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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65

作者:向以南
宋家起于安南,在南方玉器占据一席之地后,沒少想办法将生意推进到北边,怕做的东西不合适,玉料那边的人不喜歡,宋家還招揽了不少北地的能工巧匠,玉器行家帮忙。

  纵使投入了這么多,花费了一代的心血,可他们宋家的生意還是很难在北方做起来,宋乐衡的爷爷抱憾而终,他的父亲便失了意气,专心守业,而宋乐衡自幼长在爷爷身边,年纪越大,越想着视线爷爷的遗志。

  他也想了不少办法,东西不行就多费些功夫,做得再精美些,玉料水种不合适挑选得再精细些,嫌弃粗糙就做得精致,不喜昂贵就退出新品,他也耗费不少心力财力,终于在北边的小城中站稳了脚跟,可要再前进,却有多方的掣肘,有些地域店铺的发展,竟還不如当地的小商铺。

  那些人收了他的好处,還贪墨邝家的优待,最后還装作一脸勉强地說办不到,宋乐衡再是乐天不怕挫折,也失了几分锐气,直到他碰上了沈温言。

  他走南闯北,也知道些上京的消息,康王的這個庶子是在声名不扬,让人称道的只有這副好皮囊,沈温言要来见他的时候,他正处在放弃与不放弃之间,虽不知晓沈温言的本事,本着见也无所谓,不见也无所谓,正好现在沒事,不如去看看的心思。

  绕是他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也见過不少容貌清越的人,可见到沈温言之后還是忍不住感慨,有的人就是备受上天的宠爱,眉眼唇鼻身量都是苦心经营后的精致,且一出口便知,上天对他的苦心,可不仅是在容貌上。

  沈温言草草地给他了個承诺,却让他這几年脱了好几层的皮,他暂且收了北上的心思,专心经营,筹备着皇商之选,却沒想到,他那边還在收尾,正准备参选皇商,风风光光地进京,谁想到這個节点,沈温言让他提前来了。

  這些年宋乐衡也见了不少沈温言的手段,深深折服,自然不疑有他,随便收拾了些必备的行李,匆忙赶了過来。

  宋乐衡看向沈温言,见他仍旧是一派风平浪静,似乎什么都惊扰不到他,慢悠悠地整理袖口的褶皱,請自己坐下。

  宋乐衡莫名安心许多,在路上的担忧和猜忌都烟消雾散,轻松地笑了笑,落座。

  “沒来得及当面恭喜沈司正。”宋乐衡笑道,“還請司正见谅,略备薄礼,万望司正不要嫌弃。”

  沈温言扫了一眼他捧上的绿匣子:“不必破费。”他摩挲着指节,“這次不仅是为了皇商一事請你前来,還有某一件私事,烦請宋公子帮忙。”

  宋乐衡随手把匣子放在一边:“您直說就是。”

  沈温言停顿片刻,指尖时不时轻点着桌子:“這倒是不忙,先前邝家的茶园,可有查出什么?”

  宋乐衡来了兴致,将自己探查来的消息一一陈述给沈温言,相关证据的所在也提了一嘴,沈温言点点头,分明带着些许赞许的神色。

  喝了一壶的茶水,宋乐衡才将事情說清楚,沈温言心中有了章程,待宋乐衡平复下来,才提起自己的私事。

  宋乐衡听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他原以为這位沈大人崭露锋芒之后,路走得虽然辛苦,但也算是平顺,沒想到他這样的人物,在情之一事上,也是一团乱麻。

  他拿起被子,喝了口水,才想起壶中杯中的茶水已然被他饮尽,有些干哑道:“沈司正您這是……”

  您這是为情所困,深困其中啊。

  宋乐衡倒有几分不理解,像沈温言這样的容貌,家世能力,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得不到,那姑娘再是矜持,他只消用些手腕,便能把人治理得服服帖帖,非他不可,何必要這样,低姿态地迂回。

  那姑娘能是什么天仙一样的人物,沈大人這般都难入她眼睛,他若是個姑娘,沈温言但凡抛出根橄榄枝,他就能撑着跃龙门。

  不過這還是沈温言第一次托他办理私事,宋乐衡虽是好奇,替沈大人不平,還是规矩本分地开始准备,只是沒想到他還未和沈温言走出酒楼,那姑娘已经在楼下候着他了。

  纪璇菱一身浅粉色的对襟襦裙,处处规整华贵,腰上缠着蓝水晶轻纱禁步,又添上些许的俏皮,身量纤细,玲珑之处更是曼妙。

  宋乐衡目光停顿了片刻,衣襟再往上是一段如玉般的脖颈,缀连着精巧圆润的下巴,被一片阳光打亮,似乎闪着温玉才带着的润泽。

  樱唇饱满,鼻梁小巧,宋乐衡原以为到這已经足够精巧漂亮,却不想其上還有双极其潋滟夺目的杏仁眼,璀璨生波,盎然多情,原本玉雕一样漂亮的面容越发生动了起来。

  宋乐衡不由得看呆了片刻,待回過神,见沈温言已经与他错开一步,正好挡住他的目光。

  他后知后觉自己的失礼,默默退到一边,见那姑娘眸中也带着几分惊讶和不解。开口问道:“沈温言,你怎么也在這?”

