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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惊魂咒爆头杨副官

作者:洪唐大帝
518、

  “這是怎么了?”

  从次日一早起,递进来呈到廿廿面前的膳牌,便多了她母家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好几個。

  主要就是两位福晋的:一位是布彦达赉福晋乌雅氏,一位是公爷明安的福晋辉发那拉氏的。

  因布彦达赉和明安都有爵位、世职在身,故此他们的福晋也都随着他们而得了相应的朝廷诰命和品级,這便也都有自己的膳牌,可以递进来求见皇后。

  這二位福晋都是身份贵重,且不說她们夫家都是廿廿母家钮祜禄氏,单是她们自己的身份,也都叫廿廿不能不重视。

  乌雅氏出自雍正爷生母孝恭仁皇后一族,又与九额驸札兰泰一族,這便也算得是皇上的内亲;

  而辉发那拉氏则更是星楼的姐姐了。

  “想必是因为星楣的缘故,二位福晋颇为惶恐,想代表钮祜禄氏弘毅公家,进内向主子谢罪。”

  廿廿皱皱眉,“她们的心情,我或可体会,只是……终究是我母家人,一家人還要特地进内谢罪,這倒成什么了?”

  廿廿抬眸望月桂一眼,“你走一趟,亲手将膳牌给她们送回去,只說‘一家人不必說两家话’,叫她们安心就是。”

  月桂奉旨,带了這二位福晋的膳牌,从顺贞门出,到神武门口去,寻着他们两家的马车。

  原本以为马车裡只是两位福晋派来的妈妈候着,倒不成想竟当真是两位福晋亲自在车内等着。

  见了月桂来,两位福晋都亲自问候一声儿,倒叫月桂赶紧侧开一步闪避开来。

  “两位福晋千万不必如此,我可当真不敢呢。”

  布彦达赉夫人是婶婶,明安夫人是侄儿媳妇,故此虽說明安的爵位高些,倒是明安夫人先說话:“姑娘不必過谦,我們這也是遥遥给皇后主子請安,也不知道今儿有沒有脸面能当面给皇后主子行礼。”

  月桂淡淡笑道,“二位夫人都是皇后主子的自家人,便是在皇后主子跟前,皇后主子也自要免了二位的大礼的。皇后主子时常說,‘一家人不必說两家话’,二位夫人自不必如此见外。”

  月桂将膳牌递回给二人,“二位夫人的来意,皇后主子心下也都有数。皇后主子說了,星楣入宫多年,一切便都与弘毅公家无关了,二位夫人也不必挂怀。”

  月桂将话交待完了,這便告退先走。

  望着月桂的背影,两位福晋忍不住都叹了口气。

  “按說两边儿选的陪嫁女子,皇后主子自与咱们选的星楣姑娘更亲近些才是……如今瞧着,倒是人家月桂姑娘越发出挑了。”

  明安福晋看了布彦达赉福晋一眼,缓缓道,“……听公爷說,当年为公主挑选侍读的时候儿,皇后主子還小,实岁不過五岁,可却是個极有心眼儿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时候的事儿,倒叫皇后主子一直记着,到今日還不能开释。”

  明安福晋的话說的委婉,布彦达赉福晋却也都明白——她们都是担心,皇后主子当年是记了仇了,便到今日還不能原谅,即便是一家人,中间也還是隔着芥蒂了。

  皇后的心思她们自然不敢猜,可是星楣的际遇,怕可以作为一种折射了。

  廿廿已经命月桂亲自去交代了此事,却沒成想這日赴养心殿陪皇上用膳,却還是瞧见了宫殿监呈上来的膳牌裡,也同样多了布彦达赉、明安等好几位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牌子。

  布彦达赉如今身居要职,递牌子求召见,這倒是正常的;倒是這個明安,因只是世袭爵位,本人只是在一個都统的位子上,沒那么些事儿每天递牌子求见才是。

  皇帝见廿廿留意了,這便也点点头,“明安递牌子想要求见我,已经好几日了。”

  廿廿不由得皱眉,“若无要紧的事,皇上不见就是。”

  皇帝伸手過来握了握廿廿的手,“不见一個世爵,自然沒什么大不了;可他如今是你母家大宗的族长……我若总是不见,便会叫人以为咱们夫妻失和。”

  廿廿叹口气,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坏处,明明是隔了房头、早已出了五服的远亲,此时却還时常将“皇后母家”的身份抢着扛過去。

  廿廿蹙眉道,“他又不是我阿玛……不過是远方亲戚,皇上不必理会。”

  皇帝便又笑了,“岳父大人的确是每日都要与布彦达赉一处办公的……還有你二弟,如今也在布彦达赉麾下当差。”

  “我若时常避着不见,倒也会叫岳父大人和小舅子为难不是?”

