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聚珍楼中(下) 作者:太行情雪 洛阳,天街。 天已過未时,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而天街上最大的珠宝行当却早早的打烊关门。 聚珍楼会客大厅中,楚风看着一副悠然自得的独孤盛问道:“不知道独孤兄有什么要求?”心中却暗自思索,今天之事看来有些棘手,沒有想到的是這聚珍楼竟然是四阀之一独孤家的产业,书中可沒有提到過,不過這家伙說的倒也在理,一個门阀沒有强大的财力是不可能维持下去的,看来這聚珍楼也只是独孤家的一部分产业罢了。 独孤盛看了一眼楚风笑道:“其实也沒有什么,我看楚公子今后是想在珠宝這行当发展吧?” 原来你是怕我将来和聚珍楼竞争!楚风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道:“独孤兄說的不错,我在拜占廷时就从事珠宝生意。独孤将军也知道我有不少手下,如果再不找点儿赚钱的买卖,過两天我們就要喝西北风了。独孤兄請放心,我建立的珠宝行从事西方珠宝类,不会插手涉及中土的玉石行业,說实话就是想插手我也沒有那個能力,海外并不流行玉器,我手下也沒有精通玉石的工匠。” 独孤盛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道:“楚公子误会我的意思了,在下绝对沒有這個意思。”說這话锋一转道:“不知道公子有无听說‘翠玉轩’這家商号?” 翠玉轩,楚风在街上听說過,似乎是近三年来珠宝界的后起之秀,短短三年间聚集了大量知名珠宝工匠,分号开遍了整個大隋西北,這洛阳城中也有一家它的分号。而這两年翠玉轩隐隐有压倒聚珍楼的样子。 楚风脸上故意显出迷惑的样子道:“我是听說過,翠玉轩好象也是一個比较有名气的珠宝商号,难道独孤兄想拉他们一起入伙举办這次赛珍大会么?” 独孤盛苦笑道:“怎么可能,我恨不的宰了他们,這两年翠玉轩都压的我們抬不起头来,怎么肯给他们這么大好处。翠玉轩行事卑鄙无耻,四处打压同行,用尽各种手段从别的商家挖走玉石工匠。短短三年就毁掉不下十家老商号,我們独孤家的聚珍楼要再沒有大的举动,早晚也会被他们连皮带肉一起吞进去。” 楚风对独孤盛的话并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挖墙角、设拌子這些都只不過是后世公司用的不能再用的小伎俩。他所在意的是自己能在這两個珠宝垄断巨头中得到什么好处。现在的形势明显是聚珍楼有些抵挡不住翠玉轩的攻势,不過這是建立商号的一個好机会。楚风思索完毕抬头道:“独孤公子有什么话就照直說,在下能帮的上忙的话一定尽力。” 独孤盛喝了口茶水继续道:“看来楚公子也是做大生意之人,那我就照实說了,咱们两家联名召开赛珍大会后,我希望将来公子的商号能和聚珍楼结盟,共同对抗翠玉轩,我独孤家可以把古董這一块交给公子宝号经营。” 合纵!楚风脑中闪過這個词语,独孤盛提的條件是非常丰厚,有了独孤家的支持,再加上让出的古董這一行当,商号在洛阳一带绝对会顺利发展,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的心裡沒谱,楚风摸了摸连一跟儿胡子都沒有的下巴问道:“那個翠玉轩的东家是谁?” 独孤盛不动声色道:“是太原首富柴家,他们家财力雄厚,我独孤一家无法单独和他们抗衡。但是聚珍楼加上楚公子的西方珠宝绝对可以把柴家从珠宝行中赶出去。” 楚风心中微动,原来是太原柴家,這可是太好了,那句话怎么說来着,是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柴老头不要怪我和你作对,要怪就怪你笨蛋儿子柴绍,谁让他偷袭老子的。不過這独孤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知道李阀是柴家的后盾却不告诉自己,沒有李阀的支持小小的太原首富怎么可能和独孤阀作对?看来他是想把老子拖进两阀争斗的混水中去,不過自己本来就和李阀沒有交集,或许可以借這個机会把独孤阀和李阀的关系搞僵。 楚风定定神笑道:“好,既然独孤兄话都說到這個份上,我要再推辞就对不起兄弟了。” 独孤盛大喜,接下来两人就商议如何举办這场赛珍大会。经過两個多时辰的商讨,最终决定一個月后在洛阳举行,由独孤家负责联络各地名门望族前来捧场,展品自然不能太過寒酸,由楚风负责西域珠宝(钻石之类),而由独孤阀负责玉器珍品,届时宣布楚风的商号成立。 商议完毕,楚风便起身告辞,独孤盛笑道:“楚公子有机会一定要光临寒舍,舍妹对公子送的那條项链喜爱的很,非常想结识公子。” 楚风一愣,舍妹?莫非是独孤凤?难到這小妞除了对武学痴迷外,对珠宝也感兴趣?這個小辣椒可不好惹。当下点头笑道:“那可真是在下的荣幸,改日一定登门拜访。”說完起身告辞离去。 楚风走在边大街上边思索今日发生之事,自己被拉进两派争斗之中,看似处于风浪口上,实际却是有惊无险,毕竟自己身份特殊,再加上杨广正处于“万国来朝”兴头上,谁敢触他霉头?而独孤阀显然想要拉拢利用自己,但自己何尝不是利用他们?反正官场上就是這么相互利用,歷史上“昨日死敌今日盟友”這种现象并不少见。 见楚风皱着眉头发呆,月见嘟着小嘴道:“公子,干嗎答应和那個家伙合作?還想用自己妹妹来勾引公子,也不看看自己长的那样儿,能漂亮到哪儿去?” “是啊。我也看他不像好人。”羽衣附和道。 楚风笑骂道:“小丫头,吃醋了?” 月见和羽衣同时一愣道:“吃醋?什么醋?” 楚风也是微微一怔,难道這时候“吃醋”一词還沒有被发明出来?正要给她们解释一下,心中警兆又现,仔细注意下他哭笑不得,清晨出门时一路上跟踪他们的那人,仍然在契而不舍的跟随着,楚风也不由微微的佩服他的毅力。 楚风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任由别人欺压懦弱之人,否则前世就不会有狠狠的给上级几個耳光后潇洒辞职的举动。他笑着对两個小丫头道:“你们两個想不想好好招待一下跟踪我們的人? 羽衣一愣道:“那人還跟着?”月见则兴奋的跳了起来。 见两人同意,楚风双手拎着两人后背迅速向城外奔去,转眼功夫已经掠出十几丈,丝毫不顾忌這是闹市之中。 “嘿,還能跟上,功夫不错。”楚风自言自语道,身形却越发迅速。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跑出洛阳北门,将近邙岭,楚风来到一個小山坡后,找了個隐蔽的地方把两女放下轻声道:“按照我教给你们的办法摒住呼吸,封闭全身的汗毛孔,不要发出一丝声响。”片刻后三人犹如消失一般,沒有流露出一点儿气息。 一道红影犹如落叶般的轻轻落到地面上,口中嘀咕道:“人呢,怎么沒影了?” 异变忽生,一股炽热的力量突然从草丛中向红影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