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素衣入金銮 作者:未知 经過尚学堂,刘管家等人一天的忙碌,江府已经遍植相思树。 众人困乏早已安歇,而江昭還再书房对月…品茶。 只见他眉头不展,有愁在心头。 前天那孩子被冬雪送回家之后,他的家人就连忙去請大夫。虽无性命之忧,但把胳膊打骨折了,身上多处小伤。伤筋动骨一百天…… 更何况那孩子的父亲還是大理寺少卿贺书豪。這位贺大人偷奸耍滑,阿谀奉承,狐假虎威,胡搅蛮缠是出了名的,护短也是出了名的。按說他這样的人做官不可能做到正四品吧!可无奈,人家有個好父亲好姐姐,父亲是前太子太傅,皇帝的老师。虽未等到皇帝登基就去世了,但姐姐嫁与当时的太子,太子登基后就封为皇后了。 皇后贤良淑德,深明大义未嫁之前也是一代才女,可惜体弱多病。产二皇子时,元气大伤,之后更是终日卧床不起。 对于這個弟弟,皇后也是殊于管教,才养成了這個性格。 金銮殿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禀皇上,臣有事奏。” 开始上朝的时候,皇帝以为贺书豪立马就会出来状告江昭沒想到這家伙還停沉住气的。现在才出来。 “皇上。”贺书豪行個大礼,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皇上,求您做主啊!皇上~” 看着贺书豪额头附在地上,似乎它是世界上最委屈的人,皇帝烦恼的捏了捏眉间,堂堂的大理寺少卿除了干這种事,别的竟一无是处。想罢官,却不能罢。 “发生了何事?从头慢慢道来。”皇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贺书豪,不怒自威。 “皇上!”贺书豪跪在地上,老泪滚滚。“皇帝,太子监司业江昭前日纠集尚学堂的学子,几十人打我儿一人,把我儿打成重伤,危在旦夕,啊,皇上!” 冬雪已经将事情的来因后果原原本本的禀告给了皇帝,自然皇上对贺书豪這夸大了的說法嗤之以鼻,毫不苟同。当然,样子還是要做的,毕竟下方跪的人,若以民间算,還是他大舅子,重伤的人還是他侄子。 “多日未见贺霸,怎遭此大劫?”皇帝满脸痛惜,皇宫永远不缺少会演戏的人,皇上更是其中的高手,稳坐江山這么多年,能力自然不可小觑。只是不知道英雄的铁血会为谁柔情? “郭公公,赶快让太医院找個管用的太医赶紧看看去,别延误了病情。” 贺书豪见此状,立马出声阻止“多谢皇帝百忙之中還抽時間关心小儿,臣不敢劳烦郭公公和太子,犬子经過昨天一天的诊断与抢救已经沒有危险了,只是江昭做为国子监的司业,做出如此恶劣之事,必须严惩,皇上。” 瞧,不论前面流了多少眼泪,费了多少唾沫,都是为了最后這句做铺垫。 皇帝摸了摸下巴,正想着怎样帮江昭解决這個麻烦。小东西太调皮了。 贺书豪见皇帝无动于衷不免有点心急“江昭作为众学子的夫子,不仅不修身养性還教唆学子惹事生非,持强凌弱,难为表率。請皇上为我儿作主,为国子监的学子作主,为像臣這样的父母做主。” 這個問題就差提升到国家的高度了,這個贺书豪不太看的起自己了。皇帝心裡有点恼怒。 “皇上,臣认为江司业做事兢兢业业,此事不可能为江司业所为。”若是皇帝听信了贺大人的說法,江昭轻则降职,重则外放還要受些皮肉之苦,再者江昭也不是冲动之人,孟骏不忍江昭被诬蔑,便上前一步,替江昭洗冤。 只是孟骏不知道,一個人无论平时多么的冷静,只要遇见碰触伤口的事,立马会变成柞毛的狮子,疯狂的进攻触碰伤口的人。冷静自然就不复存在。 一個小小的六品官還敢质疑他的话,贺书豪虽为大理寺少卿,這判案的本事沒练出来,口才倒是不错,小人气势也不小“不是江昭所为?我儿身上的伤口就是证据,国子监的学生就是证人?哼。”贺书豪轻蔑的看了孟骏一眼。 贺书豪一派见皇帝久久未做决定,等不及了。 “皇上再任這黄口小儿做国子监的司业,为众学子的夫子,我儿受委屈事小,误导学子事大啊!” “皇上,此人若再做学子的老师,长此以往,朝廷将再无人才。” “长此以往,谁家的孩子還敢往外面带?” “望皇帝,体恤臣的一片忠心。” “皇上,再任江昭那奸臣当道,国将不国……” “啪”皇帝将手上正拿的一份奏折往桌子上一拍,国将不国?這些人說的什么话,要不是看再皇后面子上,這些人不知道贬谪多少次了。 孟骏是個武官,自然說不過這些天天舞文弄墨,耍耍嘴皮子的文官,听到皇上拍桌子的声音,還以为江昭得遭罪了,心裡又是一跳,满是为江昭担忧。 孟骏看了看韩嵩以前站的位置,韩嵩不知昨晚又醉倒在那個温柔乡,连早朝都忘了上。 重罚江昭,自己肯定舍不得,更舍不得江昭受皮肉之苦,江昭那白嫩嫩的皮肤只有自己可以摸,板子什么的,不适合,若是罚他让朕好好的亲几下倒是可以,不過只是想想罢了。皇帝正在苦恼怎么让贺书豪平怒的时候,一身白衣的江昭拉着同样一身白衣的小侯爷司徒戬从门口缓缓而来。 粗布白衣,哭過红红的眼睛,我见犹怜,要不是有這么多大臣再场,皇帝都想有過去紧紧的拥住他,把他抱在怀裡,好好的疼惜。天知道此刻的江昭仿佛就像個妖精,柔弱的妖精,不知道激起了现场多少男人的保护欲。 皇帝看着江昭拉着别人的手,在看看底下人眼神裡的东西,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窥探了的感觉,想把他藏起来。但是他是個皇帝,江昭也不是個物啊。 “臣,江昭。”“臣,司徒戬。参见皇上。” 两人双双跪在地上。“臣江昭带着学生司徒戬前来請罪。” 這时,有些人都反应過来了,這两人披麻戴孝进金銮殿?除了历代皇帝去世,别人谁還能有這個待遇,他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而贺书豪看着满身白衣的他们,以为他又抓住江昭的一個把柄,准备奏明,谁知皇上就沒空礼他,现在皇上所有的心思都在江昭身上,想替江昭抹去眼角的泪花。 “皇上,臣和司徒戬今日前来,不是以宋国之臣的身份,而且以江固之子,骠骑大将军司徒剑之孙的身份前来。”江昭說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软软的揉揉的,听的人心裡痒痒的。虽不铿锵有力,但也不能叫人忽视。 当年若是祁连山一役失败,宋国不知還在不在。 “前日,臣带着尚学堂的学子将尚思堂的贺霸也就是大理寺少卿贺书豪的儿子打了,是臣的不是,臣认错。皇上怎么罚,贺大人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江昭眼角的泪滚滚而下。上天作证,江昭說话有鼻音是因为之前感冒了,流泪是因为他上殿只是把大葱往眼角旁抹多了而已。 “只是,我想請贺大人的儿子贺霸给我与司徒戬道歉,這样我死也瞑目了。”江昭平淡的說出這句话,不得不說,江昭也是個演戏高手。 “我儿凭什么给你道歉?”江昭听到贺书豪在金銮殿中都可以說出這样傲慢的话,江昭也不由的想给他伸個大拇指,真白痴還是假白痴?金銮殿皇上還沒有发话,岂有他說话的份? “凭十六年前,我父亲死于祁连山,我家破,司徒戬爷爷死于祁连山,他人亡,凭你家公子說我們野孩子,凭当年祁连山一战,死于战场的士兵,留下了多少和我們一样家破人亡的孩子。” 江昭越說眼泪就越流越快,越来越哽咽“我想知道,我們英雄的后代就是如此受尊敬的嗎?我們是野孩子?” 皇帝现在就想把江昭抱怀裡,好好的安慰。 “求皇上作主。” 江昭重重的磕在地面上,“咚”的一声响,好像敲起了众人心裡的鼔。 “贺书豪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就算有,朕也不会让你說出口。皇帝心想“既然两人都有错,那就過错相抵。” “皇~” 贺书豪還未說,皇帝就接着“在国子监集众打架恶劣,再罚江昭每逢休沐在宫中藏书楼整理古籍,卿可觉得罚的有礼?” 在藏书楼,就可以时时见到江昭了。 “皇上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