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作者:只爲一人封刀
相賀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見過楚元冷了,往年楚元冷也會去行宮避寒,但一般都是小住幾日,今年逗留的時間卻格外的長,後宮向行宮遞的問安摺子,除了第一次得到三言兩語的回覆後,其餘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相賀的字寫得極好,一手清秀的簪花小楷,寫在特意薰過香的梅花箋上,他不敢寫太多暴露心緒,便翻了翻宮中往年所記載的問安摺子,挑了兩句覺得好的。

  齊珉的字不如他好看,沈意玉是叫宮人代寫的,這樣一比較下來,相賀覺得自己是其中最出挑的,但楚元冷對所有人都是同樣的回覆。

  孤安,勿念。

  他在拿到回信後,一眼便認出這是楚元冷的字跡,在楚元冷還是皇太女時,他曾千方百計拜託宮人拿到她隨手寫的詩句,私底下臨摹過無數遍。

  許久未見,恍然隔世,相賀不禁將過往之事都回憶了一遍,心中突然有萬分酸澀涌起,卻被他很好的隱藏在平靜美麗的面容之下,他儀態端莊,君子如風,朝着楚元冷行了宮禮。

  沈意玉並沒有跟相賀一樣維持良好禮教的機會,他剛纔扯着嗓子哭,就連殿外都能聽到他的聲音,如今想從地上爬起來,卻又被楚元冷嚇了回去,雙腿都在發軟,就連身上精緻的衣袍都弄髒了。

  沈意玉險些咬到舌頭,“君君君上”

  楚元冷先是虛扶了一把相賀,見到相賀與她離開宮前好似清瘦了一些,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終於將視線落到了沈意玉身上。

  沈意玉抓着自己的衣袖,眼睛紅了一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解釋,他現在才後知後覺,他剛纔那樣子真的有點像哭喪,他搜腸刮肚下來都尋不出辯解的話。

  楚元冷走到他跟前,彎下腰盯着他的臉,“不繼續哭了”

  “我這不是關心君上嗎,都怪那些人亂嚼舌根子,害得我關心則亂,君上你要信我,我是最希望君上長命百歲的人,君上,你就別怪我了,好不好”沈意玉柔柔弱弱的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楚元冷的手,結果楚元冷先一步退後,完美躲開了他。

  沈意玉的手伸在半空中,繼續伸也不是,縮回去好像也不是。

  楚元冷知道沈意玉的性子,無奈道“好了,孤不會怪你。”

  她毫不懷疑,如果她不鬆口,沈意玉能賴在相賀的宮殿裏,撒潑打滾上一日,其實她方纔也只是無心的想逗逗他而已。

  沈意玉的頭髮哭得也有些亂了,楚元冷見他顧着檢查身上的衣服,每看到一處被弄髒的地方,就要露出傷心的表情,一驚一乍的,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地上涼,快起來,孤等會兒叫人給你送幾套衣服。”

  沈意玉最是喜歡綾羅綢緞了,他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本想立馬給楚元冷展示他敏捷的身手,但看到身邊伺候的紅雲拼命朝自己使眼色,他立馬會意,用矯揉造作的聲音道“我要君上拉我起來。”

  他本來想說抱的,但注意到相賀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淬了什麼寒毒般,他一哆嗦就改了口。

  等他回過頭去看相賀,發現清冷自成的男子眼神淡淡,彷彿剛纔只是他看錯了一般。

  後宮里人人都知相賀對君上不冷不淡的,總不會喫他的醋吧

  楚元冷沒理會沈意玉的要求,她直接叫沈意玉的宮侍紅雲扶他起來。

  相賀將沈意玉弄出的這場鬧劇收歸眼底,廣袖下的指節已經攥成一團,在面對楚元冷時,卻像是對任何事都不在意,彷彿不得不關心一句,“君上將前朝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楚元冷不輕不淡的回道,沒有進一步解釋。

  楚元冷又看向沈意玉,他安靜不說話的模樣倒是十分順眼,“孤本來打算直接回寢宮休息的,沒想到隔着幾座宮殿都能聽到你的聲音,你還真讓孤驚喜,有這樣大的嗓門,不如去欽天台哭,整個都城都能聽見。”

