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赌了！
行走于无尽星空，拨动世道运势，感悟世间众生的天机命数。
不知不觉又過去了百来年。
到這個时候。
萧昊在天机道法一途已经走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但是。
他能感觉到，想要将這條路走到尽头，他也仍然差很多很多！
“看来，這一世，我是难以修炼到头的了。”
萧昊微微叹道。
他剩下的岁月其实已经不多了。
而剩下的岁月，远不足以支撑他走完天机道法這一條路。
他有两卷天机书，以宇宙诸天之运势为实验，修炼进度已经极快。
他在天机道法上的造诣，早已超越天命古皇。
只不過。
這种程度的天机道法還远不足以让他逆活二世。
要逆活二世，那便得超越過往的自身，那样方可真正打破天命桎梏！
……
……
就在萧昊正估算着一些事情的时候。
這片宇宙忽然爆发出了一股浩瀚惊世的滔天波澜！
一片骇人悚然的无边雷劫出现，传出惊颤众生的恐怖气机！
竟然！
有人要渡劫证道！
如此情况。
也是让世人惊讶不已。
“是谁？竟然敢引动证道天劫？昊帝可還在世呢，這岂能成功？”
有人惊声问道。
而在世人惊疑之中。
一道绝世无双的美丽身影直冲无边雷海之中，其手持长剑，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至强澎湃的惊天锋芒！
随后，一道恐怖神雷乍现，闪出璀璨之光，照亮八方星空！
神雷轰然砸向那道美丽身影，灭世般的恐怖气机传出，仿佛要将那人彻底湮灭！
但是。
一股浓郁强悍到绝巅的极道气机爆发，伴随着犀利无匹的锋芒，一记璀璨剑光逆空而上，直击神雷而去！
轰！
浩大惊世的波动骤然传出，让世人都大为惊颤！
“竟然是古盈！她竟然敢强行渡劫成帝？”
世人通過种种手段观察到這一幕，自然猜得到渡劫之人是谁。
“古盈似乎也是一個沒多少年可活的老人了，估计也是想着临死前搏一下吧！”
有人猜测道。
而他這猜测，也得到不少人认同。
确实。
昊帝估计距离晚年也不太远了。
古盈、安君子這批与昊帝一個时代的绝世人物，自然更加沒几年可活了。
人们也可以理解。
如古盈和安君子這些人。
虽然不可能真的证道成帝。
但多少感受一下那证道帝劫，也能少点遗憾吧。
而且。
能引出证道帝劫，也足以說明古盈有大帝之姿，称得上是绝世人物！
“古盈也挺可惜的，我還以为她会和昊帝喜结连理呢，沒想到原来两人不是那种关系。”
此时，也有個别喜歡议论绯闻趣事的人如此說道。
“說的是啊，這世上，能配得上昊帝的也就只有古盈了吧。”
有人附和道。
“昊帝何等人物，竟然无后，多少還是让人有些难受啊！”
也有一些极为尊崇昊帝的人为昊帝无后而略感遗憾。
虽說昊帝這一世還有一段岁月。
而且，昊帝若是使用不死药，当能续上這一世的寿命，往后還有很长一段時間可以继续君临诸天！
但是。
昊帝如果真的想成婚生子，估计早就干了。
到现在昊帝都不成婚，說明他和過去一些大帝差不多，终生也不会成婚。
即便往后還有很长一段岁月，但大概率也還是会孑然一身。
轰隆隆！
那无边雷海，不断涌现一道道灭世神雷，恐怖的气机传遍诸天，群星震动，众生皆颤！
古盈于雷海之中不断挥动长剑，惊世的锋芒爆发，逆伐而上，几乎快要走到头了！
雷劫之威也是愈发恐怖，骇人的波动传出，诸天都为之大震！
“不会吧，看样子，古盈好像要成功了啊！”
有人感受着那雷劫的恐怖波动，不由惊声道。
但是。
這人的话刚說完。
一道恐怖至极的神雷轰落，灭世之威爆发，直接便让古盈的身形下坠半分！
而紧接着。
一道道已然恐怖到绝巅的神雷落下，惊悚骇人的气机扩散诸天，众生无不为之颤栗！
而古盈纵使仍然威势滔天，锋芒绝世，但似乎已经难以再前进半步！
但是。
古盈不甘，她怒啸一声，继而不惜一切爆发全部底蕴，一剑斩向雷海！
