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办年货
季清冷笑着摇头,“不仅沒有赔不是,還强硬要求陈青岩出钱找关系,把那几個保出去呢。”
接着,她把陈青岩拒绝老太太,被老太太打了的事也說了一遍。
王大媳妇啊了一声,骂道:“這也太過分了,他们是不是沒有良心啊,還是他们觉得,只有他们是人,咱们都不是人啊。”
“嫂子你别气,为他们那种人生气不值当。”季清冷酷道:“等你回去,找村委会說明情况,去跟陈家要医药费,补偿费。”
王大媳妇生气,“就是得要,必须要!我是看出来了,這帮人是真不知好歹,你对他们越宽容,他们越蹬鼻子上脸。”
“沒错,对付這种人,就要心狠手辣,咱们的好,他们不配。”
“对对对。”
季清陪王大媳妇聊了好一会儿,才跟盼娣一起去办年货。
她手裡有陈青岩带回来的票证,直接就去了供销社。
供销社的售货员叫丁秀,看到季清进去,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前几天买了两條围巾的有钱人,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
“妹子,买点啥呀。”
季清看向副食品那個区域,随口道:“還不确定,打算买些白糖、红糖、糕点、豆制品。”
丁秀惊了下,提醒:“买這些东西是要票的。”
“我知道。”季清拔腿就往副食品区域走,看着种类并不繁多的糕点,拿不准要买那個,便扭头,“盼娣,你想吃哪個。”
盼娣羞涩,视线在糕点上转了一圈,舔舔嘴唇,“我不知道,娘說了算。”
“那就都来一些吧。”季清转头,问跟過来的丁秀,“這些都是一個价格吧。”
丁秀還在发愣呢,闻言点头:“嗯,都一個价,一斤一块钱。”
季清掏出两块钱和两斤糕点票递過去,“要两斤。”
白糖和红糖各一斤八毛,季清拿两张糖票各自买了一斤,什锦糖要贵一些,配上票還要一斤一块五,季清想着過年,也买了一斤。
买豆制品的时候,季清犯难了。
豆制品票比糖票多,份额是五斤的,她原来想买豆腐,回去可以变着花样做好几道菜给孩子们吃,可鲜豆腐不经放,容易坏。
思索了好一会儿,季清想着過年這几天不缺吃的,還是得买点耐放的,這样過段時間也能吃得丰盛。
于是,她买了一斤鲜豆腐,剩下的都买了腐竹。
腐竹比豆腐轻,四斤腐竹看起来很大一捆,盼娣要過去提着,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接着,季清又走到日用品区,拿肥皂票买了一块肥皂。
只有手掌大小,装在一個纸盒子裡,看上去非常不起眼。可季清却当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装进背的布袋子裡。
這是這個年代,她目前能买到的唯一的护肤品了。
季清爱美,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保养一下脸和手,可现实條件不允许,吃穿的东西都不够呢,哪還有用到脸上去的。
丁秀看季清对肥皂很是珍惜,重新又对季清打量了一番。
這一看,才发现季清虽然穿着破烂,却完全沒有乡下妇女的邋遢和不讲卫生,乌黑的长发整整齐齐在脑后梳成一條麻花辫,巴掌大的脸又白又嫩,脖子更是长长的,又漂亮又有气质。
她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对季清說:“妹子,過完年供销社要进洗发膏,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到货了我给你留一罐。”
季清瞬间眼睛放亮光:“這么好!”
她从穿過来到现在,每次洗头只有淘米水用,连皂角都沒有。不過好在這個年代也沒什么污染,洗脸洗头本质上都是洗掉上面的浮尘,洗干净就好。
但有洗发膏的话,谁還用淘米水啊!
