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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二乔来访

作者:含情凝眸
曹无在偏院中等着,结果到了晚上,也不见孙权過来,亦不见大乔来請。

  他坐在床上,任由阿大捏脚,心中思索着计策。

  假扮益州使节到江东来的计策,其实是很多年前就在着手的。

  为曹操谋划,以更小的代价打赢官渡之战后,他就很少出北府了,除了府中那件大事外,一直在谋划赤壁之战的事情。

  自从典韦死后,曹无常常在思考自己的穿越到底能不能改变歷史进程,结果事实证明,歷史上非常多著名的事件都一一发生,而他能改变的,也只是一些小细节,比如時間早晚。

  即不管怎样,典韦都要死,這是所谓的宿命。

  但是前几日,当诸葛亮說出那句,当杀糜竺的时候,他突然惊醒,歷史事件真的改变了。

  這几日他和张辽一起,问了之前新野之战、当阳之战的战况。

  结果意外发现,因为他用阿六稳住了诸葛亮,导致刘备在新野和当阳长坂的战场沒有歷史上那么亮眼,或者說,比歷史上输得更快。

  又因为沒有鏖战的场面,导致当阳之战中的两個最经典场景,赵子龙七进七出和张飞威震长坂坡都沒有出现,曹军只是平推打赢了。

  张飞喝断桥梁這事,出现在张辽去追他的时候了,赵子龙的高光时刻,不知出现在何时。

  赵云沒能抢到青釭剑,糜夫人糜贞沒有在把孩子交给赵云后跳井自尽,她還活着。

  所以她的哥哥糜竺死了。

  這也是宿命。

  “天意么?”

  宿命改了,赤壁之战也就有了转机。

  再回想和诸葛亮秉烛夜谈时,說起這番筹划,诸葛亮查缺补漏,给他出了很多计策。

  其中就提到過今天的场面。

  诸葛亮计划好了,江东群豪中有好几类人,遇到什么样的人,就說什么样的话。

  诸葛亮好像特别喜歡那种万事想在前头的举重若轻之感,甚至想绣几個锦囊来着,可惜沒来得及。

  曹无這些年阅人无数,孙尚香這种骄傲的小女孩,就是靠激将法才能引起兴趣。

  住到大乔家之前,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料。

  之后的事,却让曹无凝起眉头。

  阿大问:“我們住在孙策遗孀家中,也算是有了接触江东诸人的机会,你在担心什么?”

  曹无道:“太安静了。咱们好歹是一方使节,就算孙权因为打猎不在,那江东群臣,总有一两個主事的吧?柴桑不是京口,沒有专门接待使节的地方,让咱们住在大乔的宅院裡,這我能理解。可是江东群臣听說使节到了却不来见面,這不合礼数啊!”

  阿大道:“确实奇怪,不知道孙讨虏在想些什么。”

  曹无撇嘴:“谁知道十万兄在想什么。”

  正說着,突然间传来“咚”一声,他们的屋门竟然被人推开了。

  孙尚香提着短剑,站在门口娇笑着道:“日间咱们切磋,被大嫂打断了,咱们再来大战……战……”

  看到阿大一身男装,替曹无捏脚,孙尚香的脸上突然一红道:“你们做些什么?”

  曹无道:“小娃娃一边去,横竖不见江东之主,张某要睡觉了。”

  阿大背对孙尚香,替曹无把脚放到床上,擦了自己的手,低着头端盆出去,但沒有关门。

  阿大出去后,孙尚香才拧着眉毛道:“我的侍卫们都怕我,不敢与我真的切磋,丑八怪,若你有空,咱们打一场如何?”

  曹无突然想起新婚之夜被孙尚香逼着比剑的刘备,原来這会儿孙尚香已经是刁蛮的性格。

  不過此时孙尚香剑术却未成型,虽說女子习剑也算是女中豪杰,但显然她還沒有入门,比起父兄来差了许多。

  曹无摆摆手喊道:“张侠!”

  独臂奴仆一言不发的過来。

  曹无道:“陪這大小姐切磋一下,去旁边院落,别让我看见。”

  张侠应声,独臂做出個請的手势。

  孙尚香见自己竟然如此不受重视,气的跺脚道:“家父受封乌程侯、破虏将军,长兄为吴侯、讨逆将军,二兄是讨虏将军、会稽太守,三世大将军,你区区一個别驾,竟然让奴仆羞辱我。”

  三国演义裡多称孙权吴侯,其实是不对的,孙权至死也沒做過吴侯。孙坚死后,十七岁的孙策把乌程侯的爵位让给了幼弟孙匡,自己重新打拼,赢得了吴侯的爵位。孙策死后,孙权本来应该能继承吴侯的爵位,但此时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故意给他使绊子,只给了個讨虏将军的杂号,却沒封侯。

  所以现在的孙权,虽然占据江东,实际上的官位却很低,只能算正厅级的太守,比做過荆州牧的刘表這种实权省部级差了太远,他手下群臣,官位也都不高。

  当然,歷史上的孙权称帝后,吴侯的爵位又封给了孙策的后代,就是后事了。

  曹无摆摆手道:“叉出去!”

