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蛮牛老黑,秒杀毛僵
乔梁這小子胆子太大了,当着关新民的面要当骆飞的爹,难道他要作死?
骆飞顿时火冒三丈恼羞成怒,但在這個场合,又无法发作,甚至都不能表现出来什么。
安哲直勾勾看着乔梁,此时他沒想到乔梁竟然会冒出這么一句。
张海涛和楚恒则忍不住想笑,努力憋住。
关新民一本正经看着乔梁:“小乔同志,刚才风太大,我沒听清,你說你是什么?”
乔梁此时醒悟過来,忙道:“领导,我刚才的话沒說完,我說我是农民的儿子。”
“嗯嗯,好,农民的儿子好!”关新民点点头。
骆飞暗暗出了口气,尼玛,幸亏关新民给自己解围,差点被乔梁這小子沾了大便宜。
接着关新民继续往前走,大家继续跟着。
此时乔梁看到邵冰雨和叶心仪正一脸发懵看着自己,吕倩正捂嘴偷笑,笑得浑身发颤。
乔梁冲她们咧咧嘴,叶心仪和邵冰雨皱皱眉头,吕倩看乔梁看自己,随即不笑了,脸一拉,接着快步往前走去。
看着吕倩的背影,乔梁呲牙一笑。
关新民在果园裡看了大半天,然后回到车旁,大家忙着抖落身上的雪,跺脚上的泥巴。
這时一辆越野车在风雪中疾驶而来,到了跟前停下,尤程东从车上下来。
尤程东一直和车队保持着联系,得知关新民中途下车察看,紧急找了一辆越野车赶来了。
关新民和尤程东握握手,问道:“程东同志,這次极端天气,想必会对县裡的农业生产和林果业造成一定的损失,有沒有初步的统计?”
尤程东回答:“报告领导,据我初步得到的情况,此次极端天气覆盖全县,全县32個乡镇,有24個山区乡镇雨雪量比较大,属于重灾区,其他好一些,我已经安排县裡的领导分头带着相关部门的人下去了,在摸清灾情的基础上,尽快采取有效补救措施,力争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关新民点点头,并沒有马上上车,而是站在坡顶,带着思索的神情眺望风雪弥漫的群山,任雪花飘洒在他的身上。
关新民不上车,其他人自然要陪着。
一会关新民转過身,看着路边山崖缝裡在风雪中傲然挺立的几棵植物,枝條上开满黄.色的小花,虽然這黄花被冰雪裹挟,但依然娇艳。
看着這开着黄花的植物,关新民心裡一动,接着指了下:“這迎春花真漂亮,是野生的吧?”
大家顺着关新民手指的方向看去,這开着黄花的植物是野生的不错,但又似乎不像是迎春花,像是连翘啊。
连翘和迎春花看起来十分相似,不仔细辨别,一般人是分不出的。
但关新民既然說是迎春花,骆飞于是就附和:“对,是野生的迎春花,确实很漂亮。”
楚恒也附和:“這季节正是迎春花开的时候,山裡的迎春花,可是格外娇艳。”
安哲沒做声,因为他看出来,這不是迎春花,是连翘。
看安哲不做声,看出来是连翘的张海涛也不做声。
从小在山裡长大的乔梁也看出来了,也沒做声。
看安哲不做声,关新民看着他:“安哲同志,你說這棵野生的迎春花,如果移栽到花盆裡,在温室裡能不能成活?”
安哲笑了下:“我不大侍弄花草,对這個還真不懂。”
尤程东皱皱眉头,看看关新民,又看看安哲,直直冒出一句:“领导,這不是迎春花,是连翘啊。”
一听尤程东這话,骆飞皱起眉头,靠,這個死心眼的尤程东,一点眼头都沒有,领导說是啥就是啥,你以为老子沒看出是连翘,你充什么能啊。
“哦……”关新民笑起来,“這真的不是迎春花,是连翘?”
“对。”尤程东肯定地点点头,“领导,這确实是连翘。”
骆飞憋不住了,直接道:“程东同志,你搞错了,我家裡有栽的迎春花,和這個一模一样,這毫无疑问是迎春花。”
楚恒也附和着:“对,我家裡也有栽的迎春花,和這個是一样的,這的确是迎春花。”
“不对不对。”尤程东认真道,“迎春花的花瓣是六個,连翘是四個,迎春花的枝條是棱状,连翘是圆形,迎春花花向上开,连翘是向下开……”
一听尤程东說的這么具体,大家仔细看了看,那這花的确应该是连翘。
关新民点点头,看着安哲:“安哲同志,你认为呢?”
