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变色龙塔列朗
安宁看着公爵阁下,突然意识到這是個把公爵拉进来当靠山的好机会,便开口道:“公爵阁下,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当我這边的见证人?毕竟這個决斗,是在您眼皮子底下发起的。”
公爵想了想,点头:“有道理,而且大家都把你视作我的门客,我当這個见证人合情合理。不過你为什么不选剑?”
安宁:“上次斗剑我差点交代,真的非常危险,這位他剑术比雷吉诺德還强,我不能冒险。”
公爵盯着安宁:“什么?你不是精通剑术嗎?克裡斯蒂娜說你用精彩的剑术压制了雷吉诺德啊?”
安宁摇头道:“不,那是克裡斯蒂娜的误解,其实真的非常危险。”
“所以這一次你选了手枪,但是這個是不是有点太看运气了?”公爵一脸担心的看着安宁,“据我所知,用手枪进行的决斗很少一枪定胜负,都是双方面对面站着装填,比的就是谁运气好先打中对方,为了增加命中敌人的机会,双方玩了命的装填,以期多开枪,但是本质上還是比运气。”
安宁“哦”了一声,公爵不說他還不知道手枪决斗是這么一种状况。
两個人面对面站着装填手枪子弹的场面……還挺傻的。
安宁:“决斗的时候两個人站的距离必须固定那么远嗎?”
公爵摇头:“不,這倒是沒有规定,所以也有人试图冲上去贴身开火赢得胜利,但這样做的人一般在接近到能百发百中之前就中弹了。”
安宁挑了挑眉毛。
這时候,一個获胜的构想在他脑海裡成型了:他拿到枪之后,会有准星出现在视野裡,准星会显示出子弹散布的范围,只要接近到准星差不多锁定对方身体的距离再开枪,就可以确保命中了。
他只需要接近一点点,而不需要非常接近敌人。
公爵:“這样,我给你提供一把比较精准的手枪吧,但是侯爵大概也会找巴黎最好的工匠买一把最出色的手枪,想靠手枪的精准度取胜,我看你還是不要有這样的幻想。”
安宁:“我沒有這样的幻想,但我会赢下這场决斗。”
公爵点点头,然后语重心长的来了句:“你如果死了,克裡斯蒂娜会伤心的。”
安宁笑了:“不会的,我還要陪她去布裡埃纳的军校呢。”
第二天,安宁坐公爵的马车去的决斗现场。
同车的除了公爵,還有克裡斯蒂娜。
克裡斯蒂娜瞪着安宁,不太高兴的噘着嘴說:“你为什么要和他决斗啊,觉得赢不了拒绝就好了啊!”
安宁摇头:“我拒绝决斗的话,侯爵阁下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也不希望我走在大街上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刺死吧?”
克裡斯蒂娜皱眉:“怎么可能!巴黎的治安還不错的,当街干這种事,巴黎的警察不会放過他们的。”
安宁正要开口,公爵阁下就开口道:“那個爱德华·亚丽士是侯爵的骑士,這些乡下贵族很看重這种過去的主仆关系,搞不好他真的愿意为了给少主报仇付出自己的人生甚至生命。”
克裡斯蒂娜沉默了。
公爵又說:“所以我個人非常赞赏安迪的决定,他的做法既有智慧又有勇气。”
克裡斯蒂娜:“可是他现在正处于危险中,为什么不用剑决斗?手枪不就是完全看脸嗎?”
安宁严肃的看着克裡斯蒂娜:“用剑我必败,我真的不会剑术。”
“你骗人!我上次看得一清二楚,你一转手腕就挑开了雷吉诺德的剑!你一定精通剑术。”
安宁心想只看挑开剑的那一下确实如此,因为那一步是外挂负责的,你怎么不看后面我的进攻啊,行家一看那個进攻,就知道我是门外汉了。
但是他也沒办法跟克裡斯蒂娜解释這個事情,只好說:“放心吧,用手枪我也有获胜的妙计,并不是单纯把胜负交给运气。”
克裡斯蒂娜不依不饶:“怎么赢?我可是会用手枪的,我知道那东西要命中人多看脸!”
“你就放心吧,等着我得胜归来就好了。”安宁只能這么說。
公爵也开口道:“你就相信安迪吧,反正你說什么他也不能改变他要去用手枪决斗這件事了,不如用多点時間祈祷他能赢。”
克裡斯蒂娜叹了口气,看着安宁:“我等着你一起去布裡埃纳呢,一定要得胜归来啊!”
“交给我吧。”安宁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真的有获胜的秘策,待会你瞧好了。”
克裡斯蒂娜:“你最好就有。”
马车到了上次决斗的森林外,安宁率先下车。
這一次外面聚集了比上次更多的人,而且大部分是贵族。
安宁一下车,就有人大喊:“看,皮匠的儿子坐着公爵的马车来了!”
“他果然是公爵的门客。”
“我听說他是公爵的私生子,只是寄养在卡昂的皮匠家裡,所以他受到了最好的教导,剑术是名家亲自传授的!”
安宁不由得皱眉,什么鬼!
這帮贵族,就這么不愿意相信一個皮匠的儿子打败了侯爵的儿子嗎?
公爵也下了车,這会儿估计也听到了周围人的嚼舌根,他哈哈大笑,拍了拍安宁的肩膀:“你成了我的私生子了。”
安宁:“您别拿我开玩笑了。”
這时候侯爵和他的骑士爱德华·亚丽士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這时候两人领着一位军官和一位教士一起向這边走来。
侯爵向公爵介绍道:“這位军官是我們這边的见证人亚森上校,而這位教士,则是红衣大主教推薦而来的圣雷米修道院的院长塔列朗阁下。”
安宁听到塔列朗的大名,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
塔列朗可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著名变色龙,骑墙派中的战斗机。
這家伙明明是個教士,大革命的时候却倒向了第三等级,還建议国民公会沒收教会财产,简直把反骨印在了脑门上。
塔列朗对公爵轻轻一鞠躬,然后疑惑的问安宁:“我沒看见弗朗索瓦先生的见证人?”
安宁:“首先我姓弗罗斯特,其次我的见证人就是托勒斯泰尔公爵阁下。”
塔列朗“哦”了一声,眼珠子一转。
安宁還以为他要当场反水呢。
但是塔列朗沒有這么做,而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那么双方的见证人都在這裡了,請互相检查对方携带的武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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