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随着位置的调整和变动,被与车把手捆在一起的右手腕一阵黏腻。车内弥漫着血腥,与硝烟味混在一起,如同特效大片拍摄现场。
神谷哲也右手使不上什么力,为了防止翻下车,也只能出此下策。不過好在他左手|枪法也不差,甚至在越打越嗨的情况下,他一枪就爆掉了一辆车的车胎。
“你這個改装的防弹玻璃不错嘛。”神谷哲也抽空夸了安室透一句。
不愧是精心全面改造的车辆,对方打了半天完全沒有打透玻璃,只是留下来蜘蛛網般的碎痕。
本着乘胜追击的念头,神谷哲也把假发的刘海向后一撩,眼睛微眯,直接崩了唯一一辆完好车辆的车胎。
一阵尖锐的摩擦声从不远处传来,很快两车相撞,发出剧烈的碰撞声,有人开门想要跳车,却被一枪带走。
神谷哲也甩了甩手腕,枪的后坐力崩得他有些手疼,但难得发泄這么一波,让他心情变得很好。
也不知道朗姆哪裡找来的杂鱼,這水平還不如他玩的枪战游戏的对手。
安室透一边开着车,一边通過后视镜看着神谷哲也的行动,背后不知何时被冷汗浸湿,這人实在是——太不要命了!
后方除了三四辆载着杀手的车外,還有在周围随时可能狙击的狙击手,而神谷哲也所能控制的只有一扇已经破损了大半的车门,就连换子弹都是丢给他来换。
短短的一段直线路程,安室透就听见后方传来的好几声爆炸和人被击中时发出的短促惨叫,和神谷哲也如同打游戏上头时发出的低笑。
這种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而他只是当司机工具人的经历,還是第一回。
——希望不要有第二次!
难得体验到亡命天涯感觉的卧底皱着眉道:“這段路前面就是加油站,再往前就是市区,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嚣张跟进去。”
“沒事,周围沒有适合狙击的位置,那些小怪我已经清了。”神谷哲也轻描淡写地道,“朗姆查到车属于‘波本’這個事实并不难,波本君,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你在boss眼中的可信度会下降到哪個程度我可說不准。”
安室透脸色愈发阴沉,上车后一切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无论是利口酒還是朗姆,疯狂程度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一個敢挨個开枪来缩小目标范围,一個敢直接撞人上演公路枪战。
他现在甚至怀疑,当时利口酒让他直接撞過去,目的就是为了让朗姆锁定他的车辆,强行按照他的计划走。
一個赤|裸|裸的阳谋,偏偏他当时還沒办法不這样做。
那么……要为了自己和hiro的卧底计划,放弃利口酒嗎?
安室透紧紧抓着方向盘,手上青筋暴起。
出于理性考虑,此刻按照利口酒的计划去做,他不仅不会有任何风险,還会让组织对他的信任再深一层,更好地潜伏进深处,更何况……利口酒手上确实沾满了鲜血。
但只要這么做了,一直期待着他的计划的诸伏景光与他势必会出现一丝裂痕。
安室透看了看時間,下午两点半,距离原计划公安的行动時間還有一個小时——只有一個小时。
现在,该怎么选?
[草草草啊啊啊啊啊——!!!]
[我疯了啊啊啊!這是我能在柯南看到的剧情嗎?!]
[這也太刺激吧了,通篇红黑和爆炸,老贼真勇啊,我還以为会有大片马赛克……]
[這他妈是哲也我就把马桶给吃了,a到我腿软呜呜呜!]
[姐妹使不得啊!不管是哪個人格,本质還是神谷哲也啊!]
[灰君,嘿嘿嘿……灰君,打我,拿枪打我!!!(神志不清)]
[呜呜呜我是神谷哲也的狗!]
[姐妹穿條裤子吧!這是要人命的!!]
[给哲也当场劈叉,灰君刚刚那個舔唇角真的好绝!!我已经能脑补一万字自攻自受了!!]
[昭明哥哥iswatchgyou!]
[完了,if线裡确实沒画過哲也杀人,但是重制版裡全画出来了……真的是铁黑啊!洗不白的(哭成狗)]
[本来就是纯黑的啊,哲也不死也得铁窗泪吧(撒贝宁吸氧)]
[但从某些方面来說,患有精神疾病的是不是可以免責?毕竟這是灰君做的又不是哲也自愿的,你们還记得第一话的时候哲也拿枪都恍惚的样子么?他怎么可能开枪那么嗨啊?!]
