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晋升元婴,魔体小成
韩晟昊的家是典型的朝鲜人家:一进门就是一铺大炕,与地面平行;屋地有多大,炕就有多大,用当地汉族人的话說,就是“满地都是炕”、“坐在地上等于是坐在炕上、坐在炕上也等于是‘席地而坐’”。
朝鲜人家的房间结构与汉族、满族完全不一样,不分东、西屋,也沒有单独的灶间儿。
朝鲜人在歷史上深受“男女有别”思想的影响,一般子女长大了,家裡就会用拉门在炕上作间壁。
根据家庭人口的多少以及辈分,按照需要用木制拉门进行间壁。有隔断成“月”字型的,即把一個屋子隔断成三個房间;有隔断成“用”字型的,即把一個屋子隔断成多個房间。
裡面的房间是卧室,外面房间晚上睡觉用,白天用来招待客人。为了采光,拉门一般白天都是拉开的。
“厨房”是在一进门的地方,与拉门最外面的房间连接着,不是独立的,中间沒有隔断。
厨房的“灶炕”不像汉族、满族人家的灶炕在地面上,而是在地下,向下挖出一個像地窖一样的空间。但是這個地窖不深,面积也不是很大,一般是2米见方左右。烧火的时候,人得跳下去,蹲在裡面烧。地窖上面有盖板,盖板与锅台、炕面形成一個平面。
由于上面盖着板儿,特别卫生;不做饭的时候把盖板盖上,便与地面----也就是炕面铺平了,整齐化一,不影响在上面通行或者干家务活,节省不少空间。
這种房屋结构最大的特点是,一进门,就能把整個家裡的每個地方一目了然,从“厨房”到客厅,再到卧室,只要是沒有拉上拉门,那么家裡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韩晟昊家可能因为一直人口不多,炕上只有中间一道拉门,既不呈“月字”型,更不是“用”字型,只有“裡屋”和“外屋”之分。
叶镇长和富志俭坐在外屋的炕上,乐呵呵地看着韩晟昊。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韩晟昊惊奇地问。這时,他猛然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一,得给长辈拜年,赶紧补上一句“镇长、富叔過年好!”說着,给他们行了個礼。
叶镇长和富志俭也赶紧說:“過年好、過年好!”
韩晟昊脱鞋上了炕,在富志俭的身边盘腿坐了下来。
玄卓善蹲在灶坑的盖板上在给韩灿宇洗衣服;韩灿宇则坐在裡屋吃糖块。炕上的拉门开着,小灿宇见韩晟昊回家了,高兴地叫了一声“阿爸吉”。
炕上热乎乎的,靠近厨房的地方直烫屁股,整個屋子也都很温暖。富志俭想,朝鲜人的“灶坑”确实好烧,這种房屋结构也确实保暖,怪不得都說朝鲜人家暖和,還真是。
韩晟昊已经猜到叶镇长他们来的意思了。他看了一眼玄卓善,玄卓善也抬头看了看他,从玄卓善的眼睛裡,韩晟昊已经能够肯定,他们两人已经把隔在他和玄卓善之间的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富志俭把玻璃茶杯放在了小炕桌上,說:“大個儿呀,方才呢----哦,就是你回来之前,我和镇长我們两人不是给堡子上的那几個老辈的拜年去了嗎,回来正好路過這儿,就寻思過来,俺们两当一回媒人,当面问问小玄子的意见,看看人家同不同意,别光咱们在那瞎咋乎,万一要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呢。”
叶镇长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說:“我們觉得吧,好事就应该齐拉咔嚓,趁热打铁,别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所以俺俩直截了当地就跟小玄子挑明了。”
富志俭說:“人家小玄子可比你痛快,可不是那种磨磨叽叽、肉筋筋的人,人家啥话都沒說,当时就点头了。呵呵!”
韩晟昊又看了一眼玄卓善,玄卓善冲着他笑了,笑得很灿烂,露出了一排好看的牙齿。
阴历初五這天,又下雪了,民兵连长富志俭让副连长马文学召集民兵进行“雪训”。
堡子上的人管初五這天也叫“破五”,富志俭說,破五、破五,就该出门了。不能一天到晚的在家呆着吃吃喝喝,正好赶上下雪,得让民兵在雪天裡训练训练。他說,要是哪天打起仗来,谁還管你是下雨下雪還是下刀子呢。
玄卓善因为脚伤沒好利索,马文学沒让她参加训练,让她在家看着韩灿宇。
队伍還是分头训练。
一排是到中学的操场上进行队列训练,马文学也参加了一排的训练。
一排排长韩晟昊在操场上指挥着队伍。王大英见到韩晟昊的时候,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儿,真恨不得找個地缝钻进去。
自从王大英的娘在镇政府大院给韩晟昊造成了那么大個难堪,王大英這一個春节都沒出屋,觉得沒脸见人,更沒脸见韩晟昊。
她想跟韩晟昊解释一下,又不知道說什么,所以目光一直游离在别的地方,即便是韩晟昊喊口令,王大英也不看他。
练了一会儿队形,开始分班跑步。女民兵班10人站成一列,由王大英领着在雪地上跑步。
玄卓善沒参加训练,王二英又能“打头了”。跑着跑着,王二英身后的王凤问:“你姐今天怎么了,沒精打采,跟霜打了似的?”
“傻呗。”王二英說:“還不是因为韩哥的事嗎。”
王凤說:“我看你姐也不怎么奸,奸人谁能干那种傻事,谁想进门当后妈去?”
王二英回過头去瞪了王凤一眼,說:“就你奸!”
