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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青完全呆立在当场,盯着不远处那個挺拔高大的黑色身影,彻底忘记了反应,脑袋霎時間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刚才的险境中還沒回過神来,還是太過挂念這個男人,才会出现這么荒唐的幻觉,理智告诉他不要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靳恒不可能现在出现在這裡,但他认识靳恒六年了,又怎么会认错他的身影?
凶狠的拳风迎面袭来,男人猛地偏過头避开一拳,抬手冲着那人的面门就是狠狠一击,充满爆发力的肌肉骤然绷紧,有力挺拔的身形像一只陷入撕斗的猛兽,举手投足,每一击都散发出骇人的凶狠气场,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沾了血的猎物撕裂咬碎。
旁边剩下两個人见势不好,抽出短刀就攻了上来,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冲着黑衣人背后狠狠刺了上去,晏殊青来不及反应,冲上去冲着那偷袭之人就是一脚。
“啊——!”那人痛呼一声,整個下颌骨都被晏殊青踢碎了,“砰”一声栽倒在地。
低头闪過另外一人的拳头,晏殊青直接一個過肩摔把人撂倒在地,急忙问旁边的黑衣男人,“你沒事吧!”
刚才自己差点被刀子捅了心脏的余悸還在,他沒法想象刚才那一下如果這人躲不過该怎么办,一時間手心沁出一层汗水。
那人躲過一劫,這时侧過头来瞥了晏殊青一眼,沉声說了句“谢谢”。
回头的刹那,晏殊青看清了他的脸,一時間定在当场。
不是……
他不是靳恒……
這是一张有些四方的脸,粗粝浓重的深色眉毛下有一双狭长的眼睛,下巴和侧脸上带着一层沒有处理干净的青茬,右眼眼睑到下巴处還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让他整個人犹如一只桀骜不驯的猛兽,散发着强悍的野性气息,虽然仍旧充满魅力,但是却与靳恒拒人于千裡之外的英俊长相大相径庭。
靳恒有多爱干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家伙是個不折不扣的洁癖强迫症,而且自恋又龟毛,别說是在脸上留下這么长一道伤疤,就只是一天不刮胡子,他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留下這么一大片凌乱邋遢的胡茬。
一刹那间晏殊青說不出心裡是個什么滋味,說不上是失望,毕竟他从沒指望真的在這裡见到靳恒,但那种从高处猛然坠下砸在地上的感觉却那么鲜明。
“喂!左边!”
那人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晏殊青一下回過神来,一把短刀已经袭到了跟前,下意识的往后一躲,接着一只精壮的手臂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腕,晏殊青堪堪躲過一击,立刻心领神会,在两人缠斗之时手上一发力,“咔嚓”一声扳断了他的手腕。
剩下两人已经意识到单打独斗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直接把他围堵在中间,“又他妈来了個多管闲事的!今天来一個杀一個,来两個我們杀一双!”
小头目大喝一声,三個壮汉同时抽刀袭来,晏殊青跟那人背靠背站在一起,一挑嘴角露出抹笑,“哥们儿多谢刚才出手相救,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你趁现在赶紧撤還来得及。”
那人冷哼一声,看都沒看晏殊青一眼,直接冲着三個人迎了上去,晏殊青错愕,接着失笑一声也加入了战斗。
三個壮汉不愧是从前两轮联手爬到现在的高手,虽然单独看每一個人都能力不高,但是三個人凑在一起却互相弥补,有攻有防,還时常搞偷袭耍阴招,如果同时出手,一個人几乎难以招架。
但现在有了這個神秘男人的帮忙,晏殊青如虎添翼,明明两個人是第一次联手,可是配合的却意外默契,好几次晏殊青甚至都沒开口,男人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一時間气氛陷入了焦灼。
总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三人互相使了個眼神,其中两個绊住二人,剩下一個悄悄移到背后想要先宰了這個突然冒出来多管闲事的男人。
在他的角度看不到背面,晏殊青大喊一声,“小心后面!”
可男人一动,其中一個壮汉就死死地钳住他的身体,晏殊青来不及思考一把抓住刀刃,狠狠地刺进阻拦男人的壮汉身上,刀子拔=出=来的瞬间,男人却還沒等晏殊青反应,猛地夺過他手裡的刀子,冲着他背后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准备偷袭的壮汉,狠狠的掷了過去——
刀子冲着眼珠飞了過去,用過枪的人都明白,這一击壮汉不可能躲過,而就在這個时候远处传来脚步声。
“都他=妈干什么呢!”
