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八百裡冰河通天阔(求推薦!)
高天之上,一艘雕梁画栋、金镶玉饰的楼船在天上迅速飞行。
有无形的灵气罩守候,甲板上既无狂风,也不寒冷,所以王鲤等人都解下了斗篷。
徐叔和凌悦儿各自站在甲板一边,眺望下方陆地,各有惊叹。
王鲤站在船首,手裡张开地圖,望着下面被两侧高山或雪地夹在中间的绵延冰河,目露思索。
凌悦儿走了過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突然发呆了?”
王鲤回神,微笑摇头:“沒事。”
凌悦儿轻轻蹙眉:“你好像总是在想着一些令你困惑的事情,不能說出来一起探讨嗎?我虽然是妖,但血脉传承也有很多记忆和知识的,而且你也可以去跟徐叔叔說。”
徐叔闻言看了過来。
王鲤摆了摆手:“只是我自己的一点小事而已,沒必要拿出来讲。”
难道他要告诉徐叔和凌悦儿:我怀疑下面這條在地圖中标注“八百裡”长的冰河是通天河,而大家之前离开的那陈城以前叫做陈家庄?
他们大概率不认识通天河,更不晓得什么陈家庄。
凌悦儿自是不信他的推脱,但她又不能强迫,只好自顾自地张望着四周的冰雪盛景。
王鲤继续沉思。
原本在白龙寺看到小白龙时,王鲤虽是惊诧,也有忧虑,但以置身事外的处事方式来說,也不需要刻意关注這些东西。
惹不起,我躲着就是了。
沒想到,后来居然被吞进狗肚子裡去。
本来這也沒什么,修仙世界嘛,妖怪之类的有什么好奇怪?
又沒想到,居然在狗肚子裡发现了疑似“哪吒”的生灵,那狗也疑似“哮天犬”。
至此,王鲤再想置身事外就有些天真了,旺财能把他无伤地吞进去,也能把他嚼碎了咽下去。
将它视作一條狗来相处,是因为它本来就是狗。
可這不代表王鲤会真的把它看成一條“傻狗”。
王鲤如果得寸进尺,那旺财也不会坐视不理,把你关在肚子裡直接圈养起来你又能怎么办?难道真要被折磨死、饿死或者干脆自杀?
同样地,如果旺财步步紧逼,那王鲤也许会宁死拒不合作,這对它的目标也沒有任何好处,再找下一個步步生莲法的修炼者也不一定能像王鲤這般合适。
是莲花不救了?
還是性命真不要了?
由此,现在的情况,本质上就是一個聪明人和一條聪明狗之间默契地互相妥协乃至迁就而已。
延伸开来,王鲤基本上已经和某些已知或未知的事情扯上了关系。哪怕现在看来关系不大,毕竟他一個炼气修士也搞不出什么大事来。
可他自己却不能不保持警惕。谁知道那個疑似“哪吒”的家伙是被谁打成了那副鬼样,对方肯定不希望哪吒活回来,那王鲤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对方的敌人。
每每一想,王鲤都感觉刺激得头皮发麻。
警惕的前提,得知道足够多的信息。
所以原来是不去刻意关注,现在则是表面不关注,实际上却不能放過哪怕一丁点儿的消息。
并且,他觉得自己先前還是想得简单了。
悟空和悟能的雕像能大摇大摆地放在城市裡,至少已经证明人们還沒有彻底将其遗忘,如此,西游的時間应该沒有他原来想象中那般久远。
天地变迁,世异时移。
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才让這個人间变得和他印象中截然不同?
通天河,在整個西游過程中,算是相对特殊的一個地方。
這裡占据了九九八十一难中的四难。
第三十六难:路逢大水。
八百裡通天河拦路,取经队伍夜宿陈家庄,听闻通天河中有灵感大王,每年吃一对童男童女,恰逢又一年人祭只是,悟空变童男,八戒变童女。
第三十七难:身落天河。
灵感大王被八戒打下两片鱼鳞后逃回水宫避而不出,随后冻结河面诱使唐僧過河,行至中途,唐僧落水。
第三十八难:鱼篮现身。
悟空不善水战,几番引诱后灵感大王不再出河,悟空請来观音,以鱼篮将其收服,并說那灵感大王是从自己池中走脱成精。河中被灵感大王霸占了洞府的老鼋驮着唐僧师徒過河,并托唐僧到西天问佛祖關於自己将来的事情。
第八十一难:老鼋湿经。
取经回返途中,老鼋再送唐僧师徒過河,途中问及曾经的請托,唐僧却是全然忘却。老鼋不由一怒,沉下河去,经书尽湿,晒干后又失了不少页,不复完全。
在王鲤的记忆裡,通天河虽然宽阔绵长,犹似天堑一般阻隔道路,但水养万物,周边草地茂盛,植被丰富,陈家庄世代据此繁衍生息。
可眼下,冰封万裡,雪飘无尽,莫說是动物,就连植物也难得一见,好似前世的两极之地,环境严酷有過之而无不及。
王鲤有些遗憾,要是提前知晓這一点,他倒是可以问问任汲有关陈城的歷史,想必也能从中获得不少消息。现在反倒不方便主动询问,毕竟殊为出奇,容易引人遐思。
“旺财!”收起地圖,他回首朝楼船内唤了一声。
噔噔的脚步声快速逼近,一條黑影倏地来在身前。
王鲤蹲下身,轻抚狗头。
“咱们现在勉强也算朋友,大家互相交個底,怎么样?”
狗子吐着舌头,神情似懂非懂。
王鲤直言:“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现在都已经被你拉下水了。你很清楚,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孩子,炼气境的修为在修行世界怕是不够人家一口气吹的,所以……诶诶,别走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住狗子紧紧揽在怀裡。
旺财回头,眼神灵动,并且露出一副十分拟人化的表情,像是嫌弃,又像是鄙夷。
“你能跟我默契地走這一路,我很高兴;但是,你现在這副表情和眼神,我很不喜歡。”
旺财无奈一叹,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脖子。
王鲤按住狗头,苦口婆心地說:“我知道的,你不能随便出手暴露,所以我們這一路走得相当低调,生怕遇到什么麻烦,更宁可花大价钱买這座楼船,也不会仗着有你在就肆意横行。所以,你也可以体谅体谅我不是嗎?你仔细想想,我真的就是一個偏远地方长大的凡人的孩子,修为不行,背景不……应该還可以,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一点点天赋了,但這些东西,对你来說,真的重要嗎?”
狗子眨着眼想了想,然后重重点头。
王鲤:“……”
为什么感觉好像被一條狗给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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