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IF反穿(治癒向超甜)
自神谷哲也的葬禮過後,降谷零的世界裏只剩下了陰雨天。
組織未除乾淨的餘孽、公安永遠解決不完的工作、虛僞冷漠的心理醫生……通通成了給予他精神重壓的稻草。
但最終落下的那根羽毛,卻是來自幼馴染諸伏景光愈發恍惚的舉止。
那天下着雨,當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的面,諸伏景光那聲“波本”,直接澆透了降谷零的精神。
金髮青年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幼馴染,對方的表情平和,似乎並沒發覺自己所說的話,在旁人聽來有多麼恐怖。
但降谷零知道一切都變了。
事態往他無法預料的那個方向奔走,悲劇的洪流滾滾碾壓過他的身軀,他束手無策。
距離葬禮已經過了半個月,已經辭去了公安工作的諸伏景光依舊留在米花町,他沒有如願以償地染成白髮,只是行爲舉止愈發與當初在組織裏的利口酒靠攏。
降谷零每天在諸伏景光和工作中奔波,也愈發感到心力憔悴。
原本祈盼的幻覺在藥物的作用下變得若隱若現,剩下的只有無休止的頭痛和藥物副作用。
也不知熬夜了多久,天已經矇矇亮了,降谷零才把桌上的文件處理完,他伸了個懶腰起身,準備出去洗把臉。
旋鈕的門輕巧地打開,他往外走了一步,鼻尖卻突然聞到了濃郁的蛋糕香。
雞蛋帶着奶油外加着果醬的甜香瀰漫了整個室內,讓降谷零懷疑自己的嗅覺也出了問題。
“看來藥量還是少了嗎……”他喃喃道,轉頭看向窗外卻又是一怔。
凌晨五點的天,有那麼亮嗎?
“zero你愣在那幹什麼?”諸伏景光的聲音把他的神智喚回來,繫着圍裙,戴着烘焙手套的褐發青年探出頭,“前輩讓你拿什麼東西的話就快點拿進去啊。”
降谷零感覺自己的幻覺好像嚴重得有些離譜,他愣愣地“啊”了一聲。
諸伏景光感覺有些不對,摘下手套走進來一看,看着降谷零濃重的黑眼圈,頓時皺緊了眉:“你昨晚通宵了?”
“都說了多少次少跟若竹直樹那傢伙打賭,你跟hagi能不能別那麼幼稚。”
降谷零:“??若竹直樹?”
諸伏景光一副很瞭解的模樣:“他就是故意激怒你們熬夜,然後趁你們撐不住的時候,就單獨去找前輩,昨天你不是還說不會被激到嗎?”
降谷零揉了揉眉心,努力從諸伏景光這信息量極大的幾句話中抓重點。
感謝這段如同地獄般的日子,他別的沒什麼長進,就演技水平提高了不少,此時裝作無奈地笑道:“下次一定。”
諸伏景光看了看時間,立馬回去蹲自己的蛋糕,頭也沒回地道:“下午茶快好了,你去問問前輩喫不喫——算了,反正他肯定喫。”
降谷零覺得這個諸伏景光簡直理直氣壯得像個假貨。
要知道在神谷哲也沒出事之前,諸伏景光對他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
他有些茫然地站在門口,又回退一步,進了房間,然後發現自己的房間也變了個樣。
又一次開門,依舊是窗明几淨的客廳,地上鋪着柔軟的地毯,餐桌上放着新鮮的花,茶几一堆零食被擺在收納盒裏,連沙發上的抱枕都有着生活的痕跡。
這個夢要不要這麼真實……
但,如果不是夢呢?
“前輩。”他低低地喃喃道。
降谷零有些慌亂地往旁邊的房間看,一樓不少房間都有使用過的痕跡,到處都鋪着地毯,看不見灰塵,他一戶一戶看過去,最後將目光放在門口掛着御守和平安福的那個房間上。
沒有過多猶豫,似乎是在與夢境賽跑,降谷零猛地打開門,朝裏面望去。
門下的縫隙並不大,門板與地毯發出了輕微的摩擦聲,卻依舊驚擾了房間裏的人。
一聲響亮的“youfail!”響起。
白髮青年放下手中的遊戲機,有些不滿地轉頭:“降谷,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我……”降谷零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呆住了,他只覺得喉嚨發乾,僅僅吐出個前綴,後面的話語卻全都被卡在嘴裏。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靠在牀上的白髮青年,後者面上並無什麼表情,只是那雙金色的眼睛中略帶着不滿,那遊戲機被握在細瘦滿是傷痕的手上,發出滴滴的聲音。
很鮮活。
“我好像在做夢。”降谷零喃喃道,“今天這個夢有些意外。”
神谷哲也挑了挑眉:“睡魔怔了嗎?”
