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虽然琴酒表示要是实在沒事情,他也可以分点任务给沢田纲吉,但本质上還是個遵纪守法好公民的mafia头子還是拒绝了对方。
“饶了我吧。”棕发的青年整個人都在沙发上萎靡成了一团,“好不容易休息下来,不要让我上班啊。”
从未见過将摆烂說的如此理所当然的伏特加沉默了。
他看向他的大哥,果不其然,要是换了别人說這话,大哥的伯|莱|塔早就抵上对方的额头了,但如果是尊尼获加的话……
银色长发的青年定定看着倒在沙发上摆烂的家伙两眼,冷笑了一下离去。
剩下一個心情复杂的伏特加神情微妙。
他就知道。
伏特加想,当初大哥从任务中把尊尼获加带回来他就在怀疑了,只是后来尊尼获加去了意大利,和他们的联系也日益少了起来。但是现在回头来看,果然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吧?
身为他大哥麾下的一号小弟,纵然伏特加是深知什么该說什么不该說的,但对于尊尼获加和他大哥的关系,他心裡還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想当初知道尊尼获加身边有老鼠,大哥利索地丢下了原本還想着继续套话的线人,连夜赶到了对方所在的酒店。
原本是半点也不犹豫地准备直接闯进对方的房间的,结果還沒进电梯,就精准地接到了尊尼获加的短讯。
对方就像是在楼底下安装了监控一样及时地察觉了他们的存在,而原本按了对方所在楼层电梯的大哥也顿了顿,改成了最顶上的楼层。
当时站在后面的伏特加虽然什么都沒說,但心裡积攒了一堆的吐槽。
最后就只化成了一句。
——尊尼获加,牛逼。
回到這边,沢田纲吉终于支走了酒厂二人组,一個人占据了這個安全屋。
与在美国执行任务的二人不同,他其实算是特殊情况。
青年慢吞吞地找出了自己的手机,两個都被打爆了,开机半天吐出了无数條短讯。
被担心了。
自顾自搞了個计划的教父先生难得有些不安,像是逃了课被老师抓住的小学生一样。
“叮铃铃铃~”
——正這样想着的时候,电话就响了起来。
缩成一团的教父先生差点给吓得一個蹦起来。
想到或许会面对的狂风暴雨或者大汉嘤嘤嘤,沢田纲吉就不是很想接起电话。
但是不行。
他孩子气地撇了撇嘴,伸出爪子将手机抓了起来,看见来电。
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個,而是一串陌生的数字,像是街头的电话亭。
他迟疑了一下,略作思忖,還是按下了接听。
“喂?”
对面沒有声音。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作为有着特殊职业的家伙,沢田纲吉不由生出些许警惕。
然而他的直觉却告诉他平安无事。
沒关系的。
而且听這呼吸的声音,似乎也是熟悉的频率。
于是他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那個,請问你沒事吧?”
像是被這句话灼伤了,对面不但沒有回答,反而一声不吭地挂掉了电话。
真是奇怪。
沒等他眼疾手快地给电话亭打回去,另一個更加私人一些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教父先生只得放弃這边,看见手机上的名字,就有些微妙的头疼和心虚涌现了上来。
就是因为這样,他昨天才沒第一時間想起来和這边联络啊。
“喂……”
“哟,boss!看来您平安无事啊!”对面的家伙热情洋溢地叫喊了起来。
然而深知对方性格的纲吉却更加头疼了起来。
“听我說诺万……”
“嗯嗯?我听着呢boss,您有什么吩咐嗎?是要将安德裡亚那小兔崽子粉身碎骨嗎?”被称为“诺万”的家伙无比兴奋,像是倒豆子一样设想了无数种安德裡亚——代号马丁内斯的家伙的死状,甚至因此高兴到脸上都起了红晕。
“啊不……”沢田纲吉无力地捂住额头,“我的意思是,冷静一点,可以嗎?”
這像是一個什么信号,让喋喋不休的家伙冷静了下来。
教父先生微妙地放松了一点,呼出一口气。
对面的家伙等待半晌,沒听见他的声音,又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不断从对面传来,听着因为自己的话语变得“冷静”的青年在对面不断地踱步,沢田纲吉也有些无奈。
但他依旧沒有发出任何声音,等待着对面急躁的家伙冷静下来,几乎能够幻视对方终于乖巧地蹲下。
“好孩子。”
他勾了勾唇,夸奖道。
诺万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但他還记得纲吉的指令,因此在深深呼吸了几口之后,终于才开口。
“真的不可以嗎?”還是老话重提。
沢田纲吉有些无奈。
“马丁内斯……安德裡亚已经死了,不能再死一次哦。”
黑色长发的男人恨恨地磨了磨牙。
“但是……”
教父先生听這声音就知道這家伙還不信,想了想,想起伏特加昨天旁敲侧击的东西,生疏地编了個借口。
“而且說什么挫骨扬灰,唔,這种事我已经做過了哦。”
“不愧是boss!”诺万高兴地当了個捧哏。
比起還会胡思乱想的伏特加,诺万显然更听纲吉的话不会去胡乱猜测。
他是纲吉在這三年间将裡世界的人体实验产业链连根拔起时收留的孩子,全名是诺万·达奇,听起来不伦不类的,但其实是实验体编号novantacinque(95)直接衍化的名字。
比起跟在身边的马丁内斯,诺万的性格与能力更加适合帮助纲吉管理在意大利的产业,因此并未像是前者一样跟着加入黑衣组织,而算是纲吉的私人势力。
這其实也是尊尼获加在组织内备受诟病的一点。
毕竟不论是哪個代号成员,其势力几乎都是在组织内进行分割的,只有尊尼获加不同,一手开辟了意大利市场的男人也在意大利拥有了自己的、独立于组织以外的势力,并且凭借着在意大利的功绩一跃成为与组织的二把手rum平分秋色的人物。
在获得组织成员的敬畏的同时,rum派也常常以他是否有自立为王的念头为由对尊尼获加进行攻击。
沢田纲吉随意地转了转笔,心裡随便想了想,听见耳边的话,觉得還是先安抚這边的家伙比较重要。
“不需要你亲自過来。”他对着问自己讨要地址說是要冲過来的诺万說道,“我现在在美国,gin這边,很安全,你不需要担心。”
“但是!”电话传過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就算是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boss身边沒有护卫的话,我会寝食难安的。”
啊不,這倒也不至于。
沢田纲吉心思缥缈地想。
他已经预料到這通电话会持续多久了,正巧另一個手机发来伏特加拜托他买写调味品的短信,于是抓了個耳机带上兜帽,便边与诺万聊天边出了门去。
“嗯?boss在出门嗎?”
