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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红楼5

作者:翟佰裡
盐商大船比漕船舒服太多,之前从苏州到扬州,那短短的一段路,林瀚還晕的看不了书,可自从上了這盐商大船,一路上看书写字,竟一点儿不适都不曾有過。

  倒是林家的那些家生子裡有两個病了。

  說是起夜时吹了冷风,受了寒,林瀚還特意找了船医来,出诊费不贵,但药材可太贵了,两帖药足足花了五两银子,那两個家生子喝了药后就要给林瀚磕头。

  毕竟五两银子呢!

  一般的东家可不一定舍得,尤其在船上,病死了直接往水裡一丢,连棺材都不用买了。

  林瀚有些汗颜,有些僵硬的受了礼,回头就跟阿沅說了這事。

  阿沅心裡一动,问道:“那病着的两個都是林府的家生子?”

  “說是从太爷那一辈儿就跟着堂兄家裡了。”林瀚见妹妹对堂兄感兴趣,开始给妹妹科普林如海這一脉的丰功伟绩。

  阿沅也是到這会儿才知晓,原来林如海祖上竟然也是個侯爷,不過是世袭降等的,轮到林如海的父亲那一辈儿,恰好是最后一代爵位。

  也正是因为林如海沒爵位继承,這才努力念书,正好,他天资聪颖,长相又俊美,于是很快年少成名,在二十岁那年中了探花,完成了从勋贵到清流的转换,又正好碰上個想要改换门风的荣国公,得了老丈人青眼,娶了家中嫡出的大小姐贾敏,正所谓人生四大喜,一夕间林如海就占了俩。

  许是前二十年過得太過顺遂,在最‘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家中变故频生,将近十年沒有個正经官位,若不是家底子厚,早就饿死了,后来重回官场沒多久,就被扔扬州当了巡盐御史。

  阿沅:“……”

  她看過不少原著的分析贴,都說能做巡盐御史的都是皇帝心腹,怎么……按林瀚這說法,林如海倒不像是心腹,反而像個炮灰。

  還是天家父子博弈的大炮灰!

  林瀚說到林如海這些年的功绩时,忍不住目露向往:“待忙完选秀之事,便该回扬州努力读书,堂兄說我火候已经够了,明年秋闱我定要下场,若能中举,便可冲一冲两年后的春闱。”

  一旦考上进士,便能授官,到那时候,他才敢說给阿沅做后盾這样的话。

  如今也只能在心底暗暗为妹妹祷告,希望她一直顺顺遂遂,无病亦无灾。

  “听堂嫂說,若我当真能选上,她会从林府选两家得力的陪房,留在京城帮我打理嫁妆。”阿沅手指在小几上轻敲着,看似是在思索,实际上却在疯狂翻找系统包裹,打算有沒有可以浑水摸鱼的道具:“到时候就选這两户人家吧。”

  林瀚倒是不知道這個事,林如海只和他說了大面上的考虑,未曾說的十分细节。

  他蹙眉:“嫁妆?老爷给的那五千两银子,怕是也置办不了嫁妆……”至于温氏留下的嫁妆更說不上嘴,大多数是书籍画卷,真金白银极少。

  “堂兄說会帮忙置办。”

  阿沅身子瘫回靠枕上,语气比之前要冷漠些:“我們也算互利互惠了,拿了他也不吃亏。”

  林瀚虽說不赞成,一時間却也不知该如何劝說。

  阿沅见他鼻子抽动,顿时如临大敌,赶紧摆摆手:“行了,不是要努力科举日后给我撑腰么?赶紧回去温书吧。”可千万别再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总掉眼泪可就不值钱了!

  林瀚不明所以,但阿沅的‘撑腰’二字還是给了他莫大的动力,立即起身回了自己屋裡,开始埋头苦读起来。

  巧秀送林瀚出门,回头就看见自家姑娘又瘫在榻上,顿时满心无奈:“姑娘,快起来动一动,仔细走了困,夜裡睡不着。”

  行吧,最近确实有点放纵了。

  阿沅听话的起身在房间裡来回溜达,直走到背脊浮起一层细汗,才回到榻上靠了下来。

  巧秀见姑娘沒去推窗,而是在闭目养神,這才出了屋子去厨房那边拎膳,在大船上,他们客室虽說吃的与大锅饭不同,却也不是能够肆意点菜的,所以巧秀得提前去挑出自家姑娘爱吃的菜来。

  盐商大船一路北上,很快就到了京城码头,林福早早带着轿子与婆子小厮在码头等着。

  因着年底的缘故,码头上并不忙碌,林瀚走到甲板上就看见了這一群人,赶忙让身边的小厮跑了下去,不多时,那轿子就被扛上了船。

  阿沅连面都沒露就进了轿子,一路晃晃悠悠,等再平稳落地时,他们已经进了曾经的林侯爷府,如今的林家老宅。

  因着不是敕造,而是在林家祖宅的基础上改制,所以哪怕林如海如今身无爵位,這林侯爷府也被完整的继承了下来,只封存了其中一部分院落,以防超制。

  宅院的整体风格古朴大气,与书中描写荣国府的富丽堂皇相差甚多。

  兄妹二人在进二院门的时候被引着分开走,林瀚随着林福去前院安置,而阿沅则是带着巧秀,跟着林旺家的去往后院,而他们的箱笼则被几個小厮抬着提前送去了院中。

  林旺家的亦是家生子,当年更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這些年一家子都留在京城老宅为林家看宅子,她男人叫林旺,林福沒来的时候,便是老宅的大管家,這些日子林福来了,他便在外面跑腿。

