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尋找遺詔
接下來的幾天,軒轅念當真努力查找着遺詔的下落,只是一直沒有任何信息,這遺詔如石沉大海,毫無蹤跡。
加之關邊又傳來緊急軍情,興袁突增五萬兵力,意在攻破赤城。由於赤城的地勢,我軍雖佔盡優勢,但必竟敵衆我寡,這一仗愈發打着艱難。
軒轅念整天皆在勤天殿內談論着國事,遺詔一事自然也是無暇顧及。君思有心相助,但必竟如今新帝親政,她理當避嫌。
“外頭是什麼聲音?”君思放下手中的書,瞅向窗外。
陳無順着她的眼光看了一眼,恭身回道:“回娘娘,是外頭樹上的雀鳥!本來是有一對的,有一隻從窩內摔下來死了,另外一隻正圍着那鳥的屍體飛呢!”
“雀鳥?”君思眉頭緊了緊,起身步到窗前,只見窗外不遠於,的確有一隻小鳥在飛舞着,樹下隱隱有着黑白羽毛相間的物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怕是已經沒了生息,生還的那隻,卻不願離去,圍繞着已去的那隻,一聲聲叫得甚是淒涼。雀鳥本是喜慶的鳥兒,所以就算是它在這深宮內院築巢也無人想去驅趕,但此情此景,哪來半分喜慶。
君思臉色微沉,那鳥還在鳴叫着,頓時有些煩心,回身走了幾步,卻仍是靜不下來。自早上起,她便有些心神不寧,這感覺來突兀,卻抑制不住。就算是靜下心來看書,一上午卻也沒翻動幾頁。
“娘娘,要不奴才出去把那鳥趕去,以免擾了娘娘清靜!”陳無恭身道。
她停下腳步,看了窗外那隻狂舞的鳥兒一眼,頓時心裏微擰了下,緩聲道:“不必了,任它去吧!”
那鳥叫聲,一聲一聲撕心裂肺的叫着,越聽越覺得悲涼。長嘆一聲,回身坐下,不到片刻終還是坐不住。
“罷了,出去走走吧!”似是不願再聽下去,起身出了門,陳無立馬隨着跟了上去。
一直到了小湖邊,她才停了下來,絲絲涼風,穿過湖面撲面而來。吹散了不少熱氣,卻吹散不好心中的煩悶,隱隱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偏偏尋不着頭緒。
“陳無,皇上現在在何處?”
“回娘娘,皇上正在勤天殿與衆大臣商議邊關之事!”陳無回答。
“可曾有提後日朝天寺祭祖之事?”
“未曾!”
未曾,便是說遺詔擅未找到。已經三天了,對方卻仍舊沒有任何動作,到底目的爲何?正疑惑間,有人通傳清遠侯求見。
宣了上來,見袁清走來,揮手免了他的行禮,屏退下人:“侯爺今日怎有空進宮來看本宮?”
“太后優心國事多年,如今卸下重任,一身清閒,我這個還深陷其中的苦命人,只好來喫喫酸葡萄!看看太后是否過得安好!”他念笑着道。
“侯爺是國之棟樑,大慶可不能缺了你!”
他含笑的搖了搖頭,似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正道:“太后讓我查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
“如何?”她道。
“幾位大臣都沒有嫌疑,也不可能是主謀!”
君思沒有絲毫的驚訝,這是意料中的事,大婚之期已過,莫氏也已經是皇后,這是改不了的事實。而遺詔現在還沒有出現,自然不是其它幾位人選的所爲。
“皇上怎麼說?”
“皇上……”他猶豫了一下,看了她一眼道:“皇上的意思是,祖照祭,遺詔照宣!”
君思一愣,他是想僞造一份遺詔嗎?
“這的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當初皇上繼位時,遺詔就已經宣過,如今親政祭祖,再宣一次也只是例行公事,無人會在遺詔的真假問題:“只是……”
“太后是擔心,不知偷遺詔之人的真正目的?”
她點頭,袁青也沉默了,其它所有人都有着和她一樣的疑問,猜不到對方的想法,就越發的危險:“臣也想不出箇中原由,究竟什麼人會偷一個早已經宣過遺詔?如果是想改遺詔,未免也晚了七年?也算是改了,又有何用?”他笑着搖了搖頭:“難道還能扭轉乾坤,保另一人上位不成?”
保人……
君思突的一震,臉上電閃火光的閃過一些什麼,手心緩緩的握緊,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臉色漸漸的沉了下去。
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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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萬籟寂靜!
桌邊的燭火搖曳着,印着旁邊淡然的臉,忽暗忽明。已經是三更天了,悶熱的天氣,抵不住睡意的侵蝕,宮婢已經忍不住眼睛微眯,愉愉看了一眼旁邊的主子。仍是正坐在椅子上,一手持着書卷,悠閒的翻着,一頁接一頁,半點沒有睡意的樣子。看來她今天要站一夜了。
“累了,就下去吧!”淡淡的聲音傳來,轉頭看了昏昏欲睡的宮婢一眼,這才發覺已經過了三更,只是今日,她卻意外的沒有睡意,總覺得好似還有什麼事未做。
宮婢頓時一驚,以爲她是在責怪自己,忙跪了下去:“娘娘贖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君思正要開口,突然窗外遠遠的傳來幾聲渲鬧,不是很清晰,天際的一方亮了起來。看書的身影微微側身,看向門外。
“何處傳來的聲音?”君思隨口問道。
宮婢側頭看了下:“回娘娘應該是勤天殿!”
