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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作者:子木桃
“這也太渣了,订婚仪式上当场翻脸逃跑,啧啧啧。”

  “别說,胆子也很大啊,這個叫绿川间的小子,竟然不怕凉河组的追杀嗎?”

  “我更好奇他是跟谁跑了,凉河大小姐虽然嗯……但是好歹脾气好、长得也漂亮!”

  “听說那個跑了的也是個苦命人,绿川间一走就把人家给丢路上了。”

  “啧啧啧,渣男啊!”

  “真的太渣了!”

  萩原研二一到警局,就听到旁边位置上的同事在八卦着什么大事,凑进去一听——绿川间?

  某人惊了。

  萩原研二的记性還不错,他记得当时在警局裡碰到的小诸伏,化名就是“绿川间”。

  他凑過去,搭着同事的肩,看似调侃着道:“是出什么大新闻了嗎?”

  同事把传单往桌上一平摊,上面露出画像:“就是這個家伙啊,跟凉河大小姐订婚却拉着别人跑路,這不就全市通缉了嘛!”

  “希望他能活下来,這勇气也算是吾辈楷模了。”

  萩原研二看着上面的画像,瞳孔地震。

  小诸伏,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工作啊?才多久沒见,怎么就变成這样的人了?!

  還沒等萩原研二从震惊中回過神,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带他的前辈神情复杂地走进来:“喂,萩原你小子,不错啊!”

  “快出来,有领导找!”

  萩原研二下意识把通缉令叠好放在口袋裡,在同事们“你小子也惦记凉河大小姐”的调侃中走出去。

  诸伏景光难得睡了個好觉,不用担心女人夜袭自己节操不保,也不用担心组织又双叒叕下发任务让他去拿什么什么资料。

  他早晨七点准时醒来,做好易容出去买做甜点的设备和材料,期间收获到路人一些奇怪的目光,但诸伏景光权当是因为自己大早上做甜点的問題。

  直到回到安全屋,看到门口贴着自己的脸的传单。

  诸伏景光:“……”

  看来凉河组的效率确实不错,但問題是——什么叫做他逼人自杀???

  看那凉河大小姐也不是为爱寻死觅活的性格啊?

  诸伏景光重头看了一遍传单上所写的全部內容,随后进屋给安室透发了個信息。

  [zero,计划有变,安全屋位置暴露,转移地点见面。]

  [明白,但是hiro,那個通缉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面再解释吧!]

  诸伏景光头痛地开始换衣服,给自己的伪装上再贴了一层伪装,接着火速去厨房开始做甜点。

  两個小时后,一個贴着留着小胡子,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拎着两大盒甜点从窗户翻出去。

  又隔了半個小时,收到举报信息的凉河组成员踹开了房门。

  “可恶,竟然让他给跑掉了!”凉河麻裡子一拳捣在门上,门框凹出一個大洞,她咬牙切齿地道,“为了神谷君的爱情……一定要找到他!”

  “……事情就是這样的,說起来也是我理亏,就是利口酒被我牵连了。”在距离镭钵街不远处的咖啡厅裡,诸伏景光和安室透选了個安静的包间,围着桌子坐着。

  安室透也沒想到诸伏景光的卧底生涯能如此丰富,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他喝了口水道:“你现在在横滨也很不安全,凉河组的行动力很高,黑|道组织在横滨已经有了很深的控制力。”

  诸伏景光现在只求传单别传出横滨,免得他社死范围进一步扩大,但具体怎么解决,似乎除了拖也沒有别的办法。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這事情暂且放在一边,现在关键的是利口酒的事情……”

  安室透静静地看着自家幼驯染,紫灰色的眼中情绪复杂:“你确定要帮利口酒了嗎?”

