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
被一扇透明隔音玻璃隔住的厨房,沢田纲吉在试图洗碗被苏格兰截获之后,托着脸,苦恼地說道。
苏格兰把清洗好的餐具放进沥水篮裡,思索着是不是要买一個洗碗机更好,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
发现尊尼获加居然是真心实意地在苦恼。
即使是他也忍不住沉默了一瞬。
“既然這样的话。”他无奈地說道,“就不要捉弄他了。”
虽然两人之间沒人說他们谈论的家伙是谁,但是這是心知肚明的事情——除了在外面呢個狗狗祟祟往這边看的波本,還能是谁呢?
沢田纲吉眨眨眼,有些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就算是对他有着奇怪滤镜的诸伏景光也不得不表示,亲爱的前辈在某些时刻是有着恶趣味在的。
要追溯的话這种恶趣味其实得追溯到他亲□□教师头上去,但沢田纲吉拒不承认這件事,并且将之归结成对于为沒能认出自己的笨蛋后辈的惩罚。
诸伏景光:……
fe。
他好笑地看着有些孩子气的前辈,好脾气地问:“那么亲爱的boss,您要捉弄他到什么时候呢?”
沢田纲吉刻意带着些骄矜地扬了扬下巴。
“那得看他的表现咯。”他顿了顿,瞥了眼狗狗祟祟的金毛,勾了勾唇角,“而且你不觉得他這样也很可爱么?”
這個“他”不用說彼此就心知肚明。
诸伏景光原本還想要为自己的幼驯染說說情的,可是见着前辈這幅模样,又跟着看過去——自知偷窥被抓包的金发青年刚好漂移目光挪开视线,是大写的一個心虚。
他不由点了点头。
“确实呢。”从小到大不知见過幼驯染這幅可爱模样的诸伏景光捏着下巴說道,“他在這种地方就是尤其可爱啊。”
這话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這边两個人相视而笑,那边波本扒拉着墙角,装作不在意但其实是在努力地观察尊尼获加在和他幼驯染說什么。
可恶的尊尼获加……hiro你们到底在說什么,给他来個暗号,实在不行心电感应也可以啊!他们以前可有默契了,這次的默契呢!hiro!!
但是他和hiro的心灵感应大概总是时灵时不灵的,因此等到两個人从厨房裡出来,降谷零也沒能知晓他们在說些什么。
就很气。(狗勾咬栏杆jpg)
可是心裡再怎么生气,面对着尊尼获加他還是得摆出笑脸,只能看着尊尼获加好像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一個劲地阴阳怪气。
咳咳。
沢田纲吉其实是听懂了。
但是在波本阴阳怪气的时候,波本背后的家长苏格兰就一個劲地给他使眼色,表示孩子不听话老师您得多多包涵。
刚才在厨房也是,苏格兰妈妈都双手合十拜托他了,他难道還会拒绝嗎?
于是他眨了眨眼,仿佛沒听见波本的一通阴阳怪气一样,摸了摸下巴。
“你說得对。”其实他根本沒听波本說了什么,不過這不重要,“這样的话,波本就和我一起去见通善老师好了。”
棕发的青年眨了眨眼,看起来很是和善。
降谷零差点后退了一步。
原因无他,因为這样的尊尼获加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他看了眼对方,很难不相信這是尊尼获加的阴谋。
……阴险的尊尼获加!
但输人不输阵,波本也扯出了营业模式下的笑容。
“是,如您所愿,boss。”
……
等星星盼月亮,萩原研二终于等到新的一周到来。
他坐在杂志社的办公椅上,手裡已经捧好了保温杯,完美融入人手一個保温杯的杂志社中。
一大早来了之后青年就时不时张望着看向门口,惹得对面的同事也忍不住询问他是否有什么急事。
黑发青年低头,露出满怀期待的笑容。
“是云雀老师。”他說道,“云雀老师的助手告诉我,今早上会送来老师的新作。”
“原来如此!”对面的編輯也是知道這位新来的关系户萩原編輯对云雀老师情有独钟的事情的,听见他這样說,当即明白了对方的期待。
所谓职场,就是以人为交际的地方。
看着同事了然的神色,在交际上很是得心应手的萩原研二,内心突然多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等等,”他伸出尔康手,“這件事請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可以嗎?”
