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验核
许舒眉头紧锁,立即挤出已经掰开的那枚黄杏柑的枣核,只见枣核呈深褐色。
他对黄杏柑,沒什么记忆点,不知道正常果核该是什么颜色,赶紧掰开砸来的那枚黄杏柑,挤出枣核,却呈玫红色。
当下,许舒将一盘黄杏柑都掰开,挤出枣核,俱是深褐色。
他赶出店外,沿街好几家卖黄杏柑的,买了几個,挤出枣核,俱是玫红色。
许舒面色剧变,转回店内,一把抓住正在大堂穿梭的小二,掌柜的见状,赶忙来劝,许舒亮出证件。
掌柜的倏地缩回柜台,小二面无人色。
许舒逼问黄杏柑,小二一五一十全招了,“长官,不关我事,是有人给我一块钱,說跟你是朋友,要给您個意外惊喜,让我编了那套說辞,给你上一盘黄杏柑。
小的也担心他想害人,可他给钱后,转身就走了。
我收人家的钱,不能不办事啊。再說,這果子是我自己去外面的摊子上随意买的,不可能被下毒,小的這才送過来。长官,小的冤枉啊……”
“那人长什么模样?”
“矮矮的,瘦瘦的,指甲缝裡還有淤泥,一身新衣服,看着像沐猴而冠似的。”
许舒转头四望,忽见一道熟悉的背影正在长堤上疾行。
“死丫头!”
许舒勃然大怒,奔出店来,急急追去。
那人已上泊台,解下缆绳,划着一艘小船,驶向湖心。
许舒越奔越快,一脚踏在泊台边缘,身子高高跃起,划空近十米,堪堪跃上舟来,巨力带得小船险些倾覆。
“死丫头,這回看你還往哪儿逃。”
许舒瞪着晏紫,双目喷火。
他已想到有一味剧毒唤作黄杏素,正是从黄杏柑果核中提炼出的。
只需极少的量,便会致人死命。
“弹跳力不错。”
晏紫含笑說道,她已去掉矫饰,换回那套白色运动装,扎着干净利落的长马尾,肤极白,貌极美。
许舒望去,满眼都是二十岁的高圆圆,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死丫头,你倒是不慌,我劝你不要掏出你那把破水枪,谁让你那么多路不走,非逃到這水上。”
许舒气定神闲地坐下,任由晏紫划着小船,驶向湖心。
夕阳西下,不远处的蛇山如黛,习习凉风,送来阵阵菱叶清香。
许舒盯着晏紫,越想越觉不对,死丫头未免太淡定。
“臭小子,你不挺能說么。接着說,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想你救命命恩人的。”
晏紫停止划船,在许舒对面坐了下来,揉着两條发酸的玉臂。
许舒怔了怔,“你的意思是示警的纸包,是你投来的?”
晏紫白眼,“不然呢,沒有我出手相救,你以为你還能活着坐這儿。”
“不对,不对。”
许舒沉声道,“黄杏柑果核能過度催熟,能滋出黄杏素。
你故意设计让小二,将一盘果核過度催熟的黄杏柑送到我手裡。
及至我要吃时,你才又丢過一個正常的黄杏柑来示警。
先坑害,再救援,为的就是赚個大人情。
别眨眼睛,全让我說中了吧。”
晏紫先是掩嘴轻笑,继而花枝乱颤,“几日不见,聪明人长出了猪脑子。
我既恨你入骨,毒死你就是,要赚你什么人情。
你以为自己是谁,一個衙门的小小鹰犬走狗,你的人情对我有什么用?不要自视太高。”
许舒冷声道,“那你怎么解释這被過度催熟的黄杏柑果核?怎么解释你恰好出现在现场?”
晏紫轻哼道,“若不是担心鹰犬中像你這样的猪脑子太多,你以为我会管你?在你追我的时候,你当然不知道有人也一直在悄悄追你。”
“谁?”
许舒悚然。
晏紫有凭借热感找人的能力,当初他躲在曹广校的床底下,都被她轻易锁定。
此刻,晏紫說他被人追踪,他還真不能当胡话听。
晏紫琼鼻微皱,“你在君健得罪了谁,自己心裡沒数?”
许舒眼睛一亮,“你是說詹姆斯组合!”
他蒙面上场,灭掉詹姆斯后,急速抽身,正是因为忌惮詹姆斯背后的两人。
当时,罗副会长手下的外家宗师谭先生出手,对战詹姆斯时,一個金发碧眼的飞镖高手挡住了谭先生。
接着,王韶出战,被对方阴死。
晏紫当时就判断有盗火者途径阶序三的催化师能通過影响枪膛裡的火花碰撞,来改变子弹的轨迹。
许舒忽然想起紫发美女說過催化师有催熟果实的能力,现在看来,真的是误会晏紫了。
“如此說来,是我误会你了。”
许舒表现得很平淡,晏紫鼻子差点沒气歪,“你便是這样谢你的救命恩人?”