  “只是凑巧,你来找人?”

  纪璇菱乖巧地点了点头,费劲辨识片刻,确定他身后的就是宋乐衡,拱手道:“宋先生。”

  宋乐衡看两人来往,再迟钝也能推知面前這個女子是這位沈司正的意中人,纪家的大小姐,登时正经拘束起来,本本分分地回礼:“纪小姐。”

  纪璇菱面上一愣:“宋先生认得我?”

  虽是问宋乐衡的话,目光却时不时看向沈温言,沈温言只微微耸肩,暗示自己的无辜,将問題又抛给宋乐衡。

  宋乐衡只觉自己更加无辜,可回头看又沒有能让他推脱的人,随口扯了個谎:“先前在南地,曾拜访過刘老先生。”

  纪璇菱自重生来虽沒怎么回過南地,与那边的联系却是频繁,也送了些画像到祖父那,宋乐衡的理由勉强還能說得過去,可纪璇菱听着很是不舒服。

  她外祖家与宋家交往并不密切,哪裡会有长辈把未出阁小辈的画像,给個陌生的男子看?

  纪璇菱下意识地退后半步,沈温言也颇有些不悦地看他一眼。

  宋乐衡忙张口要补充,纪璇菱率先压下怪异,自报家门,宋乐衡跟着将此事掩過,同她攀谈起来。

  开始不過說些家长裡短,东南西北的随意扯上两句,宋乐衡听出這位纪小姐是有备而来,对他们宋家的了解還算详实,见解也独到,距离不远不近,相处起来很是轻松投机。

  他也有几分钦佩纪璇菱的手段,也愿意结交這位小姐,纵使沒有沈温言,他也十分愿意同這位纪小姐达成合作。

  纪璇菱也带了十足的诚意,還领着他到纪家新开的玉器行,裡面的玉器样式精巧。甚至還有从邻国引进来的新鲜形式,宋乐衡也不由得多看几眼。

  纪璇菱给的待遇也着实优厚,为人坦诚,宋乐衡几次想当场同她达成合作,可看了眼有些碍事的沈温言,只能說自己再去想一想。

  美人眸色不无失望,還是尽职尽责地筹备了晚膳,言语间還有几分试探,见他目光时不时落在沈温言身上,也止住了话,安安静静地用完膳食。

  “不知宋公子如今在何处落脚,可還方便?”

  宋乐衡报出客栈的名字,确实是上京上等的客栈,纪璇菱也沒什么好安排的,派了自己身边的伙计,送宋乐衡回去。

  眼下又只剩下纪璇菱两人,夜风已经夹杂了几分寒意,纪璇菱微微揉了揉胳膊,下一瞬便被一股清淡的松香笼住,還带着暖意的披风,轻飘飘地落在她肩膀上。

  披风隐隐有下滑的趋势,纪璇菱下意识抓住,不期然的,指尖碰到了一片柔软。

  她挣了一下,沒有及时收手,微凉的指尖已经被纳入温热的手掌中。

  “手怎么這么凉?”

  沈温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做势就要抓住另一只手,纪璇菱微微偏身:“不,不用了。”

  “好。”他从容地站在她身侧,已经交握的手却沒有松开。

  夜风阵阵,却沒了方才的寒意。

  “我送你回去?”

  温暖的松香惹得人脑中空白,她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這披风在沈温言身上是合适,而纪璇菱穿着已经拖地,她垂头看了一眼,又暼向身侧的男人。

  他的掌心温热,温度从她的手掌,不断地传导上来,暖得她心也有些痒痒的涨涨的。

  不同于以往,沈温言为了配合她,步子迈得很小,几乎与她同频,迁就着她。

  街道虽還有不少行人,但纪璇菱觉得,似乎他们二人进入了另一個空间一般,与這些行人隔开,虽偶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可她与沈温言之间,却是静谧的。

  她手微微动了动,沈温言却又收紧了些,略微垂眸,看着纪璇菱的发髻:“怎么了?”

  纪璇菱不想破坏眼下的安逸,只摇了摇头,沈温言也沒了话。

  “你能不能說点什么?”

  沈温言道:“你想听什么?”

  纪璇菱也不太清楚,只是月圆风清,一派祥和,她总觉得還有点低低浅浅的声音,像静夜总需要一点清甜的薄酒。

  “你不愿意便算了。”

  “沒有。”沈温言立即接道,“那我随意說些什么,你若是不想听便直說。”

  纪璇菱点头。

  月光清亮,灯盏昏黄,周边是一片似乎能绵延到永恒的宁静,還有低醇,似乎只独属于她一人的声音。

  真好。

  纪璇菱想,這一路虽然很快结束,這一夜也匆忙离开,但都不妨碍她觉得,這一夜真好。

  她的心也满满当当,抓紧了能抓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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