犀利恐怖的锋芒迸发，盖世无双，隐隐已经有几分帝之意味！
最后。
她终于冲到了雷劫顶端，触碰到了一层天道壁垒！
只要打破天道壁垒，接受天道本源洗礼，极尽升华，实现无上蜕变，便可成就大帝之境！
但是！
雷海翻涌，无边神雷轰落，竟比方才還要更恐怖几分！
而古盈已经是强弩之末。
她几乎都已经沒有力气去击破天道壁垒，对于這骤然盛烈的神雷更是有些再难抗衡。
最后。
古盈被一道神雷轰落，坠入雷海之下。
而這，也意味着她彻底失败！
力竭之下，面对仍然紧追而来的神雷，她也无力抵挡。
但就在她将要被神雷轰灭的时候。
一股凌驾世间绝巅的无上威势显现，那些恐怖的神雷刹那崩灭！
古盈也被一股非凡气劲直接捞走。
在古盈于雷海消失之后。
這片雷海也渐渐消散。
這一场浩大的证道帝劫便就此告终。
“唉，果然還是不可能成功。”
世人不由叹道。
古往今来，帝路残酷，能成者必为惊艳万世之无上人物！
古盈也不過是倒在這條路上的其中一人罢了。
对于天骄而言，帝路残酷。
而对于帝者而言，长生路……更残酷，也更无奈！
帝者，皆欲长生而难得，为此也不得不做一些无奈、低贱、自甘堕落之举。
不愿堕落者，都已成一抔黄土。
而自甘堕落者，仍然有一丝缥缈之机可得长生。
无论堕落与否，都尽是可悲可叹！
此时。
某個秀丽星球上。
萧昊将古盈随手救到了這裡。
古盈气息萎靡不已，一代佳人，青丝已白，如今更是透着死气，怕是都熬不過几天了。
“我本就时日无多，又何必還要救我？”
古盈伤势沉重，神色痛苦地說着，语气中也带着几分自嘲。
终她一生，尽是遗憾！
既不能得其所爱，亦不能证道成帝，甚至连稍微迈出一小步都难以做到。
如今，還要被這個她已经不想见到之人救下来。
那看似恐怖的极道帝劫，于他而言却如同儿戏，弹指可破！
即便是他当初渡此劫之时似乎也是轻松杀穿雷海，直达绝巅！
他们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以前。
世上总有些好事者說。
萧昊能成帝只不過是因为這個时代竞争不激烈。
倘若萧昊生于一個绝世天骄辈出的浩瀚大世，只怕他未必能成帝。
但是。
古盈却总觉得，萧昊即便生于那种大世，也必定可以走到最后！相反。
可能是這個平庸的时代，未能让萧昊真正发挥出他的极限。
萧昊看着古盈，看着其青丝发白，满脸老态，心中也是略微不忍。
红颜白首，已然垂暮，亦令人惋惜。
忽然。
這一刻。
萧昊对以前的某些做法也是产生了一丝的怀疑。
他其实又何必非得如此？又何必非得看淡一切情感？
何必让這位红颜知己独自白首，终生郁郁，最后抱憾而亡？
“是我对不起你。”
萧昊微微叹道。
然后，他一挥手，帝威刹那弥漫，横压万般！
一抹鲜艳炽盛的红色浮现，透着旺盛澎湃的生机。
萧昊提炼出几缕大帝精血，直接挥洒进入了古盈体内，替其洗伐肉身，重塑几分生机！
“萧昊！你……”
古盈见状一惊，這是她沒有预料到的。
但她也无力阻止，只能看着萧昊已自身精血为她续上了一段命元。
待一切平复。
古盈回归华发，老态退去，重现了几分昔日的风华绝代！
“为何還不让我死？”
古盈看向萧昊，问道。
萧昊其实也沒太多想法，他只是觉得古盈不该這么死。
或者說，他還沒准备好接受古盈的死。
他为大帝，若他不允许某人死，那么這個人便不该死！
“這么死了，我替你难受。”
萧昊随口說道。
古盈闻言，认真看了一眼萧昊。
以她对萧昊的了解。
她知道，萧昊此刻也是一时有些不舍她的离去。
“那你……要娶我嗎？”
古盈忽然开口道。
而這一次，她說這话，却已经格外平静，心中似乎也沒太多波澜。
或许真的是将死之人，很多事情也都看开了。
她看着萧昊，静静等着萧昊最后的回答。
萧昊也是沒想到這种时候了，古盈還能說出這样的话。
都快入土了，還想着嫁人？
换做以前。
萧昊会立刻拒绝。
而如今，他也仍然会拒绝。