一声大喝突然响起,男人直接跃起硬是把這把即将捅瞎对方眼睛的短刀死死地攥在了手中。
這时训练官已经走到了跟前,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一张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冷笑一声,“你们胆子够大的,這是要干嘛,私下内斗?”
說着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斑斑血迹,怒吼道,“别以为刚才我什么都沒看见!你们真够能耐的,我前脚才刚走,你们接着就敢给我窝裡反!猎鹰军规你们都给我当成耳旁风了!”
“都谁掺和了,给我站出来!”
训练官既然亲眼看见了,也就沒什么可再狡辩的,晏殊青很坦然的往前走了一步,脸上沒有任何退缩逃避的神色。
而三個倒在地上的壮汉却迟迟不起来,等训练官把目光挪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脸色一白,指着晏殊青說,“长官,是這小子先动手打得我們,我們压根就沒想跟他一般见识,是他挑的事,我們也是受害者啊!”
說着三個人指着自己掌心和胳膊上那些被刀子贯穿触目惊心的伤口,急切解释道,“不信长官您可以看看,這些伤,還有這裡、這裡……全都是這两個人拿刀子捅的!他们就是看我們兄弟三個考核成绩好,故意在私下打击报复!”
训练官紧拧着眉头,目光落在黑衣男人身上,“参与的還有你?”
男人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手裡還把玩着那把夺来的短刀,训练官盯着那把刀子冷哼一声,看着旁边的晏殊青问道,“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会回事,這事跟其他人還有沒有关系?”
說着他一双凌厉的目光将在场人一一扫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如果晏殊青直接开口說他们八十三個人一起排斥他,而且還故意见死不救,他为了自保才還击的话,這三個人包括他们所有在内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晏殊青瞥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人是我伤的,但那是因为他们先动了手,后来打起来也只是因为私人恩怨,跟其他人无关。”
“少他=妈胡說!我們要是先动手有提防,怎么可能被你伤成這样!”
“都给我闭上嘴!”
训练官居高临下的看着三個壮汉,“你是說,他们两個人新兵蛋子会脑袋想不开的主动挑衅你们三個人,然后還抢了你们的武器把你们打伤了嗎?”
三個壮汉瞬间脸色一白,刚要接着解释,就被训练官厉声打断,“你们三個在這裡一共待了四十二天,我就接到過十一起投诉你们寻衅挑事殴打队友的指控,以前我沒看见另当别论,现在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還敢闹事,真当猎鹰战队是你们胡作非为的地方了!?”
“猎鹰战队需要的是真正钢铁般意志的战士,不是投机取巧打压队友的奸险小人,這次考核你们沒有分数,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离开基地了。”
“长官!我們——”
三個人一下子急了,可训练官却沒给他们申辩的机会,“别让我派人送你们走。”
“這他=妈不公平!我們是经過两轮选拔才留到今天的人,凭什么同样是私下内斗,最后是我們走,而他们两個人p都不会的新人留下!”
“猎鹰的规矩就是如此,你们要是有胆子跳過两轮选拔再加入,明年大可一试,不過被处分的成员三年内不准再参加选拔,你们三個明年恐怕也沒机会了。”
說完這话,训练官直接叫来了人把三個破口大骂的人拖了出去。
一時間整個训练场上一片死寂,训练官环视四周,厉声道,“参加一项选拔就要服从一项选拔的制度,你们既然選擇了猎鹰,以后就得按猎鹰的规矩办事,要是再有人质疑猎鹰的选拔方式,现在也跟着他们一起滚蛋,猎鹰缺水缺枪缺资源,就是不缺大把的人!”
說着他转過头,瞪着站在一边的黑衣男人呵斥道,“端泽,出列!”
黑衣男人往前跨了一步,正好在了晏殊青旁边,训练官阴沉着一张脸,厉声道,“作为一個今天才刚加入的新人,第一天你就敢跟队友内斗,是不是猎鹰的庙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倒是给我說說,无缘无故的你跟着他们掺和什么!”
