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青楼命案4
邢捕头正带着人给楼裡的花娘们做笔录,试图询问出两名死者的关系。
沈兰下楼时正好听到许娘子說:“那间屋子陆驸马包了有快五年了吧,俨然都成他第二個家了。
黄公子也来過几次,我记得他以前都是和牡丹最要好的,回回都是点她。”
牡丹是醉香楼的花魁,妩媚动人,身段妖娆,被喊過来问话时也大方地承认:“黄公子是与我有過几回,可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后来有一回在刘府遇上,见他身边带着個清秀小厮,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牡丹虽然是风尘女子,可也不是什么客人都接的,拒绝過他一次后他就沒来找過我了。”
這事情不少人都知道。
沈兰走到一楼问许娘子:“你說驸马租了那间屋子快五年了,那期间他都带同一個人来嗎?”
许娘子甩着帕子回答:“那怎么可能?男人哪有长情的?男男女女都有。”
“他多久来一次?”长公主问。
许娘子面对长公主可不敢像面对沈兰那般随意,谨慎地回答:“其实贱妾也不太清楚,毕竟大家都忙,不会一直盯着那屋子。
不過一個月总会来個两三回吧。”
之前大家都不知道屋裡死的两個人是驸马和黄公子,如今被官差们這么一通问,也就反应過来了。
沈兰抓起许娘子的手,左右两边都检查了一番。
她的手算不上细嫩,但也沒有老茧,更沒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许娘子悄悄在双手放到背后。
“姑娘竟是提刑司的人,贱妾之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牡丹盯着沈兰看了一会儿,又好奇地问许娘子:“你认识她?”
“见過一次,她来過楼裡听我唱曲。”
众人无不面露异色,反观正主表情平静的很。
沈兰似笑非笑地回怼道:“上回来這裡是为了查一個神秘组织,然后就遇到了许娘子。
许娘子在醉香楼许多年了,对来来往往的客人都有印象嗎?”
“当然不会,醉香楼生意好,每天来往的客人极多,许多是外地来的,我又怎么都记得清呢?”
“那你倒是把我记得挺牢的。”
“姑娘长得好看,想忘记也难。”
萧寂一手将沈兰拨开,冲醉香楼的掌柜說:“那间屋子暂时不要让人进出,不要动裡面任何东西,有发现新线索随时到提刑司汇报。”
有官差将两具尸体抬了下来,尸体上盖着白布。
陆家的几個孩子齐齐冲上去,哭天喊地,结果掀开第一具尸体发现不是他们父亲的。
“呸!這天杀的脏玩意,快抬走!”
长公主翻了個白眼,按住蠢蠢欲动的陆畅之,沉声吩咐:“把驸马的尸身抬回陆家,去各府报丧,就說他突发恶疾病逝了。”
长公主起身,看都沒看一眼就离开了。
陆畅之摇着扇子,对几位庶弟吩咐道:“那位也不是等闲之辈,你们别乱說话,免得给我和母亲招惹麻烦。
這個案子在提刑司沒查清楚前谁都不许对外胡說八道。
還有,父亲的丧事就交给你们办了,送葬之日我自会上门。”
陆畅之临走前偷偷给沈兰使了個眼色,比了一個二。
沈兰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已经欠他两本春宫图了。
“案子沒查清楚前,醉香楼不能开业迎宾,所有人不得离开汴京,否则视为同党!”
沈兰一行人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支出殡的队伍。
那大大的白旗子上写着“谢”字,再听路人议论,才知道棺材裡竟然是谢可念。
沈兰停下脚步,在那队伍中寻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谢靖风。
也是,已经出嫁的女儿死了,正常也不会由娘家发丧,只是谢可念身份特殊而已。
一颗核桃砸在沈兰脑袋上,她抬头一看,就见谢靖风阴沉沉地看着下方。
“大人,我就不去衙门了,我放在衙门的东西麻烦叫人送到家裡去。”
萧寂也看到了谢靖风,拉着她的胳膊說:“正好有事請教谢公子,一起上去吧。”
哀乐逐渐远去,二人上了酒楼,看到谢靖风独自坐在窗边喝酒。
“萧大人不忙?怎么连自己的仵作上哪也要跟着?”
萧寂在他对面坐下,拿掉他手裡的酒壶,“谢公子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谢靖风低声笑了起来,他以为是沈兰将谢可念沒死的事情告诉了萧寂。
他小声說:“是啊,人人都說我谢靖风为了一個女人连家和脸面都不要了,结果還人财两空。
在萧大人這样功成名就的人眼中,我确实如跳梁小丑一般。”
萧寂一巴掌拍在桌上!
“谢靖风,别在本官面前装傻,你這些年帮着太子做了不少事情吧?”
沈兰猛地抬头。
是啊,太子要与谢昭仪私下见面,如果不是私情,那就是有别的交易。
而谢昭仪是太子与谢家之间的纽带。
“萧大人一個查案的,怎么還管起太子的私事来了?难道我是犯了什么案?”
“刚才出殡的队伍是要出城嗎?”
“当然,我谢家祖坟在三百裡外的小镇,想必萧大人是知道的。”
“一座空棺,如此大张旗鼓地出殡,不知情的人会觉得谢昭仪死后风光大葬,知情者会以为你们是做给皇上看的。
可本官以为,你们真实的目的并非如此。”
“萧大人說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沈兰也有些懵,但她会思考,她一点一点地捋清楚萧寂话裡的信息。
她也以为谢家送殡是做给皇上看的,让皇上以为谢可念已经死了。
一個出轨的宫妃,死是她唯一的结局。
最可怕的是,奸夫是皇城司指挥使,一個皇帝深信不疑的男人。
谢家是不是利用谢昭仪来拉拢赵指挥使?谢家与太子之间又有怎样的联系呢?
沈兰越想越觉得可怕。
太子似乎很缺钱,之前他能从火药中牟利,后来這條线断了,他可能在找其他生财之道。
而谢家无疑是有钱的。
“以谢家和皇上的关系,你们和太子私下往来,是真不怕死嗎?”
谢靖风喝了不少酒,拉开领子扇了扇风,嘲笑道:“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君主,我們谢家怎么会死呢?”
萧寂冷冷地笑了一声,起身离开,沈兰自觉跟上,从头到尾和谢靖风一句话也沒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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