  沈意玉被擠兌得紅了眼,“君上”

  “相卿喜靜,你往後不要來煩他。”楚元冷又對相賀道“孤會好好管教他的,如果他不聽話就扣上三個月月例銀子。”

  這對於沈意玉來說是天大的懲罰了,明明還沒扣,但他一張臉頓時皺得跟苦瓜似的,委委屈屈道“臣妾謹遵教誨。”

  相賀沒說什麼,他的確不喜歡沈意玉來叨擾自己,更不喜歡沈意玉在楚元冷麪前的這副作派。

  楚元冷點了沈意玉,“你跟孤走。”

  相賀看着沈意玉迅速換上了一副笑臉,彷彿楚元冷點他是要侍寢般,屁顛屁顛跟她走了。

  相賀身邊的宮侍爲他打抱不平,“沈貴夫真是好手段,明明君上是來看您的,說不定還會在梅寒殿多待一會兒,他哭幾聲,再裝裝可憐就把君上勾走了。”

  相賀沉默,他不認爲楚元冷會喜歡沈意玉那樣沒腦子的男人,但不得不承認那些幼稚的把戲的確讓楚元冷注意到了沈意玉。

  楚元冷並不打算去沈意玉的蒹葭殿,蒹葭殿裏堆滿了名貴瓷器與絕世書畫,沈意玉不能把那些御賜之物變賣,便都擺出來充門面,像是要昭顯他是後宮最受寵的一般,殊不知其實人人都心知肚明。

  楚元冷將沈意玉帶到了御書房,沈意玉一看滿牆的書和堆成小山的摺子,就感到頭暈目眩,他想趁機暈倒在楚元冷的懷裏,但又沒有這個膽子。

  他還記仇楚元冷上次把自己從牀上丟下來。

  楚元冷處理堆積已久的摺子,沒有精力去管沈意玉,沈意玉便自己搬了一把凳子坐下來,撐着腦袋看楚元冷批摺子。

  好一段時日未見,君上好像又變好看了

  沈意玉越看越着迷,恨不得離得再近一些。

  楚元冷感受到沈意玉越來越熾熱的眼神,終於忍不住放下摺子,對上他美麗但實在愚蠢的臉。

  沈意玉扒拉着桌角,像個豎起耳朵的小狗狗,眼睛充滿了期待,“君上,我想侍寢。”

  楚元冷想也不想就回絕,“下輩子再想。”

  沈意玉又一次被拒絕了,只好收回了渴望的目光,“嗚,好吧。”

  沈意玉又繼續看楚元冷批摺子,極其無聊的他硬是撐了足足一個時辰,終於耐不住性子倒頭睡了過去。

  楚元冷叫來伺候的宮侍,吩咐道“派人送他回蒹葭殿。”

  宮侍見沈意玉的臉都睡出印子來了,君上也能忍心不叫他留下來,其實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君上向來不會讓任何一位貴人留宿。

  沈意玉回蒹葭殿後,臉上不僅多了幾道睡出來的紅印子,還有幾件綾羅綢緞製成的衣衫,楚元冷親自開口賞賜,宮人不敢有所怠慢。

  君上一回來雖去了梅寒殿,但最後是帶沈貴夫去了御書房,而且還讓沈貴夫伴駕那麼久,且又給了賞賜,有人開始猜測,說不定是君上發現了沈貴夫的好,想要寵愛沈貴夫呢

  楚元冷將沈意玉帶來御書房其實是有着自己的目的,沈家雖沒落,但也是百年的清貴世家,且去世的沈家老家主與二王極爲不合,多次上奏彈劾二王的不端之舉。

  她回來雖穩了朝堂局面,拿到了在這件事中有小動作的官員的名單,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若是不能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連根拔起,便只能徐徐圖之。

  她去梅寒殿也是爲了試探相賀,相賀的未婚妻當年爲了江氏子與他退婚,相賀爲此割腕輕生,但他的未婚妻仍堅持另娶江氏子,江氏子婚後這幾年來安分守己,但江氏畢竟是二王的舊人,不可不防。