萩原研二美男垂泪,“因为我也不知道老师的稿件是什么时候到,万一做出這幅兴奋的样子還白白期待,岂不是让大家都看了笑话。”
原本准备扭头就跟其他人分享這件事的同事一顿,了然地点了点头。
“請放心吧,萩原老师。”他义正辞严,仿佛守卫财宝的武士,“以杂志社的名誉起誓,我一定会为您保守這個秘密的!”
萩原研二這才不着痕迹地呼出一口气,双手合十道了谢。
等待着等待着,在半上午到来的时候,萩原研二终于等来了想要等待的人。
他熟悉的诸伏景光——现在应该叫他绿川光了——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神色有些低落。
這让擅长察言观色的萩原研二一愣,脚步也顿了顿。
他回過神仔细地关上了门,将手裡带的绿茶放在对方面前,坐下很是关切地探過身。
“看起来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呢,”萩原研二說道,“有兴趣說說嗎?”
黑色半长头发的青年惯是如此细心且周到的,殊不知他越是這样,反而让诸伏景光越是心虚。
其实今天也是可以人让莱依来的,或者說让对方来的话,萩原更能体会到前辈的用意,顺着前辈的意思做下去。
但既然他知道這件事了,就沒办法让莱依来做這件事。
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做好准备,久违地有些紧张和局促。
他摇了摇头,先将尊尼获加交给他的《转生异世界之成为贵族继承人后我的身边只有卧底一二三和废物四五六我真的一点也不崩溃哦的這件事》交给了对方,顺便還带上了另一张琴子小姐的画像——虽然就算是诸伏景光,也不能說這张和之前见過的另一张有什么区别。
不過問題不大。
原本還担心着友人的状态的萩原研二几乎是瞬间就被這章画像给吸引了注意力,当即接過来双手拎着两角举起,半晌发出一声迷弟的声音。
“這也是云雀老师的作品嗎?真是斯巴拉西……太美妙了!”
诸伏景光:……hagi你认真的嗎?
短发青年单手握拳咳了声,觉得紧张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這就是萩原研二的周详之处了。
在领悟到友人暂时并不想告诉自己让他心情低落的事情的时候,他会自动寻找另一個话题,尽可能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流动起来。
萩原研二将這幅奇怪的琴子小姐大战恶龙的插画珍而重之地收好,并且郑重承诺了刊发這章的时候一定会把插图带上。
诸伏景光:“……這其实也大可不必。”
萩原研二就哈哈大笑起来。
“是嗎?”他摊开身前的稿件,看似漫不经心地說道,“看你那副严肃的模样,我還以为這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啊,不是說云雀老师的作品不重要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是非常重要、比你我性命都重要的东西呢。”
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泄气。
“你啊。”
萩原研二露出笑,只有彼此二人才能懂笑容中那股彼此心知肚明的暗示。
萩原研二将他前辈的稿件放在了一边,虽然前辈的稿件很重要,但是出版和破译的工作都不是现在做的,按照事情的重要性和优先性,现在是小诸伏這边比较重要。
他单手托腮,朝着手的方向歪了歪头。
“嗯,所以小绿川为什么会愁眉苦脸的呢?看起来和我的一個朋友一样,都浪费了這幅好看的脸蛋哦。”
說的理应是有一股子轻浮的味道的,可是如果是這個人說的话,好像又是顺理成章的样子。
看着诸伏景光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說又像是說出来会害怕伤害到他一样的表情,神色飘忽得像是一只正在左右张望好像在看蝴蝶一样的猫,萩原研二换了只手托自己的脸颊。
“嗯……总不会是云雀老师提出要换一位編輯了吧?”