  “原本或许可以做到袖手旁观,但是昨晚——”诸伏景光也有些焦虑,他喝了口水,“是他先帮我的,更何况我情急之下拽着他离开的事情,朗姆那边迟早会知道。”

  “不管我是否帮利口酒,起码现在在boss眼中,我已经失去了信任。”他不断地找着理由,也不知道是在說服安室透還是在說服自己。

  安室透突然道:“给我下发任务的就是boss本人。”

  迎着诸伏景光诧异的目光,他說:“但是他给我下达的指令是——毒杀利口酒。”

  诸伏景光手抖了抖,险些把水晃出去,他皱着眉道:“這個任务只有你知道嗎?”

  安室透点点头,他从怀中密封的袋子裡拿出一枚胶囊,红色的外壳让人莫名联想到血腥。

  昨天,是安室透进入组织后第二次见到boss,第一次是因为从利口酒手下出师获得代号,這第二次却是要与利口酒敌对。

  连声音都隐藏在变声器底下的boss,却完全无法掩饰住对利口酒的不喜。

  “波本,我知道你跟利口酒的关系不错,但既然你站在這裡,你就要明白你選擇了一條什么样的道路。”

  安室透:“是的,boss,我永远效忠于组织。”

  boss:“利口酒作为组织成员,多年拒绝出任务,阳奉阴违,态度恶劣。经過调查,我確認他与警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安室透的手猛地抓住椅子的扶手,心中大骇,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怎么可能……利口酒怎么会跟警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和松田明明调查了那么多次,都沒发现任何有关利口酒是友方的资料!

  可是,安室透也知道自己最惊讶的不是這個,又或者說,在利口酒在黑市上对他视而不见后,他就已经默认了利口酒知道他是警方卧底的事实。

  对方既然沒有抖露這個消息,就說明他对警方是善意的。

  安室透最惊讶的還是——boss怎么会把這個给挑明?组织裡难道发现了什么连警方内部都沒有发现的机密?

  努力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金发卧底冷酷地道:“既然已经確認是警方的人,大人,需要我去干掉他嗎?”

  “很好。”boss很满意安室透果决的态度,他道,“你椅子左手边内有一個凹糟,裡面有一颗毒药。找到利口酒后想办法给他灌下去,然后将他完整地带回来。”

  安室透挪开手,将那颗胶囊拿出来,放进口袋,面容突然有些踟躇:“大人,恕我冒昧,为什么這個任务交给我而不是琴酒?”

  见安室透二话不說接受了任务,boss心情也好了不少,便多說了几句:“琴酒是個好用的棋子,但這颗棋子被染上了杂色,就不是那么纯粹了。”

  “波本,你是组织這一届最好的新人,我不计较你与利口酒曾经接触過,但是你不会想知道背叛组织的后果。”

  “当然,除了你之外,還会有别人接到這個任务,但最终奖励只有一份,而惩罚是无限量的。”

  “记住,一定要把利口酒完好地带回来,并且任务不可以透露给琴酒等人。”boss最终再三强调,便挂断了电话。

  安室透站起身,才发觉自己竟然有些腿软,行走间的风让被冷汗打湿的后背有些发凉。

  boss的态度很明确,对利口酒的恶意和赶尽杀绝的决心昭然若揭,甚至连琴酒這個极为好用的二把手都排除在任务之外。

  這不是对待普通叛徒和卧底的态度。

  而且为什么要一直强调把利口酒完好带回呢?明明已经要求毒杀了……

  安室透彻夜未眠,直接選擇自驾开车前往米花,并且让下属连夜调查那枚胶囊裡的药物。

  【黑色剪影(boss)站在窗边低喃:我已经无法容忍你煽动人心、分裂组织的行为,神谷哲也,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点呢?】

  【boss:明明接受了实验的你,已经沒有了任何逃脱的可能性。】

  【boss:古老的东方有句古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么也让你尝尝当老鼠的滋味好了。】

  【boss:也是时候收回成果了!】

  看到新的這话“回忆篇”,论坛彻底炸了。

  [哦草草草!!!]

  [虽然早就知道boss给透子的任务八成是让他去追杀哲也,但是怎么会用毒杀這种柔软的法子?感觉不太配组织的风格啊……]

  [而且還是要“完好”地带回,boss强调了好几遍“完好”,有沒有大佬来分析一下他到底什么意思?]