  廿廿父亲恭阿拉此时为京营左翼总兵,便是在步军统领衙门办公;布彦达赉则是步军统领,双方一正一副。

  廿廿蹙眉,“不如……我先见他,看他到底想說什么。”

  廿廿回自己的后殿东耳房,叫人去召了明安過来說话。

  明安虽說是外臣,可因是廿廿母家的族长,倒是无妨的。

  明安入内,从前在年幼的廿廿面前高高在上的公爷,這一刻却是哈着腰,满脸的笑,到了近前赶紧請双腿跪安。

  若廿廿不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人,若廿廿年幼的时候沒见過另外那一张面孔的明安,此时的廿廿会因为明安承袭的是弘毅公家的世爵,便会为了祖上的军功而对他格外客气几分才是。

  可是廿廿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這便即便是同族,心下却反倒对這位母家的族长有些热络不起来。

  廿廿淡淡点头,“明公免礼,起来吧,看座。”

  明安堆满脸的亲热,可是那声“谢恩”却并不如何真诚,反倒坐下时那一脸的笃定才是他的本来颜色。

  ——他自己是真的很将他自己当成是皇后的娘家掌舵人啊。

  廿廿收回目光,就当沒看见,“這几日,明公福晋、布彦达赉的福晋也都递牌子进内,想要见本宫。本宫业已传话给她们二位,叫她们二位安心——星楣之事已经過去了,你们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明安笑笑点点头,眼珠儿却左右转转,焦点有些不在眼前。

  廿廿便也不說话了,索性等着他自個儿說。

  明安沉吟了一会子,果然一脸的热切,抬眸望住廿廿,“肃亲王的事儿,奴才已经都明白了。二女婿敬叙也暂时革了‘额外散秩大臣’的职,不過皇后主子不必担心。”

  “便是肃亲王一家,暂时不便起复……可是皇后主子身后,并非唯有肃亲王一家。皇后主子千万别忘了,還有咱们一家人呐!”

  廿廿便是一挑眉!

  “明公這是說的什么呀,本宫怎么一时都沒听懂?”

  明安一副毫不惊讶的神色,完全能领会皇后心意一般,躬着腰道,“奴才何尝不明白,肃亲王获罪,实则是为了咱们三阿哥。三阿哥乃皇后主子的亲子,又是长子,身份自然贵重……”

  “如若来日……奴才愿为三阿哥效犬马之劳。”

  廿廿心下便是一個翻涌,忍不住轻轻一拍桌,“明公!且别忘了,二阿哥的福晋也是咱们家人!”

  明安不以为忤,依旧一脸的热切,“话虽如此,可是奴才心下自有所向……若有来日,便是肃亲王家不堪倚重,奴才也愿补上肃亲王的缺去……”

  廿廿不由得闭了闭眼。

  她也沒想到,明安到她面前来,竟然不是来說星楣之事,倒是来表忠心的!

  廿廿静静想了一会子,旋即倒也想到了缘由——虽說舒舒也是自家人,還是他们十六房的格格,可是毕竟人家舒舒有父亲布彦达赉在,一切便也轮不到明安靠前儿。

  可是在明安眼裡,她却不一样。虽說她阿玛现在是京营左翼总兵,可是终究她家這一房二百年来并无根基。她若当真要为绵恺做打算的话,自然是需要有根基的助力。

  在明安眼裡,肃亲王一家倒了,她现在是在急于寻找下一個倚仗,所以他竟忙不迭地主动送上门儿来!

  廿廿都有些忍俊不禁了,“明公啊,你這几日递牌子要求见皇上,难道想与皇上說的,竟然就是此事不成?”

