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的同学拿破仑
转眼间,军校生活开始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安宁和拿破仑一起沦为整個班级的最底层。拿破仑是因为他来自科西嘉,而且穷。
安宁则是因为他是平民。
但是安宁有個法宝:脱手套,他只要一脱手套,贵族们立刻就会好好說话了。
特别是安宁在剑术课上靠着系统给的防反能力把教官的进攻给格挡开之后,更沒人敢在手拿手套的安宁面前造次了。
据說同班的贵族同学们已经在传說,說安宁其实是公爵家的剑术老师,不世出的剑术奇才。
至于一個平民怎么会成为剑术奇才,那当然是因为安宁其实是隐世贵族。
最夸张的一种說法,已经在說安宁其实是路易十四的私生子的儿子,被寄养在奥尔良公爵家。
但是這种传闻,并沒有改变安宁在班上受到贵族同学排挤的状况。
安宁倒也无所谓,反正拿破仑注定就要因为科西嘉籍贯被人排挤,這会儿自己正好借着被排挤的机会和未来的法兰西皇帝建立深厚的友谊。
以后拿破仑当上皇帝了,一定会记住当年在布裡埃纳一起被排挤的好朋友的!
而且拿破仑称帝之后,喜歡给自己的亲戚好友封爵位,自己到时候沒准也能捞個公爵或者亲王什么的。
军校的头一個月生活,安宁只在克裡斯蒂娜的舞会上看過同在布裡埃纳军校的贵族小姐们。
安宁還和其中一位胸很大的女孩跳了舞,结果狠狠的踩了对方的脚。
一同出席舞会的贵族同学沒有放過這個嘲笑安宁的机会,直到安宁拿出手套。
拿破仑对克裡斯蒂娜的舞会毫无兴趣,但是被安宁强行拖了過来,于是他就一直在点心区闷头吃克裡斯蒂娜从巴黎带来的厨子弄的甜点。
看得出来,還是個半大小子的拿破仑,对甜点還是有着小孩子一样的欲求。
孩子嘛,爱吃糖正常。
但是当安宁用“大哥哥懂你”的表情看着拿破仑的时候,被他发现了,然后拿破仑就一块甜点也再沒吃過。
他大概把這当成了自己的一個弱点,顽固的想要克服它。
除了邀請拿破仑参加克裡斯蒂娜的舞会,安宁還多次邀請拿破仑来自己家开读书会,和他交流读卢梭等人的书的心得。
另外,拿破仑因为舍不得自己点蜡烛,时不时晚上跑到安宁家裡来蹭油灯的光读书。
這天晚上,拿破仑又過来了。
梵妮把他领到二楼安宁书房之后,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安宁一眼。显然梵妮现在還有点怀疑安宁是個喜歡正太的变态。
安宁:“梵妮,你晚上的活已经做完了吧,来這裡陪我們看书吧,我知道你今天买了最新的恋爱小說,這样就省得再点一個灯了。”
梵妮:“這样不会打扰到你们嘛?”
“不会。倒不如說,我們之间的讨论搞不好会打扰到你。”
梵妮:“诶,讨论嗎?什么方面的讨论呢?”
安宁正要回答,拿破仑就安耐不住的询问安宁:“昨天你跟我說,說法国现在已经到了一個就要爆发社会变革的节点,法国的人民已经到了觉醒的前夜,所以你的意思是大规模的变革就要到来了是嗎?”
安宁:“是的,但是人是一种有惰性的生物,只要生活還過得下去,他们就会拖延。”
拿破仑关切的问:“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行动起来呢?”
安宁耸了耸肩:“也许一场天灾?因为一场天灾导致大家過不下去了,于是总爆发就来了。”
拿破仑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法国這么大,气候也好,到处都是肥沃的粮食产区,要多大的天灾才能让整個法国過不下去啊。”
只能說不愧是拿破仑,立刻注意到了問題的关键。
自然條件好的地方,不容易爆发大规模的革命。你像巴西這种上帝偏爱的地方,都那個熊样了,還沒有爆发大革命。
因为那地方自然條件太好了,人民随便对付一下就能吃饱饭。
法国之所以1789年能爆发大革命,是因为1788年法国闹了一整年的自然灾害,全年粮食减产。
就這人民還一直挨饿到了1789年年中,然后才总爆发。
安宁:“怎么說呢,有些事情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的。”
拿破仑撇了撇嘴,他显然不想在這個和天数有关的問題上多纠缠,直接换了個话题:“那么假设总爆发到来了,那之后呢,法国会一下子变成卢梭描绘的那种公民社会嗎?”
安宁摇头:“当然不会。”
“为什么?”
“因为法国那么大個国家,每個人思想觉醒程度是不一样的。巴黎的人识字率高,整天看启蒙主义的报纸,在街上听演說家们的演說,看戏剧,他们自然会迅速成为合格的公民。
“但是法国還有广袤的乡村,村民沒读過书,甚至不识字,根本不知道什么启蒙思想,他们最开始起来反抗,可能单纯是因为日子過不下去了。
“但這些人不会因为变革到来,就一下子变成公民的。他们最开始的诉求只是吃饱饭,等這個诉求满足了,他们就会要求過過去的安稳日子。”
拿破仑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人民会分裂嗎?”
“是的,這是必然的。”
“那之后呢?分裂之后会怎么样?”
“动动你的脑筋,那时候人民已经试過一次用暴力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了,他们会继续诉诸暴力,人民的分裂会变成内战。”
拿破仑疑惑的看着安宁:“为什么你說這番话的时候,一副自己亲眼看過他们這么做的表情?你仿佛在說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你這么自信……”
因为我真看過啊……对你来說是未来,对我来說是写在歷史课本上的過去。
安宁当然不能這么說,于是安宁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我們可以打個赌,赌二十苏。”
拿破仑撇了撇嘴:“我不和你打赌,打赌是有分歧的时候才能做的事情,但我被你說服了。如果法国未来注定会发生内战的话,我們這些军人岂不是很有机会?毕竟连年内战的混乱年代,武力的价值会变高。”
安宁点头:“是這么回事,那种混乱的情况下,甚至有可能诞生军事独裁。就像当年罗马那样,想想凯撒和屋大维。”
沒错,你,拿破仑,会成为法兰西的凯撒。
拿破仑看着安宁:“我记得安迪你是主动要求公爵推薦你来布裡埃纳军校的?难道……這就是看穿了未来的你的打算?”
不不不,我主动要来布裡埃纳,是因为你在這裡啊。
我是来跟你套近乎,抱你的大腿的。
但是這话安宁又不能直接說出来。
拿破仑自顾自的点头:“真是可怕的远见和行动力。”
——等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是不是仗着自己看過的剧本装逼装得太HIGH了一点?
這时候,安宁的系统突然跳出来提示:【拿破仑·波拿巴更加敬仰你了。】
算了,结果好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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