  [啊啊啊啊我沒看懂,哲也不是說是真酒嗎?为什么又說是警方卧底,他是警方的人?红方?!]

  [看最后几张图啊,boss這话裡面太多信息了!!!我整個人要晕掉了!(撒贝宁吸氧)]

  [哲也铁黑,黑得不能再黑,警方卧底是boss用来追杀他的借口,但沒想到面前的“波本”真的是警方卧底hhhh]

  [笑死,透子:我怎么不知道利口酒是我們警方的人?]

  [第一次看出透子脸被吓白了一個度]

  [楼上,夺笋呐哈哈哈哈]

  [不過哲也从某些方面看,跟警方卧底有什么区别,甚至连黑市那么明显的破绽,他都直接放了過去]

  [我們都能数出那么多次哲也帮忙的细节了,透子他们不是知恩不报的人,我觉得他不会对哲也下手的]

  [問題是——大义啊,卧底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会因为哲也而暴露自己呢?]

  [呜呜呜,也好有道理,這選擇我看着都好痛苦啊,透子心裡肯定更煎熬]

  [但是景光已经站在哲也那边了,而且哲也也知道boss会对他动手,指不定事情還沒那么糟糕(闭眼)]

  [還有琴酒hhhh,boss哪裡练的装逼话术啊,听得我尴尬地抠出一個芭比梦幻城堡。]

  [說白了就是谜语人呗,直說琴酒是哲也带大的,不好信任不就完了,這么装]

  [可恶,竟然還有点香,什么叫作棋子被染上杂色,不再纯粹了!(小脸通黄)]

  [本来我是杂食的,突然就觉得哲也a起来了(沉思)]

  [我来了,分析一下最后boss說的话:

  四句话,第一句“我无法容忍你煽动人心的行为,神谷哲也你为什么不愿意听话一点”這個很明显,boss想对哲也下手的原因就是哲也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咕掉任务、干擾别人做任务、保卧底、保雪莉……从后半句话来看,boss显然不是第一次敲打哲也了,而哲也一次都沒听(闭眼)]

  [努力想要飞出禁锢的小鸟,最终惹恼了主人,被狠狠折断了羽翼。這张力拉满了(倒吸一口凉气)太太摩多摩多]

  [我還在打……第二句更简单,但能分析得也更多。boss所說的实验就是“银色子弹”,哲也跟贝姐一起接受的初代实验,后遗症很多,目前哲也表现出来得也很明显。

  什么皮肤脆弱啊、时不时晕厥啊、血液問題可能也是实验带来的,但是贝姐好像沒表现出這個,应该是哲也自带的。

  至于哲也近乎崩溃的精神問題,我觉得不止是实验,可能還有boss的洗脑和他自身的压抑。]

  [所以說boss說他沒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是因为他掌握了哲也实验的所有数据,并且哲也离不开实验的管控,還有就是……洗脑(闭眼)]

  [我刚刚二刷回来,看到哲也手臂上的乌鸦时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呜呜呜完全忍不住]

  [景光和哲也的那话我又刷了一次,哲也铁了心要回米花找boss,景光沒有阻止——他根本不知道哲也可能被洗脑了!他不是胸有成竹啊啊啊!]

  [完了,洗脑和乌鸦這個点,也就我們知道啊,剧情裡根本沒人知道……哲也回米花几乎是一個既定的事实了!]

  [boss:霸总の自信。神谷哲也,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噗——]

  [哈哈哈……呜呜我现在又哭又笑的,难受,真的不敢看

  [第三句话沒什么好解释的,boss這老男人還蛮有文化,总之就把警方卧底的锅扣给哲也;第四句……我沒怎么看懂,什么叫收回成果?]

  [我觉得這個跟他要求把哲也的遗体完好带回肯定有关,我猜是实验方面的內容,boss追求的也是永生啊,而现在成功的除了贝姐就是哲也了,哲也的遗体(呸呸呸)是绝佳的研究材料……]

  [痛苦面具,這一话是要刀死我啊!!!]