  廿廿面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收回去,“明公若到皇上面前去說這样的事儿……难道不怕皇上治你的罪么?”

  明安约略有些尴尬,不過面上的热切却半点沒改。

  “回皇后主子,奴才這番肺腑之言,自是单与皇后主子說的。”

  “呃,”廿廿的意态便越发放淡了,“那本宫倒忍不住好奇,明公要到皇上跟前急着說的,究竟是什么?”

  明安轻叹口气,“自是……奴才眼拙,竟为皇后主子选了星楣那么個丫头陪嫁进宫来。如今她竟在宫中自尽,当真是丢尽了奴才的脸去!”

  “皇上和皇后主子洪恩,不追究她和她母家,可是奴才這张脸却是搁不住的。便是皇上和皇后主子不治奴才的罪,奴才也要自己负荆請罪。”

  廿廿淡淡抬眸,“明公,不必了!星楣虽說是你挑的,可却跟在我跟前這么些年。宫墙隔绝,她与你们自然也不通什么音信,她后来种种,本宫自己心下有数,自不必连累你们去。”

  “明公啊,若只是因为這么一件小事儿,你当真不必求见皇上了。這话便到我這儿就止了吧,回头本宫将你的心意转奏皇上,也就是了。安安心心地撤了你的膳牌,继续忙你自己的差事就是了。”

  可是明安却霍地站起,随即就又跪倒在地,“皇上和皇后主子越是如此宽宏大量,奴才越发羞愧得无地自容……奴才今日得见皇后主子,当面谢罪;必定也要到皇上面前去,当面向皇上谢罪,方才心安……”

  明安走了,廿廿坐在原地,不由得轻轻攥了攥拳头。

  月桂轻声道,“明公爷也是的,何必非要如此?主子已经开导他這么半天了,他怎么還不能体察上意,倒有些油盐不进似的……”

  廿廿眯起眼来,“他不是油盐不进,他是贪心不足!他如今是要定了‘皇后母族之长’的身份,想要借此来向我示好,向皇上邀宠!”

  “俗话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古来有之。他自以为在我正位中宫之后,并未得到什么好处,這便按捺不住了,也想主动来寻個门路。”

  廿廿轻轻阖上眼帘,回想从前,“……他自以为,当年我能获选公主侍读,也是他的功劳。我唯有当日获选侍读入宫,才有机缘开启如今的一切,故此他认定了我理应谢他。”

  “再者……肃亲王一家子暂时倒了,我身边儿便沒了人了,他自忖有這個本事;而我,除了他之外,别无選擇。”

  月桂便也跟着叹口气,“這位明公爷,可当真是過于的自信了。”

  月桂将茶碗撤掉,回来之后,轻声道,“不過奴才忖着……這位明公爷若当真心向着主子和三阿哥,倒也不是坏事不是?”

  廿廿微微凝眸,便也明白了月桂的意思。

  终究此时舒舒是二阿哥的福晋,明安的福晋又是星楼的姐姐,那明安的心思理应放在二阿哥那边……可若是明安反倒不是那么想的,那对于廿廿来說,的确也并非坏事。

  甚至,還可借此得知舒舒那边的不少动静。

  廿廿便点了点头,“也是。”

  “况且他的福晋是星楼的姐姐,這便是内外两头儿的情分,我也该给他這個脸面。”

  九月,皇帝将启程谒陵。

  二阿哥绵宁自要随行。

  他几日连续出入养心殿,都瞧见明安在外头候着,想要求见。

  明安好歹是他嫡福晋母家的族长,又是大清第一功臣的直系后裔,他便也每次出入都客气几句。

  五州便也嘀咕,“……看来是星楣姑娘的死,叫明公爷心下十分的惶恐不安了。”

  绵宁不由得抬眸望望高天,“原本与他干系不大,他倒如此惶恐;倒是该惶恐的人,却跟沒事儿人一样。”

  “他也是可怜,不過是個過继子,却因为承袭了公爵,便要将整個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责任都扛在他自己肩上。可事实上,钮祜禄氏弘毅公家那么多人,個個儿肚子裡揣的心眼儿,他一個人又如何能知晓得那么通彻去?”

  五州知道自家主子爷說什么呢,只不過不敢掺言,便低垂了头,默默跟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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