[后面的事情等老贼自己安排吧,還是先回這话內容——灰君說得很明白了,他趁透子沒反应過来的时候祈使语气下命令,就是为了拱火让朗姆直接集火這辆车,那样透子就会被强行组队]
[图:安室透开车时深沉的眼眸妈耶,老贼画功又进步了,透子的眼神太绝了,我感觉要是腾得出手,他都想转头去打人了!]
[安室透:从沒见過這么想找死的人!]
[我觉得透子应该会選擇不救了吧,能說出我的爱人是這個国家的男人,不可能为了利口酒让自己的身份出现破绽]
[但是景光怎么办?如果不是相信透子,景光不会带中也走得那么干脆,這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欺骗,他虽然能理解透子,但心裡也会很难過吧]
[景光太温柔了,妈的到底哪個沒脑子的上司让他去当卧底的?更别說就他這长相,万一哪個真酒碰到高明哥,一查不就露馅了?]
[感觉不管是哲也的哪個人格,算计能力都好绝啊,只是表现方式有些不同,老妖怪不愧是你!]
[灰君混邪石锤了,就是他到底想做什么?抢哲也的身体肯定不会是为了出来打一架的,還有对那些杀手称呼为“小怪”的說法,他不会是想打boss吧?!]
[宁就是当代显微镜嗎?這個细节竟然都能抠出来!我感觉好有道理,奶一口!]
[哲也的手腕啊啊啊——!(日常尖叫)這個伤口這辈子還有好的可能嗎?撕裂多少次了?!]
神谷哲也不知道安室透此时心中的摇摆不定,他用力拉上门,将呼啸的风声关在窗外,随手将已经打空子弹的枪丢在一旁,靠在位置上舒了口气。
爽是爽完了,但是累也是好累,手腕上细细密密的疼痛刺激着大脑,让他此刻也沒休息的心思。
等以后当上boss一定要全部爽回来,神谷哲也深沉地想,绝对要浪回本儿。
看着前面的加油站,神谷哲也指挥道:“先停那休整一下,你换個车。”
安室透:“?换個车?”
“你這开市区裡,怕是会被群众报警吧。”神谷哲也考虑很周全,“随便去路上借一辆,還能防止朗姆他们追上来。”
“怎么借?”安室透下意识问了一句。
神谷哲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似乎在看一個呆瓜:“你有钱吧,直接买就好了。要不对方不换,還有這個——”他指了指旁边的枪。
安室透:“……”這個人果然不是那個讨债還按门铃的神谷哲也吧!
他现在砸個玻璃杯能把人格切回去嗎?
要是神谷哲也知道安室透的想法,他肯定会吐槽一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都到打boss的阶段了還注重什么礼貌,他以前游戏打本儿還为了走捷径跳山山呢。
两人心中各怀鬼胎,但還是在加油站旁停下了车——不敢开进去,怕有人报警。
安室透带着枪下去劫车,而神谷哲也则是将已经在酒精裡消過毒的钢琴线取了出来。
右手的绷带又已经湿了,拆开后原本划开的口子并沒有愈合的趋向,還因为他的一时上头的举措变得更为狰狞,乌鸦纹身一半被浸在血中,纯黑的鸦羽边缘氤氲着血色,与眼珠的鲜红相对应着。
神谷哲也戳了戳鸦鸦的眼睛,突然想到一直在自家周围扑腾、动不动就撞玻璃的那只傻鸟,由衷希望它還沒饿死。
他拿出钢琴线,比划了一下长度。
“啧,应该让安室透帮忙看看便利店裡還有沒有绷带来着。”低喃声消散在车内,只有血腥味愈发浓烈。
安室透很快就与一位先生“友好交流”完毕,他笑眯眯地将人打晕,放置在厕所隔间裡,接着带着车钥匙去敲车门,示意神谷哲也换车。
后门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车内飘出,安室透定睛一看,還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凶杀现场。
只见原本就被子弹打得破破烂烂的后座此刻到处溅着血,放着酒精的小盆也被染成了红色,神谷哲也正有些别扭地把早就浸湿了的绷带往自己右手的伤口缠,咬着绷带的牙齿都多了一丝鲜红。
青年此时沒有戴眼镜,露出一双浅金色的眼眸,脸颊上有個血点,正缓缓下滑,有些凌乱的金色长发翘着毛,看起来格外狼狈。
安室透握着车门的手微微颤抖:“……你在做什么?”