正在胡乱张望思索如何跟友人转述前辈希望换另一個編輯的噩耗的苏格兰猫猫顿住了,无形的焦躁地摆着的尾巴不胡乱摆动了,神色严肃得像是那只盯着的蝴蝶自己飞到了他的鼻尖上一样。
看着他這幅模样,萩原研二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小绿川你真该看看镜子,刚才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哦。”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猫猫不解。
“我以为你会很难過。”他很坦诚地說道,事实上,也正是因此,才让他在路上犹豫了许久。
萩原研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点了点友人的额心。
這個动作如果是由云雀老师的編輯萩原和助手绿川来做有些自来熟,可是让身为警校同期与友人的萩原和诸伏就正好。
萩原研二飞快地戳了对方的额心又飞快地回到原本的位置,双手搭成桥垫在下巴
“担忧的话,一来就跟我說就好啦,”他說道,带着熟稔的抱怨,“小绿川原来是這样的性格呀,总是一個人负担的话会很累的哦,而且也不利于帮助云雀老师更好地创作。”
见对方睁大了一双猫瞳,萩原研二继续安抚。
“不用担心啦,我早有准备,”他微妙地有些怅然,“上次你回去之后我就稍微有些预料了,毕竟云雀老师就是這样的人嘛。”
毕竟是沢田前辈嘛,萩原研二有些酸唧唧地想,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沒有被卧底组那边看中呢?不然现在在前辈身边的就是他了嘛。
這样想的时候,话就转了個弯說了出来。
“要是我在云雀老师身边就好了。”他嘟囔着抱怨。
诸伏景光微微睁大了眼,在听见对方带着酸溜溜的话语之后忍不住单手握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不愧是你啊,对這件事早有所料了。”他也逐渐放松下来,问道,“不過既然已经有了准备,你应该有相应的回复吧?還是說乖乖‘退位让贤’呢?”
說到“退位让贤”的时候诸伏景光自己都笑了笑。
萩原研二沒理他,很是雄心壮志地哼了一声。
“怎么可能,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成为云雀老师的編輯的诶。”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前辈的行踪確認前辈的安危为前辈传递情报的诶。
对友人的性格十分熟悉的诸伏景光挑眉:“哦?”
只见萩原研二早有准备地从身后变出了一沓a4纸,碰地放在诸伏景光的面前。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說道,“我一定会让老师成为日本第一的畅销轻小說作家的!”
黑发青年的背后甚至有火焰在闪烁,那是为了仰慕的前辈而踩下油门才熊熊燃烧起来的奋斗之火。
“只要我能够让前辈彻底在日本出名,就算是前……咳,就算是云雀老师,也沒有换掉我的想法了吧!”他握紧双拳,现学现用同僚的起誓方式,“以這家杂志社的名誉起誓,我一定会让老师成为日本第一的!”
诸伏景光随着他的动作仰起头,缓慢地张开了嘴,被格外严肃的友人瞪了一眼之后不得不当一個不合格的捧哏来附和他所說的话。
“哦……哦!”
……
……
沢田纲吉打了個喷嚏。
他坐在一辆轿车的后排,身处于去往那位十分时髦的电吉他唱经大师通善大师的寺庙的路上。
思索了一下,虽然不觉得冷,但他還是试图将窗户降下来一些。
嗯……车窗的控制部分似乎有些問題,无法降下。
于是沢田纲吉扭過头,說道:“诸星君,可以請安室君帮我把车窗关上嗎?”
坐在他身边的诸星大原本是在闭眼小憩的,闻言睁开了那双好看的墨绿色的眼睛,冷漠地看向身侧。
“喂,把车窗关上些。”
另一侧的车窗边,金发黑皮的青年看着窗外,听见诸星大的声音之后也一动不动,仿若老僧入定。
莱依——诸星大觉得自己的额角在抽搐。
尊尼获加還坐在一边,刚刚才打了個喷嚏,沒准是最近在书房裡赶稿赶着赶着就睡着的时候感冒了。但另一边的波本冷着脸,大概還在生气,所以完全沒有搭理他。
诸星大按了按额角,觉得自己在酒厂的這位同僚真的在某些时刻幼稚到可以跟小学生吵架。
“喂,”他說,“boss让你关窗。”
波本——安室透這才转過头,挑了挑眉。
“哈?是嗎?”他作出掏耳朵的动作,“可是我只听见boss让某人‘請’我关窗的声音,是叫的你嗎?”