安哲道:“我认为程东同志說的有道理,這应该就是连翘。”
“哦……”关新民呵呵笑起来,“虽然程东同志如此說,但我似乎觉得這還是迎春花,安哲同志,你认为呢?”
听了关新民這话,安哲心中一凛,关新民话裡有话。
看着关新民平静注视自己的目光,安哲脑海裡急速翻腾着,片刻做出了决定,道:“关书.记,我尊重事实。”
随着安哲這话,关新民的眼皮微微跳了下。
安哲接着道:“而且,我相信关书.记也会实事求是。”
关新民又笑了下:“对,我当然会坚持实事求是。”
在說這话的同时,关新民心裡一面感到轻松,另一面却又有些难以释怀,暗暗叹息一声。
此时,除了极少数人,其他人是沒有感觉出关新民和安哲对话的微妙之处的。
然后大家上车进城。
接下来的2天,关新民在北部山区县视察山区农业生产情况,最后一站是阳山。
在阳山视察完,吃過晚饭,叶心仪和邵冰雨呆在房间裡把关新民此次视察的综合新闻稿搞出来了,然后叶心仪去找跟随关新民来的相关领导审稿,這是关新民代理后的首次视察活动,报道一定要慎重。
关新民吃過饭,在安哲和骆飞的陪同下在院子裡散了会步,然后回了房间,安哲和骆飞也回了各自房间。
乔梁在安哲房间呆了一会,看安哲沒什么事,就出来去了叶心仪的房间,邵冰雨在,叶心仪拿着稿子去找领导审去了。
乔梁和邵冰雨坐在房间裡边看电视边闲聊,半天叶心仪回来了。
“怎么样?稿子通過沒?”邵冰雨问道。
“通過了。”叶心仪点点头,然后坐下。
邵冰雨松了口气:“那就好,明天见报。”
叶心仪微微皱皱眉头:“大领导在企业家座谈会上借题发挥的那段话,领导审稿的时候沒删。”
“沒删就沒删吧,发出来就是。”邵冰雨道。
叶心仪又皱皱眉头:“這稿子,审稿的领导看完后,又送给大领导亲自看了。”
“哦?還给大领导亲自看,有這個必要嗎?”乔梁眨眨眼。
邵冰雨也有些稍微的意外,一般来說,大领导是很少亲自看自己活动的稿子的。
邵冰雨接着道:“是大领导要求看的?”
叶心仪摇摇头:“不,是审稿的领导出于慎重,毕竟這是大领导代理一把手之后第一次下来视察,而且视察過程中发表了不少重要讲话,为了不出闪失,审稿的领导就……”
乔梁沉思着:“這么說,保留大领导在企业家座谈会上借题发挥的那些话,他是默认许可的。”
“对。”叶心仪点点头,“按說他說的那几句话,和座谈內容是无关的,但却沒删,這就有点意思了。”
“有哪点意思?”乔梁道。
叶心仪眼神闪烁了一下:“這個……我也說不清。”
邵冰雨道:“不要想那么多了,既然是大领导讲的话,既然大领导亲自看稿子都沒删,那就原样发出好了。”
“只能也必须如此。”叶心仪点点头。
接着叶心仪和邵冰雨出去发传真,乔梁出来又去了安哲房间,他此时正背对门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抽烟。
乔梁走過去,看到安哲此时的神情很深沉。
“老大……”乔梁轻轻叫了一声。
安哲扭头看看乔梁,接着转身坐到沙发上,指指身旁的沙发,乔梁過去坐下。
安哲摸出一支烟递给乔梁,乔梁点着轻轻吸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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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哲看着乔梁:“梁子,那天关书.记和我關於迎春花和连翘的对话,你怎么看?”
“我……”乔梁看着安哲深邃的目光,毫不犹豫道,“我认为你当时那么回答是正确的。”
安哲点点头,眼裡闪過一丝欣慰。
乔梁接着道:“不過,在当时的情况下,你那么回答,似乎不大合关书.记的心意。”
“感觉出来了?”安哲道。
“是的。”乔梁点点头,“其实当时不光我自己看出来了……還有,我不明白你当时为何要那么說?不就是什么花的事情嘛,无所谓啊,无须较真。”
安哲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道:“梁子,在体制内做事,既要学会妥协,又要学会坚持,妥协是一种灵活,坚持是一种原则,该妥协的时候妥协,该坚持的时候,则必须坚持,虽然這坚持有时对自己并沒有好处,但在某些情况下,你沒有其他選擇,不得不這么做……”
乔梁怔怔看着安哲,此时,对安哲這话,乔梁有些似懂非懂,他不知道安哲是出于何种心态和想法說出這话。
此时,乔梁和安哲都不知道,楚恒正在关新民房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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