“反正比你姐奸。”王凤說:“让你大娘在政府大院那么一闹,现在全堡子的人都知道你姐上赶着韩哥,赔本贱卖人家都沒要。”
王二英一听這话,当场就急了,說:“你說什么呢,再說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王凤笑笑說:“好了、好了,我說错了,赔钱贱卖的不是你姐,是玄卓善那個小丫头片子,行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王二英和王凤她俩說的话了,只见王大英突然蹲到地上,双手捂住脸,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
马文学从后面走過来,在王大英的身后站了好一会儿,见王大英不哭了,就伸手去把她拉起来,說:“大英,训练呢!這样不好,快起来。”
王大英见马文学叫她,赶紧站了起来,用头上的围巾擦了擦眼泪,說了句“嗯那”,继续领女民兵跑步。
休息的时候,女民兵都进到教室裡坐着。
韩晟昊推开教室的门走了进来,走到王大英的身边,坐了下来。
王大英低着头也不看他,坐立不安的。
韩晟昊說:“大英,对不起啊,总让你帮着看孩子,让你娘误会了,我沒想到你娘能那么生气。”
王大英低着头說:“哥,你快别說了,快别提了。”
王大英不想提那天的事,在她心裡那天的事就是一個噩梦,這辈子在心裡都会留下阴影。
但是韩晟昊确实觉得对不起王大英,让她夹在他和她娘之间犯那么大的愁,给她惹了那么大的麻烦。他不知道怎么安慰王大英,满脸惭愧地呆坐在那裡。
這时,王二英在旁边指桑骂槐地說:“我发现有的人真会猫哭耗子假慈悲。”
韩晟昊沒吱声,站起来走出教室。
王凤从后面走到王大英的身边,說:“大英姐,有啥可难過的,世界上也不是就這一棵歪脖子树,干哈可着一棵树上吊死----這棵不行,就试试别的呗。”
王二英說:“就你能耐,你看好你家留根哥比啥都强,小心让人拐跑了。”
王凤得意地摇晃着头說:“俺家留根哥跑不跑,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你的韩哥是被人给拐跑了,呵呵。”
自从王凤听說玄卓善跟韩晟昊处对象了,而且是叶镇长和富志俭還有马文学给作的媒人,這下她把心放到肚子裡了,心想,原来马文学心裡并沒有玄卓善,只是看到玄卓善扭了脚,看她可怜背的她而已,并沒有别的意思。她后悔自己小心眼,错怪了马文学,于是心花怒放,整個春节都是高高兴兴、活嘣乱跳的。
韩晟昊和玄卓善要结婚的消息,在堡子上一下子就传遍了。
叶镇长說,好事就要抓紧办,新事新办,简单明快。
但是韩晟昊不想那么匆忙办婚事,他怕委屈了玄卓善,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他想给她一個好一点的婚礼。
韩晟昊想,平时可以简单,但是婚礼是個重要的仪式,要有仪式感,既是对玄卓善的尊重,是对自己的尊重,同时也是对生活的尊重。虽然他和玄卓善都沒爹沒妈,但是基本的礼仪程序不能省略。
韩晟昊跟叶镇长說,想在五月一日這天举办婚礼。叶镇长听了,說:“现在才二月份,离‘五一’還有小三個月呢,难怪小马說你這個人有抻头,還真有抻头,就连這天大的喜事也沉得住气,你行!”
随后,叶镇长让马文学帮着韩晟昊张罗张罗婚礼的事,說:“大個子家裡沒别人,咱得帮衬着点。”
马文学“嗯那”地答应着,就想马上去找韩晟昊学把韩晟昊叫出来,问:“钱够嗎?我這有,你先拿着。”說着,从自己兜裡掏出一個信封,不由分說的就塞到了韩晟昊手裡。
韩晟昊拿着钱想了想,說:“马哥那我就先拿着了,谢谢你啊。”
韩晟昊知道马文学家裡有钱,也就沒跟他客气。他确实需要用钱,他想,钱以后可以挣、可以還,但是婚礼上差的事儿,啥时候也沒法补救。
马文学问:“典礼在哪块儿办好呢?你家那院太小了。”
韩晟昊說:“就在政府大院裡吧,五月份天就暖和了,這大院多敞亮,你看呢?”
马文学想了一下,說:“好是好,就是场地太大了,会不会显得挺空的?這么大個场地,再有一对、两对一起办,都够了。”
韩晟昊听马文学這么說,脑子裡一下蹦出来個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說:“那咱俩一起办呗!”
马文学被他逗乐了,說:“那我得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临时抱佛脚,起早贪黑儿地在大街上找一個呗。”
韩晟昊說:“行啊,就凭马哥你,想找個对象,那還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嘛。就看你想不想了,你要是真想咱俩同时办婚礼,对象肯定不是問題。”
马文学說:“那我得赶快去给你找個嫂子去,就不在這杵着了。”
他俩哈哈笑着正要进大门,富志俭正好从裡面出来,见他俩笑得跟什么似的,就问:“你俩捡到金元宝了,看把你俩乐的,脸上都要开花儿了。”
马文学說:“大個子自己结婚觉得孤单,要拉着我跟他一起结,我俩一起在這块儿办婚礼。”马文学說着,指了指政府大院。
富志俭笑着說:“哎呀,那好呀,年轻人就是能突发奇想。這個主意不错,有纪念意义,我看行----新事新办,就从你俩开始呗。”
“富叔,我现在是時間、地点、主婚人、证婚人都有了,就差新娘子了。”马文学幽默了一下。
“相中谁了?我去给你說。”富志俭问。
马文学說:“谁都行。”
“谁都行?”富志俭问。
“谁都行!”马文学說。
韩晟昊见富志俭脸上得意的表情,就說:“哈哈,富叔,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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