诸星大:……
其实让他說一句“請”其实也是沒关系的,但是波本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他就很看不爽。
于是方才還在吐槽同僚简直像是一個小学生的成熟男性诸星大,也小学鸡一样斗了回去。
“啊是嗎?原来你听见了?那么快关上窗户吧。”
又开始了。
听着耳边两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斗声,沢田纲吉缩在角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就算他有罪吧,就算他是做坏事的afia吧,为什么,为什么会让他陷入莱依和波本的战斗中呢?
就這样他宁愿去和朗姆面对面battle,也不想在這两個人中间和稀泥。
前排被通善大师派来接他们的僧人从后视镜裡看了眼,微妙地和教父先生对视了一下,嘴裡念了句阿弥陀佛,抬手帮一脸痛苦的教父先生关上了车窗。
沢田纲吉泪流满面。
果然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谢谢我佛,谢谢佛還愿意度他過苦海,待会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捐钱,真的!
在教父先生的痛苦面具中,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被放下来之后沢田纲吉诚恳地握住了引路僧人的双手,诚恳地表示久闻贵寺大名,一定不要拦着他给香火钱,他一定要给够!
引路僧:?
虽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本着我佛普度众生的原则,带着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客人进了大殿。
身后的两瓶酒也终于停止了吵闹。
佛殿之中梵音缭绕,线圈香悬挂在两侧,熏去了人间的烟火味。
见他们进入,有穿着朴素的僧以铜锤绕着铜罄旋转一圈,轻轻敲击,以静心除魔。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祭拜一番之后,沢田纲吉感觉自己的心情当真是平静了不少,连回過头看见自己的两個冤种属下的时候,也变得古井无波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他们是主持的客人,沢田纲吉一行得到了几乎是最高规格的对待。
在祭拜之后引路的僧人便带着他们四处游览,遇见有佛像的殿堂沢田纲吉便也诚心诚意地祭拜一番,碰见枯山水就也停下脚步,用reborn举着列恩逼他吃进脑子裡的优雅形容将枯山水的景致夸赞得天上有地上无。
总之,是主宾俱欢的一路。
就是落在后面的两瓶酒对视一眼,又匆匆别开,但倒是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些不妙。
……
在游览一番之后,通善大师终于有了時間,为表歉意亲自来接了沢田纲吉入禅房去。
因为有些担心两瓶酒打起来,沢田纲吉特地回過头,像是叮嘱小朋友一样叮嘱了两個家伙一番。
而后才亦步亦趋地跟着通善离去。
路過唱经楼的时候耳边飞来了寺庙中不轮值的僧人们唱经的声音,沢田纲吉微微侧耳,在中规中矩的唱经声中竟然找出了一二通善大师在谈电吉他的时候响起的节奏。
离谱之中又带着些顺理成章。
甚至一不小心就跟着哼了出来。
略微走在前面一些的通善大师微微侧過身,对着跟着哼经的教父露出浅淡的一笑。
“让您见笑了。”他轻声說道。
這還是沢田纲吉第一次听见這位大师在唱经时刻之外說话。
对方和贝尔摩德說话的时候他站在玻璃房外面,而且也是贝尔摩德說话比较多,只能从大师张口的频率当中,判断出对方大概是個好性格。
如今一听更是如此。
怎么形容沢田纲吉有些词竭,只是听见对方的声音便有一种听黄钟大吕的庄严之感,但声调偏偏是缓而许的,极容易给人一种能够信任、敞开心扉的印象。
——虽說如此,沢田纲吉也沒法信任這個只在组织裡有一面之缘的家伙。
而且对方還是让波本传的话——也就是說,走的是朗姆那边的路子。
