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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作者:向以南
自那日之后沈温言再沒出现過,案件的进行多是长朔偷溜进来告诉她的,說是沈大人亲自处理這個案件,侯夫人想尽快定案,将罪名扣到刘增身上,几次给沈大人施压,私下做出不少小动作,但沈大人那边仍旧有條不紊,事情也渐渐清晰起来。

  纪璇菱当然相信沈温言的实力,当初在贵平县的时候,不過一年的時間,他一個人便把县裡积压许久的案子处理清楚,刘增這件小事,自然也不在话下。

  可這件事說不定還有太子的手笔,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给沈温言带来什么麻烦。

  纪璇菱只担忧了片刻,刘增的案子也要紧,可铺子也有不少事要她拿主意,如今刘增被人扣住了,這些事只能交由长朔出面。

  只是长朔不是個好性子的,和人沟通往来也十分的直接,纪璇菱千叮咛万嘱咐,将他应该說的话都一句句想好交代,這才放心让长朔去做。

  不過十日后,事情终于都有了成效,刘增的案子說是新发现了证人,而纪璇菱這边被锁上的大门,也被打开了。

  门外白昼炽亮,她微眯着眼睛,适应片刻,才看清前来的人,她被关了几天,身形潦草,而她的伯母一身锦绣华服,正提這個食盒,站在门口。

  纪璇菱眨眨眼睛,看到她面上隐隐的忧郁和决心,心下了然,她交给长朔的事应当都办成了。

  赵美柔看到纪璇菱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快意,让她处处与自己作对,如今可是吃到苦头。

  可转念想到现在的困境,看向她的目光中又多出几分愤愤,這個纪璇菱,都已经被关到祠堂了,仍旧不本分,不知道反思自己,处处给她惹麻烦。

  原先說要给她铺子裡送货的那些個商人,竟然都磨磨蹭蹭的,拖上大半天,眼见着铺子裡的东西要断了,却迟迟等不到他们的供给。

  原先收货的那些人,也改了口风。

  纪璇菱,可真是好手段,不出侯府,就能联系到這些商人,合伙算计她。

  赵美柔心底冷笑,還是挤出一個微笑,让无关的人都先下去。

  她将食盒放在一边,添上几炷香,转身对纪璇菱道:“這几日也苦了你,伯母忙着后院的事沒能来看你,這才抽出空来,给你带了点吃的。”

  纪璇菱拍拍身上的尘土,将倒插在头上的茅草取下:“伯母忙的是后院的事,還是旁的事情?”

  赵美柔动作一顿,冷着脸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纪璇菱嗤笑:“伯母,如今這情形,你也不必再同我演什么仁孝的戏码了。”她拾起一块点心看了看,随手丢回盘子裡,“若您现在收手,還能有個体面,我要是您還想生事,可也别怪我這個侄女,不敬重您。”

  “生事。”赵美柔冷笑,“你說我生事,纪璇菱,哪次不是你惹了祸,侯府跟在你身后处理的。”

  纪璇菱也沒了好脸色:“伯母,事情究竟如何你心裡清楚。”

  她做事是任性了些,但也时刻记得侯府的规矩,不损人伤人,不越矩无礼,平日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却被她不断地渲染放大,成为纪锦湘的陪衬。

  她不通音律,就成了无所事事,天资愚钝,她喜爱游玩,就成了漠视礼法,冥顽放浪,她惩驯丫鬟,又成了暴虐不容人。

  桩桩件件,哪件沒她赵美柔的影子。

  赵美柔硬声道:“赵实呢,你敢說,赵实不是你杀的?”

  “我沒有。”

  “怎么沒有!”赵美柔陡然提高声音,“赵实勤恳衷心,若不是你,他又怎么会惨死在锦玉阁,若不是你,为何又勾搭上了沈温言,让他帮你翻案?”

  “大伯母。”纪璇菱沉声道,“你說话注意些。赵实一事确实与我无关,杀了他对我沒有任何用处,您不要因为气愤我,中了别人的圈套。”

  “别人的圈套?”赵美柔猛地站起来,“我看赵实一事才是你设下的圈套,扰乱人心,趁机吞下侯府的钱财。”

  纪璇菱看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指甲掐着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跟赵美柔争吵沒有任何意义。

  “随你怎么想。”纪璇菱道,“這事不是我做的,也不是刘叔做的,真相如何,大理寺自然会给你一個交代。”

  “你纪大小姐的本事,還怕真相不如你的意么?”

  纪璇菱无语,她原以为赵美柔是来同她谈條件的,沒想到這位伯母,已经到這個时候了,想的還是指责她。

  废了些许口舌,纪璇菱喝了口水,平复片刻:“今日伯母是来要我给赵实偿命的?”