  [姐妹叫早了,现在還是前菜呢,等哲也回去才是真的要哭死,我已经囤了三包纸了,我不怕(吸鼻涕)]

  [谁来救救哲也啊——现在還有谁能救啊——老贼!!]

  [草姐妹们,還有希望,還有希望!!]

  [你别光叫不說啊,什么什么?]

  [哥哥!哥哥桑!]

  [哦哦哦哦哦——!!我又可以了!]

  安室透将胶囊放在桌上,眼睛看着诸伏景光。

  “zero。”诸伏景光摩挲着手中的甜点,“boss让你毒杀利口酒,肯定也会要求你带回他的尸体进行检验,我們……”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說,如果只是将神谷哲也带回米花町這种任务,他還可以推诿說后者发现不对跑了,但是如果死活不论的话,他们连推责的理由都沒有。

  安室透看着诸伏景光犹豫的模样,愈发觉得他不适合待在组织裡,但事已至此,也沒有更好的办法。

  他将胶囊放回道:“這個药的成分我取了一些去化验,检测出来的结果只是一种假死药,并非毒药。”

  诸伏景光:“啊?”

  “boss给我的任务是毒杀,但药却是假死药,說明他依旧希望得到的是活着的利口酒,同时也在检验我的忠诚程度。”安室透道,“暂且先隐瞒我的任务吧,hiro,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意气用事。”

  “我……”

  “哪怕是某天我身份暴露,死在你面前。”

  诸伏景光沉默了许久,道:“我明白了,那你還要去见利口酒嗎?”

  安室透闭上眼,他会想办法去救神谷哲也,但绝对不是在现在,也不是在诸伏景光面前。

  hiro实在是太過于感情用事了,他必须先把他给摘出去。

  思虑過重的金发卧底道:“我的任务目标是他,迟早得见面,這次……我就当是为了上次任务的交接問題去找他。”

  “就当一次短暂的相逢吧。”

  ·

  在“羊”的内部房间。

  安室透给三人倒好水,诸伏景光则是把自己做的甜点拿出来,摆放到神谷哲也面前。

  白发青年此刻正左手玩着手机,缠着绷带的右手松松用勺子舀着甜点,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安室透为什么会来這。

  ——虽然后者很认真地扯了個理由。

  昨晚神谷哲也和中原中也回到“羊”,那些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的小羊们难得表现出听话的一面,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中也,丝毫不知道自己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有些机灵的小鬼還将神谷哲也乱丢的行李箱给找了回来,虽然零食什么的肯定被吃了個精光,但组织加密過的手机還存留着。

  神谷哲也看着一大堆来自琴酒、贝尔摩德以及雪莉的未读简讯,直接按了一键刪除。

  過了一会,神谷哲也抬起头,见两人面对面发呆,有些迷惑:“你们有什么话要說嗎?”

  见诸伏景光望向他,安室透直接起身:“我要說的已经說完了,就先出去等吧。”

  神谷哲也低头看似在玩手机,实则在看论坛。论坛上突然多出了许多评论嚎叫,都在喊着什么“虐啊”“大刀”,想必在无关他的地方老贼又更新了漫画。

  神谷哲也又不是傻子,安室透不可能因为一点儿小事上门,八成是被迫接了boss的任务,又不想对他动手,這才愁眉苦脸地装蒜。

  不過……论坛裡說的“胶囊”?

  神谷哲也突然道:“沒事,你坐着,苏格兰你直接說就好。”

  安室透扯着椅子,站在原处,半晌還是坐了回去。

  “利口酒,關於boss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事已至此,诸伏景光主动急切地开口道,“既然你說那位先生决意针对你,自然不可能只發佈一個任务。”

  神谷哲也听诸伏景光开口,产生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昨天独处的时候還叫我前辈,感情旁人在场就变成平辈了嗎?

  果然,乖巧的后辈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他回過神道:“我自己有办法,米花町我過几天就回去。”

  “那我呢?”诸伏景光脱口而出。

  神谷哲也:?