神谷哲也倒抽一口凉气,含糊着道:“你這還有沒有干净的绷带来着?”
安室透:“……”
過了三分钟,靠谱的警方卧底冷着脸拆开新买来的绷带,往神谷哲也的手腕上缠,在整齐的口子旁边,還依稀能看到還未消下去的青紫,纹身上的血被随意地擦了两下,很快又被涌出来的打湿。
安室透手很稳,但脑子很乱,现在的神谷哲也——這是又切回来了?
乖乖伸手坐着的青年,突然冒出一声:“我這纹身蛮好看的吧?”
安室透手一顿,觉得這人真的有病。
不過這個问话方式,熟悉得令人安心。
到了米花境内,朗姆那一道防线已過,伪装已经失去了作用,戴着美瞳假死万一戳到眼睛可就亏了。
神谷哲也藏完凶器后,就开始拆自己的易容,不過拆了半天,假发沒拆下来,還险些把车内拆成了凶杀现场。
好在美瞳這种东西不需要废什么力气,他還能轻松搞掉。
還有就是单手缠绷带這种破事,他是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神谷哲也沒有得到对纹身的反饋,有些遗憾安室透的审美不行,但還是很给面子地夸了一句:“缠绷带的水平不错。”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把這個脑子有問題的家伙打一顿。
他冷着脸道:“你這是玩什么负隅反抗被我强制灌药的剧情了?”
神谷哲也思考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就是boss知道我的实力,你打不過我很容易穿帮。”
安室透:“那你把浑身上下搞得一身血是想做什么?”
神谷哲也有些心虚,他也是第一次干這种离谱的操作,這不是不太熟练嗎!
他试探着道:“那你再给我整套干净的衣服?”
迎着安室透杀人的目光,青年慢吞吞地转過身,极其自然地指使着:“顺便把我假发拆一下。”
[我淦老贼!我才不想看透子怎么友好交流抢车,快给我看哲也那边的视角啊啊啊啊!(疯狂摇晃)]
[不得不說透子笑眯眯地装服务生,這個功底有十年后主线的他的样子了,竟然有点怀念(点烟)]
[十年后透子情绪收放的功力比现在好多了,要是换之后,他压根就不会表现出那么多情绪,反倒被哲也利用]
[他现在才卧底多久啊,能从警校走到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灰君這是又双叒叕鲨了谁嗎?還是车上分尸的那种,哪裡搞来那么多的血?要不是老贼把滤镜改了一下,我觉得這话怕是不過审……]
[姐妹你看下一個分镜再评价啊喂!這明显不是灰君了,是我們熟悉的哲宝啊!(震声)快来怀裡让妈妈rua一下,灰君气势太强了我顶不住555]
[刚刚车裡到底发生了什么?短短十多分钟搞成這样,還有那個盆裡面哪裡来的水?啊不,现在是血了]
[切過来就是哲也咬着绷带往手臂上缠的画面,脸上的血好涩啊,战损美yyds!(小脸一红)]
[所以刚刚透子出去的时候,哲也跟灰君抢身体抢赢了?然后伤口因为灰君的速度与激情崩了,现在重新缠一下]
[看左手也有些青,枪的后坐力可不是吃素的。灰君爽完就跑路了,全让哲也来抗伤,這也太狗了吧!]
[确实,我感觉我现在做梦都能梦到灰君嚣张地笑着朝我开枪的画面,跟哲也判若两人]
[感觉哲也脸色又白了一個度,這些血不会都是他的吧?這别還沒去boss跟前就失血過多挂掉了]
[哦哦哦——透子靠谱!帮忙买绷带什么的,不過加油站的便利店竟然還卖绷带?]
[你以为我米花町最大销量是什么?(狗头)]
[尸体什么时候要绷带了?(狗头)]
[一人血书打死老贼,换绷带加什么马赛克啊!不就是個伤口嗎?谁沒见過世面似的!(让我康康!!)]
