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讨价還价
廖水道：“伪造土地使用证的罪责有多大，不用我多說。我一旦把這件事报上去，上级一定会追查到底。這件事肯定得有人顶缸。市公安局那边，不会有啥事。城市建设规划局也不会有啥事。但市公安局的原局长孙惠肯定会有事，城市建设规划局的原局长陶灿也肯定会有事。這两個人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下一個必定是你。”
“廖局长，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了。市公安局宿舍小区的开发，的确沒有获得土地使用证。這源于当初拆迁的复杂局面，谁也不敢触這個霉头。当初是孙惠找到了我，我也就把這個工程给接了下来。同时，我也给予市公安局很大的优惠，那個工程我几乎沒怎么赚钱。”
廖水问道：“董董，你就实话告诉我，這份伪造的土地使用证到底是谁的主意？”
董智欲言又止，心中仍是存有很重的顾虑。
廖水又道：“你要是不說实话，我也沒有办法了，只能据实上报。這件事与我沒有任何关系，我不想惹上任何的麻烦。”
“好吧，我說实话，這份土地使用证并不是伪造的，而是通過正规渠道办下来的。但土地管理系统中沒有這份土地使用证的备案记录，那是因为不符合规定，因为市公安局宿舍小区所在的那块地段，拆迁纠纷一直沒有解决好，拆迁户不断上访，土地管理局根本就不敢颁发這块地段的土地使用证。之所以有了這份土地使用证，当时也完全是为了应付上级的检查，陶灿很是着急，就找了我。我找了孙惠，是孙惠通過关系办下来的。這份土地使用证的确是从土地管理局办出来的，是通過正规渠道办出来的，但沒有备案记录。只是为了应付年终检查。检查完后，孙惠交代，等检查完后，一定要把這份土地使用证给销毁，免得给办這事的人惹麻烦。但检查過后，陶灿却不同意销毁了，仍旧保留起来。我也沒有办法，就欺骗了孙惠，說是销毁了。事情的经過就是這样。”
廖水道：“你要是這么說，那就对了。我也早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是你和孙惠還有陶灿三個人所为，孙惠和陶灿都已经进去了，董董，估计你也得进去蹲蹲。”
董智忙惊慌失措地道：“廖局长，我已经对你說实话了，這件事你可得帮個忙，不论花多大代价，我只有一條，那就是不要再追究我的责任。行嗎？”
“董董，你现在還沒有看清這件事的本质。這件事的本质关键在于你开发的市公安局的宿舍小区沒有土地使用证。只要有了這份土地使用证，那就沒什么問題了。但现在這個局面，土地管理局的人更不敢给办了。這件事的性质太严重了。恐怕不是我這個城市建设规划局的局长能办得了的。”
“廖局长啊，你可一定想想办法，帮這個忙啊。”
董智的确是老江湖，他听出了廖水的话裡還有商量的余地，這才拼命恳求廖水。他认定在廖水這個职权范围内，這件事是可大可小的。巴结住廖水，這件事就会变小。但如果得罪了廖水，這件事就会变大。
廖水道：“董董，你让我帮忙，我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
“廖局长，我送你一千万，行嗎？”
“别，我可不敢受贿。孙惠和陶灿的下场，我可不想落在我的身上。”
“廖局长，那你說咋办？”
廖水装出很是为难的样子道：“你要是答应我一個條件，我倒是可以为你想想办法。”
董智急切地问道：“什么條件？”
“我听說你竞拍下来的老百货大楼的那块地皮要转让？”
“是的。”
“你的转让价格是多少？”
“80亿。”
“董董，你如果把转让价格降到60亿，我可能還有希望能帮到你這個忙。”
听到這裡，董智顿时就懵了，過了好大一会儿，他才缓過神来，道：“廖局长，你帮我的忙与我转让這块地皮有关系嗎？”
“有关系，而且是很深的关系。”
“廖局长，如果是你要這块地皮，价格绝对好商量。是你要嗎？”
董智明知道廖水是不会要這块地皮的，他才這么问。
“不是我要，目前也沒人要你的這块地皮，但我有任务。”
“你什么任务？”
“市政府要筹建一個大型工程，缺少一個合适的地方。我的前任黄振勇就沒有把這件事办好，结果被免职了。我才上任，我可不想被接着免职。因此，我要为市政府尽快找到一個合适的地方。而你手中的這块地皮就是最为合适的地方，我的意思你懂了嗎？”
“我懂了，可這是市政府的要求，不是廖局长你的要求啊。”
“董董，我這個局长就是市政府任命的，市政府就是我得上级，我能不为上级排忧解难嗎？”
“廖局长，這就更好办了。市政府有的是钱，還在乎什么价格不价格的。我当初拍卖這块地皮是花了亿元，加上跑各种手续，還有施工，以及各项投资，已经超出了80亿。我說的80亿已经是最低价了。市政府出资80亿购买這块地皮，這也是很轻松的一件小事。”
廖水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道：“董董，你和政府打了很多年的交道了，你见過政府什么时候亲自出资兴建工程的？真要是让政府出资，那都是兴建的民生基础工程。但商业性工程，政府能出這块钱嗎？政策也不允许啊。”
董智问道：“市政府要兴建的這個大型工程难道不是民生基础工程？”
“当然不是了，是纯商业工程。”
“既然是纯商业工程，那投资商是谁？我和对方直接谈吧。”
“我已经說了，目前還沒有投资商。但市政府已经下定决心，要兴建這個大型工程，用来振兴当地的经济。市政府为了促成這件事，要先找到合适的地方，這個合适的地方，价格也要合理，不能太高。你要是协助我把這件事给办了，那我就有理由向市裡的领导提出，为你开发的市公安局宿舍小区补办土地使用证。你也就不用去坐牢了。”
董智不禁又犹豫了起来，从80亿降到了60亿，一下子就少了20亿，這让董智心疼的受不了，感觉就像有人拿刀在剜他的肉一样。
廖水道：“董董，你可要考虑好了，是钱重要呢，還是不用去坐牢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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