  先跑路的不就是你嗎?怎么這個时候又突然黏糊起来了!

  神谷哲也想起還沒安顿好的中原中也,沉吟道:“你如果实在是沒事干,就帮我带带孩子。”

  诸伏景光:?

  他想起在宴会上瞥到的那個站在神谷哲也旁边的赭发少年,看着约莫十来岁的模样。

  难道神谷哲也来横滨就是为了找那個少年嗎?可是看年龄的话,這两人完全不可能有任何关系啊。

  還有這话,为什么說得跟托孤似的?

  诸伏景光小心翼翼:“我能问一下他的身份嗎?”

  神谷哲也看着他古怪的眼神,嘴角抽了抽:“我暂时想收养的孩子而已,不是我亲生的,到时候回米花由你负责安顿他吧,钱他自己有。”

  诸伏景光下意识松了口气,沒有拒绝。

  有關於中原中也的短暂话题就這样被揭了過去,可是正当两瓶假酒想要询问神谷哲也的计划时,后者直接起身。

  白发青年走到安室透旁,附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把胶囊给我吧。”

  安室透浑身绷得紧紧的,紫灰色的眼中压抑不住惊色,他不动声色地道:“什么胶囊?不用担心我会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前辈,在某些方面我還是站在您這边的。”

  “我不在乎你說不說出去。”反正boss迟早是要打的,都叫這個代号了,自身游戏玩家怎么可能放過他!

  “别忘了上次我跟你說過,我嗅觉很灵敏。”神谷哲也试图耍诈,左手随意地顺着安室透金色的头发滑到他的脖颈。

  摸摸头受害者1

  安室透只觉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心如擂鼓,感觉血液一時間朝大脑涌去,双目与利口酒那双仿佛看透了一切的浅金色眸子相对。半晌,他拿出了那颗胶囊。

  红色外表的胶囊放在桌上,骨碌碌地滚到神谷哲也手边。

  白发青年轻轻捏起胶囊,仔细一看,很快就確認了它的作用。

  神谷哲也若有所思。

  boss现在還不知道他的体质压根沒有随着实验而改变,更别說受限于组织的药物维系生命——這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让他服用假死药,八成是想把他送到实验室裡玩個新鲜的活体解剖。

  以那個老东西近乎变态的掌控欲,在這种绝无仅有的机会下,肯定会现场亲临观察。

  更何况就他那小心眼儿的性格,神谷哲也白嫖了他那么久的钱和组织成员,得胜在即,不见面嘲讽几次才见鬼。

  boss平时很谨慎,不会轻易出现,而這种情况,便是神谷哲也想要打boss的最好时机。

  ——可以利用!

  神谷哲也很快想通了其中的窍门,可以說這還是boss亲自送到他手上的机会,而這步令他走错的棋,是神谷哲也在接受实验那刻就已经埋下的因。

  哎,果然他是命定的主角啊,boss就是等他打的怪!

  神谷哲也心情很好地夸了自己几句,甚至已经脑补到他反杀boss后,论坛评论裡一堆彩虹屁的盛大场面。

  而且只要他反杀了boss,那些评论裡“精神控制”“受困于boss”的洗脑包就会不攻自破。

  一箭n雕!

  神谷哲也想着想着简直要笑出声,表情都柔和了几分。

  而在安室透眼中,白发青年用受伤后還沒什么力气的右手松松捏着胶囊,表情毫无意外之色,甚至带着一丝了然,显然已经猜到了胶囊的效果。

  但明明已经得知了计划的全貌,神谷哲也却不怒反笑,甚至连眉梢都带着喜悦之色。

  安室透:“……?”這是個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嗎?

  boss要杀你啊!利口酒!

  這看来是真的病得不轻。

  想起利口酒连续自杀两次的经历,安室透心中一闷,难道他此刻還是一心求死,甚至觉得死在boss手中更值得嗎?

  那他们到底還要不要冒那么大的风险救人?

