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哪怕那些東西他都知道，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卻又是另一回事。
打心底的，他就是不願意接受。
而傲蘿也挺了解他的，在這個時候，便邊劈着柴火邊開口：“灩灩。”
說着這話，傲籮挖空了腦袋，是想要和施厭說些什麼的。
誰知忽然聽到自己小名的施厭，卻忍不住紅了耳根。就傲蘿叫他也挺隨意的，因爲大的少，又親密，傲蘿很少叫他哥哥。
基本就是施厭施厭的，但有時又會叫他…灩灩。
關於這個小名兒，來源也挺特別的，因爲施厭的模樣，在被傲天河從皇宮中帶出來之後，那變化巨大的，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在傲蘿居住的青城山，又哪有見過這般的人物，看了，驚歎了，有時候就會打趣。
這種打趣在傲蘿回來之後，也看過幾次，因爲傲蘿在場的原因，施厭還會有點害羞。
就怎麼說呢，他對傲蘿多少有點隱祕的心思，只是壓抑的很好，可對於一個人的喜歡，又哪是這麼簡單便壓制的住。
在聽到人打趣，又看到傲蘿的那一刻，他的容貌之盛，顏之灼灼的，就連他身後那大片綻放的桃花，也壓不住他的顏色。
就多了個小名叫灩灩。
原本是豔豔，只是男孩子的原因，又加了三點水。
他知道這個小名的來由，而傲蘿每當叫這個名字，就像是點出了他的心思般，感覺面熱，又有些暴露心思的施厭，下意識地低頭……
這麼個動作，他不是沒做事，傲蘿劈柴的時候，他便用另一隻手給她扶着，於是這麼一下，如果不是傲蘿收手快，他另外一隻手，都要給她劈下來的。
“施厭！”
“誰讓你叫我灩灩的！”就很難想象這麼個在傲蘿面前好似沒脾氣的人，居然還會回懟呢！
“不就個小名，爲什麼不讓叫？”
“說了不能就不能，都說不要叫了……”
……
便這般吵吵鬧鬧的，也到了第二次考覈的時候。
而這次考覈結束，基本也是確定了去處了，因爲管事的原因，那些人倒是沒有繼續做手腳，也是他們運氣不錯，負責他們這次考覈的並非是普通的管事。
雖然他的地位，在上面也一般，但玄天宗宗主之子施韻寧的事情，哪怕雞毛蒜皮，又哪件不是大事。
單看這些人，老衝傲蘿他們下手，便知道了。
因爲管事的關係，這些人沒法再對傲蘿他們動手，只是在一些小事上噁心人，卻是免不了的，就像是他們又被卡了一下餐食，就剛好輪到他們沒有了。
管事管的了大事，但這種小的，噁心人的卻也管不了那麼多。
不過這對於這個時候的傲籮施厭來說，卻已經不算什麼。
就之前被這樣對待過，又怎麼可能在同樣的事情上面摔倒兩次，他們在幾日前便做了準備。
喫着前日施厭備下的乾糧，傲籮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即便是偏離了最初成爲內門弟子的道路，但無論做着什麼，這兩個小孩都挺認真。
明明在傲天河去世之後，他們也經歷了很多不順心的事情，可就算再難，他們卻從沒有想過自暴自棄，就那樣互相扶持着，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即便施厭因爲這些事，多多少少是有那麼些改變，就怎麼說呢，他沒有的，都成爲了他在意的東西。
好比金錢，好比力量。
只是由於他從他母親的那遺傳來的美貌，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往往察覺不到這種東西。
就從外表上看，以及和傲蘿的相處中，他依舊是那個乾乾淨淨，好像溫柔靦腆，又有些害羞的施厭。
可骨子裏他卻清楚地知道，什麼都沒有的人，會有多麼難過。
這東西根植在內心，沒經歷過的人不懂的，哪怕只要面上的傷慢慢好了，他依舊是那個小名灩灩，容色過人的施厭，很多東西，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在施厭和傲蘿到達考覈點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經到了，因爲境界呀，容貌，幾乎是這段時間已經摸清楚的東西。
而是等到這次考覈結束之後，便會進行分配。
於是這次的考覈，便顯得格外重要。
他們知道這次考覈很重要，但當傲籮他們進去的時候，卻還是感覺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就像是特地清場一般，一走進去，是那種近乎寂靜的感覺。
在這氣氛的影響下，傲籮本能地本住了呼吸，只覺得好像哪裏怪怪的，只是不等她多想的，考覈便開始了。
其實考覈的東西，也不難，無非是這半個月裏學的事，都是些粗淺的東西，就像是煮茶之類，以他們的身份，壓根不可能接觸這些，也就是一些日常撒掃之類粗活。
這對於傲籮來說，並沒有多難，獨獨有些憂慮的，是施厭的手。
好在他們的測試，過得都很順利，就怎麼說呢，都是些這些日子來做慣的事，哪怕是施厭也是能夠完成的，只是評分不會太高。
而在這些考覈完成之後，便是分配了，因爲傲蘿和施厭都是其中比較出衆的，縱使面上還帶着傷，但管事又不是沒有見過他們原來的樣子，既然都肯幫他們一把，自是不會在這事上卡着他們。
哪怕是施厭，在處理事情上稍微慢了一點，最後分配的地方應該也是施韻寧的玄天峯，或是易水遙所在的長寧峯。
到底是一開始衝着宗門內門弟子去的，若非是家裏太窮，玄天宗的報名費用又太貴，興許現在已經是玄天宗內門弟子了。
能從雜役中脫穎而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誰也想不到，也便是在這結果即將宣佈之際，卻被一道聲音輕柔的聲音阻止了，而這麼個聲音，也是造成之前考覈環境，會那麼安靜的主要原因。
循聲望去，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少女，她黑髮如瀑，眉眼如黛，穿着昂貴的玄紗，手足之間就像有一層光，容色好看的近乎晃人。
那是單看穿着，都與周圍一切格格不入的。
在這一刻，坐在考覈點最高的位置，這個漂亮的少女，正意味不明地盯着傲蘿看，就很難用語言形容那個眼神的。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是誰都能重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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