“对哦,我正准备出门买点调料……伏特加說今晚吃烤肉呢。”
“烤肉……可恶,我也想亲手给boss烤烤肉,您等着我马上就来!”
“不,诺万就在意大利好好待着吧,不然今晚也吃烤肉?四舍五入就是一起吃的哦。”
出生实验室的诺万其实看起来和沢田纲吉差不多的年岁,但因为幼年就被抓去进行人体实验,心理上的年龄其实比外表所表现出来的要小许多。
不過這对掌握着深厚安抚技巧的纲吉来說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需要些時間罢了。
当然,或许還需要一些让步。
面对难得咄咄逼人(?)的诺万,沢田纲吉不由得退了好几步,答应对方至少在组织裡找上三五個护卫保证安全。
“不,怎么說三五個也太离奇了。”买完调味品顺手看起了牛肉的教父先生吐槽,“而且感觉也很可怕。”
“谁敢让您感到可怕,鲨了就好了。”并沒有正常人思维的诺万理所当然地道,“鲨了换一個,总会有您喜歡的。”
啊不,他觉得這也更大可不必。
不過大多数时候诺万都還是很听纲吉的话的,因此一番讨价還价之后,对方還是认可了自家boss只会挑选少量护卫的行为。
“那boss得找個和我差不多的家伙才行。”蹲在地上的青年嘟嘟囔囔,“至少要黑色头发吧……安德裡亚那种不行,得和我一样是长头发的。”
“也不要意大利人,這边我得好好清理一下才行。”
沢田纲吉一边挑选东西一边心不在焉地嗯嗯好好,终于等对方說完了任性的要求。
因为是家人,所以诺万也好,安德裡亚也好,他对他们都充满了耐心。
最后,电话即将挂掉之前,黑发的青年红着脸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
“沒电了。”
意大利,诺万·达奇看着黑屏的手机,闷闷不乐。
他拍拍灰尘从地上站起来——這是一個对他来說最为省力的姿势,在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腿脚有些僵硬。
穿着mafia经典黑西装的青年抖抖手抖抖脚,从裤包裡掏出一支香烟,便有一边的小弟上来给他点燃。
“老大,关着的家伙……”
诺万·达奇缓慢地吐出一口烟,似笑非笑地朝着审讯室裡看了眼。
裡面装着的是他曾经的好“兄弟”马丁内斯,虽然不知道boss为什么会放走這家伙,但他還是把人抓了回来,等着boss发落。
不過现在看起来是不需要了。
他轻嗤一声,抖了抖烟。
“放了。”青年說道。
小弟瞪大了眼,但還是按照老大的命令执行。
诺万站在审讯室门口,看着放开一应器具就像是一條死狗一样倒在地上的马丁内斯,原地蹲了下来。
他阴鹜地盯了马丁内斯半晌,直到对方那双被首领称赞過的闪亮的绿瞳盯着自己,才收回目光。
“滚。”
說完话就离去的青年回到自己的房子,略带急切地找出充电器,等待着手机开机。
他找到自己的耳机,音质和价格都绝佳,能够完美還原电子产品中的声线,带着几分虔诚地点进了录音。
半晌,赤红着脸,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
另一边,买好东西准备回安全屋的沢田纲吉有些恍惚。
他在超市裡游荡了两圈才稍微好点,提着东西上车,刚开始倒车,就听见什么东西被撞击了的声音。
糟、糟糕!
遵纪守法的mafia头子心中一凛,开车门下车去查看对方的情况,却不料看见了一個黑色长发的身影。
虽然知道现在不是想這個的时候,然而,随着這個黑发身影的出现,让纲吉又回想起了刚才和诺万的通话。
虽然知道诺万一直都不太对劲,但是……
【“我最后還有一個請求,boss。”
“請您狠狠地骂我,我会把您的话语作为起床铃每日鞭策自己……這是我一生的請求,拜托了!”】
——怎么会有人提出這种要求……他是变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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