“剛剛不是你說出去倒水——”
“前輩!”
降谷零突然提高聲音喊了一聲。
神谷哲也的話被打斷了,青年靠在牀上,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降谷零看了看地板上鋪着的看起來乾淨柔軟的地毯,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鞋踹在外面,接着他快速走進去,走到神谷哲也牀邊,半蹲下來,表情嚴肅。
神谷哲也對他這行爲有些疑惑,將遊戲機放到一旁,問:“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他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低聲道:“是不是若竹又搞什麼幺蛾子了?”
降谷零嚴肅地道:“不,前輩,你讓我摸一下。”
神谷哲也:“???”
儘管白髮青年沒說話,那雙深淺不一的眼中依舊很明顯的透露出一種情緒——
“你吃錯藥了?”
降谷零看着神谷哲也這生動的表情,只覺得心跳愈發快速,情緒在腦海中攪動,又沉甸甸地積在眼中,彷彿隨時會落下。
明明當時在葬禮時都沒有反應,此時流淚的衝動卻是如此難以自制。
降谷零牙齒死死地咬住下脣,不讓自己激烈的情緒宣泄出來,他就這麼看着神谷哲也發呆,把後者看得渾身不自在。
神谷哲也警惕地道:“我跟你說,如果若竹直樹告訴你碰我可以傳遞歐氣什麼的……他就是在坑你。”
“與其碰我,你還不如去找毛利蘭。”神谷哲也突然咬牙切齒起來,嘀嘀咕咕着,“世界的親女兒就是過分啊!”
降谷零露出個有些難看的笑容,眼巴巴地道:“我不,還是前輩好。”
神谷哲也:“……”
這隻降谷零壞掉了吧?
鹹魚眼中出現了一絲狐疑。
降谷零此時已經相信了這不是夢境,沒有任何夢境會這麼清晰。
他連神谷哲也的手上的傷痕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微微撩上去的袖子下的烏鴉紋身是如此生動,甚至說,他連神谷哲也有幾根眼睫毛都能數清楚。
聯繫諸伏景光所說的話,降谷零能輕而易舉地還原這個生活。
前輩人沒事,hiro、萩原、若竹直樹,不知道松田有沒有在——都住在這個公寓裏,大家都關係看上去都不錯。
神谷哲也沒有跟安格斯一起死在天台上,根本沒有什麼葬禮,諸伏景光等人的精神狀況也恢復了……
“太好了。”眼前的世界還是模糊了,金髮青年紫灰色的眼睛終於蒙上了一層淚,他輕笑着喃喃道,“這真的太好了……”
在片刻寂靜中,神谷哲也遲疑了一瞬,將手放在了降谷零的頭上,輕輕地拍了拍。
摸頭殺受害者1
鹹魚小聲嘀咕道:“行了,要是抽卡翻車,這不怪我啊。”
沒人注意到敞開的房間門外,一道身影悄悄消失。
褐發青年低頭看着自己手上放在白瓷盤裏切好的藍莓蛋糕,厚實柔軟的奶油中還埋着甜膩的巧克力碎,看上去格外可口。
他閉着眼,口中彷彿泛起帶着苦味的甜膩,鼻尖暖暖的蛋糕香卻缺乏了一直縈繞在周圍的血腥味。
好神奇……
諸伏景光在心裏想,是他扮演的前輩還不像,所以連夢境都要給他教學一下?
不過前輩是會摸zero腦袋的形象嗎?
諸伏景光有些茫然地站在門口,手中屬於蛋糕的重量下壓,讓他的手腕略有些痠痛。
夢境……有這麼真實嗎?
