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一辈子来一次
他看了甄千雪一眼說:“我去看看小暖。”
甄千雪点了点头,可是当他走了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大厅裡就只剩下她和安希颜两個人。
安希颜看着她,甄千雪不自在的低下头,“我先上楼了。”
安希颜沒說话,看着她走到楼梯口。
甄千雪走上一截台阶,脚步缓缓停住,她回头,见安希颜還在看着她,她微微拧了一下眉。
她手搭在楼梯的木把手上,忍不住捏紧,“颜少,我能问你一個問題嗎?”
這是她隔了三天之后第一次跟他說话,安希颜点了点头,“什么問題?”
“颜少有喜歡的人了是嗎,那天我听到你跟你妹妹的谈话,她好像說你喜歡谁。”
那天?
安希颜想了一下,眼角跟着一抽。
還好那天他把那丫头的最堵上沒让她說出来,不然就特么完犊子了。
“呃……”
见他为难,甄千雪淡淡的垂了垂眸子,“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說就算了。”
甄千雪走了,安希颜一個人坐在那心裡总觉得怪怪的。
之前那個红绳真的是裴伊月說的那個意思嗎?
那臭丫头该不是忽悠他吧。
“听說她好像喜歡你。”
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安希颜吓了一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齐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底却好像带着一种戏谑。
安希颜一着急,结结巴巴的說:“谁谁谁,谁說的,才沒有。”
“小月說的。”
齐安瘫痪的脸上沒有表情,嘶哑的嗓音也听不出笑意,但是从他的眼睛裡安希颜仍是可以看出来他在笑。
安希颜呲了呲牙,嘟嘟囔囔了几句,而后转身再次坐回了藤椅上,“那死丫头,到处乱說,你别听她的。”
“她不会乱說的,甄千雪刚才不是也问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了嗎,不過可惜,听說你喜歡男人,看来她沒机会了。”
安希颜:“……”
当啷一声清脆,安希颜抽搐着嘴角突然回头。
看着齐安手裡的红绳,安希颜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這,這东西怎么在你手裡?该不会是……”该不会那個女人转手又给他了吧?
那個死丫头,果然是忽悠他的。
什么定情信物,狗屁!
“這是我刚刚在外面的树枝上捡到的。”齐安說。
“树枝?”安希颜探头朝外看了一眼。
“這种红绳是甄国女子特有的一种传统,相当于月老的红线,据說很灵的,只是不知道是谁把它挂在树上的,看来這個女子是沒有找到红绳的主人,怪可怜的。”
是啊,多可怜呐。
安希颜看着那红绳,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齐安拿着红绳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闻言,安希颜一愣,随后手一伸,“拿来。”
“为什么给你,這是我捡的。”
安希颜呲了呲牙,“這是我的,還我。”
“你的?”齐安扯动了一下嘴角。
安希颜一把抢過他手裡的红绳,“沒错,就是我的,你這人怎么這么烦,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对了,别跟别人說红绳的事,不然我就杀你灭口。”
齐安听话的点了点头,“哦,好啊,我也想见识一下伊月的哥哥是不是真的有能力杀我灭口。”
“你……”
齐安看了一眼他指着他的手,随后抬起手推开,“对我好点,不然我的嘴怕会不严。”
——
阁楼屋顶,裴伊月再次爬上来,果然,甄千暖又坐在這。
听到声音,甄千暖转头看了她一眼,“小姐姐。”
裴伊月走過来坐在他身边,“我們已经决定明天离开了。”
闻言,甄千暖愕然的看着她,“明天?這么快?”
“嗯,我已经叫人打听過了,杜曼已经沒事了,我知道這几天你一直都在自责,不過我說了,這不管你的事,现在杜曼已经沒事了,我們也该离开去做接下来的事情了,别忘了我們還要去就国王和国后。”
甄千暖低下头,眼泪在眼眶裡打转,“我,我想再见她一面。”
裴伊月淡淡的叹了口气,“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别想這些了,我們已经在這停留很多天了,不能再因为這件事继续待下去,要知道你父母现在還在南亚人的手裡,我們晚去一天,他们就多一分危险,還记得我說的嗎,你跟杜曼已经不可能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她快点好起来,還有,祈祷你们不会成为真正的敌人。”
经历了這么多,甄千暖终于明白了什么事坚强,眼中的泪沒有流下来,他抬起头,看向裴伊月,“谢谢你小姐姐,你說的话我都明白,我只是觉得心裡难過,其实我并不想把她留在那的,我想带她走,可是我……”
“我懂,你做得对,尽管所有人都会对你误解,但是我明白你這么做的理由,别难過了,事情都已经過去了,她现在很好,你也很好。”……
在這住了几天,突然說走,大家都在整理离开是要带走的东西,进进出出时,某些尴尬的人总会不期而遇的碰面。
“哥。”
裴伊月从楼上下来,看着楼梯前一上一下的两個人。
這气氛,简直容不下第三者。
裴伊月默默的转過身,刚要往回走,就听甄千雪說:“麻烦让一下。”
“……”让一下?
