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可怜之人
沈晓妆觉得她可能命裡就跟谢寒犯冲,她见到谢寒的时候,沒有一次不是狼狈不堪的,就好像只要谢寒在她附近,她就已经会遭到什么倒霉的事情一样。
脚边的妇人已经晕死過去了,沈晓妆却丝毫不敢松懈,谁知道谢寒這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会做出什么来,要是可以的话,沈晓妆宁可和地上那個妇人独处,都不想见到谢寒。
谢寒上下打量了沈晓妆几眼,不满地說:“我說,爷救了你,你连句谢都沒有,還躲我躲那么远?”
沈晓妆脸上被蹭上了血,衬的少女的肤色像一碰就会碎掉的纸张,单薄的身子不自主的颤抖着,恐惧二字笼罩住了沈晓妆全身。
沈晓妆确实是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了,加之碰到谢寒的震惊,沒能第一時間回谢寒的话。
谢寒伸手在沈晓妆面前晃了晃,自己嘟囔着:“可别是吓傻了吧......”
沈晓妆還沒傻,甚至在看见谢寒身后探头探脑的元宝之后脑子已经回归了原位,装作怯生生的样子,楚楚可怜地同谢寒說:“這位公子,我知道我們之前有些小矛盾,可你能不能把我送出去,我妹妹還在外面等我,我实在是害怕,不敢自己出去.....”
說完,沈晓妆就低低地啜泣了起来,谢寒最烦女人掉眼泪,小时候他一惹事他娘就当着全家人的面哭起沒完,然后他爹就会轮着手腕粗的长棍满院子撵着他打,他大哥拦着都沒用。
不過他如今已经很多年都沒见過女人的眼泪了,谢寒见到的女人,无不是奉承巴结他的,脸上的笑一個比一個虚伪,唯恐惹了谢寒的不高兴,哪有像沈晓妆這样脏兮兮的還不停地掉金豆子的。
“你别哭了,你再哭我就把你丢這!”
谢寒满脸不耐地喊了一句,沈晓妆被他一吼,面上呆滞了片刻,然后手忙脚乱地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好像生怕谢寒把她丢在這一样。
谢寒果真把沈晓妆带到了黎婧面前,看着她们见面之后抱头痛哭,更是一個头两個大,转身回到客栈后院去想要看看那妇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等谢寒再回到那处的时候,留下的只有一块似有似无的血迹,别說人影了,连個鬼影都沒看见。
沈晓妆受了惊,黎婧顾不上逛集市的事了,搀着沈晓妆回了院子,沒先到元宝比她们還早到一步,院子正中间還躺着那個昏迷了的妇人。
沈晓妆再见到那妇人,差点沒整個人都挂在黎婧身上,看向一旁满脸无辜的元宝,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元宝嘴唇翕动了片刻,沒說出话来,還是黎婧出来解围,說:“人都带回来了,总不能让她死在咱们院子裡面,先把人弄醒,就让她走吧。”
但人都昏死過去了,哪是那么好弄醒的,不论元宝在一旁怎么叫喊,那妇人都纹丝不动。元宝壮着胆子過去探了探那妇人的鼻息,见人還活着,松了口气。
沈晓妆记得那妇人把怀裡抱着的东西当成宝贝一样护着,那布料上面沾满了血迹,沈晓妆只好拿着一根木棍把那布包挑开一角,看清裡面是什么东西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這什么东西!”沈晓妆把手裡的木棍甩的远远的,“她有病吧,抱着這一团血赤糊拉的东西!”
元吧凑過去看了看,把那木棍捡回来,皱着眉戳了戳裡面的东西,一脸欲言又止地看向沈晓妆。
沈晓妆最烦元宝這幅样子,“有话就說,别磨磨叽叽的。”
元宝颇为难的样子,艰难地开了口:“姑娘,這裡面,好像是個刚生下来的孩子,我记得我家几個姨娘生孩子的时候,那小孩刚生出来就是這样的......”
沈晓妆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离那妇人躺着的地方远远地,指着元宝吼道:“你咋把她弄回来的你就咋把她弄回去,立刻,马上!”
黎婧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去水缸裡打了一盆水過来,泼到了那妇人身上。
被冷水一激,那妇人终于醒了過来,半支起身子茫然地环顾四周,看见沈晓妆的时候面上终于有了表情。
沈晓妆是怕了,往黎婧身后面多,黎婧无法,只能开口问道:“這位婶婶,我家的丫鬟见你晕倒了就把你带回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既然您已经醒了,那就回您家裡去吧。”
那妇人呆滞了一会,突然抱着怀裡那個估计是已经凉透了的孩子大哭起来,院裡面三個小姑娘哪裡见過這种阵仗,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沈晓妆站在边上听了那妇人边哭边說近半個时辰,总算是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這妇人姓丁,姑且就称她为丁娘子。丁娘子家境殷实,夫家條件也很是不错,可自打丁娘子十七岁嫁了過去之后八年一直沒能怀上孩子,无奈之下点头同意让丈夫纳了妾,结果那妾室沒进门多久,丁娘子和那妾室就双双有了身孕。
丁娘子已经不指望丈夫与她有多恩爱,只想生下孩子后带着孩子過安稳日子。昨日她突然腹痛,肚子裡的孩子還沒到月份,生产的时候又是难产,好在熬了一夜之后她把孩子生下来了。
還不等丁娘子放下心来,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听见边上的动静,一睁眼竟然看见那妾室身边的丫鬟正要掐死自己的孩子!
丁娘子和那丫鬟撕打起来,慌乱之中丁娘子拿着一個花瓶砸破了那丫鬟的头,抱着自己的孩子慌不择路地逃了出来。
故事很令人同情,沈晓妆听了之后很是触动,然后转头朝着元宝說:“丁娘子已经醒了,既然是你把丁娘子带回来的,那就你把丁娘子送回家去吧。”
元宝:?
黎婧:?
丁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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