端泽面无表情的站在那裡,冷漠的瞥了一眼晏殊青,勾了勾嘴角道,“看大伙儿打的痛快,我以为這是什么新的训练项目,所以才凑上去切磋了两把,我怎么知道他们是玩真的。”
他的声音粗糙低哑,像是摩擦過的砂纸,而态度又极其傲慢,像是多一句话都懒得多說,精壮挺拔的身体包裹在黑色的衣服裡,露出一截黝黑的脖子,一张带疤的脸上带着懒洋洋的困意,像是完全沒把眼前发生的事情放在眼裡。
训练场上的太阳太過刺眼,而他站在队伍前面最显眼的位置,让人想看的模糊一点都不可能。
越是這样看,晏殊青的心越是一点点的沉了下来,眼前這個人从长相到性格,甚至连說话的声音都跟靳恒沒有半分相似,他清晰的感觉得到他跟靳恒是完完全全的两個人。
可這世界上怎么会有身形和背影這么相似的人,如果不是看到他的脸,两個人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想到這些晏殊青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恨不得抽自己两個巴掌,枉他跟靳恒认识了整整六年,甚至连床都上過了,如今竟然還能认错。
当初一言不发就選擇离开,他就已经够畜生不如的了,如今随便把一個陌生人都能当成靳恒,他恐怕真的是疯了。
晏殊青啊晏殊青,這裡是离母星十万八千裡的戈壁荒滩,是随时可能送命的猎鹰战队,靳恒现在正平平安安当着他的军部上校,以后你们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你到底還在期待些什么?
“端泽你這是什么态度!沒听见我在跟你說话嗎!”
训练官的呵斥拉回了晏殊青的思绪,他陡然回過神来,一抬头对上了端泽冰冷的目光,他收回视线懒洋洋的站在那裡,似乎刚才也在走神。
“還有你舒宴,就算是他们先动的手,你就真跟他们打!?你们两個新人刚报道就捅出這么大篓子,舒宴你告诉我你想怎么解决!”
晏殊青瞥了一眼旁边的端泽,抿着嘴角說,“长官,事情都是由我一個人引起,端泽估计就是沒搞清楚情况随便乱入的,您问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不如我跟您回办公室,仔细把過程解释清楚,到时候您想怎么罚怎么骂都可以,這样成嗎?”
這话终于让训练官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结果還沒等他开口,旁边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打都打了,還有什么可解释的。”
端泽說完這话就抬手打了個哈欠,完全沒了刚才揍人时的精气神,那副随意的样子好像讨论的不是自己的处罚而是今天晚上吃什么。
听完這话晏殊青脑袋就“嗡”一声响,祖宗哎,你這個态度肯定逃不過一顿狠罚了,沒见過有人上赶着挨处分的!
果然训练官一看他這拒不合作的态度,当即气的脸都青了,大手一挥,指着基地外面漫天的黄沙戈壁,怒斥道,“现在你们俩就给我滚去外面负重二十公裡跑,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吃饭,要是敢卸一粒沙子,或者少跑一厘米,就他=妈给我滚出猎鹰战队!”
說完這话,他扫過在场其他人,“看见战友内斗還不劝架阻拦,你们通通给我回去手写检查!少于一万字,或者胆敢让机器人代工的也给我一起滚!”
撂下這话,他气得火冒三丈,狠狠瞪了所有人一眼甩袖离开。
剩下的人擦了擦脑袋上的汗,都陆陆续续的赶回去写检查了,一时训练场上只剩下晏殊青和端泽两個人。
晏殊青看着坐在旁边往腿上绑沙袋的端泽,心裡起起伏伏,他弯腰的样子,真的太像靳恒了,如果不是那头毛躁凌乱的红色头发,从背后看根本就是一個人。
晏殊青下意识的避开眼睛,深吸一口气才走過去,刚想跟他說点什么,端泽就一下子站了起来。
两個人突然面对面,晏殊青差点脚下打滑撞在他身上,這时才发现這家伙比自己高将近半個头,健壮挺拔的身体像一座小山一样矗立在跟前,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努力让自己忽略他的身形专注于他的脸,伸出手笑着說,“你好,我叫舒宴,介意认识一下嗎,毕竟刚才都一起打過架了。”
端泽瞥了他一眼,盯着那只伸出来的手,凌厉狭长的眼睛半眯了一下,双手抄在裤子口袋裡完全沒有继续交谈的意思,“我得去跑步了,麻烦让让。”
一瞬间所有话全都卡在喉咙裡,晏殊青的手僵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脸上涌起一阵尴尬羞耻的红晕,慢慢后退了两步,“抱歉……”
端泽的眸子在他墨绿色的瞳孔上停了一下,接着再也沒有多给他一個眼神,径直与他擦肩而過,走出了训练场。
九月的天气,仍然骄阳似火,炙热的太阳挂在天上,即便只是在外面走一圈就已经热得人汗流浃背,更不用說如今身处在沙漠腹地之中,四周沒有任何水源和遮蔽物的情况下,整個世界都仿佛变成了一個燃烧的火炉。
滚烫的沙子不断吸收着太阳的热度,将地面上仅有的一点水分也瞬间吸干,灼热的阳光下,接天连日的沙漠之中却有两個人,腿上绑着沙袋,并排向前跑着。