  如果相賀仍對她前未婚妻念念不忘,甚至甘願爲之驅使,她也應該早想出對策纔行。

  楚元冷看窗外,隱隱綽綽的樹影擋住瞭如華的月光,她只得一人伏案處理政務,不免有些想念魏昭嵐,也不知小孩有沒有在她離開後哭鼻子,是否按時用一日三餐。

  她以爲自己已經習慣了高處不勝寒的生活,可她骨子裏還是希望有人陪着的。

  楚元冷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閉上熬紅的眼睛。

  魏先昀睡覺算不上老實,而是忒忒忒不老實了,半夜不知踢了幾次被子,而且別看他年紀小,生得卻比魏昭嵐都要胖乎些,差點把魏昭嵐給擠下牀去。

  魏昭嵐是被凍醒的,他看着尚在睡夢中的魏先昀,拼命默唸自己只有一個親弟弟,如果打死了就沒了,他忍住想要發火的怒氣,重新蓋上了被子。

  寂靜無比的寢殿裏,就連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魏昭嵐還注意到魏先昀會時不時打幾個小呼嚕,突然想到楚元冷說過他睡覺愛踢被子,有時候還會打呼嚕說夢話。

  他原先是不信的,覺得楚元冷是在逗自己玩,但是看到魏先昀這般,同爲兄弟,會不會在這些上面極爲相似呢

  但是魏昭嵐覺得自己睡覺是挺老實的,他每次都能從楚元冷溫暖的懷抱裏醒過來,被子也都是蓋得好好的。

  算了,等見到楚元冷,到時候再問她就是了。

  魏昭嵐發現自己離了楚元冷就又跟從前那般難以入眠了,他翻來覆去了半宿,還戳了魏先昀的小胖臉,發現他睡得特別香,好像一點煩惱都沒有的樣子。

  沒良心的小東西,你哥哥都跟你嫂嫂好幾日沒見面了,你卻只知道呼呼大睡,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魏昭嵐默默在心裏給魏先昀記上了一筆。

  楚元冷登基已三載,但在先帝身體每況愈下之時,她便以皇太女之身處理政務,深得朝臣們信服,先帝也十分看重這個唯一的女兒。

  南奉國力強盛,先帝雖沉迷男色,後宮里納了一個又一個貴人,但她並沒有因此荒廢政務,反而算得上是一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再加上前面幾位帝王的殫精竭慮,楚元冷就算是做個昏君,怕也是難以撼動南奉的國本。

  但楚元冷並不滿足於享受祖輩們的功績,她不想只做一個守成之君。

  南奉朝臣們本因爲君上不知所蹤一事而擔心,昨日朝堂正在爭吵監國人選,好幾位平日裏上朝連話都不敢多說幾句的官員卻突然伶牙俐齒起來,口口聲聲說嘉郡王是最好的選擇。

  這當然便有人不肯了,她們覺得當務之急是快些尋到君上,而不是已經斷定君上短期內不會回來,如此迅速的敲定監國人選。

  誰料在雙方爭得面紅耳赤之時,君上突然回來了。

  着明黃色龍袍的女子氣質矜貴,將底下的官員掃了一遍,勾脣意味深長道“衆位大人的忠君之心,孤方纔看得透透徹徹,稍後會有嘉獎。”

  此言一出,便有人顫巍巍的跪下了。

  人人都知二王之亂是君上的忌諱,哪怕是並未牽涉其中的嘉郡王都爲了避嫌而辭官,一些人剛纔口不擇言,推舉嘉郡王的同時居然又重提了二王之亂,這不是正撞上槍口了

  朝臣們不敢多言,都在靜靜等着看君上接下來會做什麼。

  那些跳得厲害的螞蚱是被收拾的第一批,次日楚元冷在早朝時直接讓內侍宣讀名單,內侍每讀出一個名字,御林軍便會上前拖走一個,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好幾個都不打自招。

