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可以出师了 作者:未知 (文学網) 萧畏虽只是项王第三子,可其所占据的庭院却是一众兄弟中最大的一所,除了众美少女所在的潇湘馆以及萧畏自己所住的凝笙居之外,再有就是舒雪城所住的琴剑书院,总面积竟占了整個王府的六分之一還多,几乎是两位兄长的居所加起来的总和,而這一切全都是出自王妃的安排,足见萧畏受宠的程度之高,至于侍候萧畏的下人们更是多达三百之数,可以說时时刻刻都有人在专门照料着萧畏的起居,唯一的例外就是此刻萧畏行走着的琴剑书院,在這裡头不单沒人侍候着萧畏,反倒還得萧畏侍候着别人——但凡萧畏走进了琴剑书院,啥子端茶倒水、打扫庭院之类的事情一准少不了,按舒老先生的话来說,這叫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偏生琴剑书院裡除了墨香、墨雨這两個萧畏指使不动的小家伙外,再旁人在,闹得萧畏想偷懒都沒辙,若是不能完成舒老爷子规定的任务的话,嘿嘿,等待着萧畏的一准是加罚,几回惩罚下来,萧畏早就学乖了,這不,刚走进内院,萧畏立马很自觉地拿起了靠在墙角的扫把,准备干活了。 苦难的日子啥时是個头呢,郁闷喽!萧畏望着手中的扫把,一想起這三年来所受的“优质教育”,立马“感动”得热泪盈眶——這扫把可不是普通的扫把,与其說是扫把,倒不如說是根大号的铁铲,好家伙,整根扫把完全是精铁所制,重达六十余斤,可怜萧畏当初的身子骨着实不咋地,拿起這扫把都嫌吃力,更别說挥动了,小小一個院子往往一扫就是一整天,完了事儿,那小胳膊小腿全都肿得跟灌水萝卜似地,哪怕是现在勉强习惯了這大家伙的重量,挥舞起来一样轻松不了。 扫,扫,扫,老子扫,這片黄叶是老舒头的屁股,那根枯枝是老舒头的骨头,扫之,再扫之!萧畏心裡头叽叽歪歪個不停,手中的大铁扫把挥舞来去,好一通狂扫,总算是将内院裡的枯枝败叶扫成了一堆,望着那堆不小的战果,萧畏很有种阿q似的胜利之感,得意地一笑,也不顾這会儿气息正喘,放下了大铁扫把,满意地拍了拍手,溜达着便进了正厅的大门。 “师尊,小畏来了。”别看萧畏先前心裡头对舒老爷子可谓是怨气冲天,然则真走进了正厅,一见到正端坐在几子前的舒老先生,那請安的姿势要說多恭敬便有多恭敬。[ “嗯。”舒老先生只是轻哼了一声,依旧端坐着不动,自顾自地打着棋谱,连看都不曾看萧畏一眼。 萧畏自是早就习惯了舒老爷子的做派,也用不着吩咐,乖巧地走到一旁的茶炉前,手脚麻利地沏起了茶来,待得水开茶好之后,端上碗香茶,送到了舒老先生的几子上,恭敬地开口道:“师尊,茶好了。”见舒老先生沒反应,萧畏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旁,垂手而立。 “二皇子的酒好喝么?”舒老先生随手往棋盘上放了一個子,长长的寿眉抖动了一下,一副随意的样子问了一句。 “還,還好罢。”一听舒老先生的问话,萧畏登时便是一愣,闹不明白舒老先生此问何意——要知道舒老先生自打收了萧畏为关门弟子之后,除了教文授武之外,从不過问萧畏旁的事物,這冷不丁地问起了闲话,還真令萧畏很有些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可老先生既然问了,萧畏也只好含糊其辞地答了。 “尔都看见了甚子?”萧畏话音刚落,舒老先生豁然抬起了头来,眼中精光一闪,紧接着追问道。 哟嗬,太阳還真从西边出来了不成?一听舒老先生這话问得突兀,萧畏心裡头的疑『惑』立马便更深了几分,一時間還真不知该如何答才好了——当今天子虽說武艺上远不及其弟项王爷那么出『色』,貌似也法做到“一夜七次郎”的壮举,不過人家的准头却是不赖,能生,一生就是一大窝,只不過公主偏多了些,足足有十七、八個之多,至于皇子么,虽說少了些,可也比项王爷膝下要多了三個。 皇子是国祚的根本,有皇子在,国祚便不愁后继人,可皇子要是多了,麻烦也自然就跟着来了,更为麻烦的是当今天子那六個儿子裡就沒一個是省油的灯,除了三皇子是唯一的嫡子,還在襁褓裡时便册封了太子之外,其余诸皇子到如今为止都不曾封王,更不曾就藩,全都挤在了中都這一疙瘩裡,那還能有個好,满朝堂裡闹腾得乌烟瘴气地,天晓得将来会有怎样一個收场。 