  张侠答了声“喏”,就真的拔出武器,要把孙尚香叉走。

  曹无差点沒忍住破了演技,好在阿大過来拉了张侠一把。

  阿大粗着嗓子道:“小姐,我等的功夫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得来的,也不愿与花拳绣腿切磋。”

  孙尚香都要气死了,转身主动要求和张侠切磋。

  曹无向阿大做了個手势,阿大便和张侠、孙尚香一起,去旁边院落切磋去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院门口又传来一個声音。

  阿大用女声的时候,如流水潺潺,门口的這声音,则如风铃一般清脆悦耳,却是小乔蒙着面纱前来。

  她在院门口告了一声,轻移莲步,进了院落,见到曹无道:“妾身见過别驾大人。”

  “你是?”

  她和大乔神似,可韵味却不相同,曹无一眼就看出這不是日间见過的大乔,肯定就是小乔了。但看出来了,却明知故问。

  “妾身庐阳桥氏,夫君是中护军周公瑾。”

  曹无拉长音调“哦”了一声道:“可是曲有误、周郎顾的周瑜周公瑾?”

  小乔沒想到這使臣竟然听過夫君的名字,喜道:“正是,妾身有些事情,想询问别驾大人。”

  曹无道:“那夫人請进来說吧?”

  小乔看着屋门,极为犹豫。

  曹无道:“夫人若不愿意,那便算了。”

  小乔轻咬贝齿,好不容易才下定主意,进了屋门,冷不防曹无已经走到门口,把屋门关了。

  夜裡油灯光芒摇曳,小乔脸上顿时通红一片,似是能滴出水来一般。

  曹无也不靠近,离了几步道:“夫人有何事想问?”

  小乔道:“自是听說将军从西方来,曾与曹公军马照面,想问问曹公军容,却是如传說一般么?”

  曹无故意說道:“那曹操名托汉相,实为汉贼,也配称公道寡么?不若称之曹贼如何?”

  小乔显然是大家闺秀惯了,一個“贼”字,竟然也嚅嗫半天才道出口来:“那曹……贼,端的如传言那么厉害么?”

  這样一问,小女子的玲珑心事,曹无一下子就明白過来,他看着眼前這個国色天香的美人,戏谑道:“我家主公派了三千人护送我出使江东,却在长江上遇到了曹贼船队。曹贼光楼船就有数千,船帆遮天蔽日一般,据說光纤夫就有百万之众,乌泱泱的,长江都快断流了。”

  一辈子都在闺中的小乔哪听說過這样骇人的场景,夫君在外征战,在家却对她相敬如宾,她也从不知真正战场是什么样子。

  现在她吓得脸色苍白,双手十指紧扣,不见血色。

  曹无接着道:“我等三千人,本想趁夜偷渡,沒想到被那曹贼发现,贼中有個叫张文远的贼子,先后换過四個主公,最是狡诈,一箭射死了我的护卫,我等只能仓皇逃窜,且战且走。”

  曹无越說越靠近小乔,做出悲痛的表情:“三千人啊!三千弟兄,只一個照面就死了一千多,有個叫路招的将领,拿着大斧,一斧头就砍死了十几人,血肉横飞。”

  小乔小小的脸上全是不忍之色,若不是强打着精神,都要捂住耳朵了,甚至沒太注意曹无越靠越近。

  “便是我的侍卫之长,叫张侠的,也被一個独眼将军,叫什么墩子的,砍断了胳膊,张侠也是勇猛,抱起胳膊說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說罢便啃食自己的胳膊……”

  小乔从未想過這种场景,轻啊一声。

  此时,两人已经贴近,小乔這才反应,又是轻啊一声。

  偏偏這时,屋门被打开了。

  孙尚香揉着两只胳膊出现在门口,武器都不知道掉哪去了,却正好看见這一幕,眼睛瞪得铜铃一样问道:“你们做些什么?”

  小乔大声“啊”了一声,掩面小步快走。

  這国色的女子,跑步都跑不快,就是快步走着,很快被追過来的孙尚香拉住。

  阿大玩味的瞪了曹无一眼,追過去了。

  等几人走了,曹无关上门,无聊的甩甩胳膊,走回自己座位,心想是不是吓小姑娘吓得太厉害了。

  不過生吃胳膊這种事情,她是怎么信的啊?光学琴艺,忘了长脑子么,古人真是单纯。

  其实說起来,小乔虽然已经成婚多年,可她嫁给周瑜的时候,才十二岁,现在也不過才二十上下,搁在曹无前世的年代,還只是個大二的学生而已,還沒修炼成大四学姐,正是青春绽放的时节。

  放在這时,却已经是多年的人妇了,周瑜這個畜生啊,就凭這個,也得打赢這场赤壁之战。

  正胡思乱想着,门又被人敲响。

  曹无问了一声谁,门外又是一個好听的女声。

  “吴侯遗孀,前来拜访张别驾。”

  得,今晚可真热闹,大乔也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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