  赵美柔紧紧地看着她的动作:“自然不是。”她拍了两下手掌,两個人侍卫从门外跨进来,“沈大人那我們插不进去手,只是你這却容易。”

  “纪大小姐知道杀人罪重,不愿意连累侯府,已经将罪状书写清楚。”赵美柔从怀裡拿出张写满字的纸,“决意自請离府,路遇匪徒不幸身亡,你觉得這样如何。”

  纪璇菱眼中也迸出几股寒意。

  赵美柔冷笑一声,那两名侍卫逼向纪璇菱,纪璇菱抓着食盒甩向他们,挡住侍卫的前进,翻身运气之时,却觉得一阵眩晕。

  香炉中的香已经燃烧一半,香烟仍旧袅袅,纪璇菱猛地变了脸色。

  這香裡有东西。

  還是在侯府,赵美柔竟然就敢直接对她下手,她還真是将這個伯母,想得太善良了些。

  纪璇菱心中暗恨自己的大意,大喘两口气,這两個侍卫并不是侯府的,功夫也比不得那些护院,她勉强应付,可渐渐地也落了下风。

  她一咬牙,后背生受了侍卫一拳,她往前踉跄几步,借机抓住一侧的赵美柔。

  纪璇菱抽下她头上的金簪:“都别动。”

  “别听她的。”赵美柔大声道,“她如今沒力气,伤不到我。”

  纪璇菱咬着后槽牙冷笑,用尽力气将金簪往前送出几分,赵美柔脖子上见了血,才慌张起来:“纪璇菱,你想做什么?”

  “倒是想问伯母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就要对你的侄女下手么?”纪璇菱道,“让他们都退下。”

  侍卫互相看了看,沒收到赵美柔的吩咐,仍挡在她们面前。

  “离药效彻底发作還有些时候,那你们看看,是侯夫人去得早,還是我先倒下?”

  金簪又刺进去几分,赵美柔疼得龇牙咧嘴,忙道:“愣着干什么,退下。”

  纪璇菱扣着她,步步后退,待离那些侍卫稍远些,一把推开赵美柔,往西偏院跑去。

  “大小姐打伤侍卫,谋刺夫人,你们快抓住她。”

  护院听到吼声忙往纪璇菱的方向赶来,她咬着牙,只能换個方向,躲藏在东院中。

  只是头晕的厉害,纪璇菱眼前一片模糊,整個世界都在旋转晃荡,眼前的路一眨眼分成数條,她只站着就左右歪倒。

  “纪小姐。”

  纪璇菱只觉得這声音熟悉,下一瞬就沒了知觉。

  长晟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身后护院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他头疼地看了眼纪璇菱,咬牙道:“对不住了纪小姐。”

  他抱起纪璇菱,踩着墙头跃出侯府。

  ***

  头疼,疼得似是要炸开一样。

  纪璇菱攥紧被子,轻哼了两声,额上忽然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头也被人轻轻揉按着,她才觉得舒缓些。

  昏迷前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纪璇菱猛地睁开眼睛,猝然闯入一张熟悉的脸。

  纪璇菱脸色骤然苍白,她怎么又跟沈温言在一起,這是在哪?

  是太平阁?是康王府?她伯母又带着人抓她了?

  耳边似乎那些人的恶言都交织在一块。

  “這衣衫不整的。”

  “真是不知检点。”

  “還侯府的大小姐,丢死個人了。”

  羞耻愤恨一瞬间吞噬了她,纪璇菱猛地推开他:“别碰我!”

  沈温言被甩来,来不及黯然,见纪璇菱抓紧被子,瑟缩在一角,防备又脆弱地看着他,总是笑弯的眼中蓄满泪水。

  纪璇菱怎么了?

  赵美柔。

  她究竟对纪璇菱做了什么?

  “纪小姐,是我,沈温言。”

  “你不要過来!”

  沈温言停下步子,无措地望着她,只恨自己来得太晚。

  他不该心急,急着调查清楚刘增的案子,与大理寺那些人纠缠,若是他早些去侯府,再早一点。

  沈温言不敢靠近,只能在一边默默守着她,听着她细弱的呜咽声,却什么也做不了。

  袖口下的拳头忍不住又攥紧了些。

  好在沒過几息,浅青慌慌张张地闯进房间,沈温言松了口气,见纪璇菱紧紧抱住浅青,眼中還是对他的防备。

  他抿唇,将房间交给了主仆两人。

  直到沈温言走出房间关上门,背后才爆发出一阵哭声。他动作一僵,将门略微推开了些,最后還是彻底合上,缓缓离开。

  “侯府究竟出了什么事?”沈温言冷声问道。

  长晟方才已经去打探過了,当时只有侯夫人和纪璇菱,其他人再去时只看到纪璇菱挟持了侯夫人,护院追赶,纪璇菱逃跑,之后便是他去时的样子。

  长晟如实禀报,女大夫也检查過,纪小姐只身上有些伤,误吸的迷香也差不多散干净了,看着应当是,沒发生旁的。

  沈温言冷着脸,可纪璇菱方才,哪裡是什么都沒发生的。

  他控制住不再想纪璇菱的瑟缩和哭声。

  “再去查。”沈温言道,“還有赵府的事,一并查清楚。”

  长晟应声离开,沈温言看向纪璇菱的房间,那细细的抽噎声仍似有似无的,飘到耳中。

  房内,纪璇菱听完浅青的话,才止住啼哭,都是她晕糊涂了,昏迷前她還在侯府,怎么会是太平阁。

  浅青服侍她洗了把脸,将侯府发生的事细细說了一遍,纪璇菱沒精神地嗯一声。

  “小姐。”浅青帮她整理好头发,担心道,“咱们還回侯府么?”

  纪璇菱哭得鼻子发堵,揉了揉:“不了,好不容易出来,让侯府的人找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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