  诸伏景光则是有些紧张地道:“利口酒,波本他……”

  “沒事。”神谷哲也将胶囊又還给安室透,表情恢复平静,“我心裡有数。”

  他重新坐回位置上,吃了口甜点:“两天后苏格兰带着中也去米花,帮他挑個好一些的学校,他基础很差,估计要留级。”

  “那你呢?”

  “你们先走,我和波本分批后走。”神谷哲也有点好笑,他也看到了那個通缉令,后来還是查了论坛才知道凉河麻裡子到底想了什么鬼东西。

  只能說不愧是他认命的评论拟人の女人,脑回路跟论坛裡的沙雕一模一样。

  不過比起避无可避的论坛,凉河麻裡子還是可以躲一躲。

  “你应该不想再被凉河大小姐追杀吧?”

  诸伏景光想起這件事就陷入沉默,无言以对。

  安室透则是道:“利口酒,既然你已经知道這些了,那为什么還要跟我一起回米花。”

  他冷淡着脸:“就這么想去送死?”

  话音刚落,气氛瞬间冷凝起来,刚刚還一副轻松模样的白发青年瞬间沉下脸,连眼神中都带上了些杀气。

  神谷哲也一字一顿地道:“别给我提這個字。”

  “你的行为可不像是不乐意的样子。”

  安室透不想再打哑谜了,他先前准备隐瞒后推的计划已经被神谷哲也讨要胶囊的行为打乱,而神谷哲也明明什么都清楚還要撞南墙的行为让他完全无法理解。

  既然真的想去死,那么就說清楚,不要让hiro也搭进去啊!

  神谷哲也重新垂下头去吃甜点。

  他也很想說啊,但是跟两個警方卧底說他要干翻boss自己上位,那后果他自己都预料不到好吧?

  神谷哲也一点也不想成为什么污点证人,累成狗帮警方干翻组织,那完全不符合他的初衷。

  他现在的目的只有一個,顺着boss的想法走到最后一步,再反杀。

  神谷哲也并不是很担心他会搞不過boss,先不說论坛的评论已经让他拥有了类似预知的能力,光是论坛的保护机制,他就觉得自己死不了。

  沒有主角的漫画是画不下去的!老贼承诺给他的未来還沒实现呢!

  神谷哲也早就想试试论坛的底线了,而這次的时机,非常完美。

  可這到底要怎么跟安室透說才能让他好好按照boss的计划行动呢?

  神谷哲也边吃甜点边感到苦恼。平日裡一堆机缘巧合砸下去,這些卧底对他的滤镜好像還蛮厚的,不管是诸伏景光還是安室透,都不太想让他冒险。

  明明自己也是個纯正的黑方组织人员来着,這些红方的好感度怎么刷得那么高?

  等甜点吃完,神谷哲也還是沒想出一個好的办法,于是他選擇老法子——直接摆烂。

  连吃甜食都带着一种肃杀感的青年突然抬起头,浅金色的眼睛直视着安室透的眼睛,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会去找boss,你不要做一些无谓的举动。”

  “他不是让你把這颗药喂我吃下嗎?你就照办就好。”利口酒唇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把我原,模,原,样地送到他面前。”

  白发青年一字一顿地說着足以令两個卧底内心翻起惊涛骇浪的话,阴晴不定的情绪如同绳索,将两人的脖颈扼住。

  诸伏景光失声道:“不行!”

  利口酒冷淡着脸:“沒什么不行,既然你要跟随我,就听我的话,懂嗎?”

  “别自不量力去做一些沒有意义的事情,我不会感谢你们。”

  “以及——你们真的以为你们的身份藏得很严实嗎?”

  安室透的手指痉挛地抽动着,他沉声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利口酒……果然已经疯了吧!

  “全部。”神谷哲也见两人被他吓得一惊一乍,如同受惊的猫猫一般,心情好了不少,他警告道,“不要以为组织沒有人渗透到警方,也不要以为事情会一直顺利下去。”

  “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诸伏景光干涩的嗓音如同含着铅块。

  神谷哲也道:“我自始至终就不是好人——所以别管我了。”

  “明白嗎?”