算起來,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做過甜點了,每天連喫什麼都是渾渾噩噩的,身體不適應的甜食嚥下去只會導致反胃。
但是反胃也無所謂,反正前輩本來也喫得不多。
他私心地想要裝作神谷哲也活下來的樣子,想要將那葬禮的對象轉變成另一個陌生的存在,可儘管想要裝得再像,但通過別人的眼神看,前輩還是不在了。
諸伏景光愣愣地想着,不由自主地將後背貼緊了牆壁。
他的感情驅使着他去聽裏面的對話,但理智告訴他——這只是一場他的妄想。
等給他發呆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很快,旁邊的門開了,松田陣平惺忪着睡眼走出來,被走廊上的諸伏景光嚇了一跳。
捲髮警官詫異地道:“景光你端着蛋糕站在門口做什麼?神谷他不會還在打遊戲吧?”
他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
“你真的不能慣着神谷。”松田陣平沉痛地道,“要是你也倒戈了,就真的沒人管得住他了。”
諸伏景光還沒說話,另一道門又開了,戴着眼鏡、連黑髮都睡到炸毛沖天的男人冒出來,朝松田陣平露出冷笑:“你放屁吧,我的前輩還要你們管?”
“手下敗將。”松田嗤笑一聲,“你這話跟神谷去說啊。”
若竹直樹瞬間拳頭硬了:“你這個耍詐的卑鄙小人,還不是你把遊戲機手柄給調鬆了的!”
松田陣平雙手抱胸:“你有證據嗎?”
若竹直樹:“你……!”
諸伏景光看着兩人衣冠不整,連眼屎都沒摳,就站在走廊上,如同兩個小學生一般吵了起來,頓時有些懷疑人生。
這是他應該夢到的東西嗎?
他怎麼會夢到已經死去的百加得跟自己的同期住在一起——晚上打遊戲?
這不合理啊!
褐發青年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病情又加深了一步,還是入戲太深直接開始自編自演。
他剛想說什麼,就聽見房間裏面傳出來的聲音。
神谷哲也在喊:“都在走廊鬥地主嗎?好吵。”
若竹直樹當場一股滑步:“前輩——!”
神谷哲也一臉嫌棄:“先去洗臉。”
“知道了。”若竹直樹恢復正經的模樣,手作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今天下午五點遊戲新角色,前輩約嗎?”
神谷哲也的眼睛亮了:“約!”
諸伏景光:“……”
真的嗎?他面前真的是一羣平均年齡三十奔四的人嗎?
這不合理!
“諸伏,你不高興嗎?”似乎察覺到他在發呆,白髮青年率先喊了他的名字。
諸伏景光,猛地回過神,一時間不知該怎麼笑,他有些慌亂地道:“沒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神谷哲也朝他招招手:“你過來一下,把蛋糕先放在桌子上好了。”
諸伏景光照做,他表面保持着冷靜走過去,與站在一旁的降谷零目光交錯。
一瞬間,兩人好像都感受到了什麼。
“再蹲下來一些。”神谷哲也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但帶着有些惡趣味的尾音。
諸伏景光有些茫然地照做,那雙因驚訝而略睜大的貓眼顯得更加圓潤,如同一隻在雨中迷路的貓貓突然被人用雨傘遮住一樣。
神谷哲也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感覺不夠,兩隻手都放了上去,直接把諸伏景光原本整齊的髮型給薅成了一通雜草。
他邊動作還邊感慨:“比降谷的髮質好,而且!我懷疑那傢伙可能兩天沒洗頭!”
站在一旁的降谷零:“……”
松田陣平有意見地湊過來:“神谷桑~你都沒有摸過我的頭哎?零和景光都試過了,來嘛來嘛,不要厚此薄彼。”
“前輩……”若竹直樹湊過來,試圖說些什麼。
“不。”神谷哲也冷酷地拒絕,“非酋互斥,在你上次給我抽了個保底出來後,我們之間就沒有感情了。”
松田陣平:“???這是我的錯嗎!這是遊戲算率問題,我跟你說……”
神谷哲也直接捂住耳朵,面無表情地開始裝死。
諸伏景光的目光飄到自己的手指上,剛纔放蛋糕時有些走神,一些奶油不小心沾到了指尖。
他低下頭,將手指悄悄地放進嘴裏。
奶油的香甜在舌尖綻開,帶着綿軟的溫和。
“前輩……”他輕輕地嘆息一聲,露出了屬於諸伏景光的溫和笑意。
“還是先喫下午茶吧。”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