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十件 作者:未知 陈洁的到来,引发一片好事者的尖叫,她穿着一身窈窕的军绿装,显得清丽而又英气十足,长发后束,香汗从她的鬓角渗出,染湿了耳边的云发,贴身的军装勾勒出她弯腰时动人的腰线,将手中可乐递给我。 我被弄的挺不好意思,不接這瓶可乐又太伤陈洁面子,我只好接過来喝了一口,笑着跟她說了谢谢。 陈洁說,“不用谢,以后我每天都来给你送水。” 然后在无数人的口哨声中,她红着脸娇羞十足的转身离去。 看着娇羞的陈洁,我心裡也有些小小的动荡。等她走了之后,班上人再度吵闹起来,不過這次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一個看上去并不刺目,也不突出,就和大众普通人一样的男孩子,竟然会受到三班班花陈洁的青睐,這让我一下成为了三班所有男生警惕着讨论,甚至于带着敌意公诉的对象。 周围人說的话不停传到我耳朵裡,有人在对陈洁的身份好奇,更多的人则是对我好奇,估计他们跟王刚的想法一样,一個個都觉得我很牛逼,刚来就把上了陈洁這么漂亮的妞。 我转头望赵凯那边看了一眼,這小子面色依然苍白,带着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這边,嘴巴微微张开。我笑了笑,自個儿喝可乐了。 休息時間還沒到,不知道我們班教官发什么疯,让我們站起来军姿集合。所有人都怨声载道,抱怨說其他班的人還在休息,张教官脸一黑,說他說的话就是军令,军令不可违。 這家伙還挺能装逼的,我随手把可乐放倒旁边的地上就過去集合了。等队伍集中之后,教官让我們分散开来站军姿,然后他走到那瓶可乐旁边,伸手把瓶子捡了起来。 我一看坏了,他该不会是准备拿可乐瓶子說事儿吧。不出我所料,教官吧可乐捡起来,马上就皱着眉头冲我們這边吼,“這半瓶可乐是谁放到這裡的?” 得,该来的還是会来,逃也逃不掉,但還沒等我开口承认,一個幸灾乐祸的声音大声冲教官說到,“是欧阳,他把可乐瓶子放那裡的!” 這個讨厌的狗叫声,不用问就知道是赵凯那孙子。他把我的话說了,我只好从队列裡站出来,跟教官說,“沒错,是我放的,刚才半瓶水沒喝完,集合時間到了,我只好把瓶子放到地上。” 张教官沒听我的解释,反而瞪着眼问,“谁让你出队的?回答教官問題前,要先說‘报告教官’四個字,我今天上午沒有讲?” 老实說,上午我還真沒听他說過這句话,但我不傻,知道這会儿不能硬顶,便开口說,“报告教官,是我放的。” 张教官一张黑脸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把可乐瓶子扔到一边,然后给我說,“你,给我跑圈去,十圈!” “是!”我根本沒有犹豫,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接受处罚是应该的,我领命之后,沒有废话,直接就去跑圈了。临去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赵凯,他正得意的看着我這边,笑的合不拢嘴。 直到這时候,我才终于对這個人生出了怒气,都說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已经惦记上我了,就算只是为了自保,我也得对這個人小心一点。 我們操场是标准的四百米操场,十圈就是四千米,在這种湿热的天气,四千米对一個非体育专业的中学生来說,是個不小的负担,从這点来說,张教官对我的惩罚已经够狠了。可惜的是,他的惩罚注定不能达到目的,因为這四千米对我来說根本不是事儿。我爸训练我也是在暑假期间,天气跟现在差不多,甚至有几天還要更热,而四千米,最多只能算是每天的热身运动,到现在我早习惯了。 四千米跑完,我喘息了一会儿,嘴裡有些口干舌燥,但却不敢再去喝水了。顶撞教官我并不怕,只是我答应我爸要来学校拿第一,不能以来就做一個老师同学眼中特立独行的那一個。 但是……很快我发现事情不受我的控制了,陈洁竟然又出现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搞定了三班的教官和班主任,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买了一瓶水,在临近我們班队伍的地方等着我。等我跑過去之后,她焦急的扶住我,面带关切的說,“快喝点水,你们教官为什么罚你跑步啊?担心死我了……快喝水。” 我无奈了,這下恐怕是要把教官得罪死了。不是我对教官们有成见,而是他们表现出来的素质的确不行,這从八班教官打人事件可以清楚的看出来。 只是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呵斥陈洁,她也只是一番好意,只是沒有考虑到后果而已。我冲陈洁苦笑一声,硬着头皮接過了矿泉水。 等我一口气喝完水之后,一直盯着我這边的张教官一阵风似的跑了過来,脸黑的像是一块黑炭。 沒等我开口,张教官对我又是一阵狂风暴雨的训斥,他面色狰狞,大吼着說,“我让你买水水喝了?你這是接受惩罚,還是享受?你他妈的有多欠水喝?刚喝了可乐又喝水,你他妈的不怕撑死?” 一边說着,张教官满脸阴鸷,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似乎要上来揍我。换成别的学生,估计這时候肯定被他的气势吓住了,毕竟有八班教官打人的事情在前,我們教官真动手也很有可能。但我并沒有害怕,只是尽量心平气和的說,“报告教官,我跑了四千米,天气太热,不喝水会中暑。” 陈洁也在一旁附和說,“是啊教官,這么热的天,不喝水会死人的。” 教官估计沒想到我們敢這样跟他說话,愣了一下,然后面带嘲讽,转头对陈洁說,“你们家很有钱嗎?给他买矿泉水,你怎么不给我們班一人买一瓶!?” 陈洁面红耳赤,呆住了,眼角有委屈的泪水泛出来。 這时候周围几個班的学生還沒集合,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来,直盯盯的看着我們這边。 我叹了口气,然后冲张教官笑着說,“不管她的事,是我让她帮我买的。” 陈洁愕然的望着我,我冲她笑了笑,递给她一個抱歉的眼神。买水這事虽然是陈洁来添乱,但终归還是我自己受罚引起的,害陈洁无端收到這样的屈辱,是我的错。 张教官眯着眼笑了笑,“哦,那看来是你家很有钱,全校的学生都還渴着呢,你要喝,可以,你给這裡的学生一人买一瓶,我就准你喝!” 他說完顺手一指操场边的阴凉处,语气裡满是轻蔑,“你们還可以大爷一样坐在那边喝!” 我咬了咬牙,一句话都沒說,拉住陈洁就往操场边走去。临走时候我看见张教官傻眼的盯着我這边,估计沒想到我就這么直接走人了。 等走出去十几米,陈洁才反应過来,甩开我的手,焦急的說,“欧阳你疯了?那個教官是很讨厌,但你這么直接逃课的话……我們会不会被叫家长啊?” 我沒說话,又拉住她继续往前走,陈洁更急了,又說道,“你說话啊,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要不然咱们回去给教官道個歉吧,他不会怎么样我們的。” 我停住叹了口气,苦笑着跟陈洁說,“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带你逃课,你跟我過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俩走出操场,除了校门,来到门口的小超市,我掏出钱包数了下钱,才說道,“老板,帮我拿点饮料。” 扇着风扇,穿着大板子拖鞋,咬着烟屁股的老板头都不抬,“要几瓶?” “二十件。” 老板要伸入冰箱的手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