  沉寂了三秒,安室透闭上眼,整齐的指甲在自己虎口处掐出深深的月牙:“明白了。”

  神谷哲也快乐了:好耶,计划通!

  既然已经成功說服两人,那么后面的计划就顺理成章起来了。

  两天后的上午,诸伏景光易容变装后带着中原中也前往米花;下午,乔装打扮的神谷哲也和安室透自驾前往米花,神谷哲也服下假死药,安室透按照boss的计划行动,将他送去交付任务的秘密基地。

  假死药的药效对神谷哲也无效,但他可以用龟息大法来弥补,而攻击boss的方式他也想好了。

  见到那個家伙之前,他肯定要被搜身掉一波装备,钢琴线很难带进去。

  神谷哲也摩挲着手臂绷带下自己划出来的伤口——沒有什么是比体内更隐秘的地方了。

  当然,为了防止计划出现纰漏,還不能任由安室透一個人行动。

  已经被沙雕的论坛坑怕了的神谷哲也,现在逐渐熟练地安排pnb。

  如果安室透沒听他的话擅自行动,那么想要把整個大局掰回来,就必须找個权利更高的存在,而能在警方那边截胡的——

  百加得!就是你了!

  虽然话痨,但是好用的工具人,神谷哲也每次在需要用到他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呢。

  与两人告别,神谷哲也重新低下头给百加得发短信。

  警员a:“诶,今天若竹警视也還在加班?這都快连续一個星期了吧!”

  警员b:“他在加班不是常态嗎?为什么要大惊小怪。”

  警员a:“不一样啊!以前他還会睡几個小时,现在我看若竹警视简直是把咖啡当水喝,不眠不休的状态!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他了,冰山越来越冷了。”

  警员b:“确实,若竹警视最近心情好差,基本连寒暄的话都不說了,也不知道是谁惹的他。”

  警员c突然插进来說:“哎,我怀疑警局是不是闹鬼,上次凌晨三点,我路過若竹警视的办公室,我竟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哭!哭得超级惨!”

  “胡說什么呢!若竹警视如此能干且正直,他身上的阳刚之气哪有鬼可以承受!”

  而此时加班快加到猝死的若竹直树,确实已经悲伤到逆流成河,只能靠工作来麻痹自己了。

  头发乱糟糟已经不知道多久沒打理的年轻警视,伏案而作,眼眶发红,时不时拍拍桌子,一副气急的模样,只有在有人在的时候才会变作更冷淡的冰山。

  若竹直树怎么也沒想到,他刚耍计俩把萩原研二這個黏着利口酒前辈的家伙整到横滨,后脚利口酒就去横滨出任务了。

  這整得他给两人撮合见面机会似的!

  若竹直树简直要吐血三升,若非理智尚存,他都想甩掉工作自己跑横滨去了!

  呜呜呜,他才见了利口酒前辈一面,甚至沒有說几句话,怎么就這么倒霉呢?!

  也不知道利口酒前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惯横滨的饭菜,万一又瘦了怎么办……

  若竹直树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忍不住又想哭。

  他還沒来得及哭出声,手机突然接到了讯息,特殊的铃声让他瞬间精神一振。

  【两日后警方可能有针对我的行动,帮我截住他们,不要告诉任何人。——liqueur】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报酬,具体计划如下……】

  下去。

  是利口酒前辈!前辈给他发了好多好多字的信息!前辈需要他帮忙!

  若竹直树兴奋地一拍桌子,滚轮椅的轮子滑动,让他直接摔下了桌。

  “轰”得一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助理焦急地问道:“若竹警视,你還好嗎?”

  “我沒事,别进来。”若竹直树秒用冷淡的话语回答了一声。

  他也不起来,靠在办公桌旁,坐在地上捧着手机傻笑。

  嘿嘿嘿,他!百加得!永远是利口酒前辈最喜歡的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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