是個人在组织裡面都知道他和朗姆是不合的,這位通善大师再怎么置身于世俗之外,想必也還是知道這点。
但他還是通過波本找到了他。
在沢田纲吉思考着对方找自己来的目的的时候,就已经被通善大师带着走入了禅房。
窗外不知名的花散溢着香气飘落,這花香便顺着风吹进了禅房。
禅房四周敞静,大概平日裡也会做通善为弟子讲经的地方。只是现在为了招待客人,而暂时拉起了障子门,将四周都隔绝开来。
行走在前方的大师摇摇晃晃,先行坐下洗了茶具,慢條斯理地为教父沏了杯茶。
在這种地方揣测什么都会感到心思不敬,于是沢田纲吉也跟着跪坐下来,目光平静地盯着通善行云流水的动作。
洗茶泡茶的過程中是沒人說话的,托家裡有位出乎意料地喜爱日式传统的云雀前辈在,沢田纲吉对這套流程很是熟悉,因此可能看出茶是好茶,手艺也是好手艺。
察觉到他的注视,通善的手一顿,将茶汤倒进茶碗中,露出一笑。
“請。”
老者儒雅又温和,很是符合世人对于德高望重的主持的想象。
但是谁能想到這样一位老人家其实是为隐形的电吉他战士,還能做到古今结合,用唱经的方式感动石板(哪裡不对)。
沢田纲吉道了谢,按照品茶的规矩喝茶,心裡却突兀地想起和云雀前辈在一起品茗的时刻。
云雀前辈全名云雀恭弥,大概能算是全并盛他這個年纪的孩子的云雀前辈。
沢田纲吉年少的时候就是叫的云雀前辈,对方一度是他的超人,不论并盛发什么事,只要听见云雀前辈出面了,沢田纲吉就会有种诡异的心安——毕竟云雀前辈无所不能。
后来经過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云雀前辈成为了他的守护者之一,在毕业之后对对方的称呼也一度改成了“恭弥”,就是他觉得怪不习惯的,往往在“云雀前辈”和“恭弥”之间转换。
沢田纲吉喝過最多的茶就是云雀恭弥泡的。他是個甜党,喝加满了糖的咖啡也对苦茶敬谢不敏。
可是到了云雀的地盘,给他泡茶那是說明云雀的心情不错,拒绝的后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被原地咬杀。
于是已经变成裡世界闻风丧胆有三個脑袋六只手八條腿的彭格列十代目只能苦唧唧地跪坐在他无所不能的云雀前辈的对面,等待对方给他倒上一碗茶汤。
云雀此人看着恬静,其实是不折不扣的好战分子,所以這人泡出来的茶汤,也带着股杀伐之气,和他茶室裡上方那副“唯我独尊”的字相得益彰。
但喝着通善的茶却是两样,碧绿和缓的茶汤在一定程度上也昭示了对方的性格,不過片刻,沢田纲吉心中就有了决断。
他放下茶杯,神色平和中带了些疑惑。
“通善大师……怎么会加入组织呢?”
……
与此同时,寺庙的庭院内,波本刚打发走了引路的僧人。
回過头讨厌的莱依還站在原地,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了根烟,看起来就是副外国人来本地寺庙一点也不尊敬的感觉。
莱依只是下意识抽了個烟,回头就看见他的好同事波本又瞪着他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从早上出门开始波本就一直杠他。
他是那种躺着任人嘲的性格嗎?当然不是,所以就很随意地也杠了回去。
两個人吵吵闹闹,就是辛苦了上司——其实莱依注意到了,对方今天揉眉心或者额角的次数比往日裡多了不知多少。
可他能怎么办?谁叫波本要杠他呢?他其实也很无奈啊!
這样想着,自诩比较成熟的青年還是决定缓和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从早上开始我就觉得你在生气,你生气什么?”是美国人擅长的直球。
沒听见波本的回答,莱依自己思索了一下,复盘了一天的行动,最终确定在了早上出门的时刻。
青年叼着烟,思索之后试探了一句,“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破坏你和尊尼获加的关系的。我是……是来加入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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