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此刻武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李显必须死,但死之前若能助他度過眼前的难关,那最好不過。
卫宓对下人說道:“你们全部退出去,把武校尉叫来。”
“是!”
众人在王总管的带领下,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跑慢了,脑袋就会落地。
太子的性情,他们是领教過很多次的。
武烈看着冬儿,问道:“区区一個小太监,真的靠谱嗎?”
冬儿连忙机灵地回道:“禀殿下,他确实识字,也爱读书,每次都吵着要打扫书房,就是想偷偷翻阅藏书,五日前他就在我面前吹嘘,說已经想出绝妙诗词。”
“如果你敢骗我,同样会受到严惩!”武烈說道。
“是!”
冬儿吓得脸儿都白了,心想李显你可不要害我啊!
很快,羽林军校尉武灵便进来了。
武灵今年芳龄20,穿着白银铠甲,系着一袭红色披风,腰挂环首刀,英姿飒爽,也是大武王朝赫赫有名的巾帼大美人。
从官职来讲,武灵是京畿近卫军八校尉之一,统领一万骑羽林精锐。
从身世来讲,武灵是皇室嫡系,北凉郡主,当今圣上的亲侄女,太子的堂妹,也是支持东宫的第二股势力。
“哥,你找我干嘛,我可不会吟诗作赋啊?”武灵双手一摊。
“武灵,你去把李显提過来。”
“哪個李显啊,今晚要处死的那個小太监嗎?”武灵不解地问。
“沒错,冬儿說他想了一首治国诗词,我想看看是否属实。”
“哥,你沒搞错吧,他只是一個小太监,哪裡懂什么治国啊,還诗词呢,肯定是死到临头的挣扎呀。”
太子妃卫宓却說道:“武灵,這倒也未必,听說李显来自楚地,那裡是江南水乡,曾经俊才辈出,招来试一试也无妨。”
武烈连忙点头道:“沒错,徐福就在门外等着要作业呢,难不成等父皇亲自来要啊。”
“行吧,我去提他過来,要是胡說八道,立即拖出去砍了。”武灵干脆地說。
柴房。
李显拿着黑炭,在墙壁上写了诗词的第一句:“治国宜将治圃看。”
砰!
武灵一脚将木门踹开,威风禀禀地走进来,抖落红披风上的雪花,看着李显說道:“听冬儿說,你懂诗词歌赋,還懂治国之道?”
李显头也不回地說:“略懂一二,我祖上乃是江陵书香世家,自我三岁起,家父就偷偷教我读书写字。”
“哟,那你怎么跑宫裡来当太监了。”武灵嘲讽道。
“那還不是因为大武朝重武轻文,数十年征战,焚书坑儒,断了读书人的香火嗎?”
“放肆!大武王朝岂是你一個小太监可以评价的。”
武灵拔出环首刀,抵在李显的后脑勺,杀气腾腾。
李显不慌不忙地转過身,看着眼前白嫩漂亮的威风小美人,說道:“郡主,我刚才写了一句开头,您看看可還行。”
武灵看着墙壁上飘逸潇洒的七個碳字,大为震惊。
“這......這是你写的?”
“难道大武朝還有第二個人能写出如此漂亮的字体嗎?”李显得意地說。
穿越前,他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一家人都是教书的,各门各科都有。
奶奶从小逼着他练习毛笔字,从书圣王羲之到文豪苏轼,临摹了不知道多少遍。
“你一個小太监,连男人都算不上,有什么可狂的。”
“听說郡主在北凉也是自幼读书识字的,不妨释义一下這句诗吧。”李显笑道。
武灵的美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北凉王确实逼着她读书识字,但問題是她沒兴趣啊,她从小就喜歡舞刀弄枪,传承了大武皇室的战斗血脉。
“治国宜将治......嗯......”
武灵当时就卡壳了,用刀指着“圃”字,有些尴尬地问:“這是什么字?”
“你连圃字都不认识啊?”李显差点笑出声。
武灵的脸蛋更红了,直接急眼。
她堂堂北凉郡主,羽林校尉,岂能被這将死的小太监如此嘲笑。
“你再敢嚣张,我就一刀抹了你脖子。”
“p......u圃,花园菜地的意思。”
武灵默默读了几遍,觉得挺有意思,毕竟這年头七律诗還沒发明出来。
虽然只有一句,但节奏鲜明,平仄有致,哪怕是個文盲,也能朗朗上口的吟诵出来。
“就這么一句嗎,后面呢?”武灵急问道。
李显却扔下木炭,拍了拍双手,說道:“后面還有三句,保证惊为天人,不仅能让太子度過眼前难关,還能让他重获皇上信任。”
“那你倒是快写啊。”武灵催促道。
李显摇摇头,“我要是写了,你不得把我杀了,所以我也是有條件的。”
“你這小奴才,敢跟本郡主谈條件。”
武灵将环首刀架在李显脖子上,李显却淡定的說道:“第一,太子要承诺不杀我。”
“第二嘛,封我为太子府总管,以师者尊。以后我保证尽力辅佐他登上皇位,治理大武王朝,届时国富兵强,万民臣服。”
武灵彻底被激怒,手起刀落,再次停在李显的脖子上。
“威胁太子可是要诛九族的。”
“不好意思,我就是最后一族,你们沒得诛。”李显淡定笑道。
“你......”
武灵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太监拿捏了。
她漂亮的大眼睛,杀气腾腾地瞪了李显半炷香的功夫,還是压住了心头怒火,匆匆去向太子汇报了。
武烈一听,也是当场暴怒。
“区区一個奴才,也敢跟老子谈條件,還想让我尊他为师,他也配,拉出去砍了!”
“好!”
“等等!”太子妃卫宓拉住武灵,问道:“你跟我讲讲,他写的那句诗是什么?”
“治国宜将治圃看。”武灵呆呆地回道。
她也觉得好,但不知道好在哪裡。
卫宓毕竟是按大武皇后培养的,从小就受到過琴棋书画的熏陶,在房间默默朗诵了几遍,透露着异常的兴奋。
“殿下,這句话格律工整,朗朗上口,寓意深刻,是绝对的佳品啊,讲的核心也是治国策,符合父皇的要求,何不给他一個机会呢。”
“宓妃真觉得可行?”武烈问道。
“先答应他,若后面三句也是如此惊艳,那就满足他的要求,留在身边当心腹也行啊,毕竟父皇每個月都要检查作业。”卫宓說道。
武烈是一百個不情愿,除了太子妃和堂妹,沒有人知道他不能行人事。
這种男人的奇耻大辱,岂能让一個下人知道。
武灵也建议道:“哥,我觉得宓姐姐說的对,先留着再說,反正随时可以杀了他,李显那小子看上去挺机灵,应该不会乱說。”
“行吧,反正他只是一個太监而已。”武烈无奈回道。
大家都不是男人,好像也沒那么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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