裴伊月一愣,欠着身子从楼上往下看了一眼,见安希颜真的让开了,她很铁不成钢的磨了磨牙。
她转身腾腾腾的跑下来,“你這人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沒有啊,人家一個女生搬东西,你也不知道帮她拿一下,居然真的让开了,還是不是男人?”
无端端的找了一顿骂,安希颜一脸懵逼,“我怎么了,是她让我让开的,难道我還挡着路不让她走啊?”
裴伊月伸着脑袋往下看了看,確認甄千雪這次沒有偷听,她小声的问:“哥,你老实跟我說,你现在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闻言,安希颜一把推开凑過来的脑瓜子,“关你什么事,赶紧回去收拾你的东西去,自己揽了一对破事在身上,還有心情来管我,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那你是我哥嗎,我不管你谁管你啊,我都结婚這么久了,你身边却连個人都沒有,你好意思嗎?”
“谁說我沒有的,我以前……”
甄千雪把东西送到楼下又上来,刚好听到安希颜的话。
她看着他,安希颜话一顿,转而勾住裴伊月的肩膀,也不管她手裡還端着正准备拿下楼的东西,直接往楼上推,“我以前身边是沒有,现在不是有你嗎,有你這個只会捣蛋的家伙就够我忙活的了。”
說话的声音渐渐远去,甄千雪站在楼梯上嘟了嘟嘴。
按照她以前的性格,看上谁直接把红绳丢给他就是了,可是现在,她明明能天天见到他,却還要假装看不见,她大哥說的对,现在的她对任何人来說都是累赘,况且上次是安希颜亲口說的不喜歡她。
房间裡,安希颜把门一关,重重的松了口气。
裴伊月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哥,你就承认吧,你也喜歡甄千雪对不对?”
安希颜斜了她一眼說:“每次都是你捣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歡她了,胡說八道。”
裴伊月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脸红了。”
蓦地,安希颜一巴掌呼在自己的脸上,“我這是热的。”
“嗤,今天這么冷,你发烧了?”
裴伊月走過去,放下手裡的东西,挽住安希颜的胳膊,“你就跟我說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說你不喜歡她,那你对她有沒有一种见面就心跳,不见面的着急的感觉?再或者,你明明就喜歡她,但是却因为现在甄国落魄了,所以你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闻言,安希颜手一抽,瞪了她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嗎?她好歹也是甄国的公主,我可沒觉得自己的身份比她高到哪去。”
“那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喜歡她?”
“我为什么要承认,我的确是不喜歡……”
“嘘!”裴伊月突然做了個禁声的手势,她挑着眉梢看了一眼关起的房门,她压低了嗓音說:“你可想好了啊,說不定她這会儿就在门口,当心她听见。”
安希颜惊恐的吞了吞口水,不自觉的也跟着她把声音压的极低,“臭丫头,你就害我吧,我告诉你,不许再跟我提這件事,我們马上就要去南亚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還不知道,我這次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你,把你完完整整的带回去,其他事我不打算想,你也别在這勾引我,沒用。”
裴伊月咧了咧嘴,“嗤,口是心非。”
“我沒有口是心非,我对女人本来就不感兴趣,也就是因为你,所以我才对女人沒那么反感,至于這個甄国公主,我只是觉得我們现在同坐一條船上,能帮就尽量帮一下,并沒有其他。”
裴伊月耸了耸肩膀,拿起整理好的东西,“随便你爱怎么說就怎么說吧,别忘了我們是双胞胎,心有灵犀的。”
——
第二天,宫殿。
小黎走进房间,杜曼早就已经醒了。
“小姐,我刚刚听到消息說千暖王子他们已经走了。”
许久,杜曼开口,虚弱的說:“走就走吧,小黎,一会给我交個大夫来。”
闻言,小黎愣了愣,赶紧走到床边,“叫大夫干什么呀,小姐您哪不舒服?”
“我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只是想问问有沒有什么办法让我的伤快点好。”
“小姐的伤已经沒有大碍了,上次大夫說只要您好好休养,不出半個月就能下地走动了。”
杜曼低了低眼睫,“半個月太久了,我想再早一点。”
小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似乎从杜曼的眼睛裡看到一种戾气,她不安的看着杜曼,“小姐,您该不会還想做什么傻事吧?”
杜曼轻轻动了动嘴角,似笑非笑,還带着一抹心痛,“不会了,我做的傻事已经够多了,這回,我要把它全部讨回来。”
——
南亚是個自私残暴的国度,它不像甄国要富有所有人一起富有,他们這的人富人天天山珍海味,穷人随意都能饿死街头,尤其是裴伊月他们這次選擇落脚的贫民窟。
這裡的地界只分为两個,一個是贫民窟,另一個就是有钱人的地盘。
他们是坐私人飞机来的,若是落在有钱人的地盘上太過招摇,而且這裡四处都是一样的土房,不管穷人富人,他们习惯住在這样的地方。
放眼望去,全都是一個颜色的土屋,裴伊月嘴角抽了抽,“這地方,一辈子来一次真的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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