  整個朝會下來,幾乎人人都被嚇得臉色發青,也有不少人慶幸,自己未與那些推舉嘉郡王爲監國的人爲伍。

  前朝風雲變幻,後宮自然會收到風聲,楚元冷一下朝會便被老太夫的人請了過去。

  楚元冷昨日回來的匆忙,還未來得及給老太夫請安,加上聽說老太夫身體不適,便沒有去叨擾他老人家的清淨。

  她已經想好該怎麼跟老太夫說自己安然無恙,好叫他安心了,誰料老太夫一見到她,先是往她後面看了看,見只有她一個人,開口便是問“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嗎離宮那麼久就沒遇到個可心人你可還記得答應要給哀家生個重孫女”

  老太夫似是不甘心,還叫宮侍去外面,看看是不是楚元冷將人留在殿外等候了,楚元冷無奈承認道“皇祖父,只有我一個人。”

  “哀家當初就讓你帶個人去,你偏不聽。”老太夫一臉失望的看着楚元冷,在將楚元冷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後,又心疼道“看看你這幾個月都瘦了,一看身邊就沒個照顧的人,白白苦了自己。”

  楚元冷想跟老太夫說自己有人照顧,但轉念一想,如果現在說出來,老太夫肯定會問東問西的,如果知道他的孫女婿是個皇帝,說不定會激動得暈過去。

  楚元冷決定緩緩,先給老太夫透點信兒。

  “皇祖父您放心,我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我可沒受苦。”楚元冷對老太夫笑了笑,“再說,我答應您的不是明年嗎,離年關還有兩個月呢,明年一定讓您見到重孫女。”

  “你可別又騙哀家。”老太夫見楚元冷說得如此信誓旦旦,似乎跟以往應付他的那些樣子有所不同,他也慢慢的回過神,“你這是終於開竅了”

  楚元冷舉辦過選秀,又擇了兩位重臣的兒子入宮,按理來說在女嗣上早該有消息了,但老太夫知道,他這個孫女厭惡極了先帝風流成性的作派,遲遲都不肯寵幸後宮裏的人,因此那三位貴人到如今還是完璧之身。

  楚元冷一邊想着魏昭嵐的臉,一邊點頭,“嗯,孫女已有心儀之人,只是還得等些時間才能帶來見皇祖父。”

  楚元冷還有政務要處理,在老太夫這裏還沒待多久便走了,老太夫只是簡單詢問了楚元冷一些前朝之事,得知局勢盡在她的掌握之中,便也安了心。

  這個孫女哪裏都好,就是對男色不感興趣。

  就是不知她口中的心儀之人到底是誰可是後宮中人

  老太夫有了極大的好奇心,恨不得現在就知道,但楚元冷就是不說,於是他讓人打聽了楚元冷回宮後都做了些什麼,目標最後鎖定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不是相賀就是沈意玉,楚元冷身邊的男人就只有寥寥幾個,也不太可能在外面認識新的。

  老太夫經過一番思考,覺得沈意玉的可能性大點。

  他當即道“來人,把這個純金打造的送女觀音送到沈貴夫那裏,就說這是哀家的一番心意。”

  沈意玉看到這金子做的送女觀音後,驚喜得都走不動路了,得紅雲扶着他,一步步的走到送女觀音面前,一張嘴怎麼都合不上了。

  如果不是有宮侍在場,紅雲都懷疑沈意玉恨不得抱着這個送女觀音高興得在地上滾來滾去。

  屏退宮人後,沈意玉忍不住直接用牙咬了一口,眼裏冒着光,興奮道“紅雲,是純金的”

  紅雲想說這是老太夫看重他,賜下送女觀音是對他的勉勵,誰知沈意玉下一句就掉進了錢眼裏“這要是賣掉,得能換多少銀子啊”

  紅雲聽後趕緊攔着他,讓他離送女觀音遠一些,免得他衝昏頭腦,“貴人,這是老太夫賞賜的,不能賣。”

  沈意玉興致立馬便不高了,耷拉着耳朵道“不能賣啊那隻能做個擺件了,看來是白高興一場了。”

  紅雲一臉複雜道“貴人,這觀音雖不能賣,但若是您能爲君上生位公主,少說都能得黃金千兩的封賞,說不定老太夫看在您育有女嗣的份上,還能將後宮大權交給您。”

