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條绳上的蚂蚱
但她现在却一身狼狈地躲在广告牌后面拦车。她脸色冻得发青,双颊却有两块诡异的潮红,怎么看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车速放缓,张彪问花峻:“要不要停车打劫一下這個女的?”
這裡到紫山市警局也就两公裡的距离,花峻不喜歡在事情還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多事,怕事情有变。
“别停车,继续往前开。這個女孩儿看起来不太对劲。”
何枝睁大眼睛看拼命拦车的席桐,席桐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努力說什么。
“停车!我认识她!她就是从我們学校裡出来,去紫山市警局的前几批人之一。她现在站在這裡,一定代表前面出什么事了!”
车停了下来,何枝拉开车门跳下去。
她知道车上的人都在看她,因此也沒有从空间中掏出匕首,只是谨慎地站在席桐几米外的位置:“桐桐,我是何蓉蓉!你怎么会在這裡?”
席桐看见何枝跳下车已经感觉十分意外,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向何枝的方向走了两步,听见她的自我介绍后微微一愣。
“蓉蓉?”
“是我。”何枝松了口气,“学校出事了,我不得已自己赶来紫山市警局。你现在不应该在警局裡嗎?为什么会在這裡?你的脸色为什么這么难看?”
席桐也是一個聪明人。她看见车上几個人探出头却不愿意下车,再加上何枝连自己的真名都不愿意向他们透露,就知道车上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但遇到何枝,她還是有了一种得救了的感觉。
毕竟她在冬天的寒风裡站了整整一晚,只有何枝坐的這辆车愿意在她招手后停下。
席桐快速解释:“我发烧了,撑不了多久,长话短說。前面的警局不要去,裡面的人有問題,我也是找了個机会才从裡面跑出来,我看见……”
她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說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话還沒說完,就两眼一翻,倒在了何枝的身上。
花峻从车上走下来,“你朋友?她怎么了?你们刚刚說了什么?”
在车上听得毕竟不是那么清楚,他只听见对方喊了何枝一声蓉蓉,又說了什么发烧、不要去之类的话,接着就晕倒了。
何枝坦然回答:“我朋友說前面的紫山市警局有問題,让我們不要過去。”
紫山市警局就在不远处,隐约能看见属于警局的鲜红色徽章和上空飘扬的旗帜。无论是這個建筑物本身,還是它所代表的职业,都能在丧尸末世给一個普通人带来巨大的安全感。
他们的车越靠近這边,越能感觉到丧尸数量减少,人类活动痕迹增加。显然這裡的确有强大可靠的势力,提前对周围进行過清理。
何枝犹豫片刻后,選擇相信席桐的话。
经過這几天的相处,她能看出席桐本身并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席桐求生意志强,在发烧晕倒前的最后关头,必然是希望有人能带她去绝对安全的地点。
在這個特殊的时刻,她不可能說假话。
但花峻可不這么想,他觉得席桐出现的時間和地点都很违和。
這個何蓉蓉本身就是有什么秘密的样子,她的朋友又這么奇怪,谁知道背后有沒有什么阴谋。說不定這些小鬼组了什么局,等他们跳呢。
花峻說:“她說有問題就是有問題?我們這一路上见了不少朝這個方向行驶的车,问過之后,所有人都說是收到了政府播送的无线电广播通知,沒有任何人說有問題。”
他一边摩擦着自己的手指,一边笑着說:“要我看,你朋友的問題才更大呢。她为什么会突然昏倒?是不是被丧尸病毒感染了?把她丢了吧,上车,我們继续走。”
何枝皱起眉,“如果你不相信她的话,那你们就自己去警局,我不拦你们。但我不会和你们一起走的,更不会抛下我朋友不管。我要留下来照顾她。”
“那我們的交易怎么办?蓉蓉,你不会是骗了我們之后随便找了個理由毁约吧?”
何枝被花峻說得一噎,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她不跟着花峻他们走,在花峻看来就是故意毁约,花峻想弄死她不過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但席桐已经示警,何枝不可能明知有危险還头铁往上冲。
花峻替犹豫不决的何枝做了决定,他让张彪和齐冉下车,把何枝和昏倒的席桐强行带到车上。
“乖乖跟我們走吧,蓉蓉,我們现在是一條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的。”花峻笑嘻嘻地拍了拍何枝的肩膀。
两公裡的距离,不過是六七分钟的车程。
何枝被带上车后,只来得及给高烧中的席桐偷偷喂了一次退烧药,還沒想到解决办法,就已经到了紫山市警局的门口。
幸好花峻并不是莽撞的性格,他命令张彪把车停在稍远的位置,先不下车,只用望远镜观察紫山市警局的情况。
越接近十二点,赶過来的车越多,甚至在警局门口排起了长队。
一队穿警用防刺服,手持警棍和防爆盾牌的警察守在门口。一部分命令车裡的人出来接受身体检查,另一部分目光锐利地扫過众人。
只有当下车的人通過身体检查后,才会被放回车上,并拿到车辆通行的凭证。
沒有通過身体检查的人,则在哭喊叫骂声中,被带到其他不知名的地方。
有一個十三四岁的男孩儿明显状态不对,他走路的步伐颠三倒四,像是喝醉酒一般。他的奶奶小心翼翼地搂着他,防备着其他人的靠近。
然而下车后两人還沒走几步,男孩就被警察强硬地拉开拽到了墙角。为首的警察干脆利落地掏枪,对准了男孩的头。
砰的一声枪响,血溅到了墙壁上。男孩的身体晃了几下,才倒了下去。
原本嘈杂的车队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因为自己孙子被带走而不停哭叫的老人,都恐惧地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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