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攻城的惨烈
乐进整個人都有些懵。
三千人防守一万人,靠着广信城坚粮广,是完全沒問題的,可是三千防守三万,敌军三倍于自己,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额头在砰砰直响,披挂铠甲,到了前边察看,果然看到敌军的士兵又增多了。
之前是一個万人队伍在休整,现在竟然变成了三支。
除了之前“蒋”字旗的那個,剩下两個分别是“凌”字旗和“韩”字旗。
“韩当、凌统。”
陈到皱眉介绍。
赤壁之战,他曾经和凌统打過数次照面,知道這人骁勇非常,而韩当则是江东军中仅次于程普、黄盖的老将。
很显然,江东军這次到交州,带了很多的将领,而他们对這广信城,似乎也是志在必得。
陈到眉头深锁,却被旁边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這两人厉害么?”
阿四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听到這少女的問題,陈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這几日与阿四相处,知道這個刁蛮的才女其实性格并不差,那日只是杨龄辱及北府而已。
若說江东军厉不厉害,自己這边,终究有着北府這些器械的支持。
别人不知,他還不知這些器械的作用么。
虽不至于一定能打败敌军,但足以杀得敌军丢盔弃甲。
想到這裡,他顿生豪迈,爽朗对阿四道:“来一個杀一個,来三個,杀三個而已!”
恰好乐进過来,哈哈大笑道:“是的,杀三個而已!”
两人对视,竟有几分英雄昔昔相惜。
他们沒有注意到,一個阴暗的眼神看着他们,那是驻守城门,往城墙上看的杨龄。
和乐进推测的一样,他杨龄确实不敢做出开城门這种祸及家族的事情,但是他觉得,這一战他必须得有战果,才能堵住那几人的口。
凭他一身业艺,就不信取得不了什么成就。
……
在韩当率队抵达的时候,凌统部已经向前开拔。
他们和蒋欣部一起,三部成一個“品”字形,慢慢向前挪动。
吕蒙知道士气的重要性,因此把到达之后又有休息的凌统部顶在前头,惊弓之鸟的蒋欣部和刚抵达的韩当部放在后边。
說是挪动,因为在距离刚才发生大战的地方,還比较远,地上的血迹沒人清理,数百具尸体還放在那裡。
吕蒙這次跟随着凌统一起进发,他選擇的路线特意绕過了刚才的战场,以免這些士兵看到尸体再出乱子。
但吕蒙自己却一直瞄着旁边,快到白树的尸体和蒋欣的马时,他立刻喊停。
凌统部早就得到了命令,這次如何攻城,先传达了下去,将军喊停,倒是很快停下。
吕蒙眯着眼睛,看向城头,依旧看不到敌军有什么十几個能拉三石弓的老将军。
他咬了下嘴唇,有些紧张,他毕竟不是周瑜,做不到指挥若定。
凌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作为江东军中的青壮派,他和吕蒙的关系其实還不错,這還是第一次见吕蒙如此神情。
“准备!”
吕蒙举剑,耐心等了一会儿,接着喊道:“攻城!”
“杀!”
凌统随之大喊,身旁的士家将领士洪跟着喊道:“杀!”
一万交趾兵,這回有了心理预期,他们知道敌军有弓箭手,但也知道這种弓箭手撑死只有十余個,而他们足有万人。
所以吕蒙的喊话就更有蛊惑性。
“杀,杀杀!到了城墙底下,你们就能赢!先上城者,赏千金!”
在這种话语的激励下,一万人在广信城前的旷野上奔跑。
中间有一些搬运着攻城器械,有云梯,還有普通梯子,跑在最前的,则是登城好手,携带钩锁等物。
在千金的鼓励下,他们的目标只有眼前的城墙,他们一路狂奔。
两箭之地本来也不远,他们只要奔跑,就能很快抵达。
“嗖——嗖——嗖!”
那种射程极远的弓箭又出现了,吕蒙早有准备,早就让凌统、士洪离帅旗远一些。
然而這次那些弓箭不是朝着帅旗射的,而是朝着正在搬运云梯的士兵。
每一声破空声响起,就有一個士兵被射中,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但在這残酷的战场上,剩下的士兵立刻過来补上位置,继续搬运云梯。
在一箭之地的时候,守城的弓箭還是密集射击,攻方则举起手中仅有的遮挡之物,伍长、什长有盾牌,普通士兵只有刀枪。
有些人被射死,有些人侥幸到了城墙下。
吕蒙冷着眼看着這一切,他沒有随队冲锋,他是三军军师,也是三军总指挥。
他手中的佩剑還在高高举着。
這是周瑜的佩剑。
他看着士兵们到了城下,左手攥紧拳头。
“有了!”
至少第一次攻城,将会有人有机会登上城头。
忽然间,“嗖嗖嗖嗖!”
密集的响声传来,城头寒芒不断闪過,好像是什么东西在连续投掷弩箭。
這种箭,显然射程更近,准头也差,但是数量却是极多。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跑在中游的队伍就被射杀了一大片。
“什么东西?”
吕蒙吓了一跳。
凌统是那种随时都在冲锋的将帅,他還在那片区域呢!
不過箭雨過后,凌统還在,他怒视城墙,高声喊道:“城上守将何人?全是奇巧淫技,有本事下来大战!”
他连喊三声,城上根本沒人理他,回应他的只是更为密集的箭雨。
吕蒙在后方看的头皮发麻,這种密集度远超他的预计,敌军在城墙上到底准备了什么?
士洪在旁边急得不行,看着自己的士兵一個個死去,扎耳挠腮道:“是不是上不去了,上不去了啊吕将军,先撤回来,撤回来让另一部上!”
吕蒙根本沒有理他,而是继续高举周瑜的剑。
“韩将军部,冲锋!”
“杀!”
韩当一马当先,蒋欣不甘示弱。
两人带着自己手下两万人,继续冲锋。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不止有各种弩机。
這广信城,就這样,变成了一片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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