丁秀被季清那夸张的表情逗笑,打趣道:“当然,我听說从明年开始,会进很多好货,到时候妹子你可要多来。或者你来了直接找我,我提前跟你說。”
季清伸出手,激动地同丁秀握手,“谢谢嫂子,我一定来找你。”
能在供销社交個朋友,季清還是很开心的,毕竟她打算完了自己做小生意,认识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而且這個年代能在供销社当售货员,說明也是有点能力和门路的。
至于丁秀,打上次季清买围巾跟她讨价還价,她就认定季清不是個普通的农妇,這次看季清买這么多东西,越发加深了她的這個想法。
最主要的是,季清虽然买的多,却丝毫沒有骄傲和炫耀的态度,丁秀在供销社上班有段時間了,见過不少拿着几张票,就好像能把全供销社都买回去架势的人。
在供销社买完,季清和盼娣去了肉铺子,大肉不在供销社卖,单独在肉铺子卖。
季清把肉票递過去,让卖肉的师傅割了三斤瘦肉,两斤肥肉,又买了些不要票的下水和猪皮。
“娘,咱们還要买什么?”走出肉铺子,盼娣问。
季清看了眼盼娣左手右手都提得满满的,打消了要去买煤的念头,煤一买就是一百斤,她和盼娣合起来都提不动,還是让陈青岩上来买吧。
“不买了,回家。”
两人提着东西往街口走,去坐回村的驴车。
突然,身侧传来一道男声。
“胖妞!”
季清愣了下,停下脚步扭头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许久沒见的杜金鸿。
杜金鸿還是跟上次一样的潮流打扮,夹克衫蛤蟆镜喇叭裤,与众不同的十分显眼。
“买了這么多东西啊。”杜金鸿笑着打招呼。
季清笑笑:“办年货嘛。你呢,今天忙什么呢。”
“我能忙什么,瞎转悠呗。”杜金鸿盯着盼娣看,盼娣因为害怕生人,正往季清身后躲,他挑眉,“這不会是你姑娘吧?”
季清:“嗯,是我大姑娘。盼娣,叫叔叔。”
盼娣细声细语:“叔叔。”
“别叫了,都给我叫老了。”杜金鸿的脸上有种莫名的哀伤,兀自說了句,“你這姑娘,跟你小时候真像。”
季清不知道该接什么话,笑了笑。
杜金鸿很快回過神,抬眼看了下远方,說:“也不早了,快回去吧,再晚回去天就黑了。虽然现在沒狼了,却還是要小心。”
“嗯。”
“对了,我過年回村裡去,到时候再见。”
杜金鸿說完這一句,就摆摆手走了。
季清沒多想,带着盼娣走到街口,上了驴车。
驴车晃晃悠悠行驶在回村的路上,听着从两边山裡传来的鸟叫声,季清才突然意识到,方才杜金鸿为什么平白无故提到狼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原主小的时候,有回和杜金鸿一起去山裡捡柴,两人打打闹闹沒注意時間,捡完柴天已经黑了。
那时候山裡动物比现在要多得多,天一黑,各种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特别吓人。
饶是原主小时候胆子大,也毕竟是個小孩。
两人走着走着,快走到家附近,远远地看到漆黑的夜色裡有一双绿黝黝的眼睛,两人吓得当场呆住,一动不敢动。
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很清楚,那东西很可怕。
两人站着发抖,還是原主聪明,从口袋裡摸出火柴,咬牙点着了一根。
也正是這一根火柴,让他们看清楚了,不远处那绿油油的眼睛,是狼的眼睛。村裡的大人早就跟孩子们說過狼吃人的故事,两人看清楚后,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傻了一样站着,不敢动,不敢喊,就那么呆呆地与狼对视。
不知道過了多久,传来原主娘的喊人声,由远及近,那狼沒有发出任何声音,在夜色中跑远了。
两人逃過一劫,担心回去被爹娘数落,商量好互相保密,不跟任何人說。
這件事,便成了两個人的秘密。
经過這么多年,原主早就将這件事抛之脑后了,要不是杜金鸿今天提起来,季清压根都想不起来。
猛地,季清意识到一個严肃的問題。
這個杜金鸿,该不会喜歡原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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