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风 作者:未知 阎羽走进屋子,打量四周。 房子大概一百多平,是标准的三室一厅,装修得很用心,家具也都应有尽有,如今唯一比较煞风景的,就是那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了。 玻璃是向内破碎的,渣子掉落在沙发和茶几上,呼呼的风声不绝于耳。 “地上什么东西都沒有,這玻璃是怎么碎的?”曹大师疑惑道。 老羊头叹气道:“自从那家人搬走以后,這落地窗的玻璃就沒撑過一天時間的。” 阎羽与苏寒从碎玻璃渣子上走過,来到了阳台,苏寒皱着眉头說:“我看到了,你說的煞气就在阳台……不過,什么是煞气?” 苏寒虽然拥有阴阳眼,但在玄学方便依旧一知半解。 阎羽解释道:“煞气也就是邪气,晋朝的葛洪在《抱朴子·至理》裡有记载,‘接煞气则雕瘁於凝霜,值阳和则郁蔼而條秀’,說的就是气对人和物的影响。 先祖们认为居住环境离不开气,有气才有生命。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人就是靠這一口气赖以生存。但气也有分類,有与活人的阳气相对应的阴气,有伴随着执念而产生的怨气,也有因为气场而出现的煞气…… 气的流动必然产生气场,特殊的气场会催生出不同的煞气,大多数煞气都是不好的,煞气长期存在,便会形成一些古怪的天然环境,在煞气的影响之下,风、水、财运、气运等等都会受到影响,一些恶劣的煞气之下,甚至会催生出尸煞和鬼煞這些恐怖的妖魔。” 阎羽說得玄之又玄,哪怕是苏寒一時間也消化不了,她直接问道:“那眼前這個是什么煞?” “阴风煞,”阎羽說道,“风水讲究的是藏风聚气,但阴风显然会产生负面效果,长久住在這裡的话,不仅会神经衰弱,难以睡眠,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气运,再加上房子裡阴气浓郁,更是邪上加阴,普通人在這裡睡一晚上,就得生一场大病!” 他转過身去,指着客厅說道:“這房子的客厅长而细窄,形成了穿堂风,房子本来坐南朝北,阳台刮的是向阳风,這样的穿堂风本能刮去屋子裡的邪祟之气,但因为某种原因,向阳风变成了向阴风,穿堂风自然也变成了阴风煞。” 老羊头听了阎羽的话,一时觉得這個年轻人深不可测,对他也尊敬了几分。 但他又皱着眉头說道:“老头子我从不招惹麻烦,也沒有什么仇家,应该不至于有人到我家来修改這什么阳风阴风吧?” “玻璃是何时开始破碎的,自然就是什么人造成的,”阎羽說道,“先前那一家在您這儿住的好好的,他们突然搬走的唯一可能,便是他们出于某种目的,对這房子做了一点手脚。” 苏寒也說道:“而那一家人也知道,做完手脚的房子不适合活人居住,所以才急匆匆地搬走?” “嗯,徒儿說的不错……一切果然如贫道所料!”曹大师在一旁,摸着自己的山羊胡,一副胸有成竹的高深模样。 老羊头皱起了眉头:“我這就给那一家子打电话,你们先在這裡看看。” “我們会先把這阴风煞给破解的。”阎羽点头道。 老羊头出门打电话,曹大师便来到阎羽身边,嘿嘿地笑着說道:“大师,我好歹也是要在道儿上混的,一会儿你给我点面子,让我表现表现,這事儿办好了,以后咱就不愁沒有差事了。” “行,你把扫帚拿過来。”阎羽笑道。 “好勒!” 老羊头兴冲冲地去拿来扫帚,问道:“要我做什么?” “把地板扫一下,這些玻璃渣子太扎脚了。” “……”曹大师一阵郁闷,說好的给面子呢,說好的表现表现呢? 大黑趴在屋子裡的角落,暂时沒有什么异样,只是时不时看向书房。 阎羽来到阳台,稍微检查了一番,果然在阳台落地窗的上方,找到了一面铜镜。 “门窗上挂镜子,好像是很多地方的习俗,這沒什么不对吧?”苏寒疑惑道。 阎羽摇了摇头:“挂正常的镜子,的确有挡煞的作用,但這面镜子……和其他的镜子不同。” “哪裡不同?” “早年年轻女子意外去世,人们都会在棺材裡放上一面铜镜,這是担心女子心愿未了,听到打雷会诈尸,铜镜便是震尸之用,又名阴阳镜,這上头挂着的就是从棺材裡挖出来的阴阳镜,阳风经過它,便转变为阴风了。” “這么說来,只要把它取下来,阴风煞就随之消失了?”曹大师虽然在扫地,可却一直竖着耳朵听呢。 “对的,所以一会儿老羊头回来了,就由你去取镜子。”阎羽点头道。 曹大师听后,莫名地兴奋起来,连扫地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毕竟他当了這么多年神棍,第一次要干真事儿了,就好像练习多年的演员第一次上镜似的。 不一会儿,老羊头便回来了,他皱着眉头說道:“电话打不通……你们看得如何?” 曹大师一副气定神闲地模样說道:“贫道修行多年,阴风煞早已经司空见惯,如今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 “真的?” “贫道這就施法破解這阴风煞!” 曹大师捋了捋山羊胡,把口袋裡的拂尘抽了出来,嘴裡哼哼唧唧着,在客厅裡踩起了七星步,竟然還真有那么点做法的架势。 阎羽和苏寒两人靠在一旁,等着看曹大师的好戏。 只见曹大师从口袋裡抽出了两道道符,变戏法似的让它们自燃,待得道符烧尽,曹大师才大喝一声:“呔,太少老君听我号令,煞破!” 一旁的阎羽险些笑出声,太少老君可是三清祖师爷,哪有听你号令的說法? “徒儿,给为师搬把椅子過来。”曹大师对阎羽說道。 阎羽一愣,指了指自己,曹大师微微点头,阎羽才给他搬了一把椅子。 然后,刚才還道骨仙风的曹大师,气喘吁吁地爬上了椅子,身体晃晃悠悠的,還是阎羽搀扶着才能站稳。 他伸手抓向阳台上挂着的铜镜。 然而就在他的手碰到铜镜的一瞬间,阳台上忽然阴风大作,曹大师刚刚取下铜镜,胸口就好像被人踹了一脚似的,居然腾空飞了出去! 阳台沒有防盗網,曹大师半個身子已经飞出护栏,看着下方那蚂蚁大小的汽车,他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忍不住大喊道:“大师救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阎羽猛地抓住了曹大师的衣领,硬生生把他拽了回来,笑盈盈地說道:“师父,您年纪大了,做法的时候应该小心点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