只是，他却還是迟疑了一下，心中稍微出现了一丝干脆接受古盈的想法。
“抱歉。”
萧昊淡淡回了两個字。
以前他沒接受。
如今都這個时候，就更沒必要再去折腾古盈了。
不過。
古盈這一次被萧昊拒绝，却一点都不难受。
相反，她有一点点释怀。
因为。
她也看到了萧昊的迟疑，虽然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
但也足以說明萧昊是有想過接受她的，而不是想都沒想就拒绝。
如此說来。
她也算是终于迈出一小步了。
虽然沒能在证道路上迈出一小步。
但能在萧昊身上迈出一小步，也足以让她稍微释怀，這辈子似乎也沒那么遗憾了。
“多谢！”
“保重！”
古盈站起身，对萧昊說了两句，便直接离去了。
萧昊看着古盈离去的背影，很是孤单寂寥。
但是。
如果有人看到他的背影，一样透着一股万古寂寞之感。
尤其是此时。
萧昊看着這片宇宙星空，也是更感孤独。
因为。
他知道，昔日故人，正在凋零。
不久之后。
這片星空之下，便只剩下他一人了……
……
……
数百年后。
某处河畔。
一老人和一青年正在這裡饮酒。
老人鬓发皆白，脸上皱纹不多，但也尽显老态。
不過，老人开怀畅饮，神情洒脱，仍然透着一股潇洒不羁之风采。
這老人，便是安君子，已经到寿数终点，快死了。
而老人对面那青年，气韵无双，傲立尘世，自然便是萧昊。
萧昊看着安君子，感受着其身上那股浓郁的垂暮之气。
他知道，安君子其实已经算死了，如今只是撑着最后一丝时光。
他到此，也是替安君子送行来的。
“古盈真沒良心啊，好歹老友一场，竟然不来给我送行。”
安君子豪饮一口酒，擦了擦嘴角，爽朗笑道。
“或许，她只是不想见到我，所以不来。”
“也或许，她不愿看着你伤感，因而不来。”
萧昊缓缓說道，语气中也是隐隐透着几分悲意和不舍。
即便是他，看着老友将要离世，一样会感到难受。
“抱歉啊，萧昊。”
忽然，安君子却对萧昊致歉道，眼中亦是有着不舍和伤感。
萧昊闻言，略有不解，“你对我有什么好抱歉的？”
安君子脸上颇为认真，道：“因为我們都要先走一步，留下你自己一個人。”
“先走之人，其实并不可悲，剩下者，才真的孤独！”
“我和古盈還有你送行，你呢，真到晚年的时候都不知道能不能安静死去，又有谁能为你送行？”
“一個人，是很孤独的！”
“所以，很抱歉，我們都无力陪你到最后……”
安君子說着，也很渐渐视线模糊，恍惚间，仿佛就要死去。
萧昊听着安君子的话，也是深感不舍。
同样的，他也感到另外一种无力。
他虽为大帝，万古无敌，却也不能为所欲为，有诸多无奈。
他自己都难以长生，又如何能带领好友一起长生？
最终，也只能這般送走故人，沦到万世孤独的局面。
但是！
萧昊此刻的倔强脾气也上来了！
他也有不甘！
“安君子，要不要赌一次！”
萧昊忽然对安君子开口道。
安君子闻言，看着萧昊忽然认真的脸庞。
他略有疑惑，问道：“赌什么？”
“赌我不死，赌我能赐你成道之机！”
萧昊沉声說道，神情严肃，深邃的眼眸有犀利光芒闪动，浑身上下更是透着一股欲要轰碎万古的无双霸气！
安君子闻言，忽然沉默。
他在思量萧昊话语的意思。
然后，他便明白。
其实要赌的不是他，而是萧昊。
现在的問題是，他要不要支持萧昊去赌？
這個問題想出来，其实都不用犹豫。
“赌了！”
安君子重重回答道。
虽然他已经坦然接受了死亡，這一生也沒多少遗憾，死了也毫无所谓。
但如果萧昊要赌，那他便舍命陪君子，再赖一阵子，赖到后世再看看！
“好！”
萧昊大笑一声。
然后，他一抬手，漫天群星闪耀，诸天造化汇聚而来。
一片神源迅速成型，最后盖在了安君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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