  沈意玉一聽,更不開心了,擺擺手道“再說吧。”

  他還是想想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賣掉送女觀音吧,哪怕是偷偷刮點金子下來賣,來錢都比這個快。

  魏昭嵐回宮後,便又要過從前卯時便起牀準備上早朝的生活了,他本來就睡得晚,被李千喊醒的時候自然一臉不耐煩,李千隻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魏昭嵐突然發怒。

  魏先昀沒有上早朝的煩惱,魏昭嵐一起身他便靠着本能佔據了大半個龍牀,睡得非常非常香。

  魏昭嵐看見魏先昀這副模樣,心裏不由得嘀咕道“阿冷都沒睡過我的龍牀,真是便宜這個小子了。”

  魏昭嵐壓抑住自己的起牀氣,他在犯困的情況下是完全面無表情的,所以顯得有些臉色陰沉,他的身量本就單薄,寬大的龍袍穿在身上,更顯得他清瘦。

  他摸了摸自己的腹肌,毫不猶豫將腰帶系得緊緊的,好像這樣就能阻止腹肌消失般。

  他到現在才終於明白,爲什麼楚元冷說她可以幫自己練腹肌,他統共就只有兩回有記憶,第二回結束後,他便一直感覺腹部熱熱的,總覺得無精打采的,便沒有再鍛鍊,而是在馬車裏躺了好幾日,誰知道腹肌不僅沒消失,反而有一種身材比以前還要好的感覺。

  鍛鍊使人身材更好,魏昭嵐覺得此言不假,而且跟楚元冷也算得上是捷徑。

  與其喫苦,倒不如走捷徑,反正也是自己媳婦幫自己,魏昭嵐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忘了自己正在上早朝,底下的大臣正在慷慨激昂的說着改革之策,措不及防就聽見龍椅上的少年帝王笑了一聲,覺得是自己氣笑了陛下,當即閉上了嘴,跪到地上請罪,等候發落。

  陛下喜怒無常,在朝堂上從來不會給誰面子,若是差事辦不好,便只有被罵的份兒,曾經就有個官員拿着一份假大空的摺子給陛下過目,結果被陛下叫禁軍一腳踹出了宮門。

  “陛下息怒臣臣知罪”吏部侍郎陳大人直接被嚇出了哭腔,他突然有些後悔爲什麼要收太后的禮了,畢竟能決定他生死的是陛下,哪怕陛下現在把他杖斃了,太后也管不了。

  “陳大人怎麼了”魏昭嵐回過神來便看見還在站着的陳大人轉眼就跪下了,他十分疑惑,“陳大人是年紀大了,老寒腿發作了”

  陳大人有點懵,隨後他開始瑟瑟發抖,以爲是陛下要砍了他的雙腳。

  魏昭嵐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早朝走神的事情,便故意假咳了幾聲,“朕也不是不體諒老臣的人,允你坐着繼續說。”

  禁軍很快便搬來了一張椅子,陳大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這張椅子,心想這會不會是魏昭嵐佈下的鴻門椅,魏昭嵐的催促聲緊接着傳來,“陳大人快坐吧,你從頭再跟朕細細道來。”

  早朝結束後,有不少人跑來跟陳大人搭話,無外乎都是在納悶陛下今日的脾氣怎會如此好,陳大人與太后那邊親近已經不是什麼祕密了,而陛下卻體諒他老寒腿發作,特意賜座,還讓他將改革之策足足說了三遍。

  從前陳大人只要一開口,陛下便會不耐煩的,簡直是一遍都不想聽。

  陳大人也頗有感觸,他以爲陛下是找理由想收拾自己,沒想到陛下居然開始體恤起老臣來了,仔細想來陛下年少有爲,除了脾氣不好之外,簡直無可挑剔

  等到朝臣們都離開後,魏昭嵐還坐在龍椅上,李千見他遲遲不動,便上前問道“陛下,您不去御書房嗎戶部的幾位大人已經候着了。”

  魏昭嵐面色有點不正常的紅,他用手捂住眼睛,小聲道“李千,幫朕取件新的龍袍來。”

  一想到那兩回,他的龍袍就沾了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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