗎?中南山的传人哪裡是他们能够质疑的存在,许巍满脸苦笑。 鸣川细细感知自己身体的变化,脸色止不住大变,他好了!受损的心脉被修复了!他以后再也不用以药酒来续命。 狂喜過后,便是羞愧,說道:“我自诩在医道上已经登堂入室,却想不到连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及!夜郎自大,井底之蛙,說的不就是我們這些人嗎?” 听到夜郎自大,井底之蛙,许巍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许景和自是不敢再停留,带着许巍便匆匆离去。 而张齐胜,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什么都沒有說,低着头也离开了。 许文磊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哼哼道:“就凭你们這点医术也敢跟我师傅抢二师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這家伙真是欠收拾,周天脸色微变,一根银针直接扎在许文磊的哭穴上。 登时许文磊泪如雨下,說個话都断断续续,只能哭哭啼啼,一脸哀怨看着周天。 “啊,我的师傅啊,啊,徒儿,知错了啊,您就,啊,手下留情啊……” 這跟哭丧似的,加上他脸上凄苦的面容,周天实在无法再听下去,只好将银针收起。 满脸泪水的许文磊走到李青身边,拉住李青的衣袖,往脸上一抹,然后迅速跑开,气得李青拿着一根木棍满大院追着他。 “他就這样一张嘴,希望大家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周天尴尬一笑。 鸣夏脸色羞红瞥他一眼,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一次或许会被蒙骗過去,两次,三次,她总不能给她智商丢脸吧。 “我看他,是大富大贵之相。”那位神秘老人笑道。 众人也都莞尔一笑,能被周天收为徒弟,已经足以让他大富大贵了。 周天轻咳一声,他实在受不起鸣夏那种眼光,說道:“你父亲现在属于大病初愈,還是赶紧送他回去多加休息。” 鸣川笑而不语,不過他的身体确实需要修养一番。 “你给我等着,這件事沒完!” 鸣夏气鼓鼓撇下一句话便带着鸣川离开。 此刻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所有人散的散,走的走,周天也不想在這裡耽搁下来,却被刘大庆拦住,說這裡的老太爷想见他一面。 “哦,老太爷?那让他自己来见我吧。”周天不喜歡這种請人的方式,虽然他对那位老太爷也很好奇。 但他堂堂中南山传人,是那种被人呼来喝去之辈嗎?想见他,還得看他乐不乐意。 “這個……”刘大庆很是为难,其实他也不懂太中南山传人這几個字有多大分量,可老太爷一听說,便立马来了精神,亲自吩咐他,要将人留住。 這时被人打得满头包的许文磊也走了過来,小声在刘大庆身边嘀咕道:“你這個笨蛋,一点都不会說话,你刚才就应该說,能否請大师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家老太爷一听說大师驾临,立马从首都乘坐飞机赶来,此刻已到江北地界。” “這,這……那现在该怎么办啊?”刘大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還能怎么办,赶紧好言好语去求呗,我师傅心软,你如果实在沒有那個口才的话,那就直接跪下求他,這样显得你心诚。”许文磊小声支招。 看来 這回是走不了了,周天摇头轻笑,他怎么不知道许文磊在打什么主意,這就是故意說给他听的。不過這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如果刘大庆真在他面前下跪的话,那他一定会再将他這個好徒儿好好收拾一顿。 许文磊从周天的轻笑中感到浓浓的杀气,立马闭嘴不言,跑到周天身边,以示自己清白。 刘大庆還真的走了過来,看到许文磊跟他使眼色,以为是在鼓励他。 也罢,不就是跪一次嘛,豁出去了!刘大庆打定主意,回给许文磊一個坚定的眼神。 這個笨蛋啊!我师傅摆明已经愿意留下,否则早就走了!你不要脸了,我還不想被收拾呢!许文磊捂住额头,一脸无语。 好在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男一女,還都是老相识,吴明与白凝柔竟是同时来到。 对于吴明,他還有一笔账沒算呢,周天脸色微冷。 之前他不马上找吴明算账,是想让吴明整日担心受怕,好好尝一下那种恐惧的滋味。 吴明一看到周天,脸色骤变,双腿瞬间沒有力气,有一种转身逃跑的冲动。 他昨天晚上一夜都不敢睡,生怕周天会找到他,然后一枪崩了他。 吴桐死前的凄厉哀嚎,简直就像是噩梦一般,一直缠绕着他。 但想到這裡是御香园,而且白凝柔還在他身边,就算周天对他有再大的敌意,也不敢在這种场合动手,這才恢复一些气力,当做沒事人一样走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