一帮子堂兄弟们闹不闹萧畏根本就不想理会,他既心也力去参与其中,只可惜论是从身为项王之子的身份来說,還是从舒雪城老先生的关门弟子的角度来论,很多事情是萧畏想避也避不开的,烦不胜烦之下,也就只能虚与委蛇地逢场作戏罢了,同样的,今日二皇子宴請其实也真沒說啥特别话题,也就是风花雪夜地好一通子瞎扯淡而已,真要问萧畏看到了什么的话,或许看到最多的便是那些舞女们扭动的细腰和某些圆滚滚的玩意儿,可這用屁股来想,也能知晓绝非舒老先生所要的答案,真要胡答一气,那不是找抽還是咋的。 管他的,先应付過去再說了!眼瞅着舒老先生的眼神愈发不善,萧畏牙关一咬,低着头答道:“回师尊的话,我看到了阴谋。” “哦,阴谋么,還有呢?”舒老先生嘴角一勾,算是微笑了一下,可并沒有就此放過萧畏,而是接着往下追问道。 還有?不会吧,您老爷子還有完沒完?面对着舒老先生的步步紧『逼』,萧畏真的有些子傻眼了,头皮好一阵子发麻,可又不敢不答,奈之下,只好伸手『摸』了『摸』鼻子,挤出了一個字来:“『乱』!” 舒老先生嘴角那丝微笑先是更深了几分,接着突地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萧畏茫然不知所以,正自发愣间,却见舒老先生笑容一敛,平静地开口道:“尔既知『乱』之将至,那就该好生准备着,须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尔好自为之罢。老夫受人所托,应承授尔三年之艺,如今时日已满,你可以出师了。” 啥?不用再受折磨了?哇噻,爽啊!萧畏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喜,很想放声大笑上一回的,可突地想到了一事,立马就笑不出来了,這便忙不迭地开口问道:“师尊,小畏那個,啊,那個‘游龙戏凤功’何时能小成?” “你真想知道?”舒老先生嘴边『露』出了一丝玩味的微笑,如同狐狸看着小白兔一般地上下打量了萧畏一番。 废话不是?事关老子的“『性』福”,能不关心么?敢情您老爷子自己人老不中用了,就变着法子折腾人来着,鄙视!眼瞅着舒老先生打趣自己,萧畏满肚子的怨气,毫不客气地腹诽了老先生一把,可脸上却堆起了媚笑地道:“小畏身为师尊的关门弟子,总不能丢了师尊的脸面么,您老說呢。” “嗯,這话听着顺耳,按說此功九层,九九归一是为大成,至于小成么……”舒老先生說到這儿,故意停了下来,就是不往下說,急得萧畏额头直冒汗,喉头一鼓一鼓地,可在老先生长期的『淫』威之下,又实在沒胆子打断老先生的话头。 舒老先生吊足了萧畏的胃口,這才不紧不慢地說道:“练至三层便是小成。” “啊……”萧畏彻底地傻了眼了——三年来萧畏吃尽了千般苦、万般累,早已将此功法练至第五层了,换而言之,萧畏一年前便已经小成了。 我的『性』福,我的尊严,我的……我靠啊,你個死老头,這不是害人么,骗人也不带這么玩的,老子跟你拼了,厄,人呢?萧畏心头一阵火起,刚想着跟舒老先生好生理论上一回,却猛然发现先前還端坐在木塌上的舒老先生早已不见了踪影,唯有摆在几子上的那碗茶還热腾腾地冒着气儿。[ 這死老头,腿脚還真麻利,算了,饶你一回好了。找不到人,萧畏憋着的气立马就瘪了下去,再一想到這三年来舒老先生的严格执教,萧畏就算再不识好歹,也颇有些子感动在心,這便深吸了口气,对着已是空一人的木榻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礼,环视了一下室内,這才一转身,大步行出了正厅。 “呼,這天還真他娘的蓝!”一行出早已空一人的琴剑书院,萧畏沒来由地感觉眼圈一热,再一看不远处自己的贴身仆人萧三正跑将過来,自是不肯当众出乖『露』丑,忙不迭地仰起了头来,望着早已是渐黑的天空,长出了口气,假意地发了声感慨,以掩饰自己即将落泪的窘态。 很显然,萧畏這一掩饰『性』的举动纯属白费工夫了,萧三压根儿就沒注意到萧畏的不对劲,几乎是冲到了萧畏的身前,紧张兮兮地道:“小王爷,您可算是出来了,王爷正急着招您去呢。” 嗯?這么急,搞啥呢?萧畏一听之下,登时就愣住了,一股子不太妙的预感便涌上了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