“勤天殿?皇上這麼晚了還未休息?”她道。
“皇上這幾日爲了赤城的戰事,經常夜宿勤天殿!”
“哦?”這些天來,她放開了所有事,全交給軒轅念處理,所以對兩國交戰之事,也甚少過問,唯一掛心的便是那每月都會送來,能讓人安心黃花。回想起來,今日便是信使回宮的日子。
終於明白這一天的煩心是如何來的了:“你去看看出了何事,是不是邊境的信使進宮了!”
“是!”宮婢立馬誠惶誠恐的出去了。
君思這才收回視線,外面的渲鬧已經停歇下來,看來是進了勤天殿。信使一向入宮的早,今日卻到了入夜才進來,也屬意外。
她隨時翻過書頁,眼光不經意的掃過地上隨着燭光搖曳的身影。
半會——
“星影!”清冷的聲音響起,不是很大聲,卻足以傳遞屋內的任何角落,包括房梁。
上方的身影一顫,黑影立即落下,半跪於地上:“小姐!”
“遺詔的事,查得如何?”她輕聲問道,眼光卻仍是定在書本上。
星影遲疑了一下:“沒有任何進展!”
“還是查不到嗎?”
“是!”
“也罷!”她這纔看向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書:“找不到也就算了,早已經宣過的遺詔,如今也沒有什麼價值,除非……”她輕笑一聲,眼裏亮光一現:“除非那遺詔還能多出些什麼來不成?你也不必再查了!”
星影擡頭看了她一眼,雙肩緩緩鬆了去:“是!”
“起來吧!”叫他起身。
“謝小姐!”他這才站起來,站立一旁,安靜得似是不存在一樣,這便是大慶的暗衛,只在暗中行動。
“星影,你跟了我多少年?”她狀乎無意的問。
星影愣了愣,回道:“十三年!”
“十年了……”她喃聲道:“到也不短,當年大哥派你來,便我在暗中助他。如今念兒已親政,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你以後也不必再跟着我了!”
他一驚:“小姐……”
“這些年來……”她卻打斷道:“你不能出現於人前,只能隱於幕後,確實是苦了你。以後你要離開,或是留下,都如你所願。”
他眉頭緊皺,隱隱有些慌亂:“星影自當誓死追隨!”
“你之意是想留下?”她輕笑一聲:“那也罷,明日我便跟皇上提,看你是要在朝爲官,還是繼續暗衛的工作,都隨了你!”
“皇上?”他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什麼,眉頭頓時一緊,突然跪了下去,雙手抱拳道:“星影只是小姐的暗衛,自然不會另隨他人!”
“你這又是何必,男兒至在四方,你跟當今皇上,自然比我這個太后更爲適合!”
“星影只忠心於小姐!”他一字一句的道,臉上有着毫不動搖的堅決。
“當真只忠於我?”
“是!”他應得很是堅決。
“好!”要的就是這句話:“如此我就可以肯定了!”她起身親自扶起眼前的人,一臉正色的道:“星影,我從沒有懷疑過你的忠心,所以任何事情,我皆是放心讓你去辦!所以我也相信,你不會做出什麼讓我失望的事!如今……有個問題,你定要如實的回答我!”
“屬下自當言無不盡!”
“先帝的遺詔上……到底多了什麼?”
星影雙眼大睜,直看着她,臉色瞬間蒼白,驚立着。
“我猜中了?”看他的反應,她便知猜的不錯,遺詔果然是他拿的:“這幾日,我怎麼也想不到誰有理由會偷遺詔,一個利用不上的舊物偷了有何用?除非……不是爲了利用!”眼光掃向星影,後者果然垂下了頭去:“知道遺詔所在的,只有四人,而你又說圓空大師沒有嫌疑,我和念兒自然不會,剩下的就只有去取遺詔的你!”
星影不語,只是身側的手緩緩的握緊,臉色深沉,隱隱含着怒氣。
“星影,我說過,我信你!”她繼續道:“以前如此,現在也是,所以我相信,你拿了遺詔並不是爲了自己,而念兒,你也甚少與他接觸,唯一的理由,便是那內容涉及到我們其中一人!”
他身形有些顫,緊扣着頭,手越加的握得緊。
“一開始我想不明白,遺詔早已經宣過,天下盡知,你有什麼理由非偷它不可?除非……”她沒有說下去,只是看着他,秀眉輕攏。
“小姐……”他猛的擡起頭,眉頭早已經擰成一團,突然又跪了下去,抱着拳哀求道:“看在屬下追尋您多年的份上,就請小姐把這份遺詔賜予屬下吧?”
君思一愣,退了一步:“遺詔上多出的話,不能讓我知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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