许舒道,“晏小姐自己也說了,你救我,不過是担心我死了,你被列为凶手。有道是,有心行善,虽善不赏。
不過,许某平生,最是知恩图报。”
說着,他对着湖心高喊几声,立时便有一艘轻便小舟急速朝這边驰来,两個大汉划得满头大汗,小舟中间站着個打扮清凉的俏丽船娘,舟中矮几上堆满各种瓜果、点心、酒水。
许舒扔出一枚银元,那边奉上一桌子点心、瓜果,外加一打冰镇桔子汽水。
目送小舟远去,许舒用指头弹开一瓶桔子汽水,朝晏紫递来。
晏紫深吸一口气,接了過来,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接着,自顾自剥食新出的菱角,一连吃十好几個也不停手。
许舒忍不住了,“感情您跟這儿撑大肚来了。”
晏紫伸個懒腰,性感曼妙的身姿显露无疑,许舒不自觉地便想起了秦老师,论姿容這二位称得上各擅胜场,平分秋色。
晏紫横他一眼,“你就拿這些個残羹剩酒,对着這残阳剩霞,残山剩水,来谢一個救命恩人?”
“你說我该怎么谢你?送您一副银手镯子,再给您办個小铁屋终身免費住套餐?”
晏紫气得胸疼,“如此說来,咱们沒什么好谈的了。”
许舒又给她开一瓶汽水,“那得看怎么谈。好吧,我且记下你的人情,說說那催化师吧,我对他更感兴趣。”
一想到一個阶序三的催化师,时刻在暗处盯着自己,他后脊梁就一阵阵发冷。
晏紫冷声道,“你這是在求我,還是在威胁我?”
许舒笑道,“這要看晏小姐自己怎么理解。”
此间茫茫水域,已是绝地,晏紫就是網裡鱼,笼中鸡,许舒的心态轻松得很。
至于晏紫的救命之恩,他口上說着有心行善虽善不赏,但還是记下了。
只不過,他清楚死丫头不好对付,给半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不如一硬到底。
“咯咯……”
晏紫大笑,“姓许的,你這样的鹰犬,我见得多了。背信弃义,阴险毒辣。你以为我是自投罗網,本姑娘若无万全准备,会自入绝地。”
话音方落,她轻轻击掌,咕嘟,咕嘟,水裡冒起了泡泡。
“船下有人!”
许舒蹭地起身,“水眷者!”
“聪明。”
晏紫含笑点头,“水眷者能在水下浮沉三日,而不须浮上水面呼吸,有相当不错的水下搏斗的本事。
你虽是体士,但下到水下,十成本事不知道使不使得出一成。”
“哈哈……”
许舒尬笑,“晏小姐,我不過开個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您不会当真吧。
其实曹广校這孙子被你除了,世上少個祸害。
献山大桥這事儿,虽說你们办得過分了些,但到底沒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严格意义上讲,咱们不是针锋相对的敌人,何必一见面,就动刀动枪,打打杀杀,您說呢?”
许舒口上殷勤相劝,脑子裡苦思着破局之法。
可這茫茫水域,乃是绝地,遇上水眷者,真個是毫无胜算。
晏紫笑了,“你這舌头若是割下来下酒,应该滋味非凡吧。”
许舒赶紧给她剥個菱角,才要递過去,晏紫已掏枪在手,笑意吟吟盯着他,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晏小姐,你救我在先,又诱我入此地,总该不会是奔着我這妙用无双的舌头来的吧。”
许舒含笑說道。
晏紫暗啐一口,冷冷盯着他,“你還敢弄嘴,本小姐平生行侠仗义,半生经营所得,全因你之故,被鹰犬抄走。這笔账,我该不该跟你算?”
许舒一拍大腿,“我以为什么事儿,不就是钱么?先给您八百两,后面的我再给您补上。”
說着,许舒取出還沒焐热的八百两银票,心痛得不行。
晏紫劈手夺過银票,塞入内衬荷包,“你认账就好,滚吧。”
许舒站起身来,瞪着晏紫,“你几個意思,想让我游回去?”
“不然呢,我還送你不成?”
晏紫心生快意。
许舒冷哼一声,坐了回去,“晏小姐岂不闻,杀人不過头点地。”
“嗯?”
晏紫紧紧盯着许舒,抬起手中的水枪。
许舒冷笑,伸手在腰间一抹,一把黑虎握在掌中,“你猜你引火快,我是我子弹快?”
晏紫星眸闪动,“有种你开枪,不知道你這铁家伙落进水裡,還打不打得响。”
“只要在船上能响就行。”
“你!”
许舒性格复杂,晏紫的步步紧逼,逼出了他的狷狂。
不就是比狠么?還能输给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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