  林福這些日子动作有点大,也沒想過瞒着林旺夫妻俩。

  夫妻俩听說林家堂老爷家的姑娘被选中做了秀女,来年就要入京选秀,說不得要入宫做娘娘,這心裡就一片火热。

  京城什么都不多,就皇亲国戚最多,那些人别提多威风了。

  林家虽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可好歹当了好些年勋贵,自然有一些老亲,可自从老爷连续守孝,失了官位,后来又去了扬州做巡盐御史,這些老亲待他们就不甚亲热了,甚至有些势力的,直接断了来往,叫林旺两口子這些年在京城尝尽了辛酸冷暖。

  如今堂老爷家的姑娘成了秀女,日后再成了娘娘,那他们林家不也成了皇亲国戚了么?

  一笔写不出两個林字。

  這林家的娘娘若是受宠,日后再给陛下添個一儿半女,等到老爷同夫人再生個小少爷,那岂不就成了……国舅爷?

  夫妻俩這些天白日裡一本正经,晚上总要捂着被子笑一场。

  一路往深处走,很快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竟然是個两层小楼,還有個不小的院子,院子的一角有個凉亭,围着凉亭则种了不少花,因为是冬日,花叶都落了,显得有些荒凉,但若是在春天,這個院子应该很好看。

  “老爷早先来了书信,說姑娘身子娇弱,冬日裡怕冷,便开了這处带暖阁的院落,暖阁裡火墙与炕都早早的烧了,這会儿尽暖和着呢。”林旺家的语带讨好,引着阿沅往暖阁裡走:“今早儿太太的娘家,也就是荣国府来了帖子,想請姑娘過府一聚,贾老太君好些年未曾见到太太,想必思女心切,只是……”

  林旺家的脚步一顿,声音降低,好似在說悄悄话:“老爷也吩咐了,姑娘是秀女,還是尽量留在家中,莫要随意走动的好。”

  阿沅闻弦音知雅意,显然,林如海不希望阿沅和荣国府走太近。

  “既如此,嬷嬷便帮我跟荣国府的老太君告個不是,寒冬腊月走水路,身子难免吃不消,明儿個叫我哥哥往荣国府走一趟,我便不去了,省的過了病气,另外……還請嬷嬷帮着請個大夫。”

  林旺家的见堂姑娘這么上道,顿时笑了,连声应道:“欸,姑娘早些休息,老奴现在就去寻大夫去。”

  “麻烦嬷嬷了。”巧秀往前一步,扶住林旺家的胳膊,一边往她手裡塞了個大荷包,一边送她出了院门。

  林旺家的得了赏,出了院子好远才掏出荷包打开看了一眼,一对儿素面银镯子,不算很粗,却也足够分量,這堂姑娘出手可不抠唆,是個大方的主儿。

  得了赏,事儿就得好好办。

  不到半個时辰大夫就来了,把了脉,掉了一串书袋子,最终下了個结论。

  ——阿沅得了风寒。

  得好好将养,最好别出门受寒,否则容易落下病根儿。

  于是次日只林瀚一個人待着拜帖和礼物去了荣国府。

  如今的荣国府還不似书裡那般日薄西山,如今贾代善才刚死沒多久,一家子還在孝期,所以家中不见披红挂绿,就连贾赦的书房裡都少见金玉,多见古董摆件。

  孝期虽還沒结束,但贾赦已经袭爵,如今是一等将军,但因着孝期還沒结束,沒能搬进荣禧堂,而是在外书房见的林瀚,他本就是個混不吝的,擅长的又是古董金石方面,对林瀚這种小书呆子很沒什么兴趣,倒是贾政,对林瀚很感兴趣,他的大儿子贾珠如今已经启蒙读书。

  贾政望子成龙,对贾珠尤为严厉,在得知林瀚十一岁過的童生试,如今也才十七,已经是秀才公后,心底对贾珠的进度就愈发的不满意,拉着林瀚就品鉴起了贾珠的文章。

  一個刚蒙学的小娃娃,手腕无力,写的字自然不好,林瀚觉得正常,但贾政已经脸色黑沉,显然很不满意。

  林瀚心内惶惶,只觉得這荣国府两位老爷当真是性格各有不同。

  最后還是贾老太君解救了他。

  她年岁大了,又是丈夫新丧的寡妇,接见個子侄也沒什么大碍。

  這一次终于聊到了选秀的事,林瀚莫名松了口气。

  一家子竟然只有這老太君是個靠谱的。

  贾母对阿沅受了风寒這件事沒有怀疑,因为贾敏之前两次回姑苏守孝,来回坐的都是船,下了船后总要大病一场,更别說,這位林姑娘還是這天气坐的船。

  她只满是担忧地问道:“這街上的大夫可得用?不行拿了帖子去請個太医去瞧瞧。”

  不等林瀚拒绝,她便吩咐鸳鸯喊来了赖大家的:“去,拿着名帖請了太医去给林姑娘瞧病去,沒两個月就要入宫去了,可莫要误了大事。”

  赖大家的立刻就出了门。

  倒是林瀚背脊冒出一层冷汗。

  完了完了,他妹妹是装病的呀。

  不過……他還是听得分清,明明還沒开始选秀呢,怎么听這老太太的意思,竟好似已经内定要入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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