汗水顺着额头不停地往下淌,全身的皮肤像是被烤干一样,皮开肉绽似的疼,汗水滑過干裂的皮肤一阵阵钻心的痛,可還沒等低落的汗水蒸发,就直接被灼热的太阳烤干了。
晏殊青整個人累的已经沒办法思考,腿上绑得沙袋足有十五公斤重,即便是在普通陆地上跑步,负這么大的重量也会让人很快精疲力尽,更不用說如今他们是在沙漠裡跑。脚下的路根本沒有一点可以借力的地方,软绵绵的陷进去,想要拔=出=来就不得不用上全身的力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更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直接一头栽倒在地,只是机械的往前迈着步子。
旁边的端泽看起来也沒比他好到哪裡,這会儿嘴唇全都晒爆皮了,却始终一言不发。
两個人自从离开训练场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交谈,但身处在這样的环境之中,明明有伙伴可以互相扶持,却要装作对方是空气,未免让這趟“沙漠奔袭”变得更加辛苦了些,于是晏殊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忍不住先开了口,“……虽然你不想跟我說话,不過我還是得說,刚才的事情多谢了,你帮了我,结果還害你跟我一起跑步,不好意思。”
端泽瞥了他一眼,难得露出点表情,嗤笑道,“你這個人還真有意思,都累成這样了,還一直說個不停,你省点体力行不行,别到时候连二十公裡都跑不下来,還得再让我把你给拽回去。”
這祖宗难得說话,虽然依旧非常不友好,不過倒是让晏殊青莫名松了一口气,笑着一挑眉毛,“因为我看出来你不想搭理我了,所以以后估计除了训练咱俩不会再有见面机会了,现在要是不道谢,岂不是显得我太沒诚意了。”
端泽眯了眯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們不会再见面了?”
“什么?”风沙太大,晏殊青眯了眼睛沒听清楚他說什么。
再抬起头的时候,端泽冷漠的看着他一句一句地說,“我說你不用自作多情,我今天出手完全是看不惯他们三打一還玩偷袭,跟救不救你压根沒关系,况且后来你也帮我挡了几刀,咱俩各不相欠,收起你泛滥的示好,我不吃你這一套。”
晏殊青撇撇嘴,“哦,我也只是礼节性的随便說說,并不是有多诚心。”
端泽一听這话倏地一下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晏殊青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跟我的……”
他下意识想把“男朋友”三個字說出口,但一想到這個人对他来說還只是個陌生人,他又把话咽进了肚子裡,“你跟我一個朋友的脾气還真有点不谋而合,要不是看你脸生,我真要以为你俩是亲戚了。”
端泽懒得再跟他說话,继续往前跑,晏殊青瞥他一眼,继续說,“說起来你以前是哪儿的人,听口音像是帝=都的,在帝=都军部当兵不是挺好的,总比来人生地不熟的到這裡来当苦力强多了吧?”
端泽突然停下脚步,那双蓝色的瞳孔半眯着,衬得脸上那條长长的伤疤有些刺眼,“那你又为什么来,听口音你也是帝=都的。”
晏殊青自然不会告诉他身体变异的情况已经沒法待在母星,所以不得不离开,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要是想留在猎鹰战队,不该跟我一样来的這么晚的,他们已经通過了两次考核,接下来我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端泽似乎沒听出他在逃避問題,突然勾唇一笑,“我既然来了就是为了达到目的,所以再晚都无所谓,只要得到想要的就不虚此行。”
說完這话,他偏過头看了晏殊青一眼,湛蓝色的瞳孔在刺目的阳光照射下灼灼逼人,一时竟然让他有些看了失了神。
“哟哥们儿,听你這意思志向很远大啊,這是准备当猎鹰战队的大队长,還是准备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啊?”
端泽轻嗤一声,突然凑到晏殊青跟前,太過近的距离让晏殊青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结果差点被脚下的沙袋绊倒。
“舒宴是嗎?”
他用手勾住晏殊青胸口的证件扫了一眼,沉声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胡乱搭讪的做法很让人讨厌?下次别胡乱跟我說话,咱俩很熟么?”
說着他露出一抹极其不悦的表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等到晏殊青回過神来,他已经跑出去很远,望着他渐行渐远的黑色背影,晏殊青忍不住炸了:
讨厌我不愿搭理我,有本事你一直当哑巴啊!叽裡呱啦說了一堆最后又来這么一句,這……他=妈是個什么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