[我承认我土狗,555我看着马赛克害怕,我现在都快得乌鸦纹身ptsd了(闭眼)]
[giao,哲也突然笑着问透子:“我這纹身蛮好看的吧?”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好看?都這种情况了還說纹身好看,哲也真就对boss忠心耿耿啊……我现在又想召唤灰君了]
[你快回来——我快对刀子承受不来——]
[不過,乖乖让透子帮忙拆假发的哲也猫猫,看着好萌哦]
[男妈妈喜加一]
[看透子想打崽的眼神,我笑出声]
[话說透子衣领裡别着的那個一闪一闪的按钮是什么?跟警方联络的道具嗎?]
[不是吧,透子难道现在還打算捞哲也?ooc了啊!]
那個喜提厕所半日游的倒霉蛋车裡正好有换洗的衣服,神谷哲也重新换了件大衣,有些长的袖子遮住了手上的绷带,略长白发有些凌乱,但整体上看着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此时坐在副驾驶位上,对前方的路线看得更为清晰。
安室透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时,如果现在进行计划的话,同样来得及,但是……
安室透再次看向坐在一旁的青年,青年歪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一副看着前方不知道想什么的模样,比起刚才的疯狂,此时如同沉寂的斜阳。
他最后问了一次:“利口酒,你确定要這么直接去找boss嗎?”
刚打开论坛的神谷哲也被问烦了,他“嗯”了一声,也重复了一次:“你最好别搞小动作,你安安分分待在组织裡就行了。”
都這個时候了還想帮他隐瞒卧底身份?
安室透眯了眯眼,沒再多說什么,如同拨了拨领口的灰尘一般,将信号发射器给摘掉,碾碎。
失去了信号源,那些警察们自然就不会行动。
一切……按照boss最初的想法进行。
“若竹警视,信号消失了!”正在监视着定位的小警员突然出声叫道,“我們本次任务是不是可以结束?”
若竹直树盯着網格上最后一個不停闪烁的光点,光点已经在原地闪烁了很久,這代表着利口酒前辈与同行的人的位置已经很久沒有移动。
他冷淡地道:“继续任务。”
“可是黑田警视……”
“听我的。”若竹直树打断他的话,“我已经向小田切警视长报备過,本次特殊任务权限移交给我。”
小警察犹豫了一下,道了声“是”:“那我們应该……?”
“先去目标消失的位置,听我指挥。”
警员应了一声,离开办公室。
若竹直树看着上面的小点,陷入沉思。
对方選擇中止任务,多半是利口酒前辈那出现了意外,按照前辈的說法,只要中止任务他就可以不用再管這個事情。
但是若竹直树觉得不行,他不甘心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在接到利口酒前辈的通知后,他就24小时全方位地监视着警视厅内的行动,最终让他找到了端倪:昨天凌晨,有一封加密過的包裹传到局裡,內容是将目标人物秘密送往美国,行动以包裹内的信号接收装置为标准。
简讯发出人未知,但权限上显示着是黑田警视的派系。
若竹直树与黑田兵卫同级,照理說沒有任何权限干涉任务,但最近黑田兵卫去别地出差,留下了一丝漏洞,若竹直树便伪造了一封上级的任命书,强行介入。
若竹直树不仅想出色完成利口酒交代的任务,他還想打探出胆敢威胁前辈的同行卧底的身份,哪怕不能除掉他们,也必须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
——他必须主动出击。
這种秘密任务的時間越紧迫,行动的人员越少,便越容易让他浑水摸鱼。
年轻的警视坐在位置上,看着一辆警车朝信号源处驶去,露出一丝冷笑。
這辆警车上有他安置的炸弹和录像装置,只要警员与那卧底进行任何的接应,他都能记录下卧底的样子。
至于伪造上级的任命书,只要参与這次任务的全部警察都“意外身亡”,那么自然就沒有人会知道這次任务的存在了。
将思路理清,若竹直树也拿上外套起身离开,准备跟着警车找到位置,亲自完成利口酒下发的任务。
路上遇到不少相熟的警察,各個面露惊诧之色:“若竹警视!您终于不加班了嗎?”
若竹直树微微露出极小的笑容:“要去接一個重要的人。”
警察露出揶揄的笑:“看来是一件好事啊。”
满心皆是完成任务